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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鱼来了。”青衣大笑着,将十目鱼扔了过来。
司马槿摇了摇头,将五条十目鱼收在竹匡里,递给一旁正在看着古书的安伯尘。
“青衣生性洒脱,但太喜争强好胜,于修行是大忌。”安伯尘接过竹筐,头也不抬说道。
“先做鱼。”司马槿拍了拍手道。
就见安伯尘从水榭窗台上的花盆里摘取出两朵花瓣,轻轻吹了口气,那两朵花瓣迎风而涨,竟变成了两个清秀可人的小厨娘,却只有巴掌般大小。
“先生有何吩咐?”两个小厨娘向安伯尘盈盈拜道。
“有贵客将来,还请两位做一顿好的。”
安伯尘咂了咂嘴,手一挥,乘着鱼的竹筐变小,鱼也随之变小,堪堪够两个小厨娘操刀。
花瓣所变的小厨娘欣喜的接过竹筐,开始炙鱼,不一会儿功夫,便有鱼香飘出。
青衣、白衣和红衣三名小厮鬼头鬼脑的躲在小谢后的立柱旁,偷偷打探着正在做鱼的小厨娘,双目中放着亮光,不是馋那鱼,也不是喜爱小厨娘,而是被安伯尘的变化之术所吸引。
安伯尘如今所使用的变化之术,融合周天三十六击,几乎是心到法到。就拿这两个花瓣所变得小厨娘来说,她们本是活物,却又是活物中的死物,被安伯尘一口气所渡化,拥有人身人性,还掌握了烹炙鱼的厨技。这一切的奥妙,都只在安伯尘的一口气中,也就是说安伯尘如今吹吹气便有点石成金,化凡为仙的神通,让那三个小厮看得心头砰砰直跳。
“人快来了。”
司马槿望向远处起伏的海波,说道。
“嗯,鱼也快做好了。”安伯尘深深一嗅,突然回瞪了眼三个躲在水榭后的小厮,将小厮们吓走。
安伯尘话音落下,两份热气蒸腾的鱼便呈上水榭凉亭,一鼎是烹汤,一盘是炙烤,都做得精致而味道香醇,令人食指大动。然而,鱼做好后,却不见了那两个可人的小厨娘,只在鼎盘外各落下一朵花瓣。
安伯尘能一气化凡为仙,这已是超出真仙境范畴的能力,之所以能做到,全因安伯尘以身代周天。可他这一气,至多也只有一柱香的效用,一柱香之后,仙化归为凡,两个可爱的小厨娘也就此变回花瓣。什么时候安伯尘若能做到,一口气下去,长盛不衰,那时的他便能媲美远古时天地间最强大的存在,超越无上。只是从如今来看,却还远得很。
两鱼刚上桌,那座巨大的岛屿便已临近。
一个金盔金甲的男子哈哈大笑着,踩着一条蛟龙滑海而来,那条蛟龙身上没有任何符号印记,显然是王子岳中途随手捉的。
“王兄怎么来了?”
安伯尘笑着迎了上去,没有丝毫的陌生,仿佛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
而王子岳也大笑着跃上水榭,握住安伯尘的臂膀,无比热情。
浮岛上幽冥教的女教徒们倒也罢,王子岳麾下在天宫任职的神将们,无不看得目瞪口呆。要知道,在他们眼中,他们的上司可是天底下第一等的傲人,遇人遇事先嘲三分,天上地下能入他法眼者寥寥无几。可此时,他却和一船行的老板如此亲近,怎不让他们大吃一惊。可没过多久,他们便反应过来。他们虽在天宫任职,可四洲之地的事时不时也能传入他们耳中,他们也听说了前不久王子岳在幽冥教被人一枪斩断头颅的事。两相联系,不难猜出那个青衣男人的真实身份。
“安兄还真是逍遥自在。咦,好香的鱼。”王子岳目光一下子被凉亭中的鱼给吸引,他匆匆和司马槿打了个招呼,便凑上凉亭。
“王兄在天宫想必是整日龙肝凤胆,享尽山珍海味,不如尝一尝我们这的十目鱼,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安伯尘道:“王兄请。”
当下安伯尘和王子岳对坐于凉亭中,司马槿自带着三名小厮去招呼浮岛上的幽冥教教徒和神将们。
酒过三巡,安伯尘放下竹筷,瞅了瞅王子岳道:“看来王兄是因祸得福了。可喜,可贺。”
王子岳闻言,面堂一红,干笑着仰头饮下一杯酒,掩饰着脸上的喜色。
离开幽冥教后,司马槿闲来无事,和安伯尘分析过王子岳以及幽冥教女教主的结局。结局有三种,一是两人因此决裂,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二是两人都碍于面子,一切依旧保持原状,王子岳还是整日在北海充当落拓散人,第三种可能,那便是两人之间因为此事而坚冰初融。现在看来,应当是发生了第三种可能。
