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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向镖局里走去,一进了镖局大门,就是一个宽敞的大院子,方圆几十丈,院子的角落里放着一排兵器架,十八般兵器样样皆有,可见这个院子平时是给镖师和趟子手练武的地方。
院子里头是正堂,王岳走进正堂,只见这正堂年代久远,木梁和木柱都被岁月抚摸得光滑可照,堂里的家具都有些年月了,但打理得很干净,这一切都可以显露出一个悠久的门派世家的深度。
这镖局说是传了五代,看来真不假,经历了几百年风雨,如今虽说生意上有些冷清了,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该有的气度还是有的。
如果这个镖局敢用这种卑鄙手段来玩,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王岳心里暗想。
来到正堂,纪天宇坐到主位,请王岳坐了客位,王岳的随从站到了他的身后,那一大群镖师也进了大堂,各自在角落里站定。
纪天宇笑道:“王公子,咱们行镖之人,也算上是半个走江湖的,讲究的也是个忠义。今天召集这些镖师兄弟来与公子会面,也是想让公子看看他们的武艺,好让您能安心将镖货交给我们押运。”
王岳看了看这些镖师,道:“这么多人,都是各有绝学的?”
纪天宇陪笑道:“那是当然,名府镖局历数五代已有百年,没些真功夫,哪敢走江湖。我先叫个兄弟给王公子使一路刀法,你且看看……”
纪天宇话音一落,也没招呼谁,就见镖师群里走出一人,抱拳道:“兄弟叫马健,使得一手地趟刀法,请王公子过目。”
这人简单,话音一落,立即使开一把单刀,刀光霍霍,有如雪花纷飞,但也没啥精彩的。王岳正想说这刀法看起来也很平常,却见那汉子身子一矮,躺倒在地,刀光贴地游走,有如水银泄地。身子躺在地上,出刀理论上应该非常困难才是,但他身体柔软轻巧,如若无骨,虽然躺着,仍然能以各种姿态出刀,端的是非常精彩。
王岳不由地叫了一声好,那马健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抱拳退开一边。
紧接着一个大胖子又跳了出来,也不通名,使开两只大铁锤,呼呼风声响起,那双铁锤目测不止三四十斤,但这胖子使起铁锤来有如无物,举重若轻,连站在王岳身后的一名军士也咦了一声,道:“这胖子好大的力气,只怕与我不相上下。”
镖局里的镖师们显然早就得过纪天宇的吩咐,也不需要纪天宇安排,一个一个鱼贯而出,各显绝活,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镗、棍、槊、棒、拐子、流星……王岳犹如看了一场电影,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在他面前走了一番。
这期间纪天宇也时不时地从旁边插嘴介绍:“王公子,这位是黄镖师,一身金钟罩铁布衫功夫,黑白两道莫不闻之色变。这位是铁镖师,一身轻巧功夫,最擅长在山林中与人搏斗。还有这位马镖师,枪法非常厉害,曾经一个人孤身守镖,三十来个贼人没能动得了镖货……”
王岳:尼玛,这要是这么一群人突然行凶,我跑都来不及。
“哈哈。”王岳笑道:“贵镖局果然藏龙卧虎,英雄好汉多如牛毛,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心里却想:你是赚足面子了,我也不能输了份子,也得拿出点本事让你看看。
纪天宇听他这样说,心中大喜,道:“那王公子是否愿意将这次粮草之事交给我们押送呢?您看,有这么多厉害的镖师,准保您的粮草安全。”
王岳没接他话,转换话题道:“贵镖局把我叫来,哗哗哗地表演了一套十八般武艺,看得我眼花缭乱,来而不往非礼也,且先看我的人也来表演一趟。”
王岳回过头去,指着一人:“纪总镖头,你看,若是贵镖局接了我的镖货,那就相当于抢了我这位兄弟的饭碗,这样吧,贵镖局若是把我这个兄弟说服了,我就把这次的粮草全部交给你们押送,你看如何?”
