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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杀你？”韩峰冰冷道，“给我一个理由。”
黄细琏急得满头大汗。
韩峰手中寒光一闪，再度出现一把匕首。
“还有哪些人跟你们勾结？你们口中的老爷子又是谁？说出来，我可以考虑。”韩峰冷冷道。
黄细琏眼中出现一丝光芒，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是郑琼思副市长，还有……”
黄细琏报了六七个人名，听得韩峰心惊不已。这些人里面，最大的当然是作为副市长的郑琼思，其他的也有一些职位跟黄细琏相差不大的，如环保局副局长之类，还有几个被他们拉下水的下属，都是些处级干部。
韩峰实在是没法想象，就这么一个市之内，居然会有这么多的蛀虫。
广南市市长是付国阳，副市长是郑琼思。
付市长？郑市长？副市长？正市长？
韩峰想到这个梗的时候，脸色古怪。
黄细琏为了活命，几乎是一口气把同伙都供出来了，说完满脸希冀地看着韩峰。
“不错，你的回答我很满意。”韩峰淡淡道，“但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故意污蔑一些无辜的人？”
黄细琏闻言一头冷汗，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献计道：“级别从低到高，你一个个找，只要报出他们上级的名字，稍微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说完这些，黄细琏脸上微有自得之色。这种问题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事情他可没少干，甚至他还在心中为自己的机智默默地点了32个赞。
“不错，脑子很灵光嘛！”韩峰淡淡地赞了一句。
“不敢，您太过奖了。”黄细琏嘴上谦虚，但眼睛里的神色却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韩峰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忽然一扬手，匕首飞出，毫无征兆地插在黄细琏的额头。
黄细琏眼中的得色瞬间变成恐惧和不敢置信，抬起手指着韩峰，却根本说不出话来。但眼神分明在问：你不是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吗？
“我只说过可以考虑，没说一定放过你。没错，你的回答让我很满意，但表现却让我很讨厌！”
黄细琏的手无力地垂下，死不瞑目。
韩峰转身离去。
走过刚刚跟徐政交手的地方，韩峰忽然看到徐政刚开始发出的那个暗器。
他停了一下，走过去将东西捡了起来。
入手处光洁冰凉，韩峰细细一看，竟然是枚棋子，跟匕首相碰，但棋子上却找不到一丝的痕迹，依然温润如玉。
翻到正面，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黑字：卒！
翻手将棋子收起来，韩峰飘然离去，留下两具尸体，在黑夜中显得分外凄凉。
……
吴杨作为广南市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一个副处级干部，其实他大可以不必事必躬亲，但他却反其道而行之，很多事情都喜欢亲力亲为。这样一个名声好，脾气好的常务副局长，却也不得不迫于徐政的压力，做了很多他不愿做的事。
有些疲惫地回到家中，吴杨公文包一丢，直接就进了浴室。他老婆在两年前跟他离了婚，原因是他整天就知道忙公务，根本没有多少时间照顾她们母子二人。
吴杨也很理解妻子的想法，他心中有愧，因此面对妻子的强烈要求，他终于还是忍痛签了离婚协议书，儿子也被妻子带走。
哪知道，妻子带着儿子离开后没多久，徐政就找上门来，话里话外尽是拿他妻子和儿子威胁他，确认了徐政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之后，原本就对妻子感到愧疚的吴杨很无奈很不甘地选择了屈服。
这两年来，吴杨没亲眼见过妻儿，但徐政为了利用他，当然不会对他的妻儿不利。所以吴杨这两年跟着徐政，也被迫做了不少违背良心的事。但跟妻儿的安全相较之下，他终究无法割舍。
他也不是没想过向上级反映徐政的问题，但，他不敢赌。
而他，就是韩峰的第一个目标，当然，上面说的这些前因后果韩峰还一无所知，他是打算按照黄细琏提供的计划进行。那家伙虽然不是个什么好鸟，但对于他所说的这个方法，韩峰还是相当赞同的。
洗完澡，吴杨搓着头发走到客厅，蓦然眼神一凝。
客厅的沙发上，无声无息地坐着一条人影，卫衣帽子加蒙面巾，让那个人只露出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转向了他：“吴杨？”声音有些低沉。
“是我。”吴杨从最初的惊诧到很快镇定下来，“何方神圣？”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沙发的另一头坐下。
“有客到来，难道你不准备请我喝点什么？”韩峰对吴杨的镇定颇为佩服。
“客也分善恶。”吴杨道，“有何贵干？”
“我想确认点东西。”韩峰淡淡道。
吴杨并不接话，只是看着韩峰，等着他的下文。
“徐政你认识吧？”韩峰盯着他的眼睛。
吴杨心头微微一跳：“你是他的人？”
“你说呢？”韩峰并不否认。
