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雪衣女子细细想着刚刚的两句话，五人都是一阵沉默，半顷，李伯才皱着眉头问道：“羽儿，你觉得，会是她么？”
叶羽却是摇了摇头，双眸却是含着复杂的目光看着床上的蒙面少女，沉沉道：“这两个女子，我可以肯定是夜府的人，可是，据我所知，夜府之人，除了她和柔儿，都不会，再出现在这个世上了……可她们的身法，还有这笔迹……”顿了一下，叶羽接着道：“李伯，我想去看看。”
紫藤却忽然很是疑惑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话音还未落，紫华已然瞪了紫藤一眼，略带恼意，道：“别乱问！”
叶羽听了这兄妹两个的话，却是微笑一声，道：“无妨。”接着，便是言简意赅地，将当年的事情讲了一遍，最后却用略带哽咽音调的声音道：“我不敢去确认她的身份，若不是，也无妨了，但若是，我真不知，该怎么面对……”
紫藤听了，跺了跺脚，又娇哼一声：“麻烦！”说着便径自走到床边，纤纤玉手伸手便是解开了那女子的面纱。事发突然，叶羽反应不及，而其余三人却是无心阻止。因为，有时候，直接的残忍远比慢性的煎熬更令人轻松……
四人抬首望去，只见床榻之上的雪衣女子却是生了一张精致绝美的面庞，是那种小家碧玉却又一丝妩媚的模样，令人一见便难以忘怀。叶羽却是松了一口气，只是望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纸条，看着那两行秀丽的小字，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有人说，近乡情更怯，而现在的叶羽，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怎么了？”李伯又是白了叶羽一眼，“当断不断，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还没有这紫丫头爽快。”
那紫藤听了，出奇地没有耍小性子，却是红了红脸，低下了头去。在场的几人也没有在意，因为，李伯这话说得，简直跟紫藤的师父紫藤谷主一模一样，紫藤又焉能不一副小女儿模样？半晌，紫藤才红着脸小声道：“前辈说笑了。”叶羽并没有介绍李伯的身份，但紫华几个，无论是从叶羽的态度，还是李伯的言行，都可以看的出来，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葛衣老者，是一个值得尊敬的江湖前辈！
李伯呵呵一笑，摆了摆手，道：“实话而已，不过你这小女儿姿态，还真是难得啊，”有时哈哈一笑，直惹得紫藤一阵娇羞。笑过后，却又对着叶羽道：“去吧，这边我帮你看着，该了结的，躲，是躲不掉的。”顿了一下，又道：“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羽儿，你应该清楚。纵然是误会，我们也只能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当年我们来不及做出反应，今天，我们也只得依旧如此。你，明白么？”
紫华、第五、紫藤三人都是听得云里雾里，但叶羽却是听得明明白白，他叹了口气，道：“就算是误会，也已经发生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的。李伯，这边的事情，就要麻烦你多费心了。”李伯又是呵呵一笑，道：“无妨，就算是子車一族前来，我虽不能将他们留下，但，也不会让他们伤得了别人的。”
叶羽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紫华三个，正欲说话，却听得紫华问道：“老大，当年的事，可是另有蹊跷？”叶羽看了眼紫华，只是道：“这些事，以后再说，我出去一趟，你们在这客栈里等我。”三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紫华、第五孤独两个，素来知道叶羽的性子，他决定的事情，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而谋而后动的，所以只要听从便好；而紫藤，自然是听从紫华，虽然会闹闹性子，但在这种事儿上，她还是懂得分寸的，更何况在她看来也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儿。
叶羽安排好众人，又是轻轻点了点头，身形一动，便飘出了窗外，径取城南树林。
……
华州城南，树林。
