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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所见。
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深坑,坑深不知道几十米,里面雾气昭昭,又是阴天,目光根本就看不进去。
要只是一座深坑也就罢了,虽然这支小队都是汤城土生土长的人,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处旷野存在这样一个大深坑。
但地壳有变迁,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而眼下,这个巨大的深坑边缘,全是尸体,放眼望去,野兽的尸体,飞鸟的尸体,苍蝇蚂蚁的尸体。
有的变成了白骨,有的还在腐烂,尸体上面冒起一缕缕青烟,有的已经是满地的碎渣,白花花的一片。
大坑足有十几米宽,这些尸体竟然把大坑的边缘全部堆满,尸体,除了尸体还是尸体。
放眼望去,竟然连一丁点的地面都看不到。
“嘶嘶。”
一支小队的人齐刷刷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额头上一层冷汗哗哗的流下来。
一张嘴张的滚圆,动作整齐划一,仿佛是演练了无数次。
“这……这应该就是毒源了吧?”有人打了一个彻骨的寒颤,说话都结巴起来。
这个场景是在是太恐怖了,阴森森的,就是地狱怕也是不过与此。
“应该是了。但这毒源,也实在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领头之人,牙帮骨都在打架。
这一幕,实在是生平罕见。
一路走来,这些人也算是经历了大风大浪,但是沿途所有的尸骨加起来,也不如眼下的十分之三四。
这些平平凡凡的普通人,此番回去,恐怕会在几个月之内彻夜无眠,就算勉强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
“咕咚!”
有人吞咽了一口口水,这个声音显得尤为突兀,又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顿时把周围的人吓了一大跳,险些一声尖叫出来,大小便失禁。
吞口水的那个青年也觉得讪讪的不好意思,但还是神情紧张的问道:“我们怎么办,是回去通知城主大人,还是上前看一看确定一下。”
这个问题一出口,在场的几个人顿时陷入了沉默。
他们眼睛怔怔的盯着大坑发呆,呼吸似乎也在这一刻停止了,静,死一般的寂静。就是一根针落在地上,也会清晰可闻。
怎么办?
一群普通人心里七上八下,想扭头就跑,又担心自己跑回城里之后,根本不是毒源,城主怪罪下来承担不起。
还是那个领头的最先从恐惧之中挣扎出来,狠狠的一咬牙:“走,下去看看。”
他这话一出口,其他人的反应不是附和。
而是齐刷刷的向后退了一步,可见这几个人心里被吓成什么样了。
“妈的,都跟我一起上,谁敢退后老子宰了他。”领头人凶狠的一声暴喝,眼睛也弥漫了一层猩红:“我知道你们害怕,老子比你们更害怕。可是害怕有用吗?
你们他妈的也不想想,老婆孩子,爹,妈,大爷,大婶现在哪一个面临着生命危险,你们不去,万一瘟疫扩散,我们的亲人我们的爱人就全没了,全没了你们懂吗?”
这青年说着,猩红的眼睛里竟然冒出了泪水。
起初还只是点点泪花,到了最后索性像冲破了堤坝的黄河一样,汹涌澎湃的井喷出来。
青年说的声色俱厉,喊得喉咙都沙哑红肿。
这样的痛骂声听在他的同伴耳中,脸上也不由得浮起一抹悲戚之色。
青年在他们眼中一向是个老好人形象,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大发雷霆,别说吼了,平时连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
他们也知道,青年是因为家里的老婆也得了瘟疫,一日前暴毙,才会这样痛心疾首。
但余下的这些人,何尝不是如此,他们也有亲人,也有爱人。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亲人、爱人也在这场瘟疫之中难以幸免于难。
几个青年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脸上一片决然之色。
其中一个青年走上前来,拍了拍领头人的肩膀,声音低沉却透露着从未有过的坚决:“辉哥,别说了。兄弟们都不走,也不怕了。大不了一死,我们去!”
一个“去”字,被青年咬得狠狠地,仿佛是要面见他的杀父仇人一样。
其他人闻言,齐齐踏前一步,表明了他们的决心。
辉哥摸了一把眼泪,看着眼前这些比自己小一些的兄弟,在自己的妻子惨死之后,第一次露出笑容:“好兄弟。”
“好兄弟。”
辉哥伸出一只拳头,其他人把手一一放在上面。
这几个人从小玩到大,无论在小河两岸用石头搭桥,还是跑到村东头老王家的瓜地里偷瓜都是一起。
从光着屁股蛋,就整天在汤城里游荡,到现在各自成家立业,还是时不时的背着婆娘偷偷跑出来凑到一起喝酒。
拌过嘴,吵过架,也哭过,也笑过。
所幸,到了现在,到了今天,他们还是兄弟。
就算面对危险时有过犹豫,但终归是决定生死同往。
“走。”
辉哥将拳头用力的向上一挑,放在拳头上面的几只手掌炸开,扔到了半空,像是一朵绽放的莲花。
辉哥打头,其他人陆续跟上。
决定生死也要走这一趟之后,这些人心里反而一片轻松,也不害怕了。
甚至一个个的脸上都带着跃跃欲试的表情,有激动有振奋,还有眼底闪烁的晶莹泪花。
有多久……有多久,没有和兄弟们这样一起走路了?
