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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天地,不知所止。日月循环,周而复始;一阴一阳,无终无始。终者自终,始者自始。
宇宙无垠,宽广浩瀚。世界万千,神魔因果,在诸天星光之下,又有谁能说的清楚?
……
昏暗的天空似曾染血,暗红色的烟雾弥漫天地间,天空无日亦无月。
断壁残垣,倾斜的梁柱。惊鸿一瞥之间,却足以推测出这里当初的繁华与宏大。
在这满目疮痍的大地上,被岁月所侵蚀的痕迹斑驳而明显。杂乱散落插在四周的剑,早已被风沙所腐朽。曾经的绝世锋芒,杀人利器!却也成为,只剩下斑驳锈迹的废铁。
也许曾是绝世神兵,也许曾经染血无数,也许曾弑杀诸天神魔。不过就算如此,也终究敌不过岁月。
一阵轻微的风吹过,扬起地上的黄沙,所有的锈剑也在这一刻瞬间化为虚无,似乎从来都没存在过。
“……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又是哪里?……而我……又要向哪里去?……”
远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自己,内心的悸动越来越强烈。
四肢却似乎有透明的丝线,在控制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自己就如同那提线木偶,身体还是自己的,却不再受自己控制。无形的丝线牵引自己前行,摆动手臂,迈出步伐……摆布自己的力量无形而且不怎么强烈,自己却依然不可抗拒。
沉重的步伐,每迈出一步,都要忍受莫大的痛苦。虽然很想去前方看看,可是这种被摆布的感觉,自己,真的很讨厌。
地面上是一层厚厚的黄沙,每一次脚步落下,都会留下浅浅的脚印并且荡起一阵细小的灰尘。每隔一会就有细风拂过,抹平那一串整齐的脚印。
细致的黄沙踩上去竟然有种奇怪的舒服感,将前进的痛苦减弱不少。
不停地前行,前面的路,似乎,没有尽头!
疲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好想休息,可是身体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向前走去。
路的尽头,在哪里?
沿途都是一样的景色,脚下却似乎踩到什么坚硬的东西。垂下眼睑一看,却是半个已经发黄的头骨,头骨是人类的。
被风沙侵蚀成千疮百孔的头骨,有种岁月的厚重气息,以及……苍凉。头骨边缘无数细小的黄色颗粒被风扬起,成为这片天地间的细小微尘。风静止后又悄然落下,成为这漫地黄沙的一部分。
这么说,这厚厚的黄沙竟然是被风化的骨粉!
心底一阵颤抖,再次落下脚步时,感受到的不再是舒服的感觉,而是惊惧。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而自己,还在无休无止的前行。
终于,到了路的尽头。黑色大殿自有时光沉淀的厚重感,恢宏壮观,精美绝伦,今人叹为观止。这时那今人厌恶的操控之力终于消失,而牵引也在这里杳无。
黑色巨大的殿门挡在自己面前,门上雕刻着的是一副图画:天空如同被击碎的玻璃,巨大而狰狞的黑色裂缝横贯南北。地面一座由尸体堆积的山上,一个人孤独的半跪着,用手中的剑拄立来支撑身体。头颅微微扬起看着天空,眼神沧桑而又迷茫,充满不甘和哀痛……
终于忍不住伸出手触上这扇门,这副图。却在这一刻,心中那古怪的悸动却瞬间达到顶峰。
若有若无的琴音传来,悲切而凄婉。似倾诉,似哭泣……
不再犹豫,双手同时用力。吱呀,大门终于发出声苍老的叹息,为这个外来者缓缓打开自己所保护的神秘。
似乎是经历过无数个世纪,又似乎只是一瞬间。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己等这一刻似乎已经万年。
随着大门的缓缓推开,一阵强烈的白光迫使自己闭上眼睛。耳朵里忽然传来一声自时空彼岸传来的轻叹,似乎已然桑田,自己却未曾经历沧海。随着隔世轻叹和那厚重大门一起开启的,还有那被沉封万年的因果。
“……你……终于来了……”
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端坐在古琴后面的女子如同一朵盛开的优雅白莲,雪白的华丽长裙均匀的散开。修长白皙的双手平放在琴面上,三千青丝随意挽起。无数未曾被束缚的青丝随意散落,美感浑然天成。精致的面容,本就不该出现。因为太过绝世,太过完美。完美到众生都注定会被她吸引。
为什么她看起来是那么的熟悉,似乎早已刻进骨髓,深入血液。
“你是谁?你又为什么等我?又等了多久?……”因为喉头发干,声音自然干涩无比。
话音刚落,女子脸色瞬间苍白无比,再无一丝血色。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沿着脸颊滑落。她的神情那么绝望,那么哀伤……
