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作死就不会死!
左冷禅很早就知道了这句话,只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真切的体会到其中的分量。
运动一阵拳脚,肚子里叽里咕噜一阵子响,左冷禅苦笑一声,蓉蓉一定生气了,要不然的话她现在已经将自己喜欢的早餐端上来了。又等待了十几分钟,感觉度日如年,浑身不自在,左冷禅这才知道不知不觉中徐蓉蓉的身影已经填满了自己的生活,自己再也不能离开她了。
窗外,秋风吹来,已经有了一丝凉意,左冷禅看着那片黄叶就那样凋零,心中怅惘,也有一股充实的满足。他想不清楚为什么,就是想立刻看到徐蓉蓉的身影。
一路上点点滴滴的往事回忆起来。
从她手中抢走千年人参时,她苍白倔强的俏脸,还有那一颗滚过脸颊的泪珠;
树林中被少林圆苦放弃时那哀婉绝望的眼神,还有获救之后死死缠住自己的委曲求全与果断坚强;
清凉观中日复一日对自己细到神经末梢的照顾,还有那如水的柔波、饱满的红唇……
一点一滴,左冷禅忽然发现,八年了,足足八年了,自己的生活早已被她的身影填满,自己也填满了她的生活。没有轰轰烈烈,没有海誓山盟,只有八年如一日的相濡以沫,八年来两人紧紧的纠缠在一起,谁也别想离开谁。
左冷禅住在东跨院,那里全都是男弟子,西跨院则是女弟子歇息,徐蓉蓉和五师叔孙秀萍都在这里。
“大师兄!”
“大师兄!”
看到左冷禅过来,那些女弟子都嘻嘻一笑,努努嘴,示意左冷禅徐蓉蓉坐在院子里,此时还在生气呢。
“大师兄,您来向蓉蓉姐道歉呢?”一个小师妹捂住笑脸问道。
左冷禅神色一僵,满脑门子黑线,开玩笑,我堂堂大男人是要面子的好不好,怎么可能向一个女人道歉,告诉你,此事木有可能!左冷禅很霸气的挥挥手,赶跑了这个师妹,迈步向前。
徐蓉蓉此时坐在院子里的一张石凳上,看到左冷禅,瞪了他一眼,一句话都不说就转过头去,留下修长的背影,和无言的后脑勺。
哼,装给谁看呢,老子怎么可能给你道歉,没门。左冷禅昂首阔步走了几步,斜眼一扫,见四周没人,神色一松,快步走了过去,僵硬的脸上居然奇迹般的扯出一丝笑容,出现在徐蓉蓉面前,道:
“蓉蓉,还在生气呢?昨晚是我不对,……喝醉了酒容易说错话。”
徐蓉蓉冷哼一声,斜眼看着他,道:“幸好你喝醉了,酒后吐真言,要不然我们都不知道你还曾经……‘鞭’过名马呢。”说到‘鞭’这个词的时候,徐蓉蓉俏脸上飞过一丝红霞,暗啐一声,这个词怎么这么liumang。
“我哪有做过这样的事……其实,这首诗也不是我写的,是我从一本古书上看到的。”左冷禅郁闷的解释着,心中极度不愤,为什么同样一首诗,从郁达夫嘴中念出来,就是缅怀义士的经典之作,从自己嘴里出来,就是耍liumang!
“你也知道,我十二岁的时候就遇到你了,以后又一直跟你呆在一起,哪里有时间犯这种错误……”
“好啊,你不犯这种错误是因为没时间,心里还是想犯的是吧!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徐蓉蓉脸上一副嗔怒之色,心中却大松了一口气。的确,别人不知道,自己还不知道,冷禅在这事上就是一个榆木脑袋,怎么可能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来。
想到这里,她又念起了左冷禅的好,心里美滋滋的,看到左冷禅苦着脸低声下气的又非常好笑,心中暗想,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整治他一下。
左冷禅目瞪口呆的望着徐蓉蓉,没想到自己的话还能解读成这样,惊讶之下忘了说话。
“左冷禅,我告诉你,这次我真的生气了,虽然你没有那样做,但是你敢否认你心里没有那种想法。是啊,你堂堂的嵩山派大弟子,江湖中鼎鼎有名的年轻一辈第一高手,纵马放歌、红袖添香也是理所当然的,妾身不过蒲柳之姿……”徐蓉蓉认真的说着,说到后来,自己都感动了,眼眶微红,一边抽泣一边抹泪。
“姑奶奶诶,你是想害死我吗!”
左冷禅一看,这可了不得,看向四周没有发现五师叔的身影,这才长松一口气。旋即怒火上来了,恶从胆边生,在徐蓉蓉惊叫声中抱起她来,重重的向她饱满的红唇吻了过去。
“唔!”
徐蓉蓉来不及反应,就沉醉在左冷禅霸道的温柔之中。这些天,两人的感情有所突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亲吻也是家常便饭,所谓熟能生巧,左冷禅自觉技巧大有提高,这次打着惩罚徐蓉蓉的目的,所以一直吻了一分多钟,这才双唇分离。
“呼呼!”
