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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天启国都城出现了奇异的一幕:一个乞丐奋力狂奔,一边跑还在一边大喊,我不是乞丐。
路人纷纷投去鄙视的目光。这个乞丐真可怜,乞讨也就算了,脑袋还出了问题……
北冥寒幽看着远方,用力捏紧手中的玉。
这玉一看就不是凡品,就这样送给自己了?这少女是傻还是天真?不过她的心真的很善良。
算了这玉自己先收好,等再见到她时,再还给她。
将玉小心的装进衣服里。忽然看见一家包子店,肚子又开始抗议,想起昨晚从镇北王府出来貌似有几两碎银子,终于可以填饱肚子了……
薄暮浓云,残日的光辉被厚厚的云层遮掩。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之中流走。指间太宽,而时光却太瘦。想要抓住,却只能留下遗憾。
今日的黄昏比往日昏暗的多,天边的残阳还未完全落下,而整个京都却逐渐亮起灯火。
有的灯是为远行的人照亮回家的路,有些灯是为了等待心爱的人归来。这些灯是等待,是温暖,是家,可是那盏为等待自己归去而明亮的灯,又在哪里?
北冥寒幽看着满城灯火,孤独如同野草从内心滋生,接着疯狂的成长。
孤独化作丝丝缕缕,将其缠绕,淹没,吞噬。
自己活了两世,却也两世孤独。或许,踏上强者的路,是注定孤独的一生。可是身为废物的自己,为何还是注定孤独?
一直到现在,还连温饱都无法解决。无奈的长叹,转身走进黑暗中。均匀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自己首先要找到一个能糊口的差事,而对那个差事自己也是胸有成竹。
为此更是等到天黑,并且狠心花掉剩余所有的钱,用来购买行头。
浓密黝黑的头发被梳的整整齐齐,发髻上一支木簪横穿而过。简单普通的黑色长袍垂至脚边,一把折纸扇子挂在腰间。现在的北冥寒幽似乎也有了几分乱世佳公子的样子,就算衣着普通到极致,却也掩藏不住那种强大的气场。
不过以上这些都是在不仔细观察的情况下。若是仔细打量,你会发现他由于日积月累的饥饿,而瘦骨嶙峋的身体,还有那发黄的面色。
若是再往下看却能看到他故意用长袍遮掩,而依旧露在外的鞋。鞋子虽然被洗的发白,可是露出在外的脚拇指,却依旧出卖了它的破烂。
买下这身衣服,已近花掉所有的钱。而这鞋子在穿了四载后,终于以它自己的方式提出了抗议。
自己从三岁那年开始,对自己的一切都是无比的珍惜。可是物品都有自己的使用期限,就算再珍惜也难免被抛弃。四年都舍不得扔掉的旧鞋,却早已到达极限。
由于年龄的增长,脚掌逐渐变大,穿在鞋里脚被压迫的难受无比,可是自己依旧没有换鞋。
裹腹都尚且不能,又何来换鞋之说?
灯火辉煌的楼阁,喧闹的声音从中传出,进进出出的人,无不显示此处的繁华与热闹。
抬起头看着挂在楼阁正中央的牌匾,‘醉流萤’三个鎏金大字在灯火下熠熠生辉。
是这里没错了,这里便是整个天启国最著名的歌舞坊。九年前曾在青云大赛开幕式时一舞成名,天启国前皇帝感叹“肆意染浓妆,舞幕醉流萤”于是亲书醉流萤三字赐予歌舞坊。
当然这些北冥寒幽是肯定不知道的。只是觉得这里特别繁华,若是混口饭吃应该不是多么难的事情。
“呦,这位公子,快里面请。”妆抹的异常浓烈,整个脸上都是一层厚厚的脂粉,如同带有面具一般,使人看不清她的容貌。不过从声音来听似乎只有十五六岁,只是这厚厚的脂粉实在是不敢恭维。
“请问你们老板可在,我找他有事相谈。”北冥寒幽低下头,自己都不忍看着她那五颜六色的脸。实在,是有些别扭。
虽然看不出北冥寒幽所谓何事,不过想起老板对人和善宽厚,自己带这个人去见她也应该没有大碍。再说,现在天色刚黑,客人也不太多。一念至此,如若他真有要事,做件好事也好。
“这位公子,请随奴家往里行走。”
“那谢谢了。”北冥寒幽抬起手对着女子行一礼。
“公子言重了,奴家本就是下等人,公子不必如此多礼。请随我这边走。”
“众生皆平等,人为万物之灵更是如此,又何来下等人之说?你帮我,我谢你自然是理所当然。”北冥寒幽一脸无奈,这个世界等级观念竟然是如此强烈。
女子掩嘴轻笑,不过眼底掩藏的悲伤又有何人可知。“公子果然与众不同,只是奴家生来就是下等人,若是人人皆平等,这里不是乱套了么?”
