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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口处,“嗖、嗖”十几只飞剑,当空飞来,以三人的道行,也都是始料未及。那飞剑并没有朝着这三人的致命要害刺去,只是,在三人四周织起了几道细密的剑阵,将他们困在中央,俱不得出入。
此刻,若羽被反束着双臂。她挣扎着向后望去,只一眼,仿佛时空静止,沧海桑田斗转变化,她看见在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容里,有惊慌一闪而过。
低垂下双目。
那泪水中,谁的白衣飘散?
谁的梅花摇落?
又是谁让赤珠石沉浸在淡淡的紫色中,发出绚烂的光泽?
白色的光芒疏忽而至,未及来人现出真身,便听见那熟悉的字音像根根厉刺,直入心间,“‘夙云麓’中发现有外来者闯入,怕是上次随那一伙人进山遗漏下的,我压着此人,特意来此。”
“哼!”声音从那团白雾中传来,白雾渐渐消散,现出两个人的身影。
年长的一位似道姑的打扮,穿着赤炎道袍,手中的一柄紫色长剑放出清冷光辉。另一人绿色衣襟迎风招展,古铜利剑在手中略微颤动。
“你倒是我的好徒儿,帮我刺死了那震洞的灵兽?还带着仇家上门。”说着,空中响起一声凌厉的掌音,李沧韵脸上顿时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当下,他单膝跪地,“姑姑息怒,我打死古兽,实是因为那古兽大为蹊跷,”说着,他伸出手将神玉石从怀中取出,“不知是何人将神玉石放入古兽体内,这神玉石是当年黄~那姓黄的妖贼,以身体灵气所化,更是预有克制九天玄錅阴魔大法的玄机,故弟子得知后,仓促间将古兽杀死,还请师傅原谅。”
那神玉石中轻轻流荡的青气,血色一般的磐石,如此安详、从容,一如那从前的面容。
忧谭道人身体陡然一颤,对着那玉石,像是有几分忌惮,又不敢上前抓取,便吩咐一旁的宣碧,“把它拿来看看。”
只见玉石里那青色雾气的萦绕中,有着隐隐的和金光炸裂后的血红,一如往昔,便是它,神玉石,使滇西老祖最后的大法破灭,蜷缩在‘绿茹洞’不见天日。
忧谭道人有着忌恨,却也伸出手,那修长锐利的指尖,却又像是老鹰的钩爪,弯曲的伸向神玉石,一道红色的腾飞着的烈焰,从氤氲在玉石体内的青色光芒中陡然射出,冲出一道红色射线,像一条奔腾的怒蛇,向着她伸去的掌心咆哮扑去,红色的光芒亮透四壁。
一个踉跄,手掌像在烈焰中烤食、灼痛难耐。
忧谭道人也就是谭娘的眉心微皱,感觉体内九天玄錅阴魔大法的真气被激的四处游走险些涌出胸膛,毕竟是内功深厚,现下,强行压制住了这股激荡之气,只是,再也不敢靠近那玉石了。
“姑姑,神玉石当中有一股玄妙之气运荡,非得有匹配之人不能开启,但一旦被对方开启,内中神力便会对姑姑现下修炼的九天玄錅阴魔大法十分不利。”
若羽此刻倒是被束缚在李沧韵的掌腕中,安静了许多。
谭娘漠然,让宣碧收住石块,转眼瞟到尤姑身上,语气倒也有了些缓和,“那她,”
李沧韵又拜了拜,“是不敢想瞒,弟子带着这女子赶路途中,碰巧路过‘红叶谷’,见谷中有声音传出,便下去查看,谁知,那镇压着九神元阳针母针的石块已被打碎了一角,半边石壁下,是那若隐若现的蓝色光芒乍现。”说着,李沧韵从怀中取出迷龙幡和九神元阳针,“都在这里,请姑姑查看。”
“当我到达红叶谷时,正看见那黑衣人向尤姑要着什么东西,不多一会,便见尤姑从深谷中掏出一柄龙幡,散有金色光芒,想是其间定有蹊跷,便停在山间继续查看,眼看着那黑衣人就要将九神元阳针拿出,上前阻止,谁知黑衣人行色匆匆,虽使得的是九华剑法,可运剑却是极其的粗劣。不管怎么说,这一串事件定是跟江西九华派有关,他们的掌门黄玄玉在之前的一次……”
谭娘不等李沧韵说完,冲着尤姑阴冷地说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些道行。”
说着,望向那两件宝物。
迷龙幡一如从前,亮起的八卦玄清图案在黑暗中,透着清亮的光芒,九阳元神针,蓝色的小针借着迷龙幡的光芒,看起来也是晶亮、剔透。
谭娘看着迷龙幡上的神彩光芒四射,心下骇然,这幡上的图案似曾相识,尤其是太极八卦的图案,像极了在承阳宫宫殿外,赤珠石所汇合的光芒。
一丝久远的气息,透着昔日熟悉的味道,遥远而亲近。
当下,招呼宣碧上前,宣碧隐隐的要说些什么,但看着谭娘一双眼睛紧紧盯在迷龙幡上,不经意,叹了口气,将两件宝物接到手中。
谭娘的一双实现完全地被迷龙幡所吸引。
“那来人一身黑衣,也看不清容貌,眼见着来人就要将母针捣碎,我抢先一步,将母针抢走,那人追赶上来,两厢击打,那人看起来也并没用尽全力,胡乱应了两招后便逃走了,在下看有那女孩和尤姑在此,恐怕对方有诈,不敢再追。当下就拿起迷龙幡和九神元阳针来到此处,拜见姑姑。”李沧韵接着说道。
谭娘像没听见一般,盯着迷龙幡的表情微微颤动着,“这,这幡旗,原来是你,你!”
