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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叶此刻的心情是愉悦的,意气风发。从小在山里张大的他不知道这世间的残酷,或许某一天他也会卷入尘世中的厮杀。
“啊,太爽了。”七叶泡在山涧的泉水中,嗷嗷直叫。界碑山的山后有激流,泉水贴着崖面高速落下,水花四溅。水潭不深,泉水清澈,隐约见底。七叶闲暇时最喜欢来这里,这里清静,没人打扰,仿佛这世间就他一人。
一猛子扎入潭底,看着水中游动的鱼儿,七叶心中无比畅快。天下混乱,各处争斗不止,佛门不戒杀戮,但还是戒荤,戒色。
七叶泡在水中,想到昨晚修行兰若血密卷的情况,若有所思。默运法决,识海中的书页还是不为所动,经过一晚的休息,此刻精神正是饱满之际。体内的血液不断升温,流动也变得更快,一根根凸起的血管紧紧缠绕全身,七叶泡在水中,看着自己裸露的肌肤也是脸色大变。
凸起的血管里面有猩红的血液,血液不断的循环,渡厄禅师舍利中蕴含的能量昨夜在书页的作用下也存储在血液中。随着血液流淌,这些能量慢慢被吸收到身体各处。
潭水的温度升高,躁动的鱼儿时不时跳出水面。时间不断流逝,清晨来到此地,现在已经是正午十分。突然全身的血液像是静止凝固了一般,识海中的书页晃了晃,经文飞舞,血液不断压缩挤压着小和尚的身躯,然后大量血液被渗入了肌肉和骨骼中。
这时金色书页给脑中传入了兰若血密卷的第二篇功法,在书页的帮助下,七叶开始尝试这第二篇的修习,慢慢的血液也恢复了正常。
从水里出来,穿上衣服,七叶感觉身体变得结实了许多。七叶四处张望,准备寻找个物体来试试自己的力量,刚踏入修行,他对自己体内的法力也十分好奇。
一掌击向水边的石头,手掌与石头接触一股阵痛麻木之感传来,用力过大,反而震痛了自己,石头毫发无损。小和尚毕竟刚刚步入修行,运用不熟练,况且还没接触到攻击法决。
七叶摇了摇头,有些不满意,心里嘀咕这兰若血密卷也不过如此。识海中的书页好像感知到了七叶的想法,很人性化,似乎在嘲讽他不识货。
书页突然飞出识海,进入七叶的右臂,书页上血红的文字不断涌动翻滚,右臂上那条绿色的血管猛的暴涨,一股力量沿着绿色血管从无名指飞出。击中了潭中水面,没有发出声响,就在这时一颗细小的石子从潭底飞出,射向了高空,速度奇快。
原来这股力量击穿了水面到达潭底,并击碎了潭底的石头,石头的碎片在反震之下飞出了水面。七叶啧啧称奇,十分满意。
这一切发生很快,七叶回过神后发现自己的右臂酸软无比,体内法力也消耗巨大,书页回到了识海中,金色也不再如先前那般耀眼,好像十分萎靡。这个举动,估计是书页在感受到七叶对兰若血密卷不满后所作出的回应。
这一击威力巨大,绝对是保命良招,七叶如此想着。只是这个攻击他没法自己控制,还得靠书页完成。感受着此刻疲惫的身体,七叶想到刚才书页的孩子气举动不由得笑了笑。
七叶扯了扯衣袖,挡住了右臂那条绿色的血管。识海中的书页对他帮助很大,也不知道那虫子和下落不明的黑色石头会不会给他带来好处。
回到山巅小院吃过午饭,在屋中静坐了一会,思考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昨天见过清风后,七叶就有个打算,他准备去见轮回师兄,看轮回师兄能否收清风为徒。虽然不知道清风资质怎么样,是否有佛门慧根,但七叶觉得自己去试着问问轮回师兄总没什么大错。
七叶也知道这样做有些唐突,但他想了想还是下了决心,至于为什么是轮回师兄,他也有一番考虑。
其他师兄,要么是住持要么就是长老或者是首座,地位显赫。要是清风小沙弥真拜入其门下太过显眼,七叶担心这样会影响不好。轮回师兄常年闭关,清风拜入他门下,也比较低调,当然让清风拜师也主要是为了他能够修行更加高深的功法而已。
沿着崖面的小路,缓慢下降,来到了轮回师兄的洞中。崖面的山洞不少,但七叶只见过轮回一人,有些山洞他进不去,也无从知晓。
“七叶,见过师兄。”
轮回嗯了声,没说别的。
七叶面露犹豫,看着轮回不知如何开口。
“七叶,你有事便说,不用吞吞吐吐的。”
“师兄,七叶的确是有一事相求,师弟我在前山认识一个朋友,想让你看看能否收其为徒。”七叶想了想还是直接说到。
“嗯,我知道了,你让他来山洞寻我吧。”轮回思索片刻回答到。
“多谢,师兄。”七叶很高兴,虽然轮回师兄没有直接答应,,但也没多问,这说明师兄对他很放心,让清风来山洞相见,想来也有一番考校,毕竟修行还是讲究资质天分的。
