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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二少来了。”老婆子站在门外,姑娘已经三天没有出门了,平日对人就冷淡的很,是个不好处的主儿。
老婆子战战兢兢地敲了两遍门,里面一点儿回应也没有。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对身旁的公西诚吞吞吐吐地解释:“二少,这……老奴……”
看这老妇人紧张得前言不搭后语,公西诚冷漠地挥手:“下去吧,去账房结三个月月钱,明日不用再来。”
老婆子欣然应允。当初让她来她还以为是个美差呢,哪里知道是来伺候一个奇怪的蒙面瞎子啊。脾气怪异不说,做事也不正常,那几日见她飞来飞去的,差点把自己的老命吓没。她巴不得现在拿着钱串子赶紧走人,那姑娘真不吉利。
公西诚赶了几日的路,到庆州的时已傍晚。他没休息,只是静静地站在房门外,这一站就站了一整夜。房里的灯火,熄了又点燃,点了又灭,一晚反复。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
“吱呀——”声响,木质的门从里面拉开,大梁的三月中旬连初春也算不上,晨风刺骨。开门的那一双手,满是蜡脂烫伤的痕迹。
她知道门外的人站了一夜,却不是为了她。
“这一次,你想要什么?”她曾经闹过,哭过,听话过,甚至忘我……但却不能留在他身边,如今总算如愿以偿,才发现对他来说,自己有的只是利用价值。
“蜥蜴想见你。”公西诚甚至没有转身,“不见的话,我会转达。”
“公西诚,你真狠。”甚至是这几个字,就已经用尽全力。她等了这么久,等来的就是一句蜥蜴想见你。眼泪一滴也没有,瞎都瞎了,哭还有什么用?
“我只是……”公西诚叹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一年多,我一步都未踏出上水园,因为你希望如此;每天喝大夫们开的药方,一次不差,因为你希望如此。公西诚,如果不是蜥蜴想见我,你打算怎么办?让我一辈子都在这园子里,是吗?宁愿和青楼女子在一起,也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我懂了。”
“谁告诉你的?”公西诚倏然转身,眼前这双没有焦距的眼睛,目光涣散。以往最讨厌白色的越芒丹,如今倒也是一袭纯白衣裙。源京的事情他都吩咐过,一句都不能传到上水园。
越芒丹笑了,笑的苍白。她可是越芒丹,七八岁时就难逢敌手的越芒丹,阿诚连这个都忘了吗?
“百里澈,对吗?”越芒丹在等,她一直都在等。
十一岁生辰,第一次见到公西诚;十九岁生辰,他却忘了,或许从来就不记得。整整八年,她的一厢情愿,她的死缠烂打,她的倾尽所有,等的难道就是这一天?
公西诚看着越芒丹:“是,百里澈。”
真相是什么不重要,他的直觉告诉他,只能说“是”。
越芒丹紧紧握着的手松开了,蜡烛的碎屑纷纷脱落。原来,爱一个人这么难,做了所有,也比不上别人的一颦一笑。
她,不要再爱了。
“公西诚,我不后悔。”越芒丹试着身后去触碰公西诚,然后又缩手,她只想当面听他怎么说,仅此而已,“往后,你我再无瓜葛。”
想要离开的时候谁都拦不住,为他再做最后一件事吧。
蜥蜴想见你……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公西意觉得这俗话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人为的努力还是必不可少的,不然活个什么劲儿。作为止心信任的姐姐,她当然要努力出谋划策,早日让忽哲宇那个老男人认识到自己的新婚妻子是多么美丽动人。
说起来容易,行动起来难。以前她没觉得忽哲宇这么高冷,纵使千方百计都敌不过他的客客气气。
“你把画给他了?”公西意不敢相信。
止心害羞地点点头,随即又一脸绝望。也许是她不该太贪心,能嫁给忽大哥已经是她的福分,怎能奢求更多。
公西意就不明白了,无论结果如何,总该有个说法。表白这种事情,要么被接受,要么被拒绝。怎么能一句话都不说?什么态度都没有呢?好歹忽哲宇也是个大男人。
“姐姐,什么都别做了。”止心扯扯公西意的衣袖,细语轻声道。这半月来她听着姐姐的,奇奇怪怪的方法试个遍,但忽大哥根本视而不见的,恐怕更觉得自己是个小孩子。
公西意叹气,捏捏止心沮丧的小脸:“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会对他一往情深呢。”她总觉得止心年纪小,可能只是一时兴起?
