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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陈大胆帮忙，步凡就省事多了，不过11点，午饭就做熟了。野鸡肉，野兔肉，狼肉，大胆又去河里捉了条鱼，再加上蛇汤，素炒的豆角，凉拌的黄瓜，6菜一汤，有荤有素，关键是自己做的实惠，还环保，盛菜的盘子看起来简陋，要是放到大饭店，恐怕这几个菜也得一千块了。
酒还是绿瓶的二锅头，不光步清远喜欢，山里人都喜欢，这种酒才够劲，能抵御山里的湿气。因为下午还要给步凡的妈妈上坟，所以中午步清远喝得不多，倒是大胆连喝了好几杯，被陈伯骂了一顿。
陈大胆也不恼，嘿嘿地笑着，没敢再喝。
吃了饭，陈伯又带大胆打猎去了，他们家纯粹是以打猎为生，不上山打点野物就没了收入。
陈伯走了，步清远就锁了院门，提着提篮带着步凡给他母亲上坟。坟地就在山上，离步凡家不过20分钟。土丘不大，前面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步清远妻白邬娜之墓。石碑上还贴着瓷砖翻印的照片，蒙古族的服饰显得非常漂亮。
摆好了酒菜，让步凡端端正正地磕了四个头，步清远坐在石碑前开始讲话：“邬娜，我们的儿子长大了。今年高考成绩很好，县里第一，市里第二，估计上沪海大学没有问题。本来他要报燕京大学的，那里的中文系要更好一些。可是我没让他去，我不想再去京城了，我的儿子我也不愿意让他去，你别怪我太自私。”
步清远把每样菜都夹了一点放在火纸中烧掉，然后又洒了四杯酒，接着说道：“邬娜，你在那么过得怎样？你放心，我们过得很好。明天小凡就要去沪海打工了，他说要在开学前先去见识一下。这样也好，人总是要长大的，就让他出去见见风雨吧。孩子大了，总不能和我一样一辈子窝在这里，有我留在这里陪着你就够了。你可要保佑小凡在外面平平安安的。”
步清远说了很多，步凡就在旁边静静地听着。虽然他还是疑惑为什么爸爸不给自己去燕京上学，可是他最终还是没问。自言自语了近一个小时，又喝了近一瓶酒，步清远这才和步凡回了家。
或许是有心事，又或许是喝多了酒，步清远回去后难得睡起了午觉。步凡没什么事情，就开始收拾明天出去需要带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带的，男人嘛，又是农村孩子，没什么讲究。
最终步凡带了三件T恤，两条短裤，又带了两本书，一本是《三国演义》，虽然这本书他已经看过多遍，可是每次看都会有新的收获。还有一本是《《被背叛的遗嘱》，这是米兰?昆德拉文学理论代表作之一，自1993年出版及今影响不断，在文学创作和研究界深有影响。不过这本书是法文写成的，阅读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
大约到了傍晚，步清远醒来了。草草的吃了晚饭，步清远拿了个包出来。
“小凡，明天你就要去沪海了。那个城市爸爸去过，一个开放的城市，包容，机会也多。可是也有人在那里立不住脚的，这些需要你自己去体会。爸爸不想说的太多，爸爸只想说出门在外，自己要照顾好自己。最后爸爸送你一句话——做男人要能忍，不能忍则不忍。”
到底啥意思？到底是忍还是不忍呢？步凡听得有些疑惑，可看步清远没有解释的打算也就没问。有些话不能说得太透，有些道理需要经历了才真正懂得。
打开包，里面有部苹果手机，4S的，新款，步凡知道值四千多呢。
“这手机算送给你的，想家了给我个电话。笔记本电脑我就不给你买了，自己想办法吧！既然你要锻炼一下自己，我就给你这个机会。这是一千块钱，从现在开始，你别想我给你一分钱，这么多年我赚的钱都给你买书了，我也该享受一下了。”步清远故作轻松地说，“这把刀给你，留着防身用。”
“放心，凭你儿子的能力饿不着。等我赚钱了，我给你换辆自动档的车，这破卡车你开着不舒服。”
“笑话你爸瘸不是？你爸就只剩下一只脚，这车也照开。”
“那你的脚是用来踩离合还是用来踩油门啊？”
“找打不是？”步清远作势欲打，步凡忙一溜烟跑了。其实他不是要笑话爹，是为了打破这有些压抑的气氛。
第二早步凡照样天刚亮就爬了起来，打了拳，到山上取了猎物回来，这次就逮了一只野兔，还活着被步凡放笼子里养着。昨天的狼肉和兔肉还剩了不少，被步凡放冰箱里冻着，够爸爸吃些日子的了。
吃了早饭，步凡刚想说话，步清远先说了：“过会我要出去给人修车，就不送你了，让大胆送你。”其实步清远哪里是要出去修长，是他不想和儿子离别。
看着爸爸离去的身影，步凡喊了一句：“爸，你一个人要按时吃饭。”
步清远的脚步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如果你从前面来，你肯定能发现他的眼圈红了。步凡也是第一次出远门，十几年来，他都是和父亲相依为命，即便是在县城上学，哪怕是刮风下雨他都是要回来的，这一下子要离开了，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父亲刚走不久，大胆就骑着摩托车来了，那种幸福250，车子虽然旧了点，但是马力足，能运不少货呢。而且大胆近2米的身高，200多斤的体重，也只有这样的车能当他的坐骑。
“步凡哥，走咧。”大胆瓮声瓮气地说。
背上山寨的阿迪达斯包，步凡又望了望居住19年的院子，屋顶的瓦已经破旧了，院子里的豆角黄瓜还是长得那么茂盛。
“走了。”步凡骑上了大胆的摩托车后座。
“好咧。”大胆猛加油门，摩托车轰鸣着冲了出去。坐在摩托车后面，步凡还不时回头看自己家的院子。同一时刻，不远的山上，步清远正在高处望着山下的公路，等着儿子经过。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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