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中的人看得目瞪囗呆,愣在当场,嘴中发不出半点声音。诺大的长街,一片空荡,远远地在另一条街角立着几道身影,一身巡城兵的装扮,不过谁没敢过来阻拦。
“小子,去死吧!”
柳逸脸上一抹讽刺,汹涌的劲力瞬间在双拳叠加,暴涌而去,凶恶地向李文彩头上砸去。
望着那股闪电般袭来的力道,李文彩面上掠过一丝冷漠,沉腰收腹,脚底猛踏地面,刚劲的力量呼啸而至双臂,双掌毫无忌惮地迎上。
拳掌相接,爆发着金属交击的声响。
感受到手腕的疼痛,柳逸脸上一凝,眼瞳猛然一缩,尽是惊骇,未想对方能挡住自已最强杀技,这是何故?
李文彩嘴角挑起一抹冷笑:“这就是所谓的绝技?回家去抱孩子倒是不错!”
“此时落败,将是颜面扫地,无疑柳家的声望也是大受损失!”柳逸脸色变幻不定,冷汗已滚滚而落。
“我不能败,绝对不能败!因为我是名人,十大杰出青年之一!”
十几年的苦练,无数次血战,就是达到这个高度,柳逸自信能稳定持续,并且可以超越,近年来他已习惯被人仰视,享受那无比敬畏的目光,可是…现在…
柳逸的脸色愈来愈苍白,白纸一般。
“砰!砰!砰!”
李文彩双掌如风,掌心澎湃的劲力宛如爆发的火山,凶猛,一浪高过一浪,破开柳逸重重防御,贴在他的腹下。
这一刻,一片震惊,几道巨大的响声震人耳膜。
场中,柳逸的身体宛如被敲响的丧钟一般,发出清脆的钟声。
钟声停了,余韵犹在,李文彩负手而立,敲钟的人是谁?
丧钟像被大山撞中一般,向地面坠落而下,‘轰’的一声震动,骨碌碌地滚动,倒塌一角。
众人眼皮跳动,难以置信!仰望的大钟倒塌了?
一阵冷风吹过,柳逸冷如刀割,脸上肌肉一阵抽搐,像被钢鞭抽打一般狰狞,嘴角溢出血花,强悍的身体此时却像风干的茄子,软棉棉的。
他在流血!他在流血!谁伤了他?
李文彩慢慢地走了过去,没有任何表情,抬起了手掌,冷冷地道:“要杀人,随时要有被杀的觉悟!”
“你究竟是什么人?”柳逸捂着,眼里充满了无法形容的哀伤。
“李文彩。”
李文彩淡淡一笑,蕴藏暴力的双手没有迟疑地按下,眼中掠过一丝不容察觉的痛苦,似乎并没有得到胜利的快感。
因为柳逸的眼神,让他看到了一丝熟悉,不错,好似当初的自已,初临异世的哀伤,千百次问,只为得到成为事实的答案。
异世路,未归人!
尽为了出气而杀人?扬名两城?不是!
凭心而论,自已对这个未婚妻毫无任何情绪,可以说是毫不相干,为她杀人!当然不是!
男人是大度的,他的胸襟可以包容天地,容纳四海;男人同样是自私的,哪怕他气吞山河,肚中撑船,眼里却揉不进一丝尘埃。
男子可以与人分享荣华富贵,可以卧薪尝胆,却无法容忍,更无法让人漠视自已的尊严。
男人的尊严,神圣不可侵犯,男人的尊严高于生命,高于一切,当它蒙上污点,唯有用鮮血洗涮。
杀人!还需要理由么!
‘李文彩’这三个字,似乎变成三把锋利的飞刀,让柳逸伤痛刹那加重了,脸上闪过奇怪的表情。
丹田破碎,形同废物,虽生犹死!
感受到死亡的迫近,柳逸不惧反而惨笑,仿佛在说:“我等着你!”就将踏入死亡的一刻,柳逸觉得自已突然又被推了回来。
“你不可以杀他。”一声冰冷的声音响起。
语气坚定,更是命令。
柳逸一怔,娜娜挡在自已面前。
当你全心全意去爱一个人时,现在只能眼睁睁地他死去,这种痛苦有谁能想象“你不怕死!”李文彩忍不住问道。
“不怕。”
“给我一个理由!”李文彩的目光很冷,冷得可怕。
“我爱他!”
