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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冷禅是什么人?
白道翘楚,武林泰斗,杀过人,扛过枪,一身的杀气可止小儿夜啼。
尤其是他明悟拳意,苍穹拳意至高至大,威压天下,配合他一身刀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杀气,岂是这些为富不仁养尊处优的官员书生能忍受的。
没有大掌门级别的实力,就是跟左冷禅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虽然只发出了三成气势,但是众人都觉得气温冷了下来,凝固起来,快要窒息,连呼吸都觉得难受,像是曝晒在河床里的鱼,无论怎么呼吸都觉得窒息。面对左冷禅几乎影响天象的威势,周延儒这些老油条勉强还能自保,但是冒辟疆这些人那里能够忍受,一个个两股战战、瑟瑟发抖,神色猥琐,早没了之前那股高人一等的傲气。
左冷禅冷哼一声,眼睛一瞪,凶光毕露,正对着他的冒辟疆和侯朝宗哆嗦一声,再也忍不住,身子像是蜡油一般软化下来,倒在地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你……你想干什么,君子动手……不动口……”
“我爹是户部侍郎,你要是动了我,我爹绝对绝对饶不了你!”
这两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也就是一张嘴厉害,被左冷禅的杀气威慑住,立刻暴露出自己软弱的本质,躺在地上颤颤发抖。关键时刻想到的不是据理力争,而是抬出自己的身世来压人,就像是小孩子打架打不赢,受了欺负抛下狠话说,有种你别跑,我告诉我妈妈去。
见到两人软弱的样子,不仅左冷禅露出不屑之色,就是顾横波和寇白门也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想不到刚才还衣冠楚楚的两位公子会这么丢人。
“你爹?就是叫你祖宗也没用,两个狗一样的东西。也敢算计左某!”
左冷禅冷笑一声,伸手一抓,原本他离冒辟疆足有三米的距离,只是在他强大的内力支持之下。神龙吸水这一招产生巨大的吸力,一下子将百多斤的冒辟疆抓在手里,五根洁白的手指轻轻地捏在他的喉咙上,只需要稍微一用力,冒辟疆脆弱的喉咙就会卡擦一声断裂。
“呃……呃……”
左冷禅的手稍微用力,将冒辟疆举起来,脚尖离地三尺,冒辟疆呼吸困难,脸色涨红,只能咕噜咕噜的挣扎。两只手无意识的拍打,就像是溺水的人拼命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左冷禅你敢,快放了辟疆兄,要是辟疆兄有个三长两短,复社几万士子绝对不与你罢休!”看到冒辟疆吊起来挣扎。就快要断气,侯朝宗色厉内荏,指着左冷禅的手指也是颤微微地晃动,显示出他内心的惊惧。
从朱元璋建立明朝以来,大明就是文贵武贱,堂堂正三品的卫指挥使见到区区一个正七品的县令都要弯腰屈膝,挺不直腰。这也造成了文人士子极度看不起武夫的现象。更何况是冒辟疆侯朝宗这种书香门第出身,自身又有几分才学的人,对左冷禅这类武夫更是打心眼里瞧不起,经常借着各种诗会奚落那些附庸风雅的将军总兵。
在他们看来,奚落他们是天经地义的,从来没出过差错。谁知道今天出了意外,左冷禅根本不卖他这一套,直接就要动手。直到这时他们才慌了,这才意识到如果人家无所顾忌,自己连坨屎都不如。
“是吗。那你也给我过来吧。”
左手一抓,侯朝宗也惊叫一声脖子落进了左冷禅的手里,双脚乱蹬,却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渐渐的产生幻觉,陷入无边的恐惧之中。
所有人见到这一幕,都惊恐起来,这才真正的意识到左冷禅的恐怖。这样的人归根到底是个江湖中人,不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起来的官,他的脊梁还是直的,他的刀还是锋利的,杀人不会顾忌太多。
“大人,息怒,息怒呀大人!”
看到左冷禅就要当众杀人,周延儒强忍住恐惧,壮着胆子走了出来阻止。不是他不怕左冷禅,而是他知道冒辟疆两人的能量。左冷禅是一个武夫,杀了人?大不了丢官不做,他就不能了,要是冒辟疆侯朝宗两人在自己面前被杀死的消息传出去,就等着坐牢杀头吧。
“哦,你要我放了他们?这些人自以为能念几首歪诗,仗着一些小聪明,明知道左某一介武夫作不出诗来还故意挑衅,想让我难堪,真的以为左某不敢杀了他们!”
左冷禅的声音很冷,一个个沉凝送出,在空气中炸开,震得所有人心胆惧丧,惊恐的望着他。
周延儒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他也没什么话可说。其实文人看不起武人,故意奚落捉弄的事情经常发生,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往往那些武人也只能吃哑巴亏,但是没想到左冷禅根本不理会这些官场潜规则,直接撂桌子杀人。
潜规则就是潜规则,一曝光就死,摊开了还怎么规则?
