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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铁算盘跟小雨和石蛋说得正起劲的时候,铁算盘突然说要让两孩子回家,他这里面有两个担心,第一,就是怕孩子刨根问底,自己的事应该怎么跟孩子们说哪?说我是个被抓起来的人,一颗枪子没把我打死,我又活过来了,这话能跟两个纯真可爱的孩子说吗?第二,就是怕孩子在深夜突然离家,不但家人会担心着急,孩子也会被训斥!于公于私都有,两者相比较,两者不偏不倚!爱护孩子责无旁贷,保住自己的秘密也是首当其冲,他最后的选择,还是侧重了孩子!
说句心里话,我多想让俩孩子多陪陪我呀!看到他们,内心深处感到从未有过的喜悦和充实,他们的可爱占据了我所有的空间,什么烦恼我都想不起来了,心中只有他们!
好人,你还没有回答我们的问题哪,怎么就让我们走哪?男子汉大丈夫,要言而有信,言必行,行必果,要做到善始善终!小雨说道。
铁算盘歪着脑袋看着小雨,看看石蛋,他真的搞不懂,两个巴掌大的孩子,奶头都没断,连大人都说不出的话,他俩竟然能出口成章,实在是令人惊讶!这可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呀!铁算盘问小雨,这也是你们师傅教你们的吗?
不是,是我们老师教我们的!他可厉害了,他文武双全,老师说了,拿起笔杆子成写诗,放下笔杆子能习武,这才是德才兼备的好孩子!石蛋抢过话题说道。
好,好呀。说得好!你们的老师很了不起。怨不得你们这么优秀。有两位高师一左一右呵护着你们,再加上你们先天的根性,在他俩的调教下,你们必定能锻造出锋利的利器来!铁算盘由衷的赞叹道!
好人,别光说我们呀,你也说说你自己呀!我们刚才问你了,你自己的你都做不了主吗?这是为什么哪?小雨又不依不饶的问道!
看来躲是躲不过去了,面对穷追不舍的孩子。面对着这么优秀的孩子,铁算盘实在是没有理由拒绝了!可我又怎么样来回答孩子哪?我是个很平常的人,我平生没有什么故事,假如我现在告诉俩孩子我是一个死过又活过来的人,孩子定会恐惧的,谁还敢跟这样一个人接触哪?
我来回答这个问题吧!正在俩孩子和铁算盘对话起劲的时候,猛然间又有一个声音说话了!铁算盘和俩孩子被冷不丁的声音惊了一身的冷汗!
这时,地道内灯火通明,有人点着了火把,顿时。地道内犹如白昼!他们看清了,站在他们身前身后的是老八路。牛二,老冯,碾子,石头,小雨妈,石蛋妈,还有村姑,全家人都来了!
铁算盘慢慢的站起身,无声的看着大家,看着这一大家子的男女老少,他仿佛又回到了他做镖师的时候,每当他出完镖回到家时,大院内就会是一片欢呼雀跃,家丁们大声的喊着,师爷回来了,师爷回来了!屋里屋外顿时就会挤满男女老少,大家相互问候着,孩子们围了一大堆,偌大的院子顿时就会是一片欢乐的海洋,好温馨呀,多幸福的家!……
牛二走向前,张开了手臂,等待着铁算盘投怀送抱,铁算盘浑身颤抖着,嘴唇哆嗦着,眼泪扑啦啦就像决堤的大河之水,流淌了起来!当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的时候,在场的每一个人无不为他们动容,也都被感动的留下来了热泪!
你个混蛋,你说你来干嘛哪?你这一来,你可叫我怎么好哪?铁算盘紧紧的抱着牛二哭诉道!
好兄弟,我不来谁来哪?你是我的魂,我是你的魄,魂魄不能分家呀,该团聚了!你的魂差一点没了,我的魄也差一点没了,现在魂魄都还在,我们还能在分离吗?你干嘛还要固执的不肯回来哪?莫非你还想让我再死一回吗?铁算盘,小诸葛,牛二,我们是铁三角,缺了谁都不行!我们都经历过了生与死,我们更有权力活下去!小诸葛直到现在还杳无音讯,你怎就忍心撇下我一个人不管哪?牛二眼泪婆裟的哭诉道!
我想吗?你以为我不想吗?我越是想你们,就会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拉我,我无能为力,他不让我回家,他不让我来见你们,他不让我们相聚!我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所有的念想都是折磨的干净了,哪怕就是一个轻微的响动,就像是一颗射出的子弹,让我无处躲,让我无处藏,我只能呆在这里,与黑暗为伍!我是一个死人,我没有什么奢望了,地狱里的安宁是我唯一的权利了,请你们不要再打搅我,可我连这点奢望你们都不给我了,你们还想让我怎么样哪?!
