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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厉宏对黄龙道人说道:“黄龙道友,你现时明心功修炼无恙,我们也到离去的时候了,不知古传送阵的所在,可否指点一二,也让我们省些心力。”
黄龙道人“哎呀!”一声大叫,道:“厉道友,你看我,怎么就把这最重要的事给忘记了!”这刻不再装傻充愣,满脸歉意,连连作揖。
但他还是没有直接说出,反而先取了一支玉参,郑重交与厉宏,说道:“厉道友的指点之恩,黄龙无以为报,这支隐山老参,送与道友,可以增进修为,或者炼些丹药,也略表黄龙的感激之情。”黄龙道人以师礼相待厉宏,自然不再自称贫道了。
塞给厉宏,等他收下后,黄龙脸色变得肃然,说道:“涉水洲中,只有一处可能存在古传送阵,那便是有涉水之巅称谓的不落剑山,剑山中有许多神通显著的灵修,黄龙昔年灵智开后,修炼小成,胆大枉为,曾经进山游玩,但是刚入剑山,便被一只三头蛇拦住,不让进入,黄龙与三头蛇相斗一日一夜,不分胜负,但是后来三头蛇随即遁去,而我却恢复了良久,高下可知,从此便不敢再入。
之所以我断定剑山中有古传送阵,一则涉水全洲,已基本走遍,并无发现。二则厉道友你们从海中过来,而近千年里据我所知并无人修出现在涉水洲中。结合不落剑山中神通颇大的灵修众多,便基本可以断定,如果古传送阵真的存在,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在不落剑山的深处。”
厉宏问道:“黄龙道友,那不落剑山除了厉害的灵修之外,可还有别的危险?”
黄龙道人沉思片刻,说道:“厉道友,应该是没有了。”蓦地又记起一事,连忙补充道:“还有一点要注意的,那不落剑山上方有禁制封锁,御空无法遁入,只有步行上山才能登顶。”
问清不落剑山的方向,众人离开鲤溪,奔赴而去,黄龙道人送出六七百里,方回洞府。
不落剑山在涉水洲偏东北处,与鲤溪相距一千余里,不算太远,但在满是沼泽泥泞上方飞行,众人不敢太快,免遭不测,即便这样,在第二天还是遇上了一只甚为厉害、红黄相间的鸾鸟,这大鸟形似凤凰,能喷烈火,瞧上去悦目赏心,想不到却是只凶物,对着路过众人狂喷炽焰,乱抓乱啄,好似遇上生死仇人。
斗得良久,最后还是由厉宏放出清灵英竹剑,才让此妖鸟折翼逃逸。盘晓气喘中问道:“大哥,这贼鸟如此厉害,你说黄龙道人的原身该是何种生灵?”
荮艾答道:“鲤溪中的黄龙道人,即便不是鲤,也多半是龙,对了,传说有一种金背龙鲤极为通灵,会不会……”
第三天清晨,天色一抹亮,远方隐隐望见青山绵延,山中云雾波浪起伏,掩盖了青山之峰,只有中间最高的一座剑形山峰,伫立于云层之上,瘦瘦削削,极为孤单寂莫,却又透露出一种与天抗争的傲然之气。
众人越飞越近,此时,东方露出淡淡的红晕,映得那云彩犹如天空中的红红轻纱。转瞬间,红光却蓦地增强,随即,太阳跳跃般地腾空出现在剑峰之侧,万丈光芒迸射之际,顿时下方的青山翠谷尽入眼底。
厉宏想到黄龙道人所言禁制,便想先上去一试,一旁盘晓自告奋道:“待小弟上前一试禁制。”
盘晓背后那件淡青色的披风是与厉宏鹏翼披风类似的法器,但见他伸手微微一撩,飞了出去,到得近山处,手中龙形玉笔喷出一道长长的水柱,水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向山中飞泄,却并无半点阻力,荮艾说道:“有些禁制对不具灵力的东西一般没有效果。”
盘晓听后,继续向前,突地身前闪出一道青光,隐隐将此山尽皆围住,顿时,盘晓感到浑身一麻,真元力一时不继,沿着巨大的青光罩掉落下去。厉宏欲飞身相救,却已不及。但见盘晓快跌落地面时,忽地在空中一个转折,跟着稳稳虚浮站住。却是恢复了真元力。
随后叫道:“大哥,下来走吧,确实是无法飞进去的。”
众人于是均落于地,徐徐走了进去,山风拂面,蕴含着丝丝灵气,带来阵阵清凉,与涉水洲别处大相径庭。
走了里许,眼前出现一条杂草丛生的山道,众人正要跨入此道,厉宏左右观察中发现东侧一处清清的水潭中竟有个白衫人在垂钓,神识探去,却没一丝灵力波动,大奇之下,遂叫众人等候,自己走上前,在白衫人背后行了一礼,问道:“打扰阁下了,请问此处便是不落剑山么?”