尤姑看着谭娘眼中含泪颤动,面中竟有些得意之色,故意说道,“那迷龙幡是我至珍之物,多年以后,我还会有达摩鸠赠与的真爱之物。”
谭娘脸色瞬间变成酱紫,撤开宣碧搀扶着的手,咬着牙齿却在暗暗克制。
“当时他将此物交给我,权当是为了我的安危着想。现在想来,他对我可真是一片深情。”
谭娘散开的头发疏散在空中,赫然间,从身体中燃烧着火一般的烈焰,“你别做梦了,就你这番骷髅的样子,怕是连人都不愿意多看你一眼。”
“现在这些还不是拜你所赐,只是,当初若不是有美丽的容貌,吸引达摩鸠不欢喜我,他又怎会下到百花心谷底找我,却又将滇西三宝之一的迷龙幡给我。”
谭娘踉跄几步走向尤姑,眼神中绽放的火焰,想要将人烧灼一般,戾气逼人,“既然你收了这么贵重之物,我就会安排你在绿茹洞中好好修炼的,也算是对得起达摩君了。”
不知怎的,尤姑一听到‘绿茹洞’三字,神色大变,一丝惊恐一闪而过。
“姑姑,”李沧韵在一旁唤道,“现在,现在最主要的,便是要知道怪兽体内的神玉石是何人所放,那人是否还在我们‘夙云麓’内,这几日有外人接连来此,恰巧又逢您大功修炼的关键时刻,不得不仔细调查,好好预防、安排,况且,尤姑的九神元阳针在此,料她也飞不出您的掌心。”
“你放心,九神元阳针在我这里,我会好好招待你的,至于,你还藏了哪些宝贝,到‘绿茹洞’之后,就是一家人了,也不怕你不说。”谭娘根本不管李沧韵说什么,用尖尖的手甲,摩挲在尤姑脸上,一条细长的血红色印子赫然醒目。
“哈,哈哈哈,”谭娘眼色血红,发出一阵狂笑,抵御之力一弱,原先被神玉石侵入的那道气流,又是一荡,手中的伤痕,竟暴涨出红色透明光芒。胸口瞬间气流涌聚,跌宕不止,谭娘向后踉跄两步,若不是宣碧在后支撑,险些跌倒在地。
谁都不曾注意到,谭娘身后,从李沧韵的视线中,一丝喜悦之光闪动。
谭娘当下再一次调整气息,挣开宣碧,可脸色却隐隐的泛白。
“宣碧,你先带着这女孩和尤姑去承阳宫的幽冥古道,再回来见我。”
“是。”
谭娘当下扫视一圈周围的人,尤其是对着尤姑冷笑一声,“等着我。”
说着,运起古剑,一道紫气的光芒凌空而去。
宣碧收起围绕在三人周围的飞剑,接过被李沧韵束缚着的若羽。此刻的若羽神情平和,脸上完全没有之前的失望和惊慌之色。
宣碧将九阳神元针揣进怀中,带着若羽和尤姑向承阳宫后殿走去。
在一旁的李沧韵也跟了上来,“谭娘交代过,你回去休息,还有重要的任务等你来办。”
“怎么样?这把宝剑还用的习惯吗?”李沧韵停了下来,看着宣碧握着古铜色的宝剑,笑着问道。
宣碧听他说道被震碎的宝剑,脸色一红,“那天从你手中,将宝剑震碎,并不是有心之过。”
“那件事还提它干什么,我早就忘了的。”李沧韵说着,又近身一步,“你过来,我要与你说一件极秘密的事。”宣碧上前行了一步,李沧韵便又将身子紧了紧,挨着近宣碧的耳边说道,“谭娘练的九天玄錅阴魔大法,戾气深重,看起来,到了紧要关头,可能下一个是我,再下一个,所以,你,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宣碧觉得有一阵清凉的山风扫过,她前额头帘随风飘动了几下,会心一笑。
李沧韵说过后,抬起了头,似笑非笑的眼神却正好碰上了若羽略带哀怨的眼色。
那一望竟好像隔着千年之远。
若羽一咬牙,别过头去,她感觉苍韵的眼神还在自己的面孔中停留了片刻,她的手心微微发热。
他一窒,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是忍住了,快速一闪身,便消失在前方的岔路里,许是回去了吧,若羽的心头这样想着,心头泛起了酸涩,一阵空落落的涩。
天空中,微薄的曙光穿透黑夜,却穿不透心中的阴霾。
望着李沧韵的身影消失在一片迷蒙的野树丛中,直到再也望不见了。
若羽和尤姑被宣碧押着,走向幽冥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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