纪天宇一听,就明白了王岳的意思,这是要和自己的镖师比试比试。
只见这个军士全身覆盖着一层黑色的铁甲,只露出两只闪闪发光的大眼睛,身材高大壮硕,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这铁甲看上去非常厚重,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穿上的,穿这么重的东西还能动么?
纪天宇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识人之能还是有的,这铁甲人只看一眼就知道不是好惹的角色,平时若是能不招惹,那一定是绕着走。但事已至此,不惹也得惹了。
纪天宇伸手一招,那个使过双锤的胖子便走了出来,这胖子长得圆圆滚滚,力大无穷,正是以力服力的好人选。王岳身后那人见来了打架的对手,心里欢喜,拉开步子来到大堂中间。两人块头都很大,一下子大堂中间的空地显得狭隘了起来。
二人站定,胖子抱拳道:“在下名府镖局,高川。”王岳派出的那人也不含糊:“在下,太原府,骁骑营李元栋。”
报完姓名,高川提起双锤就要来打,李元栋更不含糊,单凭两只铁臂,就冲了上去。
高川本不想用铁锤去砸空手的人,免得失了身份,但见李元栋仅凭一身厚甲,就迎了上去,心想:这是你自找的。便无顾虑,挥起铁锤,如猛虎扑食般砸了过去。李元栋双臂齐举,向上一封。
这一幕看的众人心惊肉跳,紧闭双眼。
“碰”地一声闷响,双锤一起砸在了李元栋的双臂上。
一声闷响过后,众人还没来得及看场中两人谁胜谁负,就见到两只巨大的铜锤向一旁飞去,轰地一下撞穿了镖局大堂的墙壁,在墙壁上开出了两个巨大的窟窿,碎石土块什么的哗哗落了一地。
那两只铜锤撞穿墙壁之后,远远地飞进了院子里,落地时,在青石板辅就的大院地上砸得碎石乱飞……
二人刚一交手,高川就知道自己不是李元栋的对手。
李元栋双臂上传来一股神力,径直撞向铜锤,高川哪里拿得稳,顿时脱手飞出,撞穿了墙壁。
此时高川只觉的双肩发麻,气血翻涌,连退数步。
王岳心中一惊:想不到这小子这么猛,要是我跟他打,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堂中的镖师一起哗然,这个胖子的实力显然他们心中有数,行走江湖数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胖子的双锤震飞,一个个心想:这铁甲人是何方神圣?
纪天宇见以力服力无法实现,倒也不是很意外,他眼光锐利,知道这个李元栋定是力大无穷,高川输一场倒也在情理之中。既然如此,那就以柔制刚吧,纪天宇又招了招手,镖师群里出来一个小个子,这人的兵器比较特别,居然是一条蛇鞭。
那小个子沉声道:“承让。”随即挥开蛇鞭。
只见那蛇鞭在他手中挥舞,游走灵活,真如蛇一般,在空中旋了两圈,向着李元栋卷来。李元栋虽身经百战,但也没有见过这种奇门兵器,见对方出招,赶忙伸右手出去架那鞭首。
只见蛇鞭在他右手臂上一碰,立即绕了两圈,缠得死死的。
“咦?古怪!”李元栋发力回拖。
那小个子身子向前一倾,围着李元栋转了起来。
小个子身形灵活,轻功不凡,转瞬间,就围着李元栋转了三四圈。突然他向后一跳,将长鞭猛地一收,四圈蛇鞭立即紧紧地缠在了李元栋身上,顺带着将他的双手,一起绑在了腰身上。
以柔制刚,王岳心里暗想,这李元栋刀剑难伤,又力大无穷,硬碰硬看来不行,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用绳子捆起来,只要他施展不开手脚,自然没什么可怕的,看来这纪天宇也懂得。王岳不禁替李元栋捏了一把汗。