白衫人听有人发问,转过身来,顿时,众人齐齐吸了一口凉气,全都呆若木鸡。这白衫人不过二十有余,看上去比厉宏大不了几岁,但是玉面俊容,星目飞眉,比起厉宏,更是俊美了百倍,只是他淡然的脸色中,无一丝烟火之气,浑身散发出的冷寒,仿佛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却似个玉像一般。
白衫男子说道:“几位可是要入山登顶?那我奉劝一句,早回吧,山中灵修无数,更有大神通者,现时便回,方有生路。”
厉宏听他口气,对这不落剑山知之甚详,于是更为恭敬,说道:“在下与伙伴自逸海洲来,如今没有办法回去,听说不落剑山尚存古传送阵,没奈何下,纵有千难万险,也要试上一试。”
白衫男子沉思片刻,说道:“此山是不落剑山,剑峰上古传送阵也的确存在,不过上山而行,艰险实非你们可以想像。在下也不相劝,只是提醒一句,千万不要伤害山中的灵修,不然后果,恐怕你们无法承受。”
厉宏还待相询,白衫人罢了罢手,转身继续垂钓,不再理会众人。
步入山道,盘晓发问:“你们说这山道是如何而成,此洲既无人类,又哪来的山道呢?”
出乎意料,这次居然是可可先答:“刚才那个白衣人,不就是个人吗?”
厉宏道:“小弟,这不落剑山有禁制存在,想必灵修也靠走路进入,天长日久,出现此道也不算奇怪。”
翻过一个山头,眼前出现一片稀疏的竹林,踩在厚厚的竹落叶上,发出沙沙声响,走了片刻,前方隐隐传来水声,哗哗不断,似流瀑击石,众人朝前奔去,不一会就出了竹林,展眼望去,前方半空处倚壁倒挂相连十瀑,瀑流似天河泻落,升起团团雾气,气势雷霆万钧。瀑声如雷震天,似凶悍无比,在青山掩映中却偏偏又透着万分的秀美。
厉宏看向二边,绵延伸展的山壁陡峭之极,根本无法攀爬,忽见十瀑之中山壁低处隐现一条小径,心中一动,跳入瀑下那个大水潭,踏水浮渡,想往小径行去。
就在此时,潭中水浪陡起,巨巨一堆,冲上十数丈。珠落玉盘,水浪散去,浪中忽现三个巨大的蛇头,蛇头连接处,是粗大的蛇颈。布满青色鳞甲,暗光流露,显得坚硬无比。
厉宏吃惊,腾身而退,出了水潭。随即想到黄龙道人所言,难道这就是与他相斗的三头蛇?
三头蛇整体浮于水面,有数丈之高,身形竟然比厉宏入洲时所见的飞天白虎还要大上许多。
众人还没取出法器戒备,三头蛇便游了过来,蛇体扭动,极为快捷,巨口张开,煞是骇人。
腾身后退,心下都暗叹,还好禁制在上空稍高处,不然众人无法掠空,只怕想要对付这三头蛇,就更是千难万难了。
厉宏首先幻出青荷,站立于众人身前,挡住左边那蛇头中喷出的一道绿色浓烟,却不料这浓烟极为厉害,含有剧毒,以青荷的不惧邪污,也是青光暗淡,竟似不堪承受。
吃惊之中,右边那头又喷出一道水龙,飞腾冲向厉宏,幸好,盘晓龙形玉笔中也放出了一道水柱,两柱相撞,迸发出一朵硕大的水花,四散飞开,天空中犹如下起了大雨。
而中间的那个蛇头,双眼紧闭,对这恶斗无动于衷,任由两侧蛇头疯狂攻击。
荮艾此时取出月盾守护在旁,定神观看,如若有人遇上危险,立时便可相援。