所以即使是周延儒平时能言善辩,自认博学多才也是无可奈何。
“好了,我不会让你为难,左某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他们虽然先戏弄本官在先,固然有错,不过罪不至死,本官也无意取他们的狗命。”
左冷禅忽然一笑,收回全身的气势,随手一扔,将他们两个像是扔死狗一样扔到地上,拍拍手回到位置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似得。
左冷禅气势一收,大厅之内的气温立刻回到正常,刚才还是数九寒冬白雪飘零,下一刻却是硕果金秋,丝竹声响,笙歌不断,众人都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大松一口气,只是怎么也做不到之前那样看热闹般轻松,看向左冷禅的眼神也端正了许多。
周延儒紧绷的心脏骤然松弛下来,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一身衣服都被冷汗打个湿透,恭敬的来到左冷禅面前,恭维道:“大人明察秋毫,下官佩服。侯朝宗冒辟疆二人行止轻浮,尊卑不分,的确罪过不小。”
“既然罪过不小,那就当罚。这里是你的辖地,这件事就由你处理吧。”左冷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过头细心的为徐蓉蓉剥了一个水果,不再理他。
周延儒一愣。旋即知道了左冷禅是要自己表现诚意,自己既然想要通过他在陛下心里留下印象,就必须向他靠拢,递上投名状。周延儒胆寒,第一次对左冷禅升起高深莫测的感觉,这个人绝对不是一般的武夫!
如果刚才左冷禅暴起杀人,周延儒是身体的害怕的话,那么现在左冷禅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则让他的心也害怕起来。他如何不知道,左冷禅这是要把自己绑在同一艘战船上。自己既然成为了他的人,自然会帮他竭力消除今天这事造成的不良影响。
虽然想明白了左冷禅的用意,但是周延儒也是无计可施,应了声是,大声道:“冒辟疆、侯朝宗二人。身为南京国子监学子,不死苦读圣贤书,自恃才学,惹是生非,上下不分,本官这就修书一封给国子监祭酒马大人,请其剥夺二人国子监监生身份。闭门悔过!”
轰!
周延儒的判决一下来,冒辟疆和侯朝宗两人身子一下软了下来,眼如死灰,就是徐茂那些和他一起来的人听到也是身子一抖,恐惧到极点。就像是武林中人最怕的惩罚是点破丹田气海、挑断手筋脚筋一样,读书人最怕的是断绝科举出仕之路。那样他们就一点指望都没有了。
周延儒的判决不可谓不狠,冒辟疆和侯朝宗二人都是南京国子监的监生,读书期间享受国家补助,相应的也有修德行守礼法的义务,不能和风尘女子鬼混。本来这一条谁都不遵守。但是偏偏周延儒拿这一条说事,他们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就像是二十一世纪,法律规定人人平等,虽然事实上谁都不会把这当真,但是如果你偏偏光天化日之下开车撞死人,还撂下一句话,“我爸是xx,撞了白撞!”那么,谁都救不了他。可以说,只要国子监的马大人采纳了周延儒的判决,侯朝宗二人的一生就毁了。
打蛇打七寸,周延儒这一刀不带半点鲜血,却比杀了他们都有用。
左冷禅也诧异的看了周延儒一眼,心想不愧是在崇祯朝能当上首辅大学士的人,一旦下定决心,玩弄计谋的手段的确不是自己这种武夫能够媲美的。想了想加上一句,指着徐茂那些暗自庆幸的人:“这些人也算帮凶,该怎么处置?”
周延儒拱拱手,沉声道:“这些人联合冒辟疆、侯朝宗戏弄大人,并且品行不端,下官认为该判他们一年之内不得科举。”
周延儒的话一落下,徐茂就翁的一声,天昏地暗,明年就是科举了啊,错过了明年就要再等三年,这么沉重的后果他们哪能承受的起。
“算了,都是一些心思单纯的学生,我看是他们被冒辟疆和侯朝宗二人骗了才会做出这些蠢事来。”左冷禅忽然开声道。
徐茂等人绝处逢生,原本绝望了,哪知道柳暗花明,顿时眼前一亮大声的称赞左冷禅英明,感恩戴德的样子。只有一直装晕的冒辟疆、侯朝宗二人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样吧,你们都是从犯,罪行更轻,只要能戴罪立功,此事我就既往不咎了。等周大人写好送给马大人的书信,你们也上去署名吧,毕竟你们是从犯,更明白他们二人的罪过,由你们来写更有分量!”
“绝了!”周延儒听了,差点拍案叫好。有了这些人的供词,就是南京国子监祭酒马大友有心包庇二人也有心无力了,此案证据确凿,已是板上钉钉之事。
噗通!
听到左冷禅的话,冒辟疆二人心底最后一点希望都破灭了,万念俱灰之下彻底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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