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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半,但登峰造纸厂里面,机器的轰鸣声响若雷鸣。
不是说已经暂时关门,要等待政府给出处理方案,解决这次村民中毒事件之后才能决定是否继续开工吗?
韩峰盯着灯火通明的造纸厂,嘴角勾出一抹深深的冷意。
造纸厂中一个办公室中,几个领导模样的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边悠闲地喝着茶,一边谈笑风生。
“徐秘书,深夜前来,不知道高厅长有什么指示?”一个头顶半秃,生得脑满肠肥的中年男子笑着给另一个西装男人递上一根中华烟,笑着问道。神态随意,显然两人已经是老朋友了。
这个人正是造纸厂的厂长,姓刘名富贵,一听便知道是个爱财之人。
徐昌盛接过烟,摆摆手拒绝了这个胖子准备为他点烟的动作,自己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才慢悠悠道:“刘厂长,你也知道,这次的事情说不上小,高厅长要帮你压下来,压力不小。”
“这个我自然知道。”胖子刘富贵点着头,笑道,“所以这段时间就要劳烦高厅长多多费心了,等这件事情过了,高厅长那边我肯定会重重感谢一番的。当然了,我也不会忘了徐昌盛这段时间的付出。有钱大家一起赚,徐秘书的辛苦,我老刘自然也是记在心里的。”
徐秘书名叫徐昌盛,看起来斯斯文文,但他双眉有些倒插,一看就知道是个阴鸷狠辣之辈。
他闻言点点头,眼中闪过满意之色。
这个刘富贵他已经打过不少次交道了,知道他很会做人,自己的那一份,他想来也是不敢吞了的。自己是高厅长的人,而高厅长跟这个胖子如今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自然应当共同进退。
“对了,徐秘书,不知道上头怎么说?什么时候批准才下来,这段时间客户的订单可是不少,早点结束这件事,也早点能够堂堂正正地开门做事,老是要等到晚上开工,耽误不少时间。”
徐昌盛吐了口烟,淡淡道:“高厅长的能量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必太着急,应该就在这两天,批准就该下来了。不过你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一些表面功夫还是要有的,毕竟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太过引人注目不好。”
“还是徐秘书想得周到!”刘富贵拍了个小小的马屁,眯着眼笑道,“我明天就让人去给点医药费,顺便也宣传一下我们公司的形象。”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两人旁边,三个下属都是静静地坐着,对于两人的谈话听若未闻,显然早就知道此事,因而半分惊讶的表情也无,更不可能有任何人开口质疑了。
但偏偏就在他们悠哉地端起茶杯,准备以茶代酒庆祝一番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传进了他们的耳朵:“喝茶啊?各位可真是好有闲情雅致!”
众人闻言一惊,纷纷转头,就见办公室的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了,一条人影站在那里,仿佛突然从地狱中冒出的幽魂一般。
“谁?”刘富贵一声喝问,身体猛然站起。
那人黑衣蒙面,卫衣的帽子也把头遮去大半,只有一双散发着幽幽寒气的眼睛暴露在众人眼前。
“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你想干什么?”一个下属感觉表现的机会来了,站起来大声喝问。
这人骨瘦如柴,眼神闪烁,留着一小抹八字胡,模样看起来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让人一看生厌。
韩峰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觉得心中厌恶,手微微一抬,哧的一声轻响。
房中无人还没明白过来什么事,突然就见那个猥琐的排骨男浑身一震,身体缓缓软倒。而他的咽喉处,赫然插着一根树枝!
剩下的四人脸上瞬间全部露出了惊骇之色。
一个树枝也能杀人?还是这样凌空掷出?这得要多大的力气才办得到?