那还是小时候吧,一群小屁孩天不怕,地不怕,虽然傻,可是那时候真的很好,很快活。
几兄弟就这么走着,目光上移,仿佛都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
天边一朵彩云,轻轻飘过几个青年的头顶,彩云下,他们平凡无奇的脸,也变得似梦似幻色彩斑斓。
当冷冽的风,将头顶彩云吹走,几个人相继低下头来,任由残风将眼里闪烁的泪花也悄悄的隐去。
他们对视着,凝视着,仿佛彼此能感受到对方胸膛跳动的心脏,那蓬勃有力的砰砰声,让几个青年都笑了,笑得干脆,笑得纯净。
这一刻,他们已经到了洞口,却没有去看坑里面的情况。
他们只是彼此对视着,笑容越来越大,终于,辉哥先忍不住擂了旁边同伴一拳。
这一拳,把那小子打得一个踉跄,差点掉进大坑里。
他不气也不恼,学着辉哥的样子,同样给了另外一个人一拳。
就这么你一拳我一拳,打来打去,打了一拳。
四个人同时放声大笑。
酣畅淋漓的笑声里,他们仿佛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时候到老王家瓜地里偷瓜的场景。
时光荏苒,但这一秒钟,这几个兄弟在笑够了之后,对视的眼睛里都清晰的表达着同样一个意思——我,好快活,好快活!
四个人同时停住笑声,然后同时低下去头,脸上没有了恐惧,只有直面生死的勇气与胆魄。
这一看,他们相信无论自己看到了什么,都不会害怕。
哪怕见到了阎罗小鬼,见到了勾魂夜叉,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有兄弟在身边,就是死也有兄弟陪着,害怕?怕个鸟啊!
大坑里,深不见底。
好在,这几个人的眼里都不赖,这是小时候玩弹弓练出来的。
他们尽量把身体前倾,尽量把瞳孔放大,终于模模糊糊的看到了大坑深处似乎躺了一个人。
一个人?
怎么会有人?
他们发誓,就算看到了鬼怪,看到了僵尸都不会惊叫一声,唯独看到了人,让他们满脑子的疑窦。
“辉哥,你说这个人会不会还活着?”
又一个青年用手指头戳了戳辉哥,小声道。
“活着,不会吧?”
他这话,使得本来心里面已经不害怕的几个人又浑身发毛起来。
辉哥瞪了一眼问话的青年:“别瞎说,这里到处都是白骨,而且这个人又躺在这么深的大坑里,怎么会还活着呢?”
“不过,这个尸体是有点奇怪,虽然大腿骨还有胳膊都被腐烂的不成样子,可胸膛那里,好像偶尔还会动一下,该不会是还有心跳呢吧?”
辉哥这话,更渗人。几个青年有些瑟瑟发抖了。
之前被训了一顿的家伙,望向辉哥的目光像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幽怨:“不让我说,你自己还不是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
辉哥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当下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咳咳……那个啥,我们也别在这里瞎猜了。赶紧回去禀告城主大人。看这里周围的情况,肯定是毒源无疑。”
几人点点头,然后快速的向汤城跑去。
一个时辰后,得知这个消息的周舟心中又惊又喜,慌忙跑回城主府找到了邪陈。
“公子……公子,找到了,找到了!”
周舟一把推开邪陈住所的房门,砰地一声闯了进去。
进去之后,周舟立刻就有些后悔了。
屋子里面,只有一只大木桶,邪陈已经把自己给脱得溜光,一丝不挂,正准备跳进大木桶里好好的泡个澡,哪成想,周舟就这么冒失的闯了进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阵风从门口吹进来。
邪陈两腿中间的小jj一阵摇摆,本来涨的硬邦邦的,被周舟这么一下,像是受惊了的老鼠一转眼就变小了。
“呃……那个,咳咳……”
周舟也不知道说啥是好了,倒霉啊,怎么就这么寸呢。
完了,听说看见这玩意是要张针眼的,老子的一世英名啊!
不过,话说邪陈果然不愧是一位强者,那本钱,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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