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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黑风高。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在漆黑一团的马路上,高速行驶着。不一会,便出了市区。 转眼,前面那辆黑色轿车缓缓减下速度,紧接着向右一拐,钻进一条乡村公村。车行不到十分钟,伴着一阵起伏不定的犬吠,轿车来到一个偏僻的村落。待进到一家农院,贺敏轻轻按了两声喇叭,很快,随着“吱”的一声,从低矮的房屋里走出一个跛脚男子,他晃着身子,一脸呆滞地迎着车子望了望,便高低不平地踱身过去,熟稔地从轿车后备箱中用力提起那只皮箱,跟着贺敏一道进得屋去。 这时的吴昊,早远远拧灭引擎,把摩托车推进沟边藏好,再跳身上来,沿着路边的树丛,掩身向那低屋靠近。来到门前,吴昊借着门缝向里一瞧,并不见人影,再贴耳过去一听,只觉一阵轻微的“咚咚”声,隐隐从后院传出,知道这时他们已入到后院,遂向后一退,纵身一跃,身体上得平房,再潜身几步,足下一点,蹲上院后围墙,睁开那夜视双目,俯身向下一望,那贺敏的行踪早暴露无遗。 “还没放好?快点,怎么做事总是那样笨手笨脚的。”贺敏站在一个地窖边,晃着手里的电筒,对下面低声喝斥道。 “好了,好了。”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地下传了上来,紧接着一个人头从黑黪黪的地窖里爬了出来。那人上来后,随手“哐”地一声用铁板盖住洞口,在上面铺上一些杂草后,细细打量一番,拍了拍手,只到觉得满意,方才随着贺敏入得客堂。 堂屋间散落各种杂物,让人根本没有立足之地。贺敏站在中间,从衣兜里掏出一沓百元大钞。随手丢饭桌一角,对那男子说道:“拿好了,这可你们半年的生活费。这段时间,我可能没时间再来看你们。你们要自己照顾好自己。还有,不要让任何陌生人到家里来,以免弄出是非,知道吗?” 那男子跛着右脚,靠在一旁,也不吱声,只管竖起耳朵默默听着。这时,从侧房里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随后发出微弱的声音:敏弟,咋这么晚又来了?哎。我这身子越来越不好了,也不能出来给你招呼一声。回去的路上,你可要千万当心,天黑,车可一定不要开得太快。要注意安全。” 贺敏听里面一句一顿地说完,循着声音回道:“嗯,姐,我知道了。你只管在家安心养病,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带你到省城医院去看看,哎。你也早点休息,我——我走了。”刚准备出门,见那男子仍在是痴痴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禁面上溢出无穷怒火,对他厉声喝道:“只管站在哪做什么,还不赶紧把钱收好!”见那男子一拐一拐桌边走去。缓缓拿过钱,垂手下去,贺敏恨恨地推开门,嘴里道一句:“真是个傻b!”骂完,打开车门。再不敢耽搁,一头钻进车内,掉转车头,向原路打道返回。 待贺敏车行得远去,屋内一盏昏灯跟着熄灭。瞬时,整个夜空又归入一片平寂之中。过了一会,那坐在墙头上的吴昊,料想屋里人已睡定,便夜猫一般,轻轻纵身下来,悄无声息地拨开地面杂草,启开那地窖铁板一角,身体一缩,便滑了进去。借着那两道荧荧碧光,睁眼一看,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吴昊在地窖站定,向四处一看,不禁一时呆住:这窖内除了成箱的名酒之处,还堆放着大大小小数十只皮箱,当他逐一打得开来,更是里面放置的东西惊得目瞪口呆,除了那黄金、白银、字画之外,都是码放整齐的成捆崭新钞票。 “天哪,这哪里是地窖,这简直就是一座藏宝地库呀!”吴昊从内心中不由发出一声惊叹。 在地窖里转了一阵,吴昊粗略算记一会,把具体数字牢记于心,再过去细心摆放,尽量做到物归原位,不露痕迹。待处理完毕,吴昊轻轻推开铁板,小心钻出地窖,见周遭并无异常,便飘身一跃,越过院墙,遁身而去。吴昊来到路边,仔细看了看那平房所处地理方位后,再回到停放摩托车的位置,把车推上路面,驾上车去,无声无息地悄悄离开村落。 待到进到市区,天也微明。吴昊到停车室放好摩托,回到家中。见小赵仍在沉沉昏睡,也不惊扰,过到侧室,脱去那身夜行装束,简单洗漱完毕,到外面用罢早餐,便回到沙发上,倒头便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小赵恍然一觉醒来,见自己身处陌生之所,顿时似入幻景,晕乎乎从床上爬起,晃悠悠四处睃寻,直觉阵阵茫然。正在无措间,来到客厅,见一人横躺在沙发声,鼾声如震雷一般,待凑过一望,见是吴昊,再细心一想,方才醒悟过来。 忆起昨日醉酒,小赵不觉甚是悔疚,再看眼前吴昊,孤身倒睡堂中,自己难免有鸠占鹊巢之嫌,自觉更是愧颜。