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们都走了。”
方证打开房门,轻轻地走到中央,有点担心的望着自己的老师,自从大会结束之后,他就已经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半天了。现在夜色深沉,斑驳的星光投射到他不算高大的身体上,方证第一次从他身上感受到苍老的暮气。
眼中掠过一丝悯然,方证知道,自己的师尊已经是宗师级的高手,武功卓绝,保养有道,即使六十三岁了,但身体比一般壮年人还要壮实,就是和历代的方丈相比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他的苍老是心的苍老,肉体没有衰败,精神却开始衰老。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左冷禅!
方证叹了口气,他也没有想到一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人居然能给少林寺带来这么大的压力。师尊为了打压嵩山苦心积虑,到最后人家什么都不干,只是传出突破了的消息,瞬间,苦心经营了几个月之久的局面被打破,风/流云散。
这样的结果,不仅圆觉难以接受,就是方证自己也是有点心灰意冷的感觉。
“你觉得左冷禅突破的消息有几分真假?”等了许久,方证才听到圆觉的声音。想了一下,方证道:“宗师级已经站在了武道巅峰,已经不是靠勤学苦练和天才地宝,以及各种神功秘籍再能突破的了,最大的要求是悟性及机缘。左冷禅成为宗师级别不到一年,突破到超一流绝顶高手的机会不多。”
“你的意思是左冷禅没有突破?”
“是的,师尊,徒儿起码有七成的把握。”方证斩钉截铁的说道,掷地有声。
圆觉不置可否,转过身来盘坐在蒲团上,道:“这是你真如师叔祖从京师传回来的密信,你看看。”说完,递过一个黄色的信封。
方证迷惑地接过,从中抽出一张信纸,迅速的扫了几眼,旋即脸色大变,“左冷禅到了京师,不仅得到了京师权贵的支持,武功更是突破到不可思议的境界,连师叔祖都没有必胜的信心!”
怪不得方证这么惊讶,少林寺明面上的高手是历代方丈,但是实际上所有的少林弟子都知道,绝顶高手都在藏经阁、证道院、药王殿和舍利院中。这些人都是上面几代的老一辈高僧,武功深厚,寿命绵长,七八十年的功力积累,使得他们武功远超一般高手。
尤其是舍利院,更是高手中的高手,而方证又恰好知道真如师叔祖就是从这里出来的,特意被师傅安排到京城,宣扬少林寺的佛学武功。认真比较起来,就是师尊也较之略逊一筹。因此,对于真如自认不如左冷禅,他的心中惊讶到了极点。
“真如师叔自认不如他,为师自然也不会是他的对手。”圆觉沉声道,“但是嵩山少林同处嵩山山系,毗邻而居,相比起来,嵩山对我少林的威胁比之武当更大。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嵩山少林距离太近,一定不能和平相处,必须有一个要倒下,另外一个才能安心。”
“倒下的一定不能是我们少林!”方证眼神一冷,脸色冷峻。
“好,这才是我少林下一代掌门该有的风范!”圆觉看着方证一直微笑的脸上露出的嗜血之色,不仅没有呵斥,反而露出赞赏的光芒,“自五代以来,菩提达摩祖师传下嵩山道统,唐朝太宗皇帝即位以后,我们少林天下第一的地位从没动摇过,历朝历代都执掌天下正道之牛耳,到了我们这一代,也一定不能失去。”
圆觉赫然站起,浓重的威压将地上的蒲团吹走,就是方证的衣襟也是猎猎作响,像是悬挂在旗杆上迎风招展的旗幡,呼啦啦的响。他的目光坚毅,执着,认定了嵩山派尤其是左冷禅是魔头,阻止少林宣扬佛法的魔头。
这种宗教人士,越是对信仰的宗教虔诚,就越是疯狂,所有妨碍他们利益的人都会被他们当做魔头,用降魔大法铲除掉。
“嵩山是少林的魔障,只有铲除掉,少林的佛光才能继续照耀这九州大地,这一次我会亲自带领你的师叔伯前去,看能不能找到机会借魔教的手将他们铲除。如果不能胜利,嵩山就会彻底壮大起来,到时候我就会传位给你。你要记住,你就是勾践,你要忍,忍住一切,然后利用五岳剑派之间的嫌隙,离间他们,让他们内斗,只有不再团结的五岳剑派,才是少林再一次打压嵩山,成为正道唯一领袖的机会。”
圆觉说这话的时候脸色狰狞,双眼鹰隼一般,近乎疯狂,但是方证深深地感觉到其中的无奈和信任,用力点点头道:
“是!”
