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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极道德炉?”安伯尘低声念叨着,眼里闪过异样的光彩。
司马槿一脸平静,没再说话。她知道她适才所说的一切近乎荒谬,起初连她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怪事偏偏就这样发生了。
三日前,李小官和九公主被荒军抓获,李小官自以为小命不保时却被人连夜送往东山脚下,住在最好的营寨中,大鱼大肉的供着,只不过不见了九公主。而司马槿自然是利用巫偶,时不时操控一会儿李小官,借由李小官的耳目查探动静。第一日,司马槿知道了李小官是落在南帝手中,奇怪的是南帝对于小官似乎听之任之,除了不让他离营寨外,几乎满足了他一切的要求。第二日,司马槿从南帝口中打探出,其实他和巫庙一方也不知道金童圣女将会做些什么,按照历代巫宗的遗言,只有圣童圣女自己知道如何获得那个以炉为名的宝贝。到了第三日,情况变得愈发古怪,李小官始终无精打采昏昏欲睡,即便司马槿隔着老远操控他,也能感觉到李小官的疲惫,而南帝却对李小官的状态很是满意,也不知他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之后,就在刚刚,那件怪事发生了。
原本呼呼大睡着的李小官突然坐起身,直勾勾的盯着正前方,目光如炬,口中亦念念有词的说着些什么。
又过了一小会,李小官站起来,走到竹桌前抄起刻刀在竹板上“霍霍”而书。少时写完,李小官身子一挺,随后一阵颤栗,“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又呼呼大睡起来。
在此过程中,司马槿始终操控着李小官,可又有一股更为强烈的力量自李小官体内生出,从司马槿手中夺走掌控权,司马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无法做出丝毫干预。
不过司马槿也没打算要干预什么,当看到李小官用刀笔刻下的那些文字后,司马槿只觉她的心快要从胸腔中蹦弹出来。
“太极道德炉,大衍乱世末年,盛世之初所炼铸,位居天宫镇鼎法宝之列。品阶在至强与无上间,奥妙无穷。能逆天命,改造化,篡轮回,行走宇宙......小安子,这些可是李小官他一笔一划刻写下来的。”
看向陷入沉思的安伯尘,司马槿轻声道:“这太极道德炉可是能医白骨,使凡人白日升仙,更别说帮你恢复修为了。”
“可是小官为何会莫名其妙的写出这些?又是谁让他写的?空口无凭,又怎么确定小官写出来的都是真的?”
安伯尘心中仍有疑惑,可紧握成拳的手却将他心中的期待和迫切暴露无遗,显然,安伯尘心底深处已是信了。
“虽不知道这怪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可是小安子,来南荒这么多天,你还没学会见怪不怪吗?”淡淡一笑,司马槿轻松的说道:“再怪的事在南荒都能找到它的解释,且不管是真是假,我们都要试一试,不是吗?”
“对。”安伯尘猛一点头,眼里的灼热之色再无法掩藏:“我在神仙府中只感觉恢复修为的机缘在九辰君身上,那时以为指的是天宫,如今看来或许是指这太极道德炉也说不定。九辰君布局引来小官,又引来我,归根到底却还是为了这宝贝。”
困扰了许久的问题眼看要找到解决之法,安伯尘如何不欢喜,就在这时,耳旁传来司马槿幽幽的叹息声。
“小安子,先别急着高兴。你忘了我刚才说过,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
闻言,安伯尘心头一颤,迟疑半晌开口问道:“那个坏消息又是什么?”
见到安伯尘一副患得患失,脸蛋愁成苦瓜的模样,司马槿莞尔一笑,眨了眨眼道:“其实嘛,也不能完全说是它一个坏消息。只不过若是处理不好,会是一件十分尴尬的事。”
心下稍安三分,安伯尘挠了挠头:“别卖关子了,你且说来。”
“是关于如何获得那太极道德炉的,小安子,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司马槿凑到安伯尘耳边,低声说道。她刚说了一半,安伯尘的身体便是一颤,脸庞仿佛被火烧了一般从耳根红到脑门,怔怔地看向司马槿,难以置信道:“这样也行?”
“总之是李小官自己写下来的。不管是真是假,反正是免不了。”司马槿道。
“这么说,南帝已经知道了?”
