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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到了夜间,阆中城内的大批巴人突然哗变。
他们点燃了许多住宅,而后舍生忘死的猛烈进攻东门,最终成功的打开了城门。
而早已被城中的冲天火光和巨大的喊杀声吸引过来的张辽所部趁机一拥而入。
本就已经是惊弓之鸟的城中守军,遭此打击立刻乱成一团。
任凭严颜等再努力控制局面,也不能使得士气复振夺回东门。
无奈之下,严颜等人只好簇拥着赵韪从南门而逃,阆中这座坚城竟然就此易手了,战斗双方都有些莫名其妙。
直到一位自称五斗米道大祭酒的人找到张辽,张辽才明白事情的基本原委。
原来张鲁回到蜀中后,就积极地安排五斗米道的骨干离开益州前往汉中,而其中巴郡地区的骨干两千多人就集中在阆中准备北上。
不料战争突然爆发,他们还没来得及出发就被困在了这里。
赵韪来了之后开始大规模抓丁,他们这些人自然也难逃厄运。
而他们中间又以巴人居多,多被借机欺凌甚至故意杀死,这又激起了巴人的仇恨,现在终于让他们抓住机会狠狠地进行了报复。
张辽控制了局面之后也未再追击,而是迎接大部队进城,彻底稳住了阆中的局势。
张辽色情忐忑的站在门口,待到胡伤到来,他悄悄告诉了胡伤,适才五斗米道的大祭酒告诉他,那个他从未见过的道祖死了。
胡伤微微一笑,心理上有了一些小小满足。
他也不答话,而是拿出一份密旨递给张辽。
张辽接过一看心里是既佩服又有点泛酸,佩服的是这个道祖的狠劲和阴险,泛酸的是何日自己才能是那个直接接密旨的人。
在接连的坏消息的打击下,刘焉反而清醒了过来,恢复了他的枭雄本色。
他首先立刻不惜财力动员东洲军这个他统治的基础,然后派人再次召集青羌,亲帅大军前往剑阁。
另一方面他迅速与益州的地方豪强达成了妥协,共同反击汉中的进攻。
而益州的豪强对汉中的政策多有所闻,相比较燕婉他们宁愿让刘焉继续统治益州,所以都积极地加入了刘焉的队伍。
一时刘焉军势大振,竟达到八万之众。
这时刘焉再次出人意料的让周边势力都失望了,带着这样的兵力优势,他与汉中和谈了。
更让这些势力吐血的是,双方达成协议的速度快的惊人,其实燕婉在看到刘焉的条件后立刻就答应了议和之事。
天道大军立刻开始从阆中地区撤回了汉中,同他们一起返回汉中的还有一万户各族居民。
但燕婉拒绝了胡伤想要将回来的路上的关隘和道路烧毁的做法。
而在刘焉答应的物资到达了葭萌关后,岳飞所部也立刻北返南郑,这次发生在益州的冲突就此结束了。
待到岳飞回到南郑时已是二月下旬,见到了自己已经满月的孩子和对着他盈盈浅笑的妻子。
但在温存了没多久之后,燕婉就提出了一个让他火大的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燕婉也憋了很久了,那就是她觉得岳飞练兵的水准好像比不上历史上的水平。
很明显,汉中的军队除了最开始的那批精锐以外,只怕还比不上西凉军,对上豪族的徒附也没有那种摧朽拉枯的快感。
岳飞虽然低调但不能不维护自己的尊严。
他告诉燕婉,现在的情况和他在历史上没有可比性:
一,那时的宋朝立国百年,正统思想深入人心,他以忠义国耻激励可以使得士兵承受极大地训练压力和极为严苛的纪律。
而现在除了最初的那批流民,因为有活命大恩可以忍受外,其他人要是那样训练只怕立刻就造反了。
二;那时的他有着大批极为合格的基层军官。
要知道当时他的大多数基层军官都是国家划拨给他的,或者是被打散后投奔他的的原禁军、西军军官。
要想靠他自己训练出来这些出自禁军的高水准基层军官,没有几十年的积累根本没戏。
而现在汉中的军事训练基本就是靠他自己单溜,根本就没有合格的汉军基层军官加入汉中军。
就连现在的徐晃水平只怕也不靠谱。
连练个基本队形都得他自己上,千余人时还凑活,现在上万人让他练个屁啊。
更何况这五湖四海来的人连语言都不太通。
三;那时的兵源也不一样。
当年岳飞招进来的都是原来的失散的旧军士兵或是与金人交手多年的义军士兵。
最差的也是跟随杨幺多年的起义军战士,基本军事素质那是不需要多操心的。
而现在燕婉交给他的都是彻头彻尾的平民,有的军士虽然身体强壮可怜连鸡都没杀过,这个训练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四;后勤保障不一样。
当时南宋虽然只有半壁河山,经济实力也不是这汉末可以比的。
所谓足食成军就是这个道理,现在汉中军的军士虽然待遇已经是不错,但离高强度训练的要求还是天差地远。
而在可预见的将来这个局面也不会有明显好转。
五;装备的缺乏严重的制约着汉中军的训练。
每一幅甲胄和每一把长刀都是宝贵的,在训练里根本就不舍得用。
骑兵也是,像骑射、骑砍这些高端大气的训练要想大规模的展开连想都不敢想。
平时都是虚拟的练习到了实战的时候当然只能打个折扣了。
六;时间不够。
除了最早的军队是他踏踏实实的训练了五个月以外,其它的时间就是不停地征战再征战。
就算是有一点点空闲时间,还得面对无尽的内政任务。
更为狗屁倒灶的是自己每天忙得像条狗一样,还要每天陪你寻找一小会所谓的情调(这句话岳飞只是心里想想,没有说出来,嘻嘻)。
至于燕婉说的,为什么汉中军士还比不上很多豪族的徒附?
岳飞无情的告诉她,即使上面的条件都满足,也不一定能练出那样的部队。
很简单,小豪族不论,大的豪门世家的部曲都是吃得好,穿得好,与主家生死与共的人。
大多数人每天都在练习武艺,有专门的教头来指导他们。
这么一说燕婉明白了,这不就是跟后世明朝的家丁一个性质吗,难怪精锐难当。
历史上曹操怎么崛起的?靠的就是近两千曹氏家兵作为自己的部队核心。
此后一直到官渡,主力都是曹氏家兵和各路豪强带来的精锐部属。
像许褚、李典、李通等就是代表,那时的曹军可以做到虽败不乱。
而在官渡之战以后,曹操开始建立国家军队,战斗力那是一落千丈。
在野战中经常都是一败就是大败,再也做不到败而不乱。
其他诸侯如袁绍、刘表都是如此,所以他们崛起异常迅速。
但内部始终掣肘重重原因也在于此。
没有豪强支持,连实力强大、威名赫赫的孙坚父子,都不能自立。
而是再委屈也要给袁术做狗才能生存,直到袁术称帝孙家才找到机会独立出来。
至于西凉军那战斗力,岳飞告诉燕婉就连想都不要想。
只靠训练弥补两者单兵素质方面的差距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些都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主,你平时怎么训练?
人杀得多了自然就精锐了,还是绝对的精锐。
扣除武器装备的因素,只怕当年的金兵还干不过西凉军,更何况现在汉中军的装备与南宋相比更是差了几十个等级,比南宋那些义军都差很多。
燕婉闻言内心其实是很失望的。
她原以为现在的自己已经有了和西凉军较较劲的实力,对于董卓死后的关中还是有很大想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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