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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偏北,小兴安岭山脉。郁郁葱葱的树木,遮天蔽日。树木为了可以照射到阳光,拼命的拔高自己的身体。树身下堆着厚厚的树叶,年复一年的积攒。让树叶下成为隐藏危险的最佳屏障。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中连可以被称作道路的地方都没有,有的只是泥泞。让人无处落脚,无所适从。人所踏上的每一寸土地都可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步。如果你有幸存在于这片土地上,那你所能感受到的只有渺小和微不足道。
此时,时节已到首夏,春暖花开,树泛新枝。白天让人热的难受,而夜晚又不得不穿上厚衣御寒。这就是大荒的天气,神鬼莫测,有时四月飞雪,腊月惊雷。你也不要太意外。
三人自恶轮村出发至今已两月有余,跋涉千里寻找他们的梦想。但是梦想总与现实隔离。如今的他们饱受风霜之苦,历尽肌肤之痛。曾经意气风发的笑脸上有的只是疲惫与无奈。三个没有明确目的的少年,剩下的只有茫然。等若干年后,他们也许会发现,历练的过程才是真正耐人寻味的。
"走不动了,天天东跑西颠的。啥啥没找着不说,还让虫子咬这一身大包,我脸都肿了。天还阴沉沉的,心情也不美丽。"小胖又在抱怨,这已经是不知第多少次了。
"从咱们出来以后,你每天说的最多的就是累,饿,困。今天居然把理由找到虫子和天气身上了,你是不是太离谱了。"杨韧淡淡的回答着。
"真的,真的。不信你看呀!这里还有这里都是虫子咬的。"说着,小胖便把他那张大脸凑到了杨韧面前。
杨韧一看,果然有蚊虫叮咬过的痕迹,而且有的地方肿的还很厉害。杨韧叫住了闷头前行的无尘说到:"二狗,你没把族长给咱们防蚊虫的药给小胖么?"
"呃…药不是你给我的么?"二狗很疑惑。
"一共三包,我自己留一包,给你两包啊。"杨韧解释到。
"啊,我还以为每人两包。"二狗恍然大悟。
明白过来的小胖对着二狗大喊"二狗我今天不掐死你我就不叫独孤傲。"
"也不能全怪我呀!是杨韧没说明白。"二狗边跑边说。
"先掐死你,他也跑不了。"
戏闹过后,三人找了一条小河,简单的洗了把脸。二狗帮小胖敷上了药膏。三个人就这么默默的坐着,相对无言。"咕噜噜"小胖的肚子打起了抗议宣言。
二狗看了看满脸药膏的小胖问道:"饿了吧?"
"嗯,早就饿了,没好意思说。带的东西都被我吃完了。"
小胖的回答特别委屈,让两个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们觉得让自己的兄弟受委屈,那是比他们自己受委屈更委屈的事。
杨韧安慰小胖到:"这里有河,肯定会有动物来喝水。你先忍忍,要是运气好。咱们一会就能有肉吃了。"
三人找了个比较隐蔽的草丛,静静的等待。虽然杨韧说会有肉吃,但他自己心里也不确定会不会真的有肉吃。因为他们这两个月的运气实在太差了。每次狩猎十捕九空,三个人分工明确,配合的也很好可就是抓不到。