可可故技重施,杏黄旗挥动中,大小石块砸向三头蛇,但这三头蛇虽无气罩护身,满身鳞甲却太过坚硬,石块及身,根本对它就是毫无影响,蛇身一抖,石块从身上飞溅出去,有的冲上众人,反倒成了它的一件武器。
小螺修为更比几人低了许多,飞舞出来的十数把青光飞剑,声势虽然极大,但是也如可可的石块一般,并无半分作用。
厉宏偷得空挡,体内清灵英竹剑飞射而击,打在蛇头上,划出一道残痕,片刻即隐,此剑的作用,也不过是让被击蛇头发出一声厉嘶而已。
清灵英竹剑也没起到效果,厉宏心中微微焦燥,这三头蛇如此厉害,怎生对付为好,不由得叫道:“荮艾,你看看这三头蛇可有弱点,这样下去,我们绝对过不了此地,只有返身逃回了。”不知何时,荮艾少宫主自然而然在厉宏的心中,成了一个聪明多智的生死伙伴,但荮艾如若知道,却不知是喜是忧。
荮艾险险拦住喷射向小螺的绿烟,说道:“小螺,退回一点,这毒烟不好对付,小心伤了自己。”
小螺乖乖答应,马上就闪到后方,只是飞剑随着距离的遥远,更显无力。
荮艾脑海中各种念头电闪而过,想到宫中控制灵兽的秘法,大多数是针对智力低下的生灵,对结成内丹,灵智大开的妖兽有没有作用,就未必了。这三头蛇铜皮铁骨,厉宏的清灵英竹剑连自己的花蓝法器都抵挡不住,击中蛇头,却仅仅划了一道浅浅伤痕而已。眼见厉宏几人急斗之下形势越来越遭,芳心中也是一片着急,惶惶无措。
此时,那三头蛇右侧的那个蛇头突地扭动,凌空下咬,盘晓一道水柱冲击,居然没能挡住,顿时肩膀被蛇牙咬倒,只听咔嚓一声,盘晓骨头碎裂,吃痛不过,晕死过去,那蛇头兀自咬着不放,将盘晓在空中接连甩了几下,才远远抛开。
厉宏见此情景,啮牙裂嘴,怒气薄发,清灵英竹剑飞刺那咬中盘晓的蛇头,但是三头蛇并不呆笨,轻微晃动,就将凌厉一剑避开。
荮艾懊恼无比,若不是自己急思出神,应该能挡住破水而来的蛇头,急急朝盘晓落地处奔去,见鲜血涌出,转瞬间已染遍全身,心下更痛,连忙取出一瓣紫灵花,撬开盘晓紧闭的唇齿,送服下去。所幸紫灵花奇效无比,服下后盘晓虽然未醒,但是血流止住,呼吸渐渐平稳,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
可可与小螺也想奔去看师弟(师兄),被厉宏一声大吼“紧守门户!”叫住,可可知道小螺修为较低,而自己攻击无效,便不再落石,而是在周围凭空唤出几道坚固厚实的土墙,挡住那蛇头不住喷发的毒烟与水柱。
荮艾将盘晓扶到急斗的众人后面,蓦地眼前出现盘晓刚才受伤时的画面,三头蛇下身本未动,只是晃动一下蛇颈而已,顿时悟到,这三头蛇,其是也是蛇啊!当下大声叫道:“厉宏!蛇打七寸!你看看它的颈部周围有没有弱点!”
厉宏正在奋力缠住左侧的那个蛇头,不让它喷出的毒烟攻击可可与小螺,听到荮艾大叫,清灵英竹剑刺势不缓,身法尽展,眼睛却已往蛇颈一带瞄去,可是瞧了半天,蛇身上除了那幽亮的鳞片之外,并无其它,想要找到它的弱点,难!
难道在背后,厉宏忖道。于是呼唤道:“荮艾,小弟怎么样?”
荮艾将盘晓置于可可土墙最后面处,答道:“盘晓兄弟还好,只是受伤,没有危险。”
厉宏大声道:“荮艾,你用月盾来挡一会,我去蛇背后瞧瞧,看看弱点到底在哪处?”