七叶又和轮回聊了会,询问了很多和修行有关的问题。轮回师兄回答不是很详细,大多数是让自己思考,七叶也明白修行关键还得是自己领悟。
“师兄,师弟告退。”七叶行了一礼,准备离开。
“嗯,去吧。切不可放松修行。”
“七叶谨记。师兄且放心。”
七叶离开山洞没有回到山巅小院,而是直接来到了达摩堂,此时的清风应该在这里习武。达摩堂坐落在前山,寺中低阶弟子和杂役僧侣们习武大多在这里。普通弟子修习的武艺只是强身健体的技巧,他们也算不上是修行界的人。佛门密卷、高阶修行典籍寺内还是控制很严,不是谁人都可修习。
达摩堂是迦叶寺的中坚力量,大多数高阶僧侣的基础都是在这里打下的。以前师父不让他接触这些世俗的武艺,所以他很少来这里。达摩堂占地极广,青砖铺地,高墙围绕,院墙边有百年古树扎根,树冠高耸,庄严中多了些许生机。
坚硬的地面有些凹陷,乃是寺中僧侣常年累月习武踩踏所至。院子里有低阶武僧正在练习拳脚,呼喝声不绝。乱世重武,低阶弟子虽然不能修行佛法密卷,但对于防身武艺还是练的很勤。
七叶在寺中熟悉的人并不多,一来常年在山巅小院跟随师父,二来也是因为他的性格。他虽然随和,但也不喜好与他人闲谈,当然不是因为其他僧侣地位太低的缘故。或许七叶内心最深处埋藏的是冷酷是淡漠。
当年的小胖子如今已是精壮少年,清风比七叶小两岁,两人身高相仿,但清风却是比七叶结实许多。看着人群中呼呼练拳的清风,七叶感触良多。两人都是孤儿,七叶被寂灭大师收入门下,相比清风却是幸运无比。乱世之中像清风这样遭遇的人很多,但七叶唯独对清风格外亲切,不知为何。
七叶战在场边默默观看着,没有去打扰。清风一套奔雷拳打完后,发现了他。七叶向清风招了招手,清风满脸微笑着跑了过来。
“清风,看你这练拳的架势,相当厉害啊。”七叶打趣到,也只有在面对清风的时候,七叶才会这样活泼。
“小师叔祖你就别取笑我了,您怎么这个时间来达摩堂了?是来找我吗?”
“当然是来找你啊,有好事告诉你。”
“好事?什么好事。难道是要带我下山去玩?”清风毕竟还是是个十三岁的小孩,对山下的世界无比向往,当然七叶也同样如此。
“下山?我倒是也想。为了可以让你能够修行我寺高深佛法,我已经请求轮回师兄收你为徒了。”
“轮回师叔祖收我为徒?小师叔祖您这样做会不会被惩罚啊?”清风并没有高兴,反而是替七叶担心。
七叶看着清风的表情,心里很是欣慰。“你就放心吧,没事,不用担心我,当然轮回师兄对你还会有一番考校,具体结果如何就要看你表现了。”
“多谢小师叔祖,希望您不要被我连累了就好,”清风向七叶行礼感谢到。
“你不要多想,我把轮回师兄的住所告诉你,你自己寻他去吧,不管这事结果如何,你都不要张扬。”七叶告诫到。
“嗯,清风谨记,不会辜负您的好意。”
“那好,你继续练习,有段时间没来达摩堂了,我去见见无为师兄。”无为师兄是达摩堂首座。穿过前面的院子,最里面才是无为师兄的居所。
“师兄你在看什么?”无为师兄没在屋里,而是站在门口,仰望着天空。无为面色铁青,没有胡子,鼻梁挺拔,脸颊消瘦,眼睛炯炯有神,充满了严厉的色彩,常年都是一副能让婴儿止哭的表情。
“七叶……”无为看着七叶,打量了一番,没有回答他的询问。
片刻后无为领着七叶走进屋内,边走边说,“七叶,你修行的可是我寺的摩诃兰若经?”
“回师兄,正是。”七叶心想,这兰若血密卷果然和摩诃兰若经有关联,我修行的是前者,却能瞒过师兄,这倒是省去了一番说辞。毕竟这密卷来历不明,再加上体内的各种隐患,七叶只好先保密。
“此经,高深莫测,威力无比,但其中注重杀伐之道,你需要结合佛法修行,切不可让其扰乱心智。修行之道要踏实稳步,不可贪多冒进,你如今刚刚开始练习,要多多注意。我佛门弟子,注重自我领悟,一切皆是个人造化。”无为虽然严厉,但话语中还是透着关爱,让七叶心中一暖。
“师兄放心,师弟定当铭记于心。”
“我寺典籍大多存放于藏经阁和注经楼中,但也有些乃是保管在我等首座手中,如今既然你也踏入修行之道,我这里的溪神指便赠与你吧。此指法并非我佛门修行之道,当年自在师叔也曾修习过,你拿去好好领悟吧。”
“多谢师兄。”前面听轮回师兄回忆之时,便听闻过溪神指,如今他可以修行此法,七叶心中大喜。
七叶从无为手中接过秘籍,青色封面拓印着溪神指三个大字,有些残破,他并没有着急立刻翻看观阅,而是小心翼翼收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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