我曾经尝试过重见光明,可鸟儿见了我就飞,虫儿见了我就跑!我说,你们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来跟我做朋友吧!我不敢去见人,我已经不是人了,他们怕我,我也怕他们!我父亲死得早,妈妈常常梦见他,经常从梦里惊醒!每到这时候,妈妈就去爸爸的坟上去烧纸,妈妈在哭,她在祈求爸爸,在底下好好安息,她会经常来看他的!我问妈妈,爸爸想你,他想见你,你干嘛不肯见他哪?妈妈说,他是死人,难道你也想让妈妈死吗?死是很容易的,可死了就不能再活了!
从此,我就知道了死人的定义!活人是不会饶恕我的,只要我再一出现,面对我的,就不是一颗子弹了!那颗子弹的声音,至今还在我的耳朵里安家,他时时的在提醒着我,不要到处乱跑,安安静静的呆在这里,哪都不属于你!天空是鸟儿的家,阳间是人的家,地狱是鬼魂的归宿,可我哪?那才是我的家?
我找到了地道!我找到了这唯一属于我的家!这里没有鸟儿飞,这里没有人来走。这里没有鬼魂闹。他只属于我自己!……
在场的人都在认真的听着一个死人的诉说。他们不想打扰他,这种诉说对他是多么的来之不易,他太需要一次彻底的宣泄了,无论他说什么,无论他说到什么时候,只要我们这样默默的注视着他,就足够了!我们的任何一句话都是多余的,他的每一句话才价值千金!他的每一滴眼泪都会照亮灵魂!在这一刻。他就是牧师,他在解读着一本人都需要懂得的圣经!
地道里的火光在闪动着,在跳动着,还时不时的发出“霹雳巴拉”的响声!地道里每一个人的脸上都被火光照的通红!地道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一个人,他们的眼神里都是炽热的,就犹如这通红的,闪动着的,跳动着的火把,在聆听着,聆听着一个这辈子也不可能听到的。是人非人,是鬼非鬼所说的话!
铁算盘说着说着。突然觉着一阵晕眩,脑子里在隐隐作痛!牛二赶紧的问道,怎么了铁兄弟?
没事,老毛病了,一时半会死不了!我不能再受刺激了,一受刺激他就痛!厉害的时候,撕心裂肺的痛!铁算盘说道。
铁算盘的话一出口,牛二,老八路,老冯他们就立即想起了那颗子弹,那颗留在他脑子里的子弹!大家相互对视了了一下,牛二赶紧的说道,回家吧,跟我们回家吧,一切都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的!这话你说过无数次了!可就是因为你这句话,我连命都差点断送了,我每时每刻都在等着它的到来,可我越是盼,他离我越远,有多少次,他就在我面前了,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厄运就来了,你那句话怎么就那么不值钱哪?铁算盘说道。
这就是生活呀!牛二说道。我也死过一回了,他让我明白了很多,最近我常常在想,我们以前所极力需要的东西,总也得不到,最后还差点连命都没了,可我发现,我们每死一次,希望就会离我们越近!我也曾经退却过,我也有过胆怯的时候,但我反过来一想,连死神都不要我们的人,我们还怕什么哪?那什么才是我们最需要的哪?那就是活着!
不!我不甘心!我爸爸是被一块铜板压死的,他就是因为那一块铜板,回来给我买块糖吃,哄我高兴,才被人打死的!他临终前留给我最后一句话就是他手中那枚会说话铜板,他告诉了我,我以后应该做什么,应该怎么做!我要挣钱,我要挣大钱,再也不要被人欺负!
我这辈子本来是顺风顺水的,可是,遇到了你,你让我丢掉了镖局!我离开了你,我又能做买卖了,我拼命的干活,谁都比不过我,我在这个行当里我做的最好!可就在我雄心勃勃的时候,特派员和山药蛋出现了,他们不但断送了我的前程,还差点断送了我的命!开镖局没人能抵得上我,做买卖没人能比得上我,论运气论能力,没人能胜得过我!就在我的生命就要结束的时候,幸运之神又一次降临到我的头上,我发现了宝藏,我找到了宝藏!你们看,他就在那里,就在我的眼前!可命运之神又一次给我出了个难题,他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却不让我拿走,你说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呀?!我不死心,我心不甘,我一定要拿走他!
铁算盘说着话,感觉脑子一阵剧痛,猛地用手捂住了头!牛二赶紧的大声问道,铁兄弟,你没事吧,别硬撑着了,回家吧!
众人顺着铁算盘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在几步远的地方,人们看到了墙壁里有几个大箱子,尤其是小雨和石蛋,他们一下子就想到了他们发现的李长吉埋在地下的宝藏!他们在想,哦,原来是爷爷他们把宝藏埋在了这里!好人之所以不愿意出去,原来是为了这些宝贝呀!