这是一片银杏树林，时值深秋，不时还有小小的叶子，被风吹落。银杏树，不是很高，但叶已将落尽，便显出丝丝萧索。
夜，依旧暗的深沉。树影婆娑间，一个曼妙的身影孑然而立。
月光惨淡，但依稀可见，这是一个雪衣女子。她轻轻倚着一棵银杏，长发及腰，纤纤素手轻拈一片枯叶，略显娇冷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手中枯叶，面容姣好，更如天上仙子，美不可言。
似乎是把玩够了手中的枯叶，这女子将枯叶递至琼鼻前，轻轻闻了一下，便看似随手一般将它一抛。
但闻一声破风声起！
那枯叶被一抛之下，竟径自轻旋，斜斜的飞出十余步，只听几不可闻的“卡”的一声，接着便是一段树枝坠落地上的“啪”的一声。
那雪衣少女孤冷的眸子向那残存的树枝之上斜了一眼，冷冷道：“殿下好定力，倒是贱婢不够淡定了。”
树枝上站着的叶羽，却是苦笑一声，道：“梦语，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可是话说出口，半晌却都没有回话，若非是叶羽看到那雪衣依旧倚树而立，他都要一位那女子已经离开了。见她不回答，叶羽也只得讪讪道：“梦语，你怎的不说话？”
那雪衣女子却是冷哼一声，依旧很是冷漠地道：“梦语是哪个？贱婢不知。”
叶羽听了却是一愣，脱口就问：“那梦语呢？你将她怎样了？”此话一出口，叶羽便是一悔：这话虽然是自己心系佳人而脱口说出的，但面前这位，不就是自己心中的佳人么？自己这么一问，倒似乎是认不得夜梦语了。
果然，只听得雪衣女子冷冷说道：“殿下真真是痴情啊，但这般痴情的人物，怎么连自己口中的梦语都会不认得呢？这也未免有些可笑了吧？”
那叶羽闻声不由得失笑：你这么一说，不就是承认自己是夜梦语了么，梦语啊梦语，你若是心中已然对我无情，又怎么会连话语间都失了分寸呢？再想想自己刚刚的那一问，岂非也是如此么？看来，关心则乱，确是如此啊！
那雪衣女子自然也反应了过来，又冷哼一声，道：“殿下这么挂念，可是要将那罪臣之女送去与家人团聚么？”
“梦语，你听我说……”叶羽暗叹一口气，忙是说道，但话未说完，就被那雪衣少女生生打断了，只听得她道：“殿下许是认错人了，贱婢无名无姓，先师赐号，思晨。”
叶羽听闻思晨这个名号，心中不由一惊，思晨，这不是……可是来不及发问，又听那思晨道：“至于那个罪臣之女夜梦语，贱婢倒是听先师说，她早在四年多以前，饿死山谷中，被群狼吃掉了。”
叶羽听了思晨这番话，心中自是百味杂陈，半晌，才问出一句：“敢问尊师名号，可是离情门下三长老淡然么？”
思晨听了，更是冷冷道：“殿下知道的很多么？不错，先师正是我离情门三长老，淡然！”
叶羽听了，不由得喟叹一声，却还抱着一丝希望，问道：“思晨姑娘既是离情门人，又是尊师的嫡传弟子，可是与贵门派的一行人一起来的么？”
思晨却是冷哼一声，道：“殿下管的未免有些太宽了吧？”也不回答，只是道：“思晨身处离情门中，五年前曾听闻建宁夜氏一族惨案，而今外出历练，这第一件事，自然是为夜氏一族讨个说法！”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殿下心思真是不少啊，连我离情门人已至这华州城外都知道，看来应是看上哪位师妹了吧？”
叶羽听了，却是苦笑一声，问道：“你是吃醋了？”
思晨听他这般答话，心中更是恼怒，啐道：“呸，登徒浪子，拿命来洗夜氏之冤！”怒骂之间，手中长剑已然出鞘，自己更是身形一闪，刹那间便已至叶羽面前！
忽地，剑光一闪！
叶羽，出剑了！
没有人知道，他的剑在何处，他的手中，本是无剑的，但，在他需要出剑的时刻，那把墨色长剑，便会如黑龙一般，长啸出鞘！
这把剑，形制古朴，通身墨色，唯有剑刃，泛着微蓝色的光，如深夜的磷火，幽幽闪现。
而现在，这把剑，正握在叶羽手中！
剑光闪现处，只闻得“锵”的一声，思晨手中本是直刺叶羽心脏的长剑，却是一滞！那长剑剑尖，竟直直抵着叶羽手中墨色长剑的剑脊！
剑后，便是那叶羽的胸膛！但，自己却不能再进一步！
思晨咬了咬牙，趁着自己剑势未消，长剑轻轻上撩，又转而滑向叶羽的咽喉！
叶羽却是不慌不乱，撤回长剑，自己脚下轻点，身形瞬间弹开数步，又飘飘然的落在了地上。
思晨顺势站在了树枝上，一双凤眼冷冷盯着叶羽。接着，自己向前一俯，足下用力一蹬，长剑却是再度刺出！
如雪长剑又是指着叶羽心脉，带着破风之声，径自刺来！
忽然，“啪”的一声——却是一把剑，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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