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蒙蒙亮,正光王府的公鸡争相打鸣此起彼伏。新房的婚床上早已没有梁简的身影,公西意尽情地在柔软的大床上翻滚,三百六十度打转。可恶的公鸡!
“小姐,该起来了。”木红带着一列侍女鱼贯而入,“齐云坊的七娘已经在门外候着,奴婢叫她进来?”
公西意嗯嗯啊啊敷衍两声,木红现在根本就不是丫鬟,而是二十四小时管家婆!催自己起床的方式越来越不近人情,自己这个小姐还没勇气发火。
木红一边指挥侍女们摆放洗漱的器具,一遍催促:“小姐,等会儿王爷就下朝了,你们还要一起去皇陵祭祖呢!”
“知道了,我的大管家~让七娘进来吧。”皇陵祭祖?应该跟踏青旅游没什么区别,还能科普科普知识增强一下人文素养!公西意不断在心里说服自己,以产生起床的动力。
“七娘见过王妃,王妃金安。”
头一次被人叫王妃,没什么自觉性。公西意摆摆手:“七娘,你赶紧过来看看,我穿着衣服睡了一夜!难受死了。”
七娘表面惊讶道:“是吗?”实则心里偷着乐:少爷太狠了,自己的亲妹妹成亲都能用这么一招儿。不过少爷吩咐的,她七娘哪有违抗的道理。
“你这衣服确实实至名归的结实,可是那么重要的吊坠怎么轻易就断了?”公西意狐疑地看着七娘。
“王妃可别怪七娘啊,这天蚕丝名贵无比。做一套长裙已是不易,所以这最后的吊坠是用普通的线穿的。只要不过于用力,是不会断的。”七娘骗起人来眼睛也不眨,调侃道:“别是王爷昨晚太心急了……”
公西意喃喃道,是挺急的。七娘重新帮衣服引了线,巧手飞快地编织一二终于松开了裙腰。木红端上一套五彩华服:“小姐,这是一早齐云坊送过来的。皇陵祭祖就穿这一套吧,华丽又不会艳俗。”
“呦~先前听说少爷把齐云坊送给王妃当嫁妆,七娘还不信,现在倒是信了。七娘告退。”七娘啧啧嘴扭着水柳细腰走了,齐云坊之前从来都没有上门服务呢。
公西意漱口洗脸,一层一层地换好衣服:“怎么样,有没有明艳动人,不可方物?”木红掩着嘴笑道:“小姐这么美,还用说吗?”
公西意对着铜镜看着变形的脸:“再美的脸也经不住‘照妖镜’啊,要是能把洪雨阁的那面镜子搬来就好了!”
木红给公西意梳着头发道:“那有什么难的,二少爷这么疼小姐,小姐开口要肯定能要来的。”
“想要什么你吩咐林实就行了。”梁简进来时身上还穿着一身朝服,脸色不是太好。她的嫁妆已经引起不小的风波了,如今要是不时的从娘家搬东西,世人会怎么想他这个正光王!
“没什么,我们说着玩呢。”公西意冲着梁简灿烂一笑,“你快换衣服,我有事情跟你商量!”梁简点点头。
梁简出来时身穿一件银纹黑绸长衫,长长的翻领尽显英气。冠起的长发放了下了,面色显得柔和不少。公西意上完妆,站起来伸伸胳膊踢踢腿道:“今天我就不计较了,从明天开始养早上我不想听见鸡叫,把王府的公鸡都清出去好不好?你养什么不好非要养大公鸡。”
梁简挑挑眉毛:“你要是不喜,想办法清理出去即可。但这些公鸡是师父放养的,不知踪迹。你赶走一批,师父就会放进来一批。最后做的也是无用功。”
公西意嘴角抽抽:“赤嵬爷爷有这癖好……”
“无非是督促我勤学苦练的法子,十多年早已习惯了。”梁简拿起一把小小的铜质弯刀将双耳侧的散落的长发冠起,“你要是有耐心一只一只找,我没意见。”
公西意、梁简乘马车来到城郊的雁山。山中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鸟语花香。大梁的皇家陵墓北依雁山,南临归清河上畔,山前就是大梁国寺上泉寺,山顶是名扬天下的雁山楼台。相传这雁山楼台是先帝为纪念仙逝的徐皇后所建,高台之上能俯览整个源京城。
“怎么,不记得的这里了?”梁简扶着公西意上山。
“没印象啊……梁简,不会这么大一座山都是你们家的墓地吧?”公西意想想脚下也许就是像秦始皇陵一样的宏伟墓群就兴奋不已。
“当年给父皇修建皇陵却是劳民伤财,当时又正值战乱,所以就是秘而不发的。后来皇兄当政又补修过一次。”梁简解释道。
“将来你们都会埋在这里,成为历史。”公西意感慨不已,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何不妥。
梁简心胸豁达自然不会介意,纠正道:“这只是皇陵,里面都是陪葬品罢了。为的是子孙后代能够时常祭奠,帝王的墓穴是皇室的机密,世上几乎无人可知,知道的人几乎无人幸存。”
