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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铭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料到她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没有帐篷。”
“没有?有这么多用来藏东西的石头,你竟然连帐篷都不准备。”裴小七觉得自己的心脏在抽搐,她不想睡在地上啊,真的不想啊。
“有睡袋,为什么要帐篷?”
抽搐的心脏,突然又欢乐起来了,裴小七笑眯眯地说:“睡袋?有睡袋也好啊,快点给我一个,我困了,要睡觉。”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再加上高烧,天晓得脸上又多了几条皱纹。
不行,她要好好补觉,女人过分疲累的话,会老的很快的。
杜铭起身掸了掸袍子,没过一会儿,还真的把睡袋给拿来了,与此同时裴小七也隐隐听到肖静极度不满的声音响起,那意思很简单,杜铭不应该把睡袋给自己。
一夜未眠。
不是睡不着,而是压根儿就不敢睡。
虽然裴小七表面上轻松盎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生性多疑的她到底是没有办法完全放下警戒。
她害怕在自己睡着的时候,拥有驭蛇能力的肖静会让毒蛇偷偷爬进自己的睡袋里,而她自然也不能指望似敌非友的杜铭来保护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靠自己,多一分小心总是没错的。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裴小七就从睡袋里钻了出来,她知道和自己同样一夜未眠的还有杜铭和李牧。
前者正在升火,火堆上用石头为底架着一口锅,锅里咕嘟咕嘟地似乎正在煮着什么。而后者则坐在地上,像是块石雕似的一动不动。
裴小七走过去才发现,锅子里煮的是已经开始散发香味的小米,浅白色的液体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水泡。
她眯了眯眼睛,想起的却是昨天杜铭对李牧说过的话:如果他们三人想要获得维持生存的水分和食物……你就必须在她的身上划出一道伤口!
想到这里,她不由看了眼依旧被帮着的厉仲谋、吴秋玲已经韩晖三人,他们每个人的嘴唇都干裂的出了血,根据时间和温度来看,最晚他们明天早上必须补充水分,否则就会陷入缺水的危险这种。
“喝么?”就在裴小七沉思的时候,杜铭已经把一碗盛好的小米粥递到了自己的跟前儿,裴小七抿了下唇角,接了过来。
“说不定我会被他砍死。”裴小七轻轻吹着碗里的米粥,浅白色的米汤泛起波纹,眼尾的余光刚好看到李牧抬起头看向了自己。
杜铭轻笑一声儿,没有说话,又陆续盛了两碗米粥摆在还算平坦的灰色石头上,恰在此时肖静也醒了。
看着肖静一副睡饱了的样子,裴小七心里有点儿窝火儿,自己因为害怕有毒蛇而担心受怕了一整夜不敢睡,她倒好,睡得这么心安理得。
难道肖静就不怕自己趁着她睡着的时候,一抢了结了她?
肖静盯着摆在石头上的米粥看了一会儿,却没有动,而是拿了一袋饼干吃了起来。杜铭皱了皱眉:“吃那种东西,对身体不好。”
肖静冷嗤道:“我身体好不好,你还会关心么?”明明以前这个男人什么都依着自己,可是现在不过是让他杀个人,都不愿意。
萧静一边咀嚼着饼干,一边漫不经心地将目光落向了正在喝粥的裴小七,她不懂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可怕的。
就算凌少爵会因为她的死动怒,可是男人还不是都一个样,只会伤心几天,过后还不是流连花丛,该怎样还怎样。
杜铭将她手里的饼干拿走,硬塞了一碗米粥过去:“我一直都关心你,只是你不肯给我机会。”
裴小七慢吞吞地喝着粥,坦白说这粥熬得不错,入口醇香,粘稠度也刚刚好,不过更让她在意的是杜铭看肖静的眼神。
她原以为杜铭对肖静是爱慕,可似乎又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儿,杜铭看肖静的眼神虽然时常会透露出温柔,但是却总给人虚无缥缈的感觉。
仿佛,是透过肖静在凝视另外的一个人。
肖静咬了咬下唇,手一甩,那碗散发着香气的米粥被她摔在了地上,米汤洒了一地,有些许溅到了裴小七的军靴上。
“我不用你关心。”说完,肖静像是赌气似的跑开了,没一会儿,身影就消失在密林的深处。
裴小七盯着肖静消失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她这么随意的抛开,难道就不怕迷路,还是说她也掌握了能够在零物质环境中辨别方向的能力?