“他手下能人异士倒是挺多！”吴杨冷笑了一声，语气变得不客气起来。
韩峰闻言有些诧异，从这句话他可以判断，吴杨对徐政的真实身份应该知道一些，却并不排斥，但也没有亲近之意。
“你来干什么，直说吧！”吴杨盯着韩峰，“你该知道，别触犯我的底线。”
“底线？”
“别跟我装傻。”吴杨语气中有压抑的愤怒，“要不是他拿我老婆孩子威胁我，老子就算是死也要干掉他！”
韩峰定定地看了吴杨许久，忽然眼中露出一丝笑意：“是吗？那你可以不用担心了。”
吴杨闻言，又惊又怒，猛地站起身。
“别误会。”韩峰笑笑，“我不是徐政的人。”
“你不是？”吴杨愣了一下，“那你刚刚说那话什么意思？”
“徐政死了。”韩峰耸耸肩。
“死了？”吴杨的神色变得有点奇怪，似乎有些轻松，又有点恐惧。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再度开口：“你到底是谁？”
“你可以叫我无常。”韩峰淡淡道，“我得到的徐政同伙的名单上，有你的名字。”
“无常？”吴杨一怔，“是你单枪匹马砍了狼头？”
韩峰点头。
“看来徐政也是死在你手上？”
“还有黄细琏。”韩峰替他补上了一个人。
吴杨震惊了。
这个无常，还真的是无法无天，两个副处级的国家干部他居然说杀就杀，而且看起来半点压力都没有？
“那么说，你今天来，也是打算杀我的？”吴杨定定神。
“不排除这种可能。”韩峰起身，“但现在可能排除了。我只是想验证一下名单的真实性。”
吴杨不语。
自己的生死原来刚刚就在这个人的一念之间，现在危机解除了，他该高兴吗？理论上是的，但他却高兴不起来。
原因当然还是在他的妻儿身上，他在担心！
“如果名单全部属实，难道你准备一并杀了？”吴杨忍不住问。
他实在不敢想象会有这么胆大妄为的人。
“蛀虫，早除早健康。”韩峰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忽然回头，“我理解你。如果你知道他们的位置，或许现在带人过去还不晚。很抱歉让你为难了。”
韩峰说完，直接离开。
不知为何，听到韩峰的那句“我理解你”，他突然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片刻之后，他急急出门。
韩峰以同样的方法相继拜访了名单上的其中五个人，对他们进行了生死考验，很遗憾，除了吴杨之外，这五人全部不合格，有的甚至比黄细琏之流都还要不堪，所以，他们的生命也在今夜划下了句号。
最后一个人，郑琼思。
韩峰已经给他判了死刑，因为那么多人无一例外，为了活命，恨不得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而其中，每个人都重点关照的，正是郑琼思。
韩峰从一个副局长的家中出来，看着郑琼思的名字，身形飞掠而出，没入黑暗。
此时的他，仿佛真的化身为勾魂索命的无常。凡是被他判了死刑的，没人能逃过他的索命。
玲珑别墅区，韩峰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这个时间对年轻人来说，当然是纵乐寻欢的时候，但对郑琼思这个年近花甲的老人来说，每天的这个点他早就应该躺在床上睡觉了。
但今夜，他失眠了。仿佛是冥冥中有所感应，虽然没有收到任何下属出事的消息，但他总感觉今夜不会平静，右眼皮跳个不停。
所以，当韩峰出现在他家的客厅中时，他居然表现得很平静。
“郑市长这是在专程等我吗？”韩峰也很平静。
“该来的总会来，只是想不到会是这种方式。”郑琼思看着韩峰，面上居然还带着微笑。
“不愧是市长，光是这份气度就让我很钦佩。”韩峰淡淡道，“如果不是在这里，我想我会敬你一杯酒。”
“你就是无常吧？”郑琼思打量着韩峰，“听你的声音，还很年轻？”
韩峰不答。
“我老婆死得早，那段时间，我迷失了自我，疯狂地迷恋上了财富与权力。”郑琼思讲起了故事。
韩峰也不打断他，只是静静听着。
“后来，醒了，却也回不了头了。”郑琼思叹了一声。
“但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要承担后果，纵使有再多的理由。”韩峰目光闪动。
“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要承担后果。”郑琼思喃喃自语，忽然转头看着韩峰，“说得真好。”
他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似乎早就准备好了，知道有客人要上门一般。
韩峰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虽知一死也难抵所犯之错哪怕万一，但不死，万一也不能赎。”郑琼思望着窗外，喃喃自语，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
韩峰看着郑琼思片刻间气绝身亡，无声地叹了一声，转身离去。
明天，广南市的官场，注定会有一场大地震。
韩峰可以预料，但他懒得多想。
身形在夜色中飞奔，一个呼吸间就是数十米。刚穿过一条马路，韩峰忽然脚步一停，凝神倾听。
有打斗声！
韩峰循着声音奔去，不一会儿就见到两条人影在人行道上激战不休，而且看身形，其中有一人还是个女子。
是什么人？看他们的身手，决不在徐政无法两人之下。韩峰心中升起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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