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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婉冷冷的看着徐晃却没有说话。
岳飞呵斥道:“公明,此为何意?”
徐晃施礼道:“这乃是发妻刘氏。今日我去寻找工匠时,恰好遇到逃难而来的同乡,告知我妻的下落,因而得以将其解救出来。”
“现在她孤苦无所依,所能依仗者唯有晃一人而已。我负她良多,累她落得如此地步,还请道祖谅解。”
燕婉来到刘氏面前,只见她脸上依稀是浓妆的残迹,虽然也可以说得上清秀,但是比自己的姐姐好像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突然燕婉想到一事,问道:“何为解救?此是何意?”
徐晃一咬牙,低声道:“河东变乱,她被掠到长安卖给了一名王氏子弟家当了一名女乐。”
燕婉吃了一惊,怒道:“那汝现在意欲何为?”
徐晃坦言道:“昔日我与道祖有约,若我妻到来当以平妻之礼以待,今日晃斗胆请道祖实现诺言。”
燕婉怒道:“可她乃是女乐,我姐姐岂能与她并列?”
这个时空的徐晃,与原本的徐晃相比少吃了不少苦,可以说是一帆风顺,所以能力上可能比历史上的还要差一些。
但是饱受岳飞影响的他,在人品气节和做事的气度上比之另一时空却要强上了很多。
他抬起头抗声道:“那又不是她的错,又岂能以此来为难她?”
燕婉刚要说话,岳飞来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道:“世人看待别人的是非得失皆是洞若观火,而看待自己时却仿佛如闭目之人。”
“此事若是发生在别的属下身上,是不是一件值得称赞的事?为何牵连到自己的家人就不能从公心角度来对待了呢?”
“这一年多你变了很多,我只希望你还有当日匡扶天下的志向,而不要被功名遮住了自己的本心。”
岳飞的话如一盆冷水浇在了燕婉的头上,使她立刻冷静了下来。
这世上谁的话她都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岳飞对她的看法她一直是非常介意的。
况且冷静一想,此事好像确实自己不太有道理。
想到这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徐晃道:“我又岂是那无信之人?只是她身世如此坎坷,我燕家现在也是众所关注的人家,她若进门,流言蜚语乃至恶毒的攻击都会落在她的身上,对她真的公平吗?”
“我愿认她作为我的远方亲戚,为她抹去这些经历,另择佳婿以为正妻。公明意下如何?”
徐晃还未答话,刘氏突然跪下道:“我苟活在世上,本就只盼能有与夫君再相见的一日,现在他愿意收留我,我就服侍他。他若不要我,唯有一死而已,别无它求。”
燕婉闻言冷笑道:“那我就看看你到底有多坚持。”
于是她招来窦婧,耳语了一番,窦婧领命离去,须臾端来了一个瓶子。
燕婉来到刘氏面前低声说道:“此乃氐人秘药断肠散,你若能喝下它不死,我就成全与你。”
刘氏闻言立起身来,丝毫没有停留接过瓶子就喝了下去,只是此物太刺激又量大,喝了还不到一半就呛的停下来。
此时岳飞、徐晃方才反应过来,岳飞一把抓住她的右手厉声喝道:“你竟敢如此?”
徐晃则是悲愤交加又满心愧疚,竟然劈手夺过瓶子将剩下的一饮而尽,随手将瓶子掷在地上,看着刘氏道:“是我对不起你,今日我与你同死。”
刘氏呆呆的看着徐晃,忽然猛的扑上前去,搂住他放声大哭,泪水从两人的脸上大滴大滴的滑落下来。
燕婉皱眉对岳飞道:“他们夫妻重逢,我不过请他们喝瓶酒有什么错,快放手,我的手就要断了。”
岳飞放开手道:“哪又何必吓唬他们,令他们如此伤心。”
燕婉怒道:“他们令我姐姐一辈子不高兴,我吓唬他们一次也不行?”