梁止心的脸倏地一红,垂下头去不说话了
。
“止心,索性别管这些。活得快快乐乐的才对啊,好不容易从皇宫里出来了。你和忽哲宇,来日方长嘛。”公西意心虚不已地劝说,她使尽浑身解数,也能让忽哲宇多看止心一眼。两个人的年龄差距确实有点大啊,身份差距在在中间摆着呢。
这时,木红端着一碟樱桃款步走进来。
公西意惊讶,这才刚刚打春儿怎么就有樱桃了?
“姐姐这里倒是什么稀罕的都不缺。”止心笑道。晨起,宫里倒是也给自己府上送来,那小公公还直说皇上只惦记着长公主,真够滑头讨好的。
“是王爷让人送来的,说是南甸进贡的黄樱。”木红看着也稀罕,天还冷着,也只是柳枝上发了新芽。
“皇兄倒是会做好人。”止心噘嘴道,“今儿一早还送到我府上呢,直说只惦记着我,这可让给我撞上了。”
公西意大笑,突然道:“你让人往军营里送些,皇上总不至于连这也能想到。”
“军营?”止心不太明白,她也只是让人往恩亲侯府送了些。
“你回去直管吩咐便是。”公西意但笑不语。
两人坐着吃樱桃,嘴是一刻也不能清闲。木红提醒着:“小姐别忘了,等会儿还要去公西府呢,可别把汁水弄在衣襟上。”
公西意抬抬眼皮,口齿不清道:“什么叫去公西府,那叫回家好不好。是吧,止心?”回家……止心会心一笑,没错。
今日是庆州公西氏在源京立宅新迁的日子。先年有算卦先生说旧宅风水不好,公西诚便大手笔地在归清南岸买地新建。
历时近三年,总算是建好了。新宅尚未题匾,院落也未分置。高雨一心想着让长子一家搬回来住,公西洪总劝她毕竟子安是入仕了。他们本家从商,一起住难免遭人非议。
正午,新宅大门敞开,广迎宾客。公西意和止心到的时候,门前早已人满为患。来客大多是衣着华丽的富商,携家带眷的。毕竟谁都不想错过这次和公西家结交的机会,纷纷重礼相贺。
王府的马车停在百米开外,并未上前。
“姐姐再等等吧,总要和三哥一起的。”止心劝说按耐不住的公西意,“不然会落人话柄。”
“好想赶快进去,梁简怎么这么慢啊。”公西意不满道,都到家门口了还不能进去,真是憋屈啊。
木红在外面打开门帐,探头对公西意道:“小姐,王爷和侯爷到了。”公西意一听,行动迅速地跳下车,差点摔倒。远处梁简和忽哲宇,策马而来。止心则是由丫鬟扶着,优雅地下了马车。
看着雪白的“绝命”上坐着的男人,那叫一个赏心悦目。公西意跑上前去,忽哲宇也来了,真是大好的机会啊。
“见过长公主殿下,意王妃。”忽哲宇俯首请安。
止心面色微红,默默不语。
“侯爷真是客气啊。”公西意几年来也没怎么弄明白大梁的等级制,到底谁应该请安,她是不懂的。
恩亲侯、驸马爷再加上大将军,三个名号都是响当当的,竟然还要给自己一个王妃请安?驸马爷着实悲催啊,见到妻子还要行礼……
“备的礼已经送进去了,我们也过去吧。”梁简打断公西意的视线,这丫头只扫了自己一眼,就开始盯着忽哲宇看了。
梁简拉着公西意快步上前,公西意在后面埋怨不已:“你慢点,我穿的裙子好不好!”几乎拖地的裙子是很容易摔倒的好不好。
留下止心和忽哲宇安静地站在原地。
“我……”止心主动张口道。忽哲宇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温和地笑道:“我们也过去吧。”其实止心是想问一问,他为什么会来。
公西诚站在门口迎宾,甚至面带笑意。
梁简和公西诚寒暄了一番,没有多说什么。打量了周遭的宾客,梁简皱眉。商贾满座也就算了,朝中官员竟也不在少数。公西意更是倒吸一口冷气,诚王八这是想把爹娘给气死吗?
“百里姑娘,怎么来了?”公西意忍了又忍,不是说她对百里澈有什么不满,但是他怎么也要顾及爹娘的感受啊。百里澈一直站在公西诚身侧,衣着令人惊艳,引得客人们纷纷侧目四处议论。
梁简伸手扣住公西意的手腕儿,制止她说话。对公西诚略微点头,就拉着公西意进去了。
“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说话?我二哥也太过分了……他要是真心的就娶进门,要是玩玩儿就别往家里招啊。娘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要不是梁简拉着她,她是一定要和公西诚理论一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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