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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的风景怡人,一片片的羊群像天上的白云一般,在青绿的草原上缓缓飘动。厉宏骑着黑马,不紧不慢的行走在草原之上,不时能看到纯朴的牧民们露着笑脸,向来自远方的客人弯腰问着好。
一阵风吹过,卷起片片草屑,乱舞着飞向半空,厉宏一手伸出,抓住其中一根,草茎之上,已经有些微微发黄,秋天也在这时候来临了。
一边观赏着草原绮丽的风光,一边考虑着自己的行程。
北边四百余里的积杨城,背靠着沙山,沙山并不是沙子形成的一座山,只是沙山的北方,就是杳无人烟的万里荒漠了。除了在最西边的天眉山下还能看到绿色之外,在荒漠中很难发现生命的迹象,而沙山,就像君山抵挡怒江之水一样,抗拒着荒漠中的漫漫黄沙。
此去紫竹峰,必然从荒漠中穿过,而荒漠之中,存在太多的不定因素,现在厉宏还没有到那避谷不食,靠天地元气就能生存的境界,所以此去积杨城,也是必然的了。
到了积杨城中,不仅要补充一些日常的饮用,更要采购一些党参、黄芪之类的上好药材,但是身上的银两好像并不够用。厉宏想到银子,有些发愁。
身上除了一把月牙刀和有一些玉简,就只有莲爷爷赠送的皮甲和一瓶冶伤丹药了。当然还有林风道人的一瓶归元丹及炼丹炉,那是万万不能拿出来的。
看来要用老办法争些钱了,不过草原之上是很少有野兽的,除了狼群,狼皮也不是很值钱,总不可能去猎取牧民们的牛马吧。
再想,在东边二百里处,有一座青瑶山,山中多虎、豹、熊之类猛兽,更有奇草异花时常出现。少年人行事雷厉风行,想好了发财大计,随即一勒马缰,折向东方而去。
因为刚有突破,心情爽朗的厉宏没有急着赶路,任由黑马自行朝前行进。这黑马性子也甚为古怪,平时和踱步一样,慢悠悠的,但一遇上奔行中的野马群,就立即精神起来,放开四蹄,撒腿狂奔,仿佛非要和野马们分个高低不可。
就这样一时奔,一时歇,直至斜阳西去,才隐隐看到了青瑶山的山影。
这时候,前方地平线上,隐隐出现一点黑影,好像在往厉宏的方向慢慢走来。等得黑影越来越近,厉宏定睛望去,隐约是匹棕色马儿,依稀还能看到马上背上驮着一个人。但是那人横卧在马身上,可能是负伤了。
见此情景,厉宏轻敲了一下黑马,黑马和厉宏处了二天,已能明白主人的意思,朝着那棕马跑了过去。
待得到了这棕马身旁,厉宏立时大大吃了一惊,原来,这棕马身上横卧得人,居然还认识,就是在庆阳城中卖艺的红家班人史铁柱。
此时,见了全身血迹斑斑的史铁柱,厉宏立即伸手,在他的鼻下探了探,心中暗叫一声,还好,人没有死。随即从腰带中取出清水和莲爷爷所赠的丹药来,撬开史铁柱紧闭的嘴唇,让他服了下去。
观察一下四周,瞧见前方不远处有一株大树,厉宏遂把史铁柱放上马,走到了那大树底下,让史铁柱背靠着大树坐着,丹药的药力也能更快地发挥作用。
史铁柱的身上外伤并不严重,仅在大腿处有一道几寸长的刀伤,也没有伤到骨头,但是胸口衣衫破碎处却有一团殷红的掌影,仿佛要渗出血来,有些骇人。
等了三个时辰,月亮升上树梢的时候,史铁柱忽然连咳几下,吐出一口血,醒了过来,迷糊中看到有只手递上一袋水来,也没看清人,就接过来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喝完之后,借着月色看清是厉宏,怔了一怔,便欲起身拜到。
厉宏连忙阻止他,说道:“史大哥,你有伤在身,好好靠着,别轻易动作。”
史铁柱听了,吓了一跳,口中急急说道:“恩公,千万不要叫我史大哥,小的万万担挡不起啊,上次蒙恩公您解围之后,还没道谢,这次遇上大难,又得恩公您所救。小的不知道前世修了什么,才有这等福分,遇上恩公您这样的好人。”
提到“大难”,史玉柱的眼眶红了,声音也有些哽咽。
厉宏知道这等江湖人最讲究恩怨分明,也不跟他客气。听得史铁柱说遇上大难,便问道:
铁柱,我看你们红家班虽在江湖上卖艺过活,但是功夫着实不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你落到如此田地。”
说完之后,看史铁柱情绪还是不稳,便又取了一袋水,递了过去。
史铁柱喝了口水,又深深地吸了口气,压抑着内心的悲痛,开始说了起来:
“上次我们红家班在庆阳城中出了些意外,虽得公子解围,但是也演不下去了。”说到这儿,又问了厉宏一句:“恩公,那小姑娘不是你妹妹吧?”