这时突然听见李元栋一声虎吼,大笑道:“弄这些绳子来缠我做什么?”紧接着双臂向外一振,全身神力崩出,只见那些擀面杖般粗的蛇鞭一起寸断,如败絮稻草一般落在地上。
小个子镖师傻了眼,他的蛇鞭可是上好的铁线绞成,外面包裹着蛇皮,以桐油浸润,别说四圈,只是一圈,也不是普通人能挣得开的。
李元栋挣开蛇首鞭之后,提着拳头就要打,小个子镖师赶紧向后一跳,黯然道:“不用打了,我输了。”
场中镖师尽皆叹服:这铁甲人好厉害,硬的不行,软的也不行。所有镖师目光齐聚到了纪天宇身上。
此时纪天宇手心里已满是汗水,他心中焦虑:如果就这么输了,这生意铁定没了,难不成要我自己亲自会会这铁甲人,如果赢了那还好说,如果输了我这名府镖局定是颜面无存。
就在这时,镖师里又走出一人。只见那人走到中间,抱拳道:“在下,段俊杰,想要讨教几招。”李元栋见又来了挑战者,满心欢喜,刚要上前,却被王岳喊住。
王岳:“你连打了两场,如果再打下去定会吃亏,就算对方赢了也是胜之不武,我看还是换一个吧。”说罢王岳就叫身后另一名随从出战。
那人来到中间,手里拿了一杆银枪道:“在下,太原府,骁骑营马向新。”
二人通报完姓名后,段俊杰上来就是一棒,马向新也不躲闪,一杆银枪嗖的一下就把这一棒给化解了。
二人战作一团,打的难解难分。斗到三十余合,马向新朝段俊杰一枪竭力刺来,段俊杰侧身让过,凝聚神威,举棒便照马向新头劈来。马向新本能闪过,索性一枪往段俊杰心窝刺去。段俊杰不慌忙,顺势弃棒,用臂将枪夹住。转瞬间,马向新便失了抢。
段俊杰夺了马向新的枪后,收住招式,道:“承让。”然后双手把枪奉还,马向新得了枪便退了回去。
纪天宇见自己的人赢了一场,面露喜色赶忙趁热打铁道:“王公子的铁甲人固然厉害,但双拳难敌四手,不妨考虑一下敝镖局,只要有敝镖局护镖,这粮草可保万无一失。”
王岳也不想这样无休止的比下去了,于是接话道:“贵镖局的镖师各个都是好样的,但你我也是第一次合作,还有很多要商量的,不知纪总镖头有何想法?”
纪天宇一听,心中暗喜有戏,赶忙说:“凡事好商量,想必王公子早已有想法了吧。”
王岳:“纪总镖头,你看这样如何,我先让贵镖局押五十车的粮草,每车给你七十两银子,你看如何?”
纪天宇盘算:按五十两银子的最低起镖费来算,只要完成这次押镖,就可以收入一千多两银子,如果攀上了粮草这条线,运货数量肯定还会更多,报酬就会更多,纪天宇大乐。
生意既然议定,王岳就不在镖局继续逗留,当下告辞出门,纪天宇领着百名镖师亲自送他出来。
王岳带着一行人出了镖局,走了没几步,马向新问道:“公子为何叫我输给那家伙,以他的功夫,我绝对没有问题。”
王岳冷笑:“你若赢了他,我找谁来押镖。”马向新不解。
王岳:“计划有变,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让他纪天宇押镖,怎知他是不是幕后黑手,再者说,有不怕死的来替我们分忧解难不用白不用,如果真是他纪天宇暗中搞鬼,我定不放过他。”
路边,卢俊义安排的乞丐探子又凑过来讨钱,王岳塞给他一些碎银子,低声吩咐道:“叫人盯死这家镖局的一举一动,重点关注由他们押送的货物有没有被人抢,如果被人抢了要知道具体的过程。”那探子点头退开。
这时突然听到对面有人叫道:“咦,这不是王公子吗?”
王岳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循声望去,只见道路对面的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子,四十来岁,文士衣冠,三缕长须,看上去和蔼可亲,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这中年人对王岳笑道:“方才你我二人在卢府上见过面,少爷这就忘了敝人吗?”