“原来,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久到你忘记了我,也忘记了一切。”
女子的声音如杜鹃啼血,自己心里也忽然变得压抑无比。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等我?又等了多久?”忍不住再次开口追问,女子却轻轻闭上双眸。又是两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溢出。
“……我等了多久……九千年?……还是一万年……没想到万年的等待,换来的却是遗忘。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命运?”女子眉头紧紧蹙起,绝美的脸上写满哀伤。
无比坚决的移开目光不敢再看。却又忍不住偷偷的瞄上一眼,一眼,只一眼又忘了时间,忘了一切。因为看着她的脸,自己就忍不住悲伤。可是,又好想再看她一眼。
“……等待万年,只为再见你一面……既以如愿,又何苦留恋?……何苦!……奈何……奈何……”女子似乎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等待万年,只为再见一面。
女子的双眸此时是化不开的情愫,她伸出手向着自己脸颊缓缓靠近。可是就快要触到时自己的脸颊时,却停滞在半空。
她的的眼神在下一刻变得哀伤绝望,眼里倒映的却是自己的身影,满满是的眷恋和不舍。
内心的悲伤瞬间到达顶峰,自己似乎就要失去最宝贵的东西。
女子的身影开始变得虚幻,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却在触及她身体的那一刻,化作无数色彩斑斓绝美的蝴蝶,漫天飞舞。
伸出手想要抓住那蝴蝶,却只抓了一个空。女子最后看自己那一眼,再也无法忘记。
只一眼,就再也无法忘怀。
内心变得极其压抑,似乎失去了什么最珍贵的东西。冰凉的液体从眼角滑落。
明明不曾相识,为何自己却是如此悲伤?……明明不曾相识,为何又是如此熟悉到深入骨髓?……为何?……为何?
“……万物苍生,皆有宿命。因果轮回,皆有定论。何必执着?……”苍老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似轻叹,似无奈,又似惋惜。
“你是谁?我为何在这里?……她……又是谁?……”
“看到大殿中央的剑了吗?将它握在手中,你会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目光随着声音看向大殿中央,一座小型祭坛耸立,顶端却是一把剑插立。
走近祭坛,才发现其上刻有日月星辰,玄奥的符号多不胜数。
祭坛有阶梯,共有九阶。
一步一个阶梯,走的那么小心却又谨慎。九阶,不算多。却也不算少,每迈上个阶梯,都有一些奇怪的东西涌入脑海。想要知道是些什么,却毫无头绪。既然如此,索性不去多想。
终于站立在祭坛顶端,看着插在自己面前的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这剑,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又像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人。
颤抖着的手即将触上剑柄,苍老的声音飘渺无形,从四周响起:“当你握上这柄剑时,你的命运将发生未知改变。你的命运,天下苍生的命运,以及诸天神魔的命运,将会发生交集。你的命运即是这个世界的命运,而你手中紧握的就是这个世界!你真的想好了?”
手忽然静止在空中。“天下的命运,整个世界?天下苍生的死活与我何干?……想好又能如何?没想好又能如何……”
将伸出的手缓缓收回,眼神哀伤而绝望。就算掌握这个世界的命运,又有何用?
“……如果你拿起这把剑,那么,你手中紧握的。还有,她的命运……”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听到这一句话,心中如有重鼓响起,震慑心神。浑身开始剧烈的颤抖,自己真的可以握住她的命运。那么,就算是坠入地狱!又有何妨?何妨!
下一刻不再犹豫,神情瞬间变得坚决无比。伸出由于悸动而颤抖的手,将剑柄紧紧握在手中。
紧握剑柄的手青筋暴起,握得那么紧,那么用力。许久才平复悸动的心,深吸一口气。
单手稍微用力,缓缓将剑从祭坛中抽出,明亮的剑身上映出自己的双眸。
剑身上,两个复杂的文字浮现。虽不识,自己却知道这是剑的名字,而自己也知道这剑的名字。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天道之剑,名曰:
……天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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