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奂然一手拉着缰绳骑着马儿在原地打转,一边恼火道:“好大的胆子!王府的马车你们也敢搜,你们这分明是不把正光王府放在眼里!”
“奂然,无妨。”梁简撩起帘子一角露出脸来,声色平静而温和:“他们也是例行公事,让他们搜就是了。”
公西意紧张地拽了拽梁简,极力用身子挡住忽哲格。梁简一出声,守城侍卫心惊不已。怎么可能!一刻钟前正光王府的马车刚进去,有王府的令牌是错不了的,那这第二辆就一定是假的!可是现在正光王分明就在上面坐着,他们这些从军的谁不认识骁勇善战的正光王啊!
“小的不敢!”一众侍卫连忙跪下:“只是……”不能说,说了岂不是承认自己看守不当给亲军抹黑?可是不说自己的脑袋就要搬家了。侍卫一咬牙开口道:“先前一辆一模一样的马车进城了,他们拿着王府的令牌。”
梁简心里一笑目的达到,也不再为难城守侍卫:“本王明白了,这件事可大可小要去京府备案,以免出什么乱子。”
“是。”
“回府。”
“什么?让他住我这儿?你开什么玩笑!”公西意一蹦三尺高,梁简按住她道:“你这里最安全,王府人多耳杂太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对于公西意这种不情愿的反应,梁简最后的顾虑都打消了。
“住你那更安全,我就不信谁敢在你那做手脚。你要是让他睡我的房间,那我睡哪?”公西意打算用一个更好的建议让梁简改变想法。忽哲格住这儿?不妥不妥,他长得那么妖孽,自己会动摇的。
“离得太近初言会察觉出来,我也不会……”梁简还没说完,棣棠进来道:“王爷,王妃,夜夫人来了。”公西意撇撇嘴:“真是形影不离啊,你到哪她跟哪。”“让她进来。”梁简叮嘱道:“意儿你先进去,别惹她怀疑。”
“王爷。”夜初言知道公西意并没有受伤,因为自己毫发未损。
“有事?”梁简淡淡道。
“越芒丹依旧没醒过来,这次伤的很重恐怕救不过来了。”夜初言轻蔑地道:“她也算王府的客人,如今王爷硬把她接回来疗伤,倘若有个万一王爷怎么跟越扬山的人交代?”
“这件事本王会处理,意儿受了惊吓,这些事别传到她耳朵里。”梁简压低声音警告道。
“惊吓?”夜初言根本不信,天下还有什么能吓到那个女人的?“王爷晚上可回来用膳?我让……”
“不用了,最近我都在这边陪意儿。”梁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直直地扎在夜初言的心里。是不是自己做的再好也比不上公西意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夜初言一声不吭地看了梁简良久,转身走了。
一门之隔听墙角的公西意早就白了脸,本来她只是想听听梁简有没有背着她和夜初言搞暧昧,结果万万没想到……越芒丹性命不保?梁简还想瞒着她?
“越芒丹呢?”公西意不想拐弯抹角,推门而出直接问道。
“恐怕是九死一生。”梁简根本不打算瞒着公西意,刚才的话只是说给夜初言听的。
“我要见她。”公西意的语气不容商量。她早该想到的,忽哲格被越芒丹的毒所伤,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候,越芒丹不会给别人下那么狠的毒。如果越芒丹死了,忽哲格就是凶手,自己救了一个杀人凶手?
“她伤的很重,我已经请宫里的御医入府了。今天你也累了,明日再看吧。”梁简的语气始终听不出什么感情,“哲格住你的屋子,你晚上和我一起住。”
“我不。”公西意退后一步。
梁简的目光扫过来,公西意振振有词道:“第一,我现在就要去看越芒丹;第二,王府这么大我偷偷住在哪个房间不行,干嘛非要和你挤。”
“意儿,听话。”梁简奔波了一天本就很累,奈何他说什么丫头都要和他唱反调儿。“不听,我现在就要去看越芒丹!现在,立刻,马上。你不想去我自己去,你告诉我她在哪儿。”
梁简不由有点恼火:“你不是大夫,去了也于事无补。跟我过来早点儿休息,明早我带你去看她。”不由分说拉着公西意往厢房走,她索性蹲在地上撒泼儿。挣脱不过梁简的力气狠狠在梁简手背上咬了一口,梁简一松手公西意就一溜烟儿跑了老远。
突然又回头喊道:“没有你我也找得到!告诉忽哲格,他就是个打女人的大混蛋!中毒活该!”梁简看着受伤渗着血丝的牙印,无言。
大清早,梁简下朝回府,木红就迎了上来。
“王爷,昨晚小姐一晚都没回来。奴婢和棣棠、奂然她们找遍了所有空闲的屋子。”
梁简径自笑了:“恩,无色公子在王府的事情一丝也不能传出去,他的起居就交由你打理。”
木红一直低着的头“嗖”地抬起来:“那小姐呢?”