王岳仔细一想,这就是给卢府众兄弟看病的神医侯钦伟。这是侯钦伟行医的地方,他出现在这里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此时侯钦伟正在药局门口,给排队买药的病人们免费发纸花,这种纸花是用宣纸制成,仿着“莲花”制作。莲花,在整个中国到处都有,生长在水中,非常普遍,因此大多数人都认识这种花。莲花这名字,有出淤泥而不染、保持纯洁的意思。
王岳奇道:“侯神医,你发这纸花做什么?”
侯钦伟笑道:“这莲花是我们药局的形象,我把剪纸花发给他们,放在家里,有代表我们药局关爱百姓,帮助他们驱病避祸的心意在里面。”
王岳心中讥笑:这古人傻帽啊,就这么一个破东西,还祛病避邪,给我一卡车我都不信。
侯钦伟凑近王岳耳边,轻声道:“公子是明白人,我就不说瞎话,其实一朵纸花哪能驱病避祸,但是有些病是心病,我把这纸花给他们放在家里,让他们以为有神灵保佑,那些因担惊受怕而吓出来的病,自然就不会有了。我还在纸花上洒了些提神醒脑的药粉,放在家里也有助于提神醒脑。”
咦,这神医不简单,还懂得基本的心理学,知道心情愉悦有助于身体健康。王岳不禁为之侧目,其实很多古人还是比较愚昧,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吓的不得了。
侯钦伟见王岳刚从镖局出来,忍不住低声道:“公子,我说几句不中听的话,你可不要生气。你是来找名府镖局押货?若是因为这个,你可得小心了,我觉得这镖局的底子,不干净……”
“哦?”王岳一下子来了精神,问道:“侯神医,这话怎么说?”
“这个镖局和江湖上的帮派勾结很深,敝人经常看到有江湖豪杰半夜进出镖局。这两年镖局的生意不太好,你也看到啦,他们门口都没人,但是那些镖师还是进进出出,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还有,官府的人也经常在镖局走进走出的。你要是和他们合作,可得多长个心眼。”侯钦伟低声道。
王岳暗想:门对门,这镖局的一举一动很难逃出药局的法眼,纪天宇暗中玩花样,别的人不知道,但这药局却看了个清清楚楚,不过王岳转念又一想:这侯钦伟的话我也得思量思量不能全信。
王岳道:“感谢侯神医提醒,晚辈知道该怎么做了。”
告辞了侯钦伟,王岳就去找卢俊义了。
卢府的人都认识了王岳,所以王岳进出卢府非常自由。
王岳没有通传,直接就进了卢府,正好与卢俊义在后院碰面。
卢俊义见王岳,赶忙问道:“公子这一趟,没啥事吧?”
王岳:“卢员外多虑了,光天化日之下,他纪天宇能怎样。”
卢俊义:“那就好,公子有什么发现没有?”
王岳:“卢员外,我想知道这些粮草都是在什么地方被抢的?”
卢俊义:“公子请跟我来,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书房。”
话毕二人转身就进了书房,王岳的几名随从则在门外守卫。
进了书房,卢俊义拿出一些卷宗给王岳看,最后王岳发现这些地方有个共同点:是在人口比较稠密的县城或者府城近郊,人烟比较稀少的道路上。
根据探子提供的情报,敌方的人员非常庞杂,渔樵耕夫都有,显然是混迹于市井之中的闲散人员,但不排除其中混有黑帮人员,这种黑帮打劫粮草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王岳和卢俊义二人交谈许久,眼见天色已晚,王岳告辞离开。
回到住处后,一道幽影,斜斜地飘入了王岳的房中。
“拜见公子。”那幽影站定抱拳道。
王岳:“事情有什么新进展没有?”
幽影道:“事发地点多在人口比较稠密的县城或者府城近郊,依在下之见,这可能是为了方便他们募集人手之用,他们这种做法有可能是为了隐藏身份。”
王岳听后点了点头,心想:这事越来越有趣了。
幽影继续道:“我近期在镖局附近观察时,注意到这个有些异样,所以在下认为这个一定得查,侯钦伟这个人也要查一查。”
王岳:“那这事交由你全权负责了,人手不够我可以在派些人帮你。”
幽影拜谢王岳后,嗖的一下,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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