又看了看自己被捏的红肿的手,勃然大怒,不再理岳飞自顾自回到了后堂。
岳飞忙将实情告知徐晃夫妻,刘氏闻言心情一松居然晕了过去,徐晃忙叫人上来救治。
岳飞只觉得好生尴尬,就悄悄地溜进了后堂。
窦婧等身边人都暗笑,想着这下这位岳大将军必然要倒霉了。
不料不一会两人就有说有笑的出来了,令这些人大惊之余,对岳飞的佩服那是到了顶点,要知道这一年多燕婉的脾气那是相当的厉害。
此时刘氏已醒,燕婉叹了口气道:“我这里现在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我姐姐哪里还得你们自己去说。”
徐晃听到这话,心里一阵轻松,但脸上却严肃的很,原来燕蓉在家非常听徐晃的话的,这一点只留心军国大事的燕婉却是不知道的。
到了晚上,李傕在府里大摆酒宴,宴请西凉有功将士和汉中诸将。
西凉诸将都没有真正的见过燕婉,都极为好奇,早早的就来了。
李傕郭汜却心中暗笑,到时看你们失望的样子一定非常有趣。
这时门卫来报燕婉到了,李傕等人出厅迎接。
只见庭院里燕婉静静站立,身穿一件大红色的垂地抹胸长裙,外面是一件颜色略浅些的大红色拖尾外披,边口都是浅黄色的衬边,腰间是一条与衬边相同图案的腰封,配上燕婉接近一米七多的身高,显得是那样的雍容华贵。
而仅仅用发带束住的披肩长发和那闪闪发亮的珊瑚发卡却是这个时代没有的打扮。
燕婉前世虽然没钱打扮但还是比较了解一些基本知识的,今天一打扮起来倒是把原本只有五分的姿色衬托出了十分的气质。
加上她俾睨天下的自信表情,倒是让西凉诸将震撼了一把,尤其是李傕郭汜,在与早间武将打扮的强烈的反差对比之下,更是觉得现在的燕婉彷如天人一般。
待到大家入席坐定,互相介绍已毕,李傕正欲吩咐上菜,却见燕婉端起酒爵一饮而尽,而后长叹一声。
李傕见她如此行事不由得发问道:“值此佳时,使君为何叹息?”
燕婉神情严肃的站起来,对李傕深施一礼道:“正所谓闻名不如见面,我适才见在座西凉诸君皆是当世豪杰,值此千载难逢的良机,正是为国家荡平宇内,为子孙谋万世长久的大好时机,现在却是白白错过了,只怕不久之后就要尽皆命丧他人之手,家族被灭,故此叹息。”
西凉诸将一听此言都是脸色大变,郭汜翁声道:“使君有话还请直言,我等皆是粗鄙之人,却是太明白。”
燕婉道:“自古以来权臣罕见能有保全性命者,为何?”
“一类是权力并非来自自己,而是依附于他人,靠山一倒,自然势力也就土崩瓦解了,前朝窦家、梁家就是如此。”
“另一类是势单力孤,为人所趁,就如秦之吕不韦、楚之春申君。”
“而现在我西凉将士人人奋勇,一举荡平王允、吕布二贼的叛乱,还国家以安定,此乃不世奇功,群臣不敢争,故而权柄自然归于诸位将军之手。”
“而且现在诸位长年同生共死,义气深厚,害一人并不能扭转乾坤,所以阴谋诡计不得施展。”
“而李郭二位将军在内震慑群臣,我等在外平定四方,没有其他权臣分身乏术的困境,所以说正是为国家荡平宇内,为子孙谋万世长久的大好时机。”
“但是朝廷对大家的功绩视而不见,仅仅给了两个杂号将军就把大家打发了,这意味着什么?说明大家没有功劳,更进一步就是说诛杀王允这件事不正确。”
“如果诛杀王允这件事不正确,那我们不就都是叛贼了吗?”
“更何况位卑则言轻,将来若是那位公卿借细故杀了一个中郎将,又有什么大错呢?好像樊稠将军你就是一个中郎将吧?”
“且樊稠、张济两位将军不过是中郎将的话,又该拿什么封赏你们的手下呢?现在我手下中郎将有八个呢。”
“嘿嘿,这样置我西凉将士于何地?别人随便就可以给出一个将军的头衔来笼络人心,那这军心还守得住吗?”
“长此以往,必然人心离散,到时就是大家引颈就戮之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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