……
就在少林寺琢磨策略的时候,左冷禅人已经到了开封市。
开封也是六朝古都,人口密集,商贸繁荣,更有京杭大运河流过,柔波款款,又为这北方的大都市注入了江南的那一丝温柔的情调,所以自古以来这里都是才子佳人青睐的好地方。
这是左冷禅重生以来第一次来到开封,颇为新鲜,对照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一一看来,倒是颇有趣味。
只是左冷禅也不是事事顺心,他还有烦心事。
看了看旁边的女人,左冷禅露出一丝苦笑,道:“红拂,从京师到这开封,你可是跟了我上千里的路,寸步不离,眼看就要到嵩山了,难道你还要继续跟下去?”
“姑爷,这是小姐的吩咐,红拂可不敢擅作主张。要是姑爷嫌红拂长得难看,怕小婢给您丢脸,也只能您亲自向小姐述说,叫小姐取消对我的指示。”
红拂穿了一身罗绮,红色的靴子,骑在一匹红色骏马上,其艳灿灿,其光灼灼,配上完美的笑容,端的美艳不可方物,哪里挑得出半点丑陋来。左冷禅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策马狂奔进了一个悦来客栈,叫来酒菜闷头大喝。
朱青若在自己离京的时候,特意将自己的得力臂助红拂派了出来,说是监督左冷禅不要在路上拈花惹草,又惹上高圆圆李园园之类的狐狸精。可怜左冷禅连陈圆圆的手都没摸过,就被朱青若抓住了把柄,只要无奈的让红拂跟了上来。
其实内心里,左冷禅也是知道朱青若之所以派红拂跟来,无非是跟嵩山派的人,尤其是师尊长清子,特别是徐蓉蓉宣告自己的存在。她这是一种试探,看看嵩山派上下对红拂的态度怎么样,然后才会调整自己的策略,以便更好的被嵩山上下接受。
明白青若的心思,左冷禅自然不会推拒,于是让红拂顺水推舟的跟了过来。只是红拂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些日子以来,一天穿的比一天鲜艳,艳光四射,到哪里都散发惊人的灼热和吸引力。
看到左冷禅闷哼不语,红拂优雅的嘴角露出一丝好玩的笑容,看着左冷禅在人前风风光光,威慑四方,即使是皇帝天启和当朝首辅面前,他也是侃侃而谈,自信从容,却在自己面前愁眉不展,露出苦恼之色,她的心里就颇为快慰。
“哼,既然这么爱自己的妻子,为什么还要接受小姐?接受了小姐,为什么又不接受我,难道本小姐长的不漂亮么?”
红拂心里冷哼,脸上的笑容却是花一样温柔明媚,纤纤玉手举起酒壶,给左冷禅斟满酒杯。她的动作是皇宫里训练出来的,优雅曼妙,一举一动都将女性的柔软展现的淋漓尽致,找不出半点毛病,但是左冷禅却是越看越别扭。
“红拂,眼看就要到嵩山了,咱们打个商量行不?”终于,左冷禅按耐不住,开口问道。
“姑爷但请吩咐,小婢无所不从。只是千万不要赶小婢离开,不然小婢见到小姐时无法交差。”说完小嘴一嘟,露出可怜的神色。
“没有叫你离开,再说了我就是这样说了你也会搬出你家小姐来压我,我才不会自讨没趣呢。”左冷禅郁闷的皱了下眉头,继续道:“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不要穿的这么……”
左冷禅看了看红拂,一身大红宫装,映衬娇颜,熏人欲醉,那句“妖艳”终于说不出口,纠结了半天才道:“嗯,以后不要穿的太漂亮!”
“小婢现在很漂亮么?”红拂顿时脸上浮现出开心的笑容,露出洁白的贝齿。
“还行吧。”郁闷的点点头,左冷禅无奈的发现自己又犯了错误,女人是不讲理的,她们对于任何语言任何文章都是选自己喜欢的那一句,跳着来读。要想她们全面客观系统公正的看待一个问题,真是为难了她们。
“哼,口不对心。”红拂白了他一眼,起身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左冷禅也不理会,只是想着怎么回到嵩山之后怎么跟蓉蓉措辞,只是想了几个月了还是没一点头绪。他毕竟不是情/圣,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样的事情想都不用想,只想着怎么把朱青若的事情说完,然后松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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