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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树林并不茂盛,灌木丛倒是出奇的多。地势起伏,灌木丛也随之延伸开去,以至于满山满野,都铺成了绿色。阳光从摇摇晃晃的枝叶中间撒落,形成一道道光束,在地上投影出斑斑点点,光影晃动,如真如幻。林子上空时而有一些不知名的鸟雀飞过,翅膀拍打的声音清晰可闻,接着,这片树林又重新陷入这种宁静到可怕的氛围中。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一处灌木丛晃了几晃,原来是一只野猪。话说这只野猪还真不是一般的肥硕,当然这并不是说它臃肿不堪,相反,它黑色的外表充满坚硬,只是体型略为“健壮”了些。在灌木丛中穿来穿去依然不带一丝挂痕。这货显然是刚刚吃饱的样子,正得意的用长长的猪嘴拱着灌木丛的根部,发出哼哼的声响。
刷——上面灌木丛嗖的窜起一人一虎两道身影,快如闪电。人呈白光,直奔野猪尾部而去;虎现棕彩,硬生生咬住野猪粗糙的后脑背。一人一虎面露凶光,死死缠住这到嘴的大餐,野猪的哼哼变成了惨烈的嘶嚎,它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意图打个滚翻个身,好趁机钻进灌木丛逃之夭夭,可惜,他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光一人一虎的重量,已经不是它所能抗衡的,更别说这两个敌人的生力了,再加上刚才的拱地“寻宝”式依然让他浪费了不少体力(这就是传说中的不做死就不会死的么),于是可怜的野猪君便沦为了两个偷袭者的腹中餐。
一人一虎,在一块大石旁生食完这头肥硕的野猪,风卷残云过后,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种满足感。
名作白虎的,并非那只一身棕色条纹的大虫,却是此时正四脚朝天的那个近乎衣不蔽体的野人。说他是野人一点也不为过。他头发凌乱,看起来跟刚刚被他们消化的那只野猪鬃毛差不多一个样,还挂着几片树叶子和草茬**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肉纹理分明;下身的衣物也是山间所捡,只是学作人样、象征性的围着某些部位而已。
白虎是一个道人遇见他时叫出来的,他虽不知其意,却也毫不避讳的收归己用,至少他有名字了。白虎何时开始生活在这片森林无人知晓,为何会独自一人与虎为伴也无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所以现在看来,这一人一虎的存在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似乎从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那只棕色的大虫正用硕大的头颅摩擦着白虎的肩膀,一副爱怜的姿态。
休息半晌,他们不约而同地起身,向远处走去。突然,白虎停了下来。他耳朵动了动,脑袋倾斜向一个方向,低吟示意那只大虫停下来。
九尾狐!目光停留处,赫然是一只九尾狐!通体雪白,九条尾巴末梢隐约可见一丝火红。九尾狐机敏地四处张望一番,显然它也注意到了刚才白虎的低吟,动作明显迟缓了一些,行走也变的更多试探性。
大虫眯起眼睛,白虎的嘴角也浮现一丝笑意。但他们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通过隐蔽的灌木丛悄悄观察着这只九尾狐的一举一动。九尾狐每走一步都是怯生生地,仿佛地上机关重重,还时不时四处张望一番,确定安全才迅速窜起,机敏灵动。窜起几步又是重复张望、狐疑、怯步。
几乎在九尾狐又一次开始张望的瞬间,这两个猎食者出动了。多年的配合已不需要再多眼神,一人一虎、一前一后截住九尾狐的去路。
棕色大虫在跃起接近九尾狐的瞬间,一只厚重的虎爪已经拍向九尾狐,意图一掌拍晕它。白虎则是扑在九尾狐的退路要口,防止机敏的狐狸趁机逃走。
不过他们都低估了九尾狐的反应。在棕虎拍向它的一瞬间,九尾狐的九条尾巴已经团团聚起,迎向拍来的虎爪,身体再略微一侧,借着虎爪的余力跃向侧边的灌木丛。
等候多时的白虎毫不犹豫,张开粗壮的手臂拦住九尾狐的去路,无奈九尾狐身在空中再如何机敏也无法逃脱这双臂形成的限制圈。身后的棕虎又重新跃起,张嘴咬向九尾狐的喉咙,此时的九尾狐,看上去丝毫没了机会。
却是突然间一阵难闻的气味使得两只“虎”都迟钝了一下,九尾狐趁机尾巴一扫,借着白虎胳膊的反力迅速蹿向地面,前肢深伏,跃向两只虎的反方向。
两只虎也反应过来,又是一次跃身,哪料九尾狐不退反进,在一人一虎扑过来的瞬间,蹿向起初棕虎扑来的位置。不好,要逃!白虎心里一急,暗吼一声,奔向九尾狐,不时用捡起的石块攻击九尾狐。九尾狐凭借灵巧的身姿左躲右闪,石块落地,有些直接是砸在前面的灌木丛中。棕虎则是默契地一直冲在九尾狐的前面,意图挡住九尾狐的去路。距离稍近,棕虎借着冲力,尾巴向九尾狐一扫,九尾狐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命中,瞬间伏地,动作慢了许多。白虎趁机跃过来一脚踩住九尾狐的一条尾巴。此刻棕虎的招数也已然用尽,先前的一扑、一拍双双失利,倘若尾巴这一扫再失手,恐怕这九尾狐就真的不知所向了。
此时那只九尾狐只是挣扎了一阵,显是知道了难逃厄运,索性不再白费力气,棕虎喘着粗气跑回来,却是头颅高扬,俨然一副王者之气。白虎眼里的惊喜则是难以抑制,嘴角笑意不断,他开始抚摸起九尾狐柔顺的皮毛。
他的手刚接触到九尾狐的身体时,九尾狐明显颤了一下。白虎看向那只大虫,眼神里写满期望。棕虎先是一愣,又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九尾狐,转身慢慢走了。白虎则是更加欣喜,抱起九尾狐,连抚带摸,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然后,也朝着棕虎的方向走去。
九尾白狐此时却是摸不着头脑,眼睛虽是微眯却依然机警地看着白虎,在确定白虎暂无恶意后,它那警惕的九尾才稍有下垂。把猎物当成了宠物么?这九尾狐也是吓得够呛,本以为小命就此终结,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不过机敏如它,直到此时还不忘伺机逃跑,尽管希望微乎其微。
一人,一狐,一虎,一前一后向一处深林走去,越往深处,丛林越是茂盛,而这绿色,也明显多了一份生机。良久,渐渐水声潺潺,鸟鸣也欢快起来。九尾狐眯眼看向棕虎的背影,叹口气,再无心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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