“还有人想问我的身份吗?”韩峰淡淡的声音传来,却让房间中夏夜残留的一丝燥热瞬间变成了萧瑟的寒冬,四个人即便是坐着,都感觉双腿发软。
“没问题了是吧?”韩峰轻笑一声,“很好,那接下来轮到我提问题了。如果我的问题没人回答,那么,你们就一起跟随你们的同伴去吧!别担心,只要你们其中一个人的答案能够让我满意就行,我可以保证你们身体绝对不会缺少任何一块零件。”
如果是面对方学君或者是陆欣兰小丫头,韩峰的笑声对她们来说绝对是胜若天籁,但在此时的四人耳中,却仿佛魔鬼的笑声,充满了无穷无尽的阴森之感。
听到韩峰的话,四人面面相觑,微微松了口气之后,心又提了起来。
他们不是没想过一起出手将韩峰制服,但在想到那鬼魅般的夺命树枝之后,他们的勇气就如同春日里的冰雪一般,瞬间消融得一干二净。
“第一个问题很简单,谁是造纸厂的负责人?”
包括徐昌盛在内的三人,目光全都投降了刘富贵。
刘富贵硬着头皮应道:“我是。”
韩峰当然知道这个胖子是厂长,他这么问,不过是为后面做铺垫。
“造纸厂的污染指标过关了?”韩峰看着刘富贵,语气很平静。
刘富贵额头冷汗下来了。
“你到底是谁?”刘富贵战战兢兢地问。
他阅历无数,本不该表现得如此不堪,但实在是韩峰一上来就给了他一个可怕的下马威,让他心底生不出丝毫的反抗之心。
但不敢反抗,不代表就一定不反抗。
像他这种黑心商人,赚那么多钱还不是为了享受,自然对自家性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怎么可能乖乖认命?
他想不通韩峰的身份。
杀手?肯定不是,哪有这么不专业的杀手,上来直接动手甚至是偷袭就是了,还啰里吧嗦地问那么多?
警察?也不可能,警察蒙着脸干嘛?又不是做贼。
道上的,想黑吃黑?神经啊,问污染指标干嘛?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他身边的徐昌盛听到他这样一问,突然间脑海中一道闪电劈过,让他蓦然间想起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一个传闻来。
他的瞳孔突然间急剧收缩,心中冰凉如水。
如果真是那个人,那么今晚这里的人……
刘富贵还没怎么反应呢,徐昌盛全身已经是汗如雨下。
只有到了真正的生死关头,他才深深地觉得生命的可贵。
“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韩峰声音冰冷,手一抬。
“啊……”刘富贵瞳孔一缩,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大腿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身体一下子站立不住,摔进了沙发里面。
“我的耐心有限。”
刘富贵咬着牙,藏起眼中的怨毒,颤声道:“没,没达标。”
“那你还敢开工?”韩峰眼中杀气一闪,手再度一扬。
“不……”刘富贵一个字还没吐完整,再一次发出一声惨叫。
他的左臂处插着一根树枝,上面还带着几片新鲜的叶子,随着刘富贵的颤抖而轻轻晃动。
跟着晃动的徐昌盛与另外两个下属的心脏。
一阵清凉的夜风吹过,三人心头却没有多少舒爽,唯有寒意更甚。
这到底是是人是鬼?
“老子跟你拼了!”刘富贵因为肥胖,身体几乎都陷进了沙发中,但他的手垂下了,这一垂下,没有任何人注意。
突然一声爆喝,他的手突然抬起,手中是黑洞洞的枪口,对着韩峰的脑袋,毫不犹豫地就想扣下手枪的扳机。
他心里很明白,这个人身手如鬼,他只能期待对方会因为大意而有一丝的松懈,只要他有一丝松懈,自己就有机会!
但很遗憾,韩峰没有给他机会。
见他一点都不配合,还妄图对自己下杀手,韩峰也不再客气,刘富贵的手刚刚抬起,韩峰轻描淡写地手一拂。
哧的一声轻响,刘富贵身体一僵,眼中带着深深的不敢与难以置信之色,缓缓歪倒。
怎么可能?他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快?
这是他死前最后的疑问。
“他不配合,只有问你们了。”韩峰转向徐昌盛三人,口气中居然是商量的口吻,“希望你们能够让我满意。”
他越是平和,三人反而越觉得惊悚。
徐昌盛瞪大着双眼看着韩峰,不自觉地拼命咽唾沫。
“看来你知道我?”韩峰的目光落在了徐昌盛脸上,“那就你来回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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