安伯尘表面不动声色,心中暗暗欢喜。
王子岳和女教主的感情自不关他的事,他欢喜的是经此事之后,天宫第一神将王子岳等于欠了他一个大人情,虽说他和司马槿不想惹太多麻烦争端,可二人得罪天和宗以及东神教是不争的事实,多一个王子岳这样的助力,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不过,安伯尘不会提及。
他一眼就看出王子岳是怎样的人,生性桀骜,但和吕风起、九辰君不同的是,他极为性情,有恩必报,有仇必报,安伯尘就算不说他也一定会铭记于心。相反,倘若安伯尘提起此事,落在王子岳心中只好像安伯尘以此事邀功,只会让王子岳心生反感、厌恶。
“那日多谢王兄手下留情。”安伯尘抿了口酒水,又道。
王子岳正大口吃鱼,大口喝酒,听到安伯尘这句话,他笑了起来:“哈哈哈,你终于承认了。”
“我又没否认过。”安伯尘感到有些奇怪:“我那时,只有一枪之力,一枪的玄仙之力,一枪过后,我便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左右。”
“可是,这天下人都以为我败给你那一枪。”王子岳摇了摇头,他看向安伯尘的眼神里,毫不掩饰着欣赏之色:“不过,天下人怎么说,怎么笑话,怎么谩骂,我王子岳都无所谓,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而你承认,却让我不枉此行。来,干!”
王子岳心情显然好到了极点,推开酒杯,一把抓起酒壶咕噜噜的仰头灌下,随后解开盔甲,迎着海风纵情欢歌。
安伯尘摊手,回过头,司马槿恰恰也朝他看来,两人同时露出无奈的神色。这王子岳太过性情,性情得竟有些可怕,难怪说他杀性极大,算在远古也能排入前十。杀性大的往往只有两种人,要么极端于道,却是魔道,要么是当世有数的性情中人。
安伯尘和司马槿都没想到,这一席酒,一喝就是两天,又过了三天,王子岳方才醒来。
“光顾着喝酒,都忘了说正事。”王子岳揉了揉脑门,寻上坐在水榭边晒太阳的安伯尘和司马槿。
你才想起来。
司马槿心里腹诽,不过嘴上却没这么说,她召来白衣小厮,为王子岳准备醒酒茶,一边招呼王子岳坐下。
“难怪你二人一直没回幽冥教。这么好的地方,这么好的风光景致,要是我也宁愿在这长呆百年,也不愿意会那个阴森森的岛屿。”王子岳坐下,边喝茶边道。
“我见教主姐姐并没召唤我们的意思,遂也就呆在这,没有返教。”司马槿解释道。
“青儿......教主她不是忘了你们,而是自顾不暇。”王子岳说话时,面颊微微发红,不是酒没醒,而似遇上了什么尴尬的事:“说起来,这桩祸事和我有关。”
司马槿撇过头,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
不用王子岳说她也能猜到,幽冥教外围的设防,也就是黑龙窟被王子岳搞得一团糟,女教主自然忙得焦头乱额,偏偏王子岳说起此事时还无比轻巧,听得司马槿只为女教主感到不值。
“其实我也有帮忙。”王子岳又不是傻子,不用察言观色便能感觉到司马槿那一瞬泄露出的敌意,苦笑着指向后面道:“为了帮青儿修缮法阵,我违背天条,前前后后从天宫召唤了三百多神将,帮助幽冥教布置法阵。要知道,天庭对于下界的争端一向置身事外,天条严令天宫之人谁也不得干涉。”
听了这话,司马槿的脸色方才好了一些:“那你这么做,又如何同你的上司交代?万一发现你违背天条,你岂不是要遭殃?”
“嘿嘿,这其实也没多大事。我的上司是天帝,天帝老儿们正忙着闭关修炼,没时间搭理我。现如今,天条也是形同虚设。”
王子岳眯着眼睛说道,听得司马槿气绝,脸色再不复好看。
安伯尘心知司马槿最恨天下薄情郎,以及那些让女人、特别是她看得上眼女人伤透心的男人,眼见司马槿拉下脸,只好上前打圆场:“是了,王兄今次前来定不会只是来闲聊,想必还有其它的事。”
“安兄你说对了。”王子岳讪讪一笑,面露窘迫,他迟疑了半天,终于开口道:“我今次来寻安兄,实是瞒着青儿的。万一让青儿知道我来打扰二人,她定会不高兴的,可是,有一件事我思来想去,只能请二位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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