“开玩笑!那么大的陵墓总有挖坑的人、种树的的人、能工巧匠什么的吧?还有亲人送行哭丧的呢?”公西意知道皇帝下葬是机密,史书也不会记载具体位置,但要是说没人知道就有点太夸张了。
梁简不想说但是又不想隐瞒,公西意有资格了解真正的帝王家。“这些人不会活着走出来。不止是他们,宫里无所出的妃嫔、皇帝身边的近婢都不能幸免。”
公西意定定的看着梁简,半天说不上话来。用人命砌出来的皇陵没人知道在哪,子子孙孙祭拜的不过是衣冠塚。皇家还真是可笑之极。
梁简紧紧握住公西意的手:“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但这些也只是你我之间的话,说出去只会连累他人。”
“我知道。”公西意伸手回握,“你说点开心的!讲讲什么宫廷秘史、趣闻传说什么的?听那个只会觉得胸闷。”
两人闲谈一路,侍卫婢女都远远的跟着。到了祭坛,天鉴司的大臣已经恭候着,宗亲府府正携皇宗宗族观礼。梁简手捧白虎玉托,上有祭酒、黑麝香柱,公西意跟在右侧一同走上祭坛。
两人跪下时,坛下百官齐跪:“圣祖庇佑、大梁永兴。”
而公西意更是无比虔诚,心里念得却是——上苍垂怜,逝者永安。
“王爷、王妃,夜宫的夜禅来了,说是初言姑娘有东西要送给王妃。”林实回禀道。
两人祭祖归来正在用午膳,没想到会这个时候送东西过来。梁简警惕心较重,命令道:“让她进来。”
“夜蝉叩见王爷、王妃,这是宫主送给王妃的礼物”夜蝉面无表情,抱着一个箱子。
“是什么?”梁简拉住公西意想要伸出去接的手,淡淡问道。
“属下不知,宫主吩咐除了王爷或者王妃其他人不得打开。”夜蝉实话实说,箱子并不重,能让王爷打开的应该不是危险的东西。
梁简敏锐的嗅觉感到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的血腥味,仿佛被什么压制着不易察觉。“把东西拿回去代本王谢过她的好意,东西贵重王府不能收。”
公西意小声道:“看都不看不太好吧?一个盒子而已不用这么小心。”说完伸手接过盒子,冲着梁简安心一笑,打开盒子。
“原来是你!”公西意没想到夜初言会把“樱桃”送回来,两年前自己仓促地逃回庆州,什么都没来得及带走,包括这只可爱的猫咪。
“你看,初言这次没什么恶意。它叫樱桃,是两年前初言在宫里送我的礼物,是不是特别可爱?”公西意刚想把樱桃抱出来,梁简先伸了手。
小猫没什么精神,很是温顺倒也没什么问题,只是哪里好像不对劲儿。仔细检查一番,梁简并没看出什么异样。
“好了,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况且被‘蛇’咬的是我又不是你。给我抱抱,两年都没长大太多欸。”梁简只好松手,谢过夜禅后又吩咐木红注意一些,别让猫儿抓伤了主子。
“下午我去军马场,要是想练马可以跟我一起。”梁简从西北凯旋,逼退纳孜族三百里,缴获战马千匹。战后缔约的事宜尚未谈妥,如今婚事已了,堆积政务也该着手处理了。
公西意正要答应,木红提醒道:“小姐,谢管事还等着您清点妆奁呢。”哎呀,把这事儿给忘了!只好拒绝梁简道:“我还是留在府里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处理处理吧,明天要入宫,后天要回门……以后有空再练马吧,再说玄青还在我二哥那儿呢。”
“恩,也好。”梁简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让谢管事在后堂等我,我把樱桃抱回屋去。”公西意怀里的猫咪低低地喵呜了一声,十分惹人怜爱。木红去通知谢管事,公西意一个人穿过抄手游廊回到上房,把樱桃交给了门脚的小丫鬟。
刚转身迈出几步,只听身后一声惨叫。惊得回头,只见樱桃在地上扭动成一团血肉,小丫鬟的身上凡是沾血的地方都变得乌黑一片。
公西意紧紧地捂住嘴浑身颤抖,强压着心头的恐惧把吓傻的小丫鬟拉到身后,慢慢靠近暴雪抽搐的樱桃。
被震在当场的两人都没有发现,一只几乎透明的虫子迅速地钻进了公西意的裙尾。公西意觉得小腿微微疼了一下,并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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