“本王自有安排。”梁简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还有,是王妃。”木红自知失言,惊恐道:“奴婢知错了。”
“恩,你下去吧。让她们三个到后楼。”
梁简走进越芒丹的房间,厚厚实实的窗幔还未打开,一片昏暗。
不出他所料,小丫头一晚上都在守在床边。梁简让下人开窗通风洒扫一番后,公西意依旧美滋滋地趴在床边熟睡,略微刺眼的阳光也没有唤醒她。
梁简上前打横抱起公西意,一丝晶莹剔透的不明液体滑落在他的衣襟上。感受到一阵地动山摇的不适感后,公西意终于悠悠转醒:“几点了……”
“……”忽视小丫头的胡言乱语。
“迟到了,你放开我,快迟到了!”公西意手脚并用,梁简只好放她下来。看清面前的人,公西意才算是彻底回魂儿了:“哎呦,头疼。”
“你站好!”公西意像个八脚章鱼似的挂在梁简的身上。
公西意利落的推开梁简,不满道:“不就是抱一下嘛,真小气!”
“……”梁简稍微有点尴尬,转头对着偷笑的下人道:“伺候王妃洗漱。”说完匆匆出去,公西意伸长脖子扮了个鬼脸。
公西意饥不择食,大快朵颐,塞满了食物的嘴还不忘说话:“演戏?好啊我喜欢!”说完咕咚咕咚的灌了一杯水,这才口齿清晰道:“你确定你找的是御医不是庸医?”
梁简斯文地吃着青菜道:“这件事想彻底了结还没那么简单,越芒丹的伤姑且不论,单单去将军府奔丧这一件事,我就怕你露出马脚。”
“什么姑且不论!你必须还我一个活蹦乱跳的越芒丹,不然忽哲格就得偿命!你也不想忽哲格变成杀人凶手吧?”
梁简看着公西意皱眉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等会你要跟我去将军府。”
“我知道啊!这很重要吗?你让我怎么演我就怎么演,放心吧你的媳妇儿演技一流!”公西意不以为然,她只关心越芒丹的性命。
看来有必要跟丫头解释清楚:“将军府的老夫人去世了,是忽哲格动的手。到了那一定会有人问你有关忽哲格的事情,你只要保持难过的情绪就好,其他的什么都别说。”
“哐当”一声勺子掉在碗里渐起汤汁,公西意咽下嘴里的汤水,呆在当场。她回来以后什么都没有问,潜意识里她觉得事情越简单越好。
比如越芒丹和忽哲格有什么私人恩怨,两个人打起来都受伤了而已。这样她就能继续保持她的立场,可是现在梁简这么直白地告诉她,自己救了一个杀人犯,自己如今又要去死者的葬礼上演戏包庇杀人犯,这件事让她怎么消化?
“我要知道真相,梁简……我是不是救了一个坏人?”公西意傻傻地开口问道。
“没错,你救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忽哲格迈着虚弱的步子扶着墙走了出来,梁简脸色一变:“谁让你出来的!”
忽哲格不在意地挥手:“公西意是吧?怎么救了一个坏人的感觉如何?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范纤纤是我亲手杀的,越芒丹也是我亲手打伤的,还有那些重伤的侍卫……哦,忽哲宇的手臂恐怕也毁了。一个失去手臂的将军,怎么领兵打仗呢?”
公西意呆呆地站起来,呆呆地看着忽哲格,他真的很美。
“意儿。”梁简警告地瞪了忽哲格一眼,“他说的即使是真的,也不是全部,以后我会跟你解释个中缘由。”
“我能不能不去将军府?”公西意乞求似的看着梁简,忽哲格说的是真的,她还怎么去见忽哲宇,忽哲黛还有死去的人。莫说演戏去骗他们,恐怕连直视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说的不是全部,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我向你保证,你做的没错。”梁简气恼忽哲格对公西意的态度,但另一方面他也明白这种带有敌意的态度。
“我不去,我哪也不去。”公西意松开梁简,“你找个理由就说我病了,好不好?我想陪着越芒丹。”梁简只好无奈应允。
忽哲格惨然一笑,终究自己是个坏人?这个好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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