北冥寒幽哑然,女子再次一笑。“公子,我叫碧凝,她们都叫我小凝,公子可要记住了哦。”
听着女子的话,北冥寒幽怔了怔,再次发觉却发现碧凝已走出好远,只好加快步伐追上去。
绕过前厅屏风,圆形的走廊出现在面前。原来这里竟是如此精致优雅,镂空雕刻的画廊扶手,淡红色的轻纱,无不显示着此处主人的别致用心。
圆形走廊围绕的却是一个宽广的圆形舞台,舞台上铺有上好红绸地毯。舞台四周又有一圈碧水清池,清池里各色锦鲤游来游去。无数琉璃制作的莲花灯漂浮在清池上,莲花灯里的烛火摇曳,映照着清池琉璃更显晶莹剔透。
抬头往上看,原来走廊共有三层。第二至第三层的走廊被分为无数小间,想来便是贵客坐席。
底层无数的座位围绕舞台,此时座位上已有少数人在等候。
“公子,我们月言姐待人和善,但也不是没有脾气。虽然不知公子所谓何事,不过还是需要注意言词。”
“谢谢,我会注意。”
碧凝神色一怔,不过转瞬莞尔,轻轻一笑。“公子不必如此拘谨,看我们快到了。”
转过走廊,看着面前雕刻精致的木门出神。话说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精致,华丽。若是这扇门放在前世,或许能卖不少钱吧……不等北冥寒幽多想,碧凝抬起手,轻轻叩响门扉,语气也被故意放的极其轻柔。
“月言姐,有客人求见。”
门内却并无回应,碧凝却依然恭恭敬敬站在原地,不再出声也再无动作。北冥寒幽没有丝毫不耐,站在门口和碧凝静静等待。
许久,门内终于传出慵懒的声音。“小凝,有事可以找容秋处理。我难道没有和你们交代过,不许带闲杂人等来我这里?念你是第一次,带着他离开吧。”
这屋里的人好大的架子,若不是难以糊口,寻找生计自己回来这种鬼地方?看着碧凝一脸为难,北冥寒幽不发一言,静静转身准备离去。自己有的是本事,何处不可栖身,何必在此受人冷落。
逐渐开始远去的脚步声,却勾起了此间主人的一丝好奇。
“这位客人,不知寻找小女子所谓何事,来此却又为何不发一言静静离去?”
北冥寒幽离去的脚步稍微一顿,自己已走出很远,可这声音却如同先前一般并未减弱分毫,清晰的传入耳朵里。
这里果然并没有外表看的那样简单,既然主人开口问话,作为客人又怎能失了礼数?
“此次前来,只是希望和阁下谈合作,既然阁下不愿见面,我在此逗留又有何意义。不如离去。”
“我突然间对你所说的合作有些兴趣了。小凝,带这位公子进来。”
没想到事情居然转折的如此之快,话说这里的主人转变真快。北冥寒幽内心有了一丝喜意,却不知自己这一刻惹上了女暴龙。
“公子,请随我里面请。”
夜深沉的似乎可以滴下水来,红纸糊就的灯笼里,蜡烛拼命的燃烧着。被红纸染红的烛火,照亮着那并不长的路。
再次回到门前,伸出手欲推开门扉。门却在北冥寒幽手触到的那一刻自动打开,一阵风迎面吹来。
等风过后,抬起眼睑打量着这个房间里的一切。
房间两侧无数蜡烛燃烧着,中央的椅子上,女子随意侧坐其上。
当两人目光接触之时,北冥寒幽却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深深的失望。以及,被欺骗后的愤怒。这让北冥寒幽十分费解,初次见面,女子眼中为何有如此丰富的信息。下一刻,女子用自己的行动,对自己的愤怒做出诠释。
磅礴的威压如同决堤江水,却又如同巍峨巨峰。身处正面的北冥寒幽自然承担了这一切,此刻的自己如同处在飓风的正中,也许下一刻,便会粉身碎骨。
这女人疯了么?紧咬牙关承受着硕大的威压。月言虽然对北冥寒幽能承受自己的威压感到很好奇,不过现在这样似乎并不能发泄心中的郁闷。
房间内的风,忽然间变得极其猛烈。所有的蜡烛瞬间熄灭,门窗在狂风中变得颤抖。
凤尾长裙,绸丝裙带,三千青丝也都随风扬起。在风暴中心的女子,如仙女谪落凡尘。可是此情此景在北冥寒幽看来,却是如同厉鬼索命。至今都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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