见得厉宏点头,又接着说道:“熬了数天之后,大伙想这样也不是办法,于是商量了一下,庆阳既然不能呆了,那就北上吧,去青瑶山东方的荆襄城去碰碰运气。这一路上,倒也平安无事,直至在狮子峰过了怒江,到达江北一个名叫余高的小镇,就在这小镇一家客栈中吃饭的时候,我们遇上了一位年轻俊俏的少年公子。”
一提到这少年公子,史铁柱咬牙切齿,透露出无尽的愤恨来,勉强控制住自己,才继续说了下去:
“那位少年公子,一开始显得很有修养,看我们是跑江湖卖艺的,便有礼貌地过来询问我们,是不是愿意去他家演上三天,他的家就在青瑶山下,再过十五天,便是他爷爷的七十大寿,请上我们,到时候可以好好的热闹上一番。我们班头开始不太愿意,只是那少年表示,如果嫌路程太远的话可以出双倍的钱。这些年,我们红家班江湖飘摇,不就是为了生计嘛,班头考虑收获不错,又看这少年衣着华丽,人品出众,没有多想,就同意了。就是这个决定,让我们红家班落到了万劫不复之地。”
史铁柱顿了顿,喘了口气,接着道:“走了十一天,我们跟着那少年来到了青瑶山下,青瑶山的东边是个大沼泽,西边和南边都是草原,连像样的集镇都看不到,根本就没有那少年所说的:他家在青瑶山下,是一个大大的庄园。”
“当时真是被财迷了心窍,当班头开始怀疑,小心地套那个少年公子的话时,竟然班里还有人帮他说话。那少年也是巧舌如簧,声称他爷爷是西南的一个武林名宿,归隐江湖之后,便在青瑶山下建了个庄园,再有半天的路,就可以到了,甚至还举了几个他爷爷数十年前称雄江湖的朋友名字来证实,那些名字我们班头也知道,确有其人。”
“就在相信他后歇下来的当天晚上,祸事来了,一帮自称从青瑶山下来抢劫的恶贼,足足有五六十人,举着火把,将我们团团围住。我们班头见他们几个领头的身手极好,班里又有老人、幼儿,便不想冒险,愿意交出财物,保住性命。”
“没想到这些强人却并不是冲财物来的,领头的一个黑衣人一声令下,便开始屠杀起我们的人。大伙见情形不对,一齐动手,和他们拼起命来。我们红家班的人行走江湖多年,也不是吃素的,手底下都有二下子,特别是我们班头红江虎,已经到了后天大成的境界,争斗之下,我们红家班虽然很多人惨遭杀戮。但是那些强人也是死伤大半,却没料想,那个少年公子……”。
说到这儿,激动的史铁柱一声闷哼,吐出一大口血来。厉宏见状,连忙帮着他顺了顺气息,示意他歇下,不要再说了。
良久之后,史铁柱等身体恢复了些,不管厉宏的阻止,还是执拗地继续说着:“那个少年公子…不,那个王八小子!,本来就是强人一伙的,而且居然还是个修士,当时我也没有注意,只听得班头一声惨叫,等我砍到对手,赶过去的时候,班头已经和那王八小子诛死搏斗起来。”
“王八小子武艺不高,但是速度非常快,并且双手上笼罩的一团红光非常厉害,班头每次一接触到那王八小子的红光,皮肤便会被灼焦。加上后腰处已经中了一剑,应该是被他偷袭的,就完全落在了下风,我们几个班里武功较好的,拼……拼了命地想冲上去救他,但都被那些领头的恶贼死死缠住,分身无术。”铁打的汉子说到这儿,已是泣声不断。
“等班头……班头不支倒下,我们红家班也没了希望,那王八小子腾出手后,即时就击杀我们其它的人,我之所以没死,实在是侥幸之极。当时他们几个领头的见我身手不错,连连杀了他们数人,就派出二个来对付我,我被其中一个使掌的人当胸击中,便晕到在死尸堆里。这腿上的一刀,就是他们最后查找有没有活口时留下的……。我是炼外家硬功的,身体特别经打,虽然中了这一记内家拳,还是没一会就醒了过来。只是在我醒过来的时候,我们红家班…红家班…的人,已经全都……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强挺着说到此,这位八尺高的汉子,呜呜地放声大哭起来。
厉宏听到这儿,心下也是激荡非常,自从出门行走在外,遇上的都是善良纯朴的好人,比如莲爷爷、小若、杜家寨的村民,草原上的牧人。虽也知道,这世上总存在那么些穷凶极恶之徒,行那伤天害理之事。但是这种就发生在自己身边的邪恶行径,还是让他感觉到异常的愤慨,同时对莲爷爷的警告,又更加信服了些。
发泄之后,史铁柱续道:“我醒来之后,那些强人还没有走,几个手持刀剑的人还在不时搜寻着剩余的活口,补上一刀。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在强忍住腿上的刀戳之后,终于知道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原来,那个王八小子和那些强人是为了我们班头的女儿湘如来的,我听到最后他们离开之前,那小子对那些强人说道:你们快把这女人送到山上炽焰峰我师父那儿去。而那些强人称他为少帮主,应该就是这青瑶山中的一个帮派,后来那些领头的人和那小子离开,我才从留下毁尸灭迹的小喽罗手上抢了一匹马,逃了出来。”
末了,史铁柱忍住伤痛直接跪了下来,痛哭着对厉宏哀求道:“恩公,你想想办法救救湘如吧,她是我们班头唯一的女儿……。”
厉宏见状,连忙先把他扶住,看这八尺高的汉子惨痛如斯,心头也不禁戚戚,于是安慰道:“铁柱,你不用这样,人我们是一定要救的,只不过现在……,一来不知道炽焰峰在什么地方,二来这些人看来势力不小,得想清楚用什么办法才行,不能贸然行事。”
史铁柱听得他答应,心中大喜之下,胸怀激荡,顿时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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