或许是上天眷顾这三个可怜的孩子,不忍心让他们再饿着肚子。没一会便有一群梅花鹿来河边喝水。它们来的很小心,大耳朵不断的前后摆动,来确定这里是不是有危险。眺望了一会,鹿群见没有什么异常就都聚集在河边,岔开前腿低头喝水。期间偶尔抬头竖起耳朵左右观望然后再次低头喝水。
就在三人准备离最近的一头鹿动手的时候。二狗忽然说到:"先别动,有大家伙来了。"
话音未落一只吊睛白额斑斓猛虎,体形不是很大,步伐轻盈。从对面草丛窜出。飞身一跃就跨过了七八米宽的河面,还没等鹿群反应过来。一头离老虎最近的雄鹿便惨遭毒口。老虎一口咬住鹿的脖颈,鹿头浸在水里,前爪死死按住鹿身。几个呼吸间鹿便没了生气。其它鹿见此状纷纷掉头就逃,瞬间烟尘大作。没一会就都逃进树林无影无踪了。老虎有了食物,也没再追赶。把鹿拖到岸上,突然转头,朝着三人藏身的草丛虎吼一声,颇有警告的意味。吼完便把鹿拖进树丛准备大快朵颐。
"他奶奶的,他还挺狂。咋办?"二狗感慨了一句,问道。
"必须跟它抢,鹿群惊了。一半天回不来,咱不能饿着呀!"杨韧话还没说完,小胖就要冲出去与虎谋食。
杨韧一把拽住他:"你饿疯了?吃食的老虎能随便过去么,小心把你撕了。""你绕到虎背后,咱来个调虎离山。我与二狗引开它,你过去切下几块肉,完事打个暗号。"
任务分配完毕,小胖迅速绕到老虎背后。老虎虽然听到了声音,但是老虎认为这几个人根本对他够不上什么威胁,所以根本不予理会。等小胖就位以后,杨韧与二狗两人大模大样的出现在了老虎面前,而且距离十分接近。吼!一声虎吼,声震四野,栖息在树上的鸟儿们也都感觉了危险,纷纷四散飞逃。老虎站起身子,一只爪子按在猎物上,嘴角还有残留的血迹,样子威武的很。看的出来,被打扰到了进食,此刻的老虎很愤怒,接二连三的狂吼不止。
"别吵,把肉交出来。我就不打你了。"二狗自信满满。
"稍微客气点好不好,你抢人家东西别弄的跟天经地义似的。"杨韧对二狗的语气表示不认同。
"内啥,刚才说的不算。大哥,分点肉吃呗。好几天没正经吃饭了,饿坏了。内脏啥的都给你,我们就要俩大腿就行了。"二狗说的一本正经。
老虎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不过看它的架势即便是听懂了,也不会乖乖的分出食物给他们。兽中之王的虎须是人可以随便轻拂么?老虎皱鼻呲牙,一步一步的向着杨韧与二狗走过去。两人与老虎对峙,老虎进一步,二人便退一步。老虎远离了死去的雄鹿,小胖见机不可失。拔出匕首,匍匐到死鹿身边,奋力挥动手中小刀,割起鹿腿来。
其实割鹿臀上的肉要比割鹿腿来的更快,可能是因为听二狗说了要老虎给他们两个大腿的话。小胖下意识的就奔鹿腿使劲了。小胖正在愉快的割着鹿腿,幻想着一会的大餐,那快乐的样子,就只差哼上小曲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股恶风扑来。原来正与二人对峙的老虎,忽然发现后面有异响。后头一看小胖正在美滋滋的偷着它的猎物,顿时更加愤怒。丢下身前的二人不管,回身向小胖飞扑过去,一只虎爪照着小胖的脑袋就拍了下去。老虎这一爪下去少说也有一千多斤的重量,这要是拍实了,小胖恐怕就要交代在这儿了。这可吓坏了杨韧与二狗,杨韧大叫:"危险啊!"