铁兄弟,话已至此,还是先跟我们回家吧,你脑子里的那颗子弹容不得再耽搁时间了,我们要赶紧的回家!这时的老八路实在是忍不住说话了,他看着铁算盘痛苦的样子,实在是于心不忍了!
哦,八爷,好久不见了八爷。听牛二说。这些宝藏是你埋在这里的。上面的机关也是你设置的,你设计的很巧妙,简直是天才设置!没人能破解的了它,唯独你能破解它,你告诉我吧,我很需要它,你就答应我这个请求吧!铁算盘说道,他痛苦的抱着头。双眼眼巴巴吧的看着老八路!
老八路没有说话,他知道他现在说话一定要慎重,铁算盘现在已经没有了理智,他的思维已经被扭曲了,他的遭遇,他的病痛,他的身心,都正处在一个被极端了的狰狞状态!
铁兄弟,先跟我们回去吧,我送你去最好的医院。我给你找最好的大夫,一切等咱们把病看好了再说。好吗?老冯说话了,他不忍心看着这样一位英雄,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成为一位废人,他要救他,他最爱才,他要让这个好人,真正的成为一位好人!铁兄弟,跟我们回去吧,你看站在面前的这些人,他们都是你的亲人,他们听说你在这里,都来看你来了!他们拿来了吃的,穿的,给你铺好了炕,烧好了热水,就等着你回家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我们以后好好的生活,再也不分离!
好人,咱们回家吧!你不用回答我们的问题了,我们都懂了,我们知道你为什么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了,我们全明白了!你不但是个好人,你还是位大英雄!师傅说以后要给我们讲很多关于你的故事,也让我们好好的跟你学习武功,长大后做你一样的好人,做你一样的大英雄!小雨和石蛋说道。
是呀铁英雄,跟我们回家吧,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我们都希望你回家呀!碾子和石头也劝说道。
兄弟,你看,这是你未来的嫂子,明年我们就给你生出一个大胖小子,他还等你给我们带那,好好调教他,把他调教成跟小雨和石蛋一样的好孩子,那时,我们该多幸福呀!牛二说道!
不,我不回去!我听见脚步声我就害怕!我听见风声就想起了子弹!我就要我的宝藏,我要带着我的宝藏走的远远的,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的地方,快快乐乐的过一生!这时的铁算盘突然一声大叫,抱着头大声的喊道!同时,身体慢慢的倾斜,顷刻,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石头赶紧的前面带路,碾子赶紧的背上铁算盘回家!说完,他抱起了小雨,老冯抱起了石蛋,众人一路小跑,向着家里赶去!
我要连夜赶回去!老冯说道,他必须要得到及时的救治,不能再耽搁了,每一天对他都是重要的!
好!赶紧的吧,我们等着你的好消息!老八路说道。
老冯的吉普车启动了,它就像走一只离弦的箭,带着呼啸的风,带着漫卷着的灰尘,消失在了夜幕里!……
牛二望着消失的吉普车,久久的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有所思,又无所想,想挥挥手,可手臂又抬不起来,想说句话,可嘴就是张不开!他感觉脸颊热热的,他抹了一把,哦,是眼泪!
天凉好个秋,树叶婆沙,月光晶莹,星星点点,一切都安静了,静的就如同此时的夜!
走吧,回吧,咱们回家!
怎么?你俩怎么不走呀?这时,大家见小雨和石蛋站在原地不动,一家人看着小雨和石蛋问道。
我们在等待着批评!俩孩子说道。
为什么?我们为什么要批评你们?目光中都在说着一句话。
我们又犯错误了!我们又偷偷摸摸的跑出去了,害的一家人都跟着我们着急!俩孩子说道。
八爷,我发现了一个问题。这时,牛二说道。
嗷,什么问题,你说。老八路问道。
每当俩孩子犯错误的时候,也就是他们立功的时候!牛二说道。
大家一听牛二的话,都感同身受!是呀,回想以往,每次当这两个小家伙犯错误的时候,也正是大人们迫切需要解决的大难题!他们总会在这个时候莫名其妙的大显身手,巧破玄机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孩子们呀,你们是想让我们表扬你们呀,还是想让我们批评你们呀?老八路问道!
当然是想听到你们的表扬了!俩孩子说道。
那好,那你们以后,就多犯点错误!老八路说道。
多犯点错误?怎么会多犯点错误呀?犯错误也是好事?也能得到表扬?俩孩子翻着白眼,擓着头皮,怎么也想不明白爷爷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们不知道这是表扬的话哪,还是批评的话!
牛二和老八路看着两个还在懵懂中的孩子,哈哈大笑着,一人抱一个,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在路上,俩孩子的嘴里还在嘀咕着,“多犯点错误,多犯点错误”,这是什么意思哪?难道多犯点错误,还能得到表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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