“她会沿着路标回来,不会迷路。”杜铭冷不防地说了这么一句。
裴小七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路标,不过:“你说过零物质会对人脑产生磁场干扰,那动物呢?”
杜铭缓缓道:“对动物的干扰也是一样的,所以在这直径为两公里的面积内,除了我带入的几头狼之外,暂时没有别的动物。”
“怪不得这么安静,既然对动物也有干扰,那万一你带进来的几头狼迷路了怎么办?”裴小七有点儿不太相信杜铭的说辞。
要是动物也会迷路,那阿Q怎么会找到他们,还有之前出现的那头灰狼又算怎么回事。
“狼的嗅觉很灵敏,可以沿着气味标记找到回来的路。”杜铭蹲下身,把地上碎掉的碗一片一片捡起来,装进一个废弃的塑料包装里,又填了一些废包装之后,才把它给装进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
裴小七之前就注意到,所有的垃圾杜铭都会把它们装进黑色的塑料袋里,只是让她感到不理解的是:“你为什么要把瓷片包起来?”
既然都是要扔掉的,何必包的那么小心翼翼,知道的人看到是一只被摔碎掉的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
杜铭把黑色的塑料袋搁在旁边,端起石头上还剩下的一碗米粥,喝了两口:“不包好的话,收垃圾的人会被瓷片伤到。”
像是极其自然的一件事情,杜铭说的很随意。
呼吸微微一窒,裴小七几乎下意识地脱口:“像你这样的人,也会考虑别人受伤么?”玩弄人性,看到他人痛苦就异常兴奋。
这种人会替别人考虑么?她很怀疑。
杜铭眯着眼睛,像是在认真思考问题似的,过了许久,才缓缓道:“就算是十恶不赦的人,也有善良的地方。同样,再怎么善良的人,也有恶的一面。”
裴小七噎了一下,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不过她也没打算反驳,反正杜铭究竟如何与自己无关。
李牧从始终都一直保持着冷眼旁观的态度,一夜没睡的他满脑子考虑的都是怎么才能让厉仲谋他们喝上水。
按照时间和温度来看,明天早上一定要让他们喝水才行,否则虽然不至于死亡,身体的严重缺水也是相当麻烦的。
“他在挣扎。”吃完米粥的杜铭,脸上泛起了一丝笑意,“我猜至多明天早上,他就会向你动手。”
裴小七瞥了眼不远处的李牧,发现他的表情既纠结又痛苦:“砍我一刀,在这种条件和气温下,我死亡的几率很大。”
杜铭裂开嘴角,笑容越来越浓:“不会是一刀,十三天的时间,不对,从明天算起是十二天的时间,我猜,他至少会砍你六刀,这六刀肯定会要了你的命。”
裴小七歪着脑袋:“一刀,我之前就想问,这一刀有没有什么标准。”仅仅是割破表皮的是一刀,深入见骨的也叫一刀。
这所谓的一刀,到底是怎样的?
杜铭的手微握成拳,搁在膝盖上慢慢地敲打着:“这个要看他怎么理解了,决定权不在我的手里。”
裴小七愣了下,完全没有弄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只是明白的有些痛苦。
时间一晃,又是一天一夜。
肖静似乎是算了时间,在第二天黎明时分的时候回来了,与她一同回来的还有之前那头灰狼。
看来灰狼对肖静也十分亲近,否则就不会那样温顺地允许肖静抚摸它的肚皮,要知道肚皮对于狼来说是最脆弱的地方。
如果狼肯把肚皮对着你,那就证明它是完全臣服于你的。
与昨天一样,杜铭煮又煮了一锅小米粥,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只盛了两碗,一碗自己喝,另外一碗递给了裴小七。
喝粥总比吃饼干什么的来的好,裴小七大大方方地接了过来,然而还没等她端稳,肖静就冲过来一把打掉了她手里的碗。
碗碎了,米粥洒了一地。
“我不准你喝。”看到杜铭只盛了两碗粥,还没有自己的份儿,肖静的心里满是怒火,却无处发泄。
裴小七有些可惜地看了眼翻在地上的米粥,真的很好吃啊,就这么浪费了:“肖静,你要发疯麻烦离得远一些,行么?”
肖静心里的火越来越旺盛,她眼尾的余光突然扫到了被绑在树上的厉仲谋三人,随即看向已经两天两夜未曾合眼的李牧。
“他们快要不行了,你还是不肯动手么?”
肖静的话像是一根针扎进了皮肤,使得李牧僵硬的脸有了一丝表情,不过那表情却是相当高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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