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石头本是自幼命运多舛之人,少小父亲因病早逝,母亲承受不住家庭巨大的经济压力,一狠心,便弃下小石头及他多病的爷爷随人走了。
家里只只剩下一老一幼,生活困苦可想而知,数年来,家中全靠周邻乡亲接济渡日。然屋漏偏逢连阴雨,船倾又遭打头风!三年后的一个秋夜,年老体衰的爷爷,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又溘然病逝,就此留下小石头孤苦伶仃地流落在村里诸乡中,喝百家水,吃千家饭勉强渡日长大。
稍稍懂事后,为了减轻自己对乡邻的拖累,他便独自一身漂泊出来,四处流浪。
偶然的机会,看到餐馆老板服务员南下打工去了,餐馆里急需人手,小石头便毛遂自荐,做起了服务生的工作。自此,有了衣食起居之地。
进了这家餐馆,小石头可是吃尽了苦头。每日三餐,吃的是客人剩下的饭菜,睡的是贮物室的窝蓬。稍有不如老板之意,不是遭拳打,就是挨脚踢。记得前晚,在餐馆跑了十几个小时长腿的小石头,带着一身疲惫,刚躺在床上,便沉沉入得梦乡。
夜里,小石头那早逝的父亲,竟悄然来到他身边,脸上挂满慈祥的笑容,轻轻唤着他的乳名,伸手递给他几根小石头早已心存向往的羊肉串。
小石头惶惑地接过那让他垂涎已久的肉串,一把死死攥在手里,待要将它送入口中,却见那稀物总是左右躲避,不肯让小石头如愿以偿。正在惊疑懊恼间,小石头一下狠力,一把死死捉住,狠命一口咬去时,只听“吱吱”一阵亡命嘶叫,一只小老鼠被他生生的咬去半只头颅。小石头从梦中惊醒后张目望去,几只老鼠正围在他的枕头上,四处寻觅撕咬,继而抱头窜去。
“呸、呸!”小石头坐起床头,看到几只小老鼠“吱吱”地叫着四处奔窜,心里一阵作呕,嘴里不停地啐着腥涩的唾沫。待“哇哇”吐出一地浊物,拭去满嘴血污后,他悲戚地哭了,嘴里念着爹爹,久久再也不能入眠。
跟着吴昊离了餐馆的小石头,犹如逃出生天的小鸟,雀跃着欢跳着,在吴昊身边尽情的嬉闹着。用自己独有的方式欢愉着自己,也招得吴昊一路的欢笑。
进得吴昊家门,熟悉了房内的环境后,有了聊以一个停泊的港湾,他再不觉得孤独和寂寞。
转了一圈,小石头回到吴昊的身边,一屁股落进沙发里,他的眼睛突然定格下来,客厅正中的黑色像框里的肖像让小石头瞬时安静,一下子沉默下来。他梦呓般肃穆地着对吴昊喃喃道“吴哥,这位老爷爷是你什么人?”
刚才还沉浸在愉悦之中的吴昊,乍然被小石头一问,一时懵了过去,他端祥了一眼师傅,再转过头来,愣愣在看着小石头说:“怎么了?”
“这老爷爷的面相好熟,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他是你父亲吗?”小石头好奇地问道。
“他是我师傅,也是我父亲。”吴昊一听,语气里有了哀伤,也有了痛楚。
“那他不是你的爹爹,你也没有爹爹,那你也是一个四处流浪的孤儿了。”小石头从吴昊脸上读懂了自己熟悉的信息,忧伤地对他说着,眼内闪出点点的泪花。
许久,小石头侧面看看吴昊,再仰着端祥一阵照片上的锁神,转尔低下头去,嘴里再次重复道:“原来你吴哥也和小石头一样,是个孤儿。”说完,面对锁神的遗像,三拜九叩下去,头撞得地面“嘭、嘭”作响。
“吴哥,这么晚了,我想你也饿了,我给你做饭吃吧。”小石头偎近吴昊身边,侧过头,似乎一下子从悲痛里挣脱出来,对吴昊一脸的关切道。
小石头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瞬间感动了吴昊。为了自己,也为了小石头,他不愿让小石头第一次来到这个家中,就一直僵持在沉闷不开心的氛围里。
“什么,你还会做饭?”看了看小石头稚气未脱的脸,为了活跃一下气氛,吴昊假装惊怍地质疑道。
“会,我当然会!在餐馆呆这么长时间,早学会了。有时老板不在,老板娘还让我给他们主厨呢。”见吴昊仍是半信半疑地看着自己,他有些生气地辩解道:“吴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没听人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可不能不相信人哟。”说完,捋起袖子,进了厨房。
伴着一阵锅碗瓢盆交响曲的鸣奏声响,一袋烟工夫,两碗荷包蛋挂面被小石头端上桌面,小石头拉过吴昊,略表谦意说:“吴哥,实在对不起,你家厨房里没什么可以做的,只有这些。”
吴昊来到桌边坐下,细细一瞧,碗里清煮的两个荷包蛋,白玉中透出淡淡的殷红,条条挂面在袅袅清烟中随意舒展,点点葱绿轻柔飘浮,整个碗内形成鲜明的色彩,简直就是一幅优美的画面。
“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么小的年龄,竟也能就地取材,做出一顿饭来。”吴昊不由发自内心的感叹道。
“这只是小菜一碟,等明天买了菜回来,我好好的给吴哥你显显手艺。”小石头信心满满地对吴昊说。
“好,明天——不,以后,这里的厨房就交给你了。”吴昊一拍桌子,端起面碗对小石头说道。
“遵命!”小石头像模像样地对吴昊敬了一个礼,跟着端起面碗“呼啦、呼啦”地吃了起来。
很快,两碗清汤蛋面便见了底。吴昊放下碗,对小石头道:“石头,你今年多大了?”
“十三岁。”小石头答道。
“想不想上学?”吴昊想了想,对小石头试探道。
“不想。”小石头毫不犹豫,果断地答道。
“为什么?”吴昊好奇地问道。
“跟那些屁大的孩儿一块上学,别人会笑话的。”小石头迟疑了一下答道。
两人默默静对,看着小石头脸上渐渐起了倦意,吴昊起身唤道:“好了,小石头,我们今天就到这了。我看你现在也困了,来,到这边休息。”
吴昊把小石头带到自己的房间,指着自己睡了十几年的那张旧床,摸了摸小石头的头说:“你今晚就睡这儿吧,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了。”
“嗯,谢谢吴哥。”小石头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眯缝着双眼,上得床去,对吴昊强颜一笑,便一头栽倒睡去。
吴昊过去替小石头掖好被角,踮着脚尖,轻轻关上房门,回到客厅。
坐了会,吴昊转到师傅的房间,轻轻抚弄了一阵师傅的床被。嘴里喃喃自语道:师傅,现在家里多了一个人了,多了一个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小石头的到来,让这个空寂的家充实了话多,既多了一份人气,也多了一份生气。
在师傅的房间呆了会,吴昊进到淋浴室,习惯性地放出水来,再依旧从贮存罐加入适量药汁,脱去衣服,试了试水温,缓缓地钻了进去——
待到深夜时分,吴昊换上那套紧身运动装,打开房门,融入黝黝的黑夜当中。
风清月明,一个幽灵般的身影在城市间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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