这踌躇间,对吴昊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见他鼾声不息,睡意不止,只得一咬牙,置之不理,开门扬长避去。 到得街上,方觉腹中饥馑,寻得一处早餐点,又无食欲,便唤来海碗豆浆,咕噜噜一口喝下,方才感到身上有了些微力气。正在百无聊赖之际,忽闻手机铃响,掏出一看,见是贺敏打来,赶紧接过,只听贺敏问道:“小赵,吴昊的情况还好吗?” “政委,从昨天到现在,他一直在家,没出现任何情况。”小赵应道。 “你们一直在一起吗?”贺敏继续问。 “一直在一起。”小赵答。 “那他现在在做什么?”贺敏悠悠地问。 “报告政委,他现在在睡觉。”小赵赶紧答道。 电话那边一愣,疑问道:“睡觉?从昨天到现在,他一直睡觉吗?” “也不是一直睡觉,政委,他昨天晚上喝醉了,所以到现在还没醒,一直在家里躺着。”小赵一听贺敏生疑,赶紧解释道。 “喝醉了,和谁一起喝的酒?”贺敏听说吴昊喝醉了,一时来了兴趣,对小赵追问道。 “对不起,政委,是我和他两人喝的酒。”小赵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是说,你把他喝醉了?哈哈,看不出来呀,你不单是散打冠军,还是个喝酒冠军呀。好好,喝醉了,他也就不会四处乱跑了,个人安全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小赵,你的工作方法很有创意嘛。”贺敏在电话里对小赵赞不绝口。 “政委,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批评我呢?自昨晚过后到现在,我整个人可是昏昏沉沉、头痛欲裂呀。”小赵心里一涌,对贺敏吐出一肚子苦水道。 “没事,没事,年青人,多摸爬滚打几次,就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了。好了,等这次任务完成之后,我带两瓶好酒,为你庆功。”说完,贺敏挂了电话。 小赵一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情知不妙,赶紧掩住嘴,奔向路边垃圾桶,照着里面喷泉一般一阵狂呕,待一碗豆浆全部吐出,他找到一处台阶,一屁股坐了下去。 而就在这个时间段口,那常风早入吴昊室内,听他把情况细细地说了一遍,听完,他一脸惊喜地对吴昊说:“果然不出黎仁所料,这个贺敏就是深藏公安系统的江湖大佬,难怪在他没来之前,吴州治安一直乌烟瘴气,来了之后,在办案中又总是障碍重重。原来一直是他在为非作歹、从中作怪。这次好了,若是能一举起获他的罪证,看他还往哪里逃。吴昊,这段时间,你要严密监视,待我向领导汇报过后,立即对他采取措施。” 吴昊一听,对常风说道:“常检查官,我看这事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啊!” “嗯,这个我自然知道,但我们必须要走程序。你知道吗。毕竟,他现在是刑警大队政委,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保密工作没做好,泄露了风声,什么样的事情都会发生。这样,我们近段时间还是稳一稳,待与黎仁联系好之后,暗暗启动相应程序,先把证据准备好,再作行动。”常风说完,定定的看着吴昊。 “可——他的窝赃地点我已找到,若是迟了,走漏了风声,那岂不是——”吴昊心有不甘地看着常风。 “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也能理解,但我们必须把各方面的工作做到位以后,才能行动。最重要的是,在这次行动中,我们还需要刑警大队的支持与配合。一旦消息到了那边,泄密的风险就很难控制,既将提取了脏证,倘若他死不认罪,也是徒劳。最好的结果,是能做到人脏俱获。这样的话,我们就必须耐心等待。”常风情不得已,只得对吴昊细心解释。 吴昊听完,对常风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无法理解,但我会配合你把这件案子做下去。” 常风一听,上前紧紧握住吴昊的手,连声道:“谢谢,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吴昊向外一瞧,见是无精打采的小赵,不觉捂嘴一笑,常风一见,对吴昊又惊又疑的问道:“是谁?谁让你这么好笑。” “小赵,就是贺敏昨天派来监视我的那小伙子,你知道吗?昨晚他被我灌醉了,现在还没醒呢。”吴昊笑着对常风说道。 常风一听,用手指了指吴昊,也跟着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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