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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京西郊,安伯尘见到了等候已久的颜小刀。
龙女宫的法阵早在那一战后被毁去,如今再想回到边界之地,需得经由别处的法阵。
颜小刀在前面引路,安伯尘边行边探出神魂之力,察看截朝众妖。
截朝保留着原先故国称号,如匡国,国中诸侯则被县号取代,琉国称为琉县,秦国称为秦县,如此云云。每一县都有县君坐镇,修为在四重天仙人境之上,六重天之下,而每一国的监国妖君基本都有六重天修为。
眼下的匡国国境中妖气纵横,大妖小妖们肆无忌惮的散发着妖气,从匡境外亦传来妖气,却是有数头六重天大妖正急急向大匡赶来。
果然如自己所料的一般,三朝行将发难了。
安伯尘心头暗叹。
百车国一战当是三朝在五界建国以来,前所未有的耻辱。纵然有禁杀令在上,他们也不会迟疑半分。吕风起,你做的好事......
安伯尘隐隐猜到,三朝如今的反应或许也在吕风起计划之中,从地府黄泉走出后的他,唯恐天下不乱,越来越有枭雄模样。
“小刀,在我走后,琉君可有什么动作。”
安伯尘问道。
颜小刀惊讶的看了眼安伯尘,随后点头道:“还真被安前辈说中。你走之后,君上就下命琉国七万户收拾行囊,随时准备撤离。还邀请其余诸侯一同离去。”
“神算如妖,没想到凡人也能做到这等地步。”
安伯尘淡淡一笑,目光闪烁:“结果如何。”
颜小刀摇头道:“我琉国自然众志成城,无不应允。可大部分诸侯都对君上的提议嗤之以鼻。”
安伯尘没再说话,不多时两人已至琉南的一座丘壑,安伯尘还记得这里是当年的黑泽岭。
走到掩在林木后的一面山壁前,颜小刀击碎石壁,引着安伯尘进入洞中。
......
木楼上,李继宗望着空荡荡的琉国诸寨,神色平静。
脚步声响起,李继宗下意识的舒了口气,转过身。
“恭喜安将军凯旋。”
朝向安伯尘一拱手,李继宗道。
“你一点都不惊讶?”安伯尘问道。
“命数已注定,有何惊讶。”
“如此,走吧。”安伯尘转过身。
“将军能救走琉国遗民们,继宗已心满意足。至于继宗,还是留在这好了。”
“为何?”安伯尘停下脚步,不解的问道。
“继宗的命运早已注定,止于今年。就算去了那,也逃不了一死。”琉君平静的说道。
安伯尘皱了皱眉。
他所知道的推命者往往无法演算出自己的命运,琉君竟还能算出他自己的命运,简直是神乎其神。
“先带我去见其余诸侯。”安伯尘不置可否道。
“安将军请随我来。”说着,琉君率先走出木楼。
木楼外西面的平原上,堆满密密麻麻的人群,都是携家带口背着布包行囊的故琉百姓,璃珠公主和琉国遗臣们正在维持秩序。
东面远处,则聚集着数彪人马。
“伯尘。”
李小官一眼看到安伯尘,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李大人。”
琉君对着李小官恭敬拱手,李小官坦然受之。
“伯尘,小君上说你要带我们却别处,到底去哪?”
李小官大大咧咧的说道。
如今的他在琉国甚至大匡都算数一数二的老资格,众人眼里的前辈高人,说起话来也倍有架子。
“别急,你去了就知道。”
拍了拍李小官的肩膀,安伯尘笑着道。
早在回来的路上安伯尘便已想好,如今能去的,或许就只有那里。
“哈哈哈,李兄,你还是不肯放弃吗?”
从那几彪人马中传来大笑声,开口说话的是一个锦衣玉服的男子,在众人中格外显眼。
“安将军,各家诸侯都在此,刚才说话的那人姓赵。”李继宗低声和安伯尘说道。
安伯尘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对面那些人的修为都不是很高,最高的不过二重天真人,却是各家诸侯手下的大将,至于那几个年纪轻轻的“诸侯”,从他们身上压根感觉不到丝毫元气。
安伯尘并没感到意外,在这里呆久了,安逸惯了,那些个复国之志早已在无聊的岁月中被他们遗忘干净。
越过安伯尘,李继宗向各家诸侯拱手道。
“诸位,大敌将临,边界之地已无法容身,还望诸位能跟安将军离去。”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向安伯尘。
年轻的诸侯们或是一脸疑惑,或者面露冷笑,而他们身后的将领们则一个个神情紧张,复杂的注视着安伯尘。
“他是谁?”
锦衣玉服的青年扬起马鞭,指着安伯尘问道。
李继宗尚未开口,早已心生不满的李小官便重重哼了一声:“说出来吓你们一跳!这是我琉国史上第一人安伯尘,还不快点参见安前辈!”
李小官刚一说完,年轻的诸侯们互视一眼,随后放声大笑。
各国真人境的将领们则个个面露诧异,神色愈发复杂。
疯龙之将安伯尘,身为大匡虎狼的他们自然也都听说过,那是道技未盛时期的传奇人物,可也只是那个时期的而已。在道技达到鼎盛之后,大匡涌现出许许多多强者,都是无限接近于神师的存在,就和颜小刀当年初见安伯尘时一样,他们对于先前的传奇虎狼们不以为然。
可今日见到传说中的疯龙之将,各国将领们却发现一件令他们感到惊讶的事。
在安伯尘身上竟然察觉不到半丝元气,一身青衣,容貌寻常,就好像一个普通无比的老百姓。
连他们都觉得安伯尘普通,遑论那些年轻的诸侯们。
在祖辈口口相传的记忆中,神通广大的仙神妖魔要么是神盔异甲气质威严,要么是骑鹤驾龙,气度不凡,这些在安伯尘身上都无从看到。
“安伯尘,倒有些耳熟。”
其中一名诸侯幽幽一笑道:“李兄,且不谈你说的是真是假。退一万步说,就算三朝真的要对我们下手,我们又能逃到哪去?再说了,这个人两手空空,怎么能将我们全都带走?”
“这点你们放心,安将军定能......”
李继宗还未说完,就被赵姓青年冷笑着打断:“李兄,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们都清楚。假借有敌来犯这名将大匡的百姓们迁走,然后你便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大匡之主,是也不是?”
笑声响起,赵姓青年皱了皱眉,看向安伯尘脸上浮起恼色:“你笑什么?你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不过是因为你活得久点罢了。”
“井中之国,犹自争壤。”
安伯尘喃喃说着转过身,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看过赵姓青年。
无论这些人祖辈是谁,如今他们都只是流亡者而已,却还把自己当作一朝之主一国之君,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全然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也忘了他们头顶曾今的那片天空有多广阔。将这些人带走,也没什么意思,到头来只会生出许多没必要的事端,麻烦至极。
只是苦了那些百姓。
不过三朝立志和平,想来也不会为难平常百姓。
想到这,安伯尘不禁有些佩服起那几个尚未归来的三朝之主。
“君上,我们走。”
安伯尘道。
琉君犹豫片刻,终究还是长叹口气,遗憾的转身而走。
还是琉君宅心仁厚。
余光掠过琉君,安伯尘心中道。
至于李小官早就甩起膀子,大摇大摆的走在最前面,满脸幸灾乐祸。
“等等,安将军请留步。?”
就在这时,从远处传来叫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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