荮艾脆声道好,随即上前,月盾幻大,将毒雾、水柱尽数挡下。
可是这三头蛇一介灵修,并不是蠢笨妖兽,看厉宏闪身遁过,随即转身面对于他,双头狂喷不停,一有时机,蛇头更是疾扑而上,以厉宏的遁速,竟然短时间内无法得逞,到不了它的背部后面。
厉宏着急万分,盘晓兄弟受伤不起,拖得越久,对己方越发不利,蓦地想到缚龙索还没使用,这段时间自己太过依靠清灵英竹剑,竟然把它给忘了,连忙取出,真元催动往蛇头飞射。缚龙索幻成十数丈长,蛇头一时间无法避开,顿时二个头被捆绕缠住。转动之间,略微滞涩。
趁此机会,厉宏清灵英竹剑飞刺在蛇头上,打得它一阵惨呼,等再次喷出毒烟时,发现厉宏已然到了身后。大惊中,又疾疾转身,迎上了他。身后荮艾的碧玉游龙腾身扑咬,它也不再去管,反正除了那把清灵英竹,别的法器再漂亮凌厉,对它的伤害也是微乎其微。
就在厉宏停于三头蛇背后的一刹那,发现蛇颈下方尺许处有一块鳞片比起其它的青鳞,更要暗青许多,看上去也更坚硬。但是厉宏想道:这三头蛇浑身鳞甲,连最弱的腹部也是一样,若真有致命处,那肯定就是这块与众不同的鳞片了。
这样想后,厉宏伺机想用清灵英竹剑去攻击,但是狡猾的三头蛇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水龙、毒烟、扑咬,反倒让他险些受伤。
厉宏狼狈躲闪,一时间,全然没有机会。
荮艾见他不断的险险闪开三头蛇的各种攻击,脑海一片混乱,芳心忧急,比他更甚,但是全力攻击下,碧玉游龙扑咬无效,一时间又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便在此刻,突然厉宏中了一道水柱冲击,掉入三头蛇栖息的水潭之中,随着上方的一片血雾,人影不见。
荮艾虽知他有青荷护身,绝无危险,但是芳心伤痛,热血涌上,已然奋不顾身,冲上去缠斗撕杀搏命,看她现时满脸厉色,哪里还像星月宫娇媚多智的少宫主。
厉宏胸口一闷,被冷冷潭水一浸,又舒解开来,吁了口气,立时又飞了上去,却见荮艾月盾护身,碧玉游龙缠住右边那个蛇头,而她自己,正手持银色小剑在左边蛇嘴处与蛇拼命,看她模样,恨不得冲到蛇口中.将那开叉巨舌切割下来。
厉宏大惊失色,现时不容多想,缚龙索召回一头,系在腕上,牵引着身体直冲蛇颈,电闪而至,随即清灵英竹剑在那暗青色的大鳞片处奋力刺下,只听得“噌”的一声尖锐之音,鳞片安然无恙,不过厉宏在鳞片闪动之时,发现了覆盖着的柔白蛇肤,心念一动,紫竹剑便已在手。
三头蛇被刺后,感觉到危险,中间那个蛇头顿时睁开眼来,眼中突然射出一道白光,炽亮无比,击在厉宏身上,青荷光华霎时暗淡。受此重击,厉宏一口鲜血吐出,立时便要倒下。
还好,在盘晓受伤他决定拼命时,就把一片紫灵花瓣含在口中,此时受伤,便一口吞了下去,一道清凉传来,感觉到丝丝灵气从腹中直散丹田、四肢,瞬息间就恢复了气力。眼看中间蛇头双眼一闭,又要喷射白光,间不容发之际,清灵英竹剑随心而动,猛地刺入那暗青鳞片与其它青鳞的相接处,而后一旋,紧紧互锁的鳞片忽现一道小缝隙,随即紫竹剑顺着这道小缝隙深深刺入。
随着紫竹剑的插入,迸发爆散出暗红鲜血,三个蛇头同时发出厉啸惨呼,中间那个头的蛇眼虽然将白光射出,但也不若刚才强光刺眼,厉宏挨了一下,倒地不起,眼珠却还在乱转。
三头蛇喷出白光后,蛇头一歪,旋即倒下,巨大的身躯扭动几下,便不再动弹。
可可和小螺见状,连忙上前一人照看一个,厉宏无大碍,叫可可扶着,勉力走到荮艾身旁,却见她玉脸及腰腹之间尽是鲜血,而秀目闪亮。见到厉宏,更是显出微笑,瞧在他眼中,禁不住又是心疼,又是感激。
小螺大着胆子走到蛇头处,却见蛇头竟然微微喷息,似重伤未死,不禁大怒,飞剑取出,便要往它蛇口处插入。
只听得荮艾微弱道:“小螺妹妹,不要杀它,你忘了外面白衫人的告诫了吗?”
小螺气得重重踢了一脚,啐了一口,愤愤说道:“恶兽,便宜你了!”