语气简短,干脆,不带一丝含糊。
“带他走!别让我再看到他。”
娜娜衣衫湿透,短短的几息之间,宛若度过了几个严冬,她笑了,笑得很温柔,眼眸中含着无比感激,娜娜转身用力抱住柳逸,温柔地道:“我们走吧。”
“滚!你滚!我不要你可怜我!”柳逸披头散发,双目凸出,体若疯状,推开娜娜,野兽般地吼道,嘴角不停抽动,双腿不稳,显然伤得不轻。
他宁可死,也不愿接受这种侮辱,岂有在女人身后存活,他是谁!誉满两城,无数少女为之折腰,无数枭雄拜倒脚下。
“李文彩,今日不杀我,你会后悔的!哈哈!”柳逸脸上每根青筋凸出,咬牙切齿,随时准备咬人一般。
娜娜立在一旁,泪水像是断线的珍珠一般,惊惶却远比被刀绞般痛苦,不禁流露出一种难以解释的痛苦。
“你受了伤,需要立即治疗,不然会落下隐患!”娜娜生怕他的言语刺激到李文彩,连忙挡在他的身前。
“别碰我!你以为自已是谁?大慈大悲的菩萨。”柳逸喝斥道。
他无法接受失败,更无法接受被一个‘废物’击败的事实,他后悔一时色迷心窍,遇到一个不应该的人。
“你难道忘记了我们的誓言?”娜娜眼泪花花,眼前这个男人,让她无限心痛。
“别傻了,随口说说而已,你也当真。”柳逸冷笑一声,捂着渗血的腹部,狠狠地瞪了李文彩一眼,然后跌跌撞撞向一旁行去。
娜娜身体一颤,脸色一阵变幻难定,望着渐行渐远的他,目光涣散,向前的步伐略一停滞,玉手擦面,转身向另一旁木偶般行去。
曾经他,几近完美,让人无可挑剔,蓦然回首,形同陌路。
李文彩转过身,避开她的眼波,不愿看到她眼中的伤痛,抬头向天空望去。
痴痴的情,伤痛的心,李文彩懂,这一刻,隐藏在记忆中的痛苦,又都活生生地重现在眼前。
杀人或许很简单,你不杀他,他就杀你!
情感也不简单,似乎比刀剑更无情,宛如一把不沾血的尖刀,无息无影地刺进心脏。
不杀他,不是因为他是谁!
李文彩紧握拳头的手,渐渐松开了。
“笃!笃!笃!”
长街上骤然响起几声战马的嘶叫。
战马似狂风一般,呼啸而至,十几匹青色高头大马立在场中,马上传来一声娇声:“表哥!”
李文彩扭头向马上望去,白衣飘襟,光洁精致的脸蛋,泛着红晕,随着目光加盛,白齿青眉,一双水灵的大眼晴,带着几分慌乱,耳根浮现一层粉红。
软语入耳,李文彩一怔,僵硬的脸庞渐渐有了一丝柔和,道:“明美。”
闻言,马上汉子们同样一怔,眼中掠过一道道惊诧,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纷纷翻下马背,躬身行礼。
李文彩略略点头,算是回应。
美眸扫过一旁的四具尸身,望着那张木然的俊脸,李明美心头涌上一种莫名的情绪,虽然诸葛斑先前差人告之表哥的情况,这才急急赶来,见他安然无恙地立在那里,心中,却是骤然升起一股骇然。
十天前,打败自已,他未受伤。
二天前,秒杀刀爷,他未受伤。
昨天,孤身杀出狼群,他未受伤。
今天,独战柳逸,他未受伤。
他杀人如麻,冷血无情;他舍命断后,为人仁善;他藐视对手,强大自信,他就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
他笑时,像个稚气未脱的孩子,愤怒时他是头嗜血的野兽,他怪异的性恪,高深莫测的修为,让人无法琢磨,似雾一般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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