“周围都是南帝的人,李小官写下那些字后,自然被呈了上去。以我估计,不仅是南帝知道,恐怕紫龙女和你家云儿也会知道。我们若想夺那宝贝,免不了要同他们交手。”
“何止是他们。”揉了揉脑门,安伯尘想到那日神游而出所看到的情景,不由轻叹一声:“红拂,距离圣会还有三日,可我们的对手却不知会有多少,还需好好计议一番。”
安伯尘和司马槿坐拥巫庙,占据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议起三日后的夺宝事宜。
从未知到发生,南荒之行所遭遇的变化总是来得那么快,来此之前他们何尝想到会经历这些?换做别的人难免会措手不及,幸好两人早已习惯了类似的不断发生着改变的局面,也知道该如何应对,一切在他们看来似乎都不是那么困难,可眼下的他们又岂知道,在未来迎接他们的将会是这样一番无常的命运。
“穿布鞋的,还真被你说中了,那个怪物果然和姓安的有关系。”
巫庙西北方的山岭间,无华放下千里眼,兴冲冲的说着。
摇头苦笑,张布施从无华手中接过千里眼,遥望向那个走走停停的女童,迟疑道:“她好歹也是琉国公主,别怪物怪物的乱叫了。”
“公主?”无华冷冷一笑,英俊的面庞上浮起讥讽之色:“才三四岁的年纪便有一肚子坏水,杀起人来毫不手软,那几个长门道士不过出言顶撞了几句就被她施计杀了。还有,她的性情似乎很不稳定,一会儿是心狠手辣的妖女,过一会又变成懵懂无知的女童,且还对之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穿布鞋的,这样的人不叫怪物又叫什么?”
张布施语塞,不过他也没打算和无华争辩什么,可就在这一分神间,千里眼中的女童已不见了踪影。
放下千里眼,张布施皱起眉头,他扫视向四面八方,夜幕下晚风轻舞,吹卷枯树草叶,一切看似都很平静,却又仿佛藏着什么。
“无花,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气氛很古怪?”
沉吟片刻,张布施问道。
“哪里古怪了?”
无华皱了皱眉,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摘掉头上那顶方巾,却在张布施面无表情的一瞪下讪讪缩手。
风吹草扬,月光滑落,夜幕下的草原中现出了一片森森铠甲,乍一暴露在张布施眼前,却令他瞳孔陡缩。
“大匡的军队......霸国石熊魏岩麾下......”
遥望在远处草原前安营扎寨的霸国将士,张布施面露恍惚。
他和无华来得匆促,刚刚才到,此时突然见到大匡的诸侯军出现在南荒腹地,且和另一旁的南荒军队相安无事,张布施这位曾经的中都猛将心里的震撼可想而知。
“小张将军和无华护法也到了。”
身后传来轻柔的笑声,在南荒透着诡异的山岭间突然响起,张布施和无华都是脊背发寒,猛地回身看去。
纸如雪,墨含香。
从月光下走来的是一个穿着锦衣的中年男子,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背上挂着方正大槊。
关南荒道一阵好杀,五虎七熊死的死废的废,却便宜了幸免于难的虎狼们。其中受益最大的,当属这位昔日的墨雪骏了,他原本便是十三骏之首,而他的怪病又在近些日子里突然好转,恰逢天下大乱,仅仅几场战役便成就了他印辛的虎将之名。
“欢迎来到南荒。”
另外一道声音响起,沉如闷雷,却又似金石相击,只这声音便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惨烈气息。
话音落下后夜色下的山岭突然变得静悄悄的,只有怪虫名叫和风啸声呼呼作响,星月光辉不时闪耀过密林,仿佛回应一般,密林深处闪过刀光剑影,也不知还藏着多少虎狼。
而说话者正站在参天巨树下,他似乎一直站在那,偏偏张布施和无华说笑了半天也未曾察觉。
“两位都是熟人,那也无需挑选阵营了。”
那人继续说着,目光落向张布施。
无华或许不认识,可张布施却怎么也不会忘记树下那人。
张布施本以为未来拦在他前行道路上的,只会是吕风起,别的虎狼再凶猛,也会被他在不经意间远远超越,直到见到了这个人,见到了这人杀意倾天的一刀。
只用一刀,这人便杀了不可一世的插翅虎华飞。
在挑战吕风起之前,楚国*云翼也未尝不会是他的好对手。
望向树下的男子,张布施点了点头,只打了个招呼,并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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