幸得有紫灵花在手,不然这次重伤不知道要休息多久,特别是盘晓,被蛇口撕咬下,更是骨胳碎裂,难以恢复。
可可抱着盘晓,厉宏和荮艾由小螺搀抚,从爆流下、山壁间隙中的一条小径穿了过去,来到一个山谷之中,前方山坡甚为平坦,坡上有花,有树,色彩绽纷,景色秀美。
清气扑面而来,几人略微好受一些,厉宏说道:“我们就在这儿休息吧,等完全恢复了再走。”
静修恢复一日,厉宏、荮艾好转许多,行动逐渐自如,而盘晓也苏醒过来,能够自行调息养伤。
荮艾瞧见远处有一个清水小潭,指了指说道:“我去洗下污秽,身上实在是脏不可耐。”
厉宏不放心,怕有妖兽出没,于是随她前去。
虽是缓步而行,片刻之后,二人也到了水潭附近,厉宏闪在一棵大树后静坐,不去看她,却听荮艾笑道:“我又不洗澡,你干嘛不过来也清洗一下。”
厉宏听了走出,来到她身旁,见她掬了捧清水,倒在脸上,玉臂猿舒,酥胸微挺,姿态实在美妙,心中一慌,不敢再看,转过头去。蓦地却瞥到她脸上还有一道齿痕,猜到可能是激斗中被蛇牙所划。心中一痛,又回头脱口说道:“荮艾,你素来多智冷静,昨天怎地这般冲动,这蛇牙再划深些,只怕你的性命……”
荮艾展颜一笑,说道:“我当时看到你被击落水中,心中……”
厉宏见她顿住不语,问道:“心中什么?”
荮艾美目对他凝视一会,淡淡说道:“我心中空荡荡一片,仿佛世间再无可恋之处,是以拼命冲上,实为只有诛杀蛇兽一个念头。”
厉宏听她语气淡然,脸上说不出的平静,但是话语及声音间那丝极细微的颤抖却透露出她对自己的一往深情,心下感动,记起海底雾洲的真情流露,忍不住跨出一步,想握住她的纤纤玉手,但是一个身影蓦地又出现在脑海之中,后一步便折了方向,口中说道:“我也去洗一下。”转身走向溪边,没能瞧见荮艾妩媚之极的脸上一滴珠泪随着那道齿痕,慢慢划落。
一个月,原本面色惨白,无力言语的盘晓也变得生龙活虎之后,众人便向山坡行去,这段时间,冷静下来的荮艾想到所遇的危险,就问厉宏要了些炼器的材料,将一直腾不出空修复的铃铛和花蓝重新炼制完好,铃铛自用,花蓝抹去灵识,交给修为稍差的小螺妹妹护身,让她在这不知前路的不落剑山,也多些求生手段。
在红花绿树中穿行,傍晚时分,到了山顶,前方的剑峰遥遥在望,却不知还隔了几重山峦。
在平坦的山顶行出里许,突然眼前出现一道数里宽的深沟,阴风森森,暗不见底。盘晓好奇之下,捡了块石头向下扔去,但是等上良久,也听不到石块落地之声,把众人都惊得冷汗出体。
小螺问道:“师兄,我们不能飞过去吗?”
盘晓道:“我是不大敢飞了,万一禁制就在上方,掉将下去,能不能活命就难说喽。”
忽地可可伸手一指,道:“看,那边有座桥!”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众人看去,只见此山与对面那山峰处,有一座天然的石桥相接,桥面厚达丈许,宽更有三四丈,长达三里左右,犹如天空中的一道灰虹飞架在二山之间。
众人转身正欲往那长桥行去,突然身后传来“扑嗵”一声,随即,一个“哎呀……哎呀……”的叫声响起,回头一看,见小螺一屁股坐在地上,皱鼻促眉,小手还在臀部轻轻柔着,似摔得不轻。众人哈哈大笑,说道:“小螺,怎么样,施出禁制了吧?”
小螺气呼呼说道:“谁布的禁制呀,也太厉害了,害得我……”
靠近长桥,众人认真观察了良久,并没有发现出奇之处,望向对面山顶,也是一片平坦,除了桥头有块巨石外,别无它物。
因为前次事出突然,众人准备不算充份,伤了好几个,这次便显得更加小心起来,厉宏让众人稍等,自己先往桥上走去,行了一小半,没什么异常。但是还不放心,又继续往前,走到一半处,突然感到桥身抖了抖,遥望前方,忽见那块大石竟然站了起来,浑然颤抖几下,灰尘簌簌而落,四肢站地,又高了丈许,但见它仰了仰头,口中发出咆哮声,这才看清,竟然是只双头巨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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