徐蓉蓉急剧的喘息,心中恨的牙痒痒的,又来这一招,太过分了。心中委屈,徐蓉蓉张开洁白的贝齿,在左冷禅右肩上狠狠的咬了下去。
“好了,别生气了,我一大早就来找你了,肚子好饿。”左冷禅可怜兮兮的望着徐蓉蓉。徐蓉蓉扑哧一笑,咬牙道“饿死你最好”,进了厨房端出左冷禅最喜欢的白粥配清凉观特产桃花鱼干,原来这些东西她早就准备好了。即使左冷禅不来道歉,她也准备送去,只是左冷禅能这么尊重自己,亲自来道歉,徐蓉蓉就觉得心里甜蜜蜜的,洁白的手掌撑住下巴,深情款款的看着左冷禅狼吞虎咽。
左冷禅稀里哗啦的吃完,很快离开,这里那些女弟子的眼光,他是一刻都受不了了,如坐针毡啊。只是让他遗憾的是,徐蓉蓉显然还在憋气,对他不冷不热。
左冷禅刚一离开,躲在隐蔽处的那些女弟子就笑嘻嘻的跑了过来,靠着徐蓉蓉咬耳根。也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话,一个个面红耳赤,徐蓉蓉更是脸红滴血,捂住双颊羞惭惭的跑进了自己的闺房,再也不肯出来。
在二楼的一个拐角处,孙秀萍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死小子果然有一套,要是当年师兄有他半分勇气,就不会……唉!想到这里,脸上露出落寞的神色。
一转眼,我们都老了!
……
左冷禅走到大厅的时候,不仅嵩山派的人,泰山、衡山恒山的人都来了。泰山、恒山和嵩山派一样,不仅参加衡山派掌门继位大典的人来了,而且更是出动了帮派一半的人手到了洛阳。唯一不同的是,嵩山派出动的人手最多,基本上就等同于倾巢出动了。
“左师兄!”
“左师兄!”
“没想到左师兄不仅武功远远超过了我等,在诗文上更有造诣,‘曾因醉酒鞭名马唯恐多情累美人’,好诗啊,尤其是那一个‘鞭’字,干净利落却尽显**不下于宋朝大诗人‘红心枝头春意闹’的那个‘闹’字。”刘正风一脸回味的表情,显然被左冷禅的名诗震惊了。
天才啊,左师兄真是天才,不去读书真是可惜了。
左冷禅强忍住揍人的冲动,勉强笑笑,开始商量起正事来。
嵩山派六百多人,其他三派各两百多人,再加上新招收的一百多个预备弟子,加起来一千五百左右,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自然不是为了看热闹,而是有正事可做。
襄阳血战,四派损失惨重,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四派的人只会单打独斗,一盘散沙。好一些的也是几个相好的师兄弟相互照顾一些,在整体上还是属于各自为战的局面。相反,魔教是经历过元末战斗的,还保留了一些军旅作风,虽然算不上正规的军队,但是比起四大派的乌合之众好了许多。
所以,即使四派在高端力量上占据绝对优势,但是结果也只能勉强跟魔教抗衡。这也是武林始终不能跟朝廷抗衡的原因,个人武力再强,最多玩玩刺杀的把戏,在大型战场上改变不了什么。
左冷禅自然不会让这样的故事重演,他的内功恢复五成之后,自然而然的又成了四派的领军人物,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这一千五百人训练一下,起码让他们知道大战之时不要单打独斗。
他自然也不懂行军布阵之道,但怎么说后世的影视剧、小说也看了一大堆,手不释卷十几年,基本的道理还是懂的。战场之中,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军队建制的完整。
根据这个道理,左冷禅以五人一组、五组一排、五排一连……以五五制的方式,将一千五百多人分成了10个连,每连125人,最上面就是自己和老一辈高手组成的指挥系统,还有抽调高手组成的四个独立连,分别由四大掌门带队。
这四个独立连,全都由四派的一代长老还有二代修炼有成的高手组成,这些人不是辈分高就是武力强,要让他们像一个无名小卒一样听指挥是不可能的,左冷禅干脆将他们独立出来,作为别动队,预防突发情况,或者干脆成为敢死队。
那些老人自然不知道左冷禅的险恶用心,心中还在感叹左冷禅果然识相,神神在在的站在一旁,环手站在一旁看左冷禅怎么分配各派弟子。
左冷禅的原则是尽可能的让最熟悉的人分在一起,所以让大家自行组队,到最后自己来协调,这样一来也免得麻烦,更不会让其他三派的人觉得自己插手他们内部事务,对自己不喜。结果哄哄闹闹的持续了一上午,到最后结果出来了。
左冷禅又进行了微调,所有的内门弟子都成了组长排长,像刘正风、定闲、天门道人这样的,自然成了各自门派的连长,统一归左冷禅指挥。
洛阳城作为千年古城,六朝古都,曾经长期都是中原王朝的政治军事文化中心,自然有许多练兵的校场,左冷禅除了派出一些长老精英前往华山查探情况之外,一连十几天都在磨合这支四大剑派的联合队伍,力争在决战之中取得胜利,避免严重伤亡。
情报一条条的传来,魔教在华阴县的势力也开始收缩起来,不过这没让众人放心,反而更加紧张。谁都知道,譬如打拳,要想打人,就要先收回拳头,一样的道理,魔教收缩势力,不是逃跑就是为了对华山做最后一击。
没有人认为魔教会不战而逃,渐渐的气氛压抑起来,洛阳这座千年古城仿佛黑云压城一般,静悄悄的,行人匆匆。
长清子往寂寥的街道看去,长叹一声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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