小胖突然感到一股恶风,从自己头上而来。抬头一看虎爪近在眼前,跑是来不及了。小胖左腿伸直,右腿马步向前,双掌相交。狂吼一声:"顶天立地。"全身发出黄色光晕,手部光晕更胜。向着落下的虎爪迎去。只听得"噗嗤"一声,原来是小胖脚下泥土受不住着巨大的力道。小胖的整个脚面都陷到了湿滑的泥土里。
老虎很诧异这小小的胖子居然能抵住自己的爪子,正愣神的功夫。突然感到一阵剧痛,"吼"大吼一声。原来是杨韧见小胖危机,冲上去抓住老虎的尾巴,也顾不得使出什么道法,张嘴便一口咬住了老虎的尾巴。老虎吃痛,虎尾一甩,便把杨韧甩到了一边。老虎不在理会小胖,转身向杨韧扑去。杨韧被虎尾甩翻在地,刚欲起身,老虎就已经扑了过来。没有办法,杨韧只好侧身必过虎爪,待虎爪落地后,翻身压住虎爪。刚准备结印施展道法,老虎的血盆大口便朝杨韧的脑袋落了下来。
杨韧道法施展不及,虎口又近在咫尺。只好兵行险招,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一只手伸进虎嘴,伸到老虎舌根处。老虎刚欲咬,便发现根本咬不下去。因为手在舌根处,咬合的时候下颌会往上顶,而杨韧的手正好在那个位置,稍一用力杨韧的拳头就会顶住老虎的上颌,使老虎恶心作呕。杨韧的另一只手顶着老虎嘴角的软肉,使劲往老虎的嘴里塞,把肉顶在老虎的后槽牙之间,这下老虎更不敢咬了,刚一用力首先疼的却是自己。老虎甩动着虎头,向摆脱这尴尬的局面。杨韧也是寸步不让。这一切说时迟那时快,整个过程也就十几秒的时间。
二狗与小胖同时向杨韧跑来,只是小胖把脚从土里拨出浪费了点时间,二狗先一步过来,一个侧踢踹到老虎的脖颈上,把老虎踹翻在地后。助跑两步高高跃起,在空中翻了一个身,后脚跟狠狠的砸在了刚爬起来的老虎额头上。二狗真是下了重手了,这一下愣是把体重四五百斤的老虎砸趴在了地上。
杨韧起身半跪在地,双手结印,"天地清灵,道法自然,五行相生,碧水生木,缚。"念完咒语,只见老虎身后的树藤如活了一般。七绕八扭的便把老虎紧紧的捆在了地上使其动弹不得。
"啊!"一声大喊,刚拨出脚的小胖光着一只脚。手上泛光,一拳向老虎头部打去。只是看到被束缚的老虎的样子,到了虎头近前的拳头并没有打下去。身上光芒已散的小胖蹲在了老虎的旁边,嘟着嘴不说话。
半响后突然抬起小胖手一下又一下打在老虎额头上。边打边说:"让你拍我,让你拍我。我鞋都没拨出来。"望着后知后觉的小胖,杨韧与二狗相视摇头。虽然小胖打了老虎,可是他并没有用力。老虎觉得小胖并没有伤害它的意思,居然用头蹭了蹭小胖的腿,向小胖示好。
费了好大的劲,三人终于如愿了。割下了两只鹿腿,找了点柴火烤了起来,没多一会烤肉的香气便散发了出来,馋的小胖不住的问正在烤肉的杨韧,好了没,什么时候好。三人准备享受美餐,却苦了被树藤束缚的老虎,眼巴巴的看着三人享用美味,表情非常可怜。杨韧也不好意思抢了人家东西,又绑了人家。走过去拍拍虎头说:"我解开你,可不许胡闹了啊!就吃你两块肉,看你小气的,差点没吃了我。"说完杨韧双手结印,轻喝一声"开"。树藤又都倒爬回树上。没了束缚的老虎,扑棱一下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泥土。小胖把剩下的鹿甩给了老虎,老虎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看来与三人角力它的消耗也很大。
小胖一人就吃掉了一只鹿腿,而且还嬉皮笑脸的来分食杨韧与二狗的鹿腿。"不带你这样的啊,自己吃了一只还不够,你还抢我们的。"二狗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给了小胖一大块肉。
三人吃饱喝足,却不知道那头老虎什么时候溜到哪里去了,三人也没有在意,就在河边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三人又启程上路,一路前行,突然听到一声虎吼。转头望去,原来是与他们争斗的那只猛虎,正伫立在一个山崖边,目送着他们,仿佛正与他们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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