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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报告声,由民兵押解着的李长吉走进了会议室。老八路示意民兵给李长吉搬了一把椅子,李长吉坐下,民兵站立两旁,会议室内的气氛开始显得紧张起来了!与其说是提审,倒不如说是临死前最后的审讯!李长吉经历过一次提审,那时候的他早已做好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准备,横竖都是个死,一个枪子就解决问题了,心存侥幸都是徒劳无益的!他知道自己的罪行,他清楚自己的下场,他所做的一切,其实那颗枪子,早就对准他愤怒的射了出来!并不是自己死不了,只是时候不到而已,一旦时候到了,那颗子弹,一定会不偏不倚的打在自己的头颅上的! 八爷,郝主任,你俩我都知道,想必这位就是新来不久的徐组长了,这位身穿将军制服的我不认识,八爷是冤枉的,你是不是因为八爷的事才来到此地的吧。党代表哪?今天怎么没有党代表?老八路还没有开始问话,李长吉到开始主动的说话了!他环视了会议室所有在座的领导,悉数说了遍,且分毫不差! 李长吉的主动来口说话,颇有一点先主夺宾的味道,令在场的老八路和老冯,徐组长,郝主任他们,都面面相斥,相互对视了一眼。 李长吉,你想说什么?老八路问道。老八路从李长吉的语气上,听得出来他的态度,这次的提审,跟上一次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要说上一次是逼问,而这一次,到有点主动交代的意味了!这一切的变化,都是来自于这次的抓捕行动,他所讲述的一只知了的故事,在场的每一位都深信不疑,虽然还没得到牛二的证实,但已经是一个铁的事实了——李长吉已经脱胎换骨了,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李长吉了。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可信的,真实的!今天的提审,不单单是老八路,包括在座的每一位都意识到。与其说现在是提审,倒不如说是主动交代! 八爷,你问吧,只要你问什么,我就交代什么,绝不隐瞒!哪怕是你想不到的,只要我李长吉知道的,我都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们!同时我也希望你们能相信我说的真实性,我现在的李长吉,已经不是原来的李长吉了。一个逃避罪责的李长吉,已经不存在了,请你们相信我所说的话! 嗯,好。我们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谁是内鬼,还有。特派员跑了,我们想知道他最有可能的落脚点!老八路一眼不眨的看着李长吉说道。 内鬼?你是说特派员还在你们中间按插着特工人员?李长吉说这话的时候,是满脸的疑问,且是将信将疑的说出来的!八爷,你这话可把我给问住了,所有的行动,都是特派员一手策划下达指令的。然后实施的,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还有什么内鬼呀! 老八路的话一出口,没想到被李长吉一口就给堵死了!这个问题,可是当前最大的问题了,是当前工作的重中之重了!李长吉口中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在告诉他们,内鬼其人。对李长吉而言,根本就是个子虚乌有的人! 老八路和老冯对视了一下眼神,又看了看徐组长和郝主任,大家顿时都显得一脸的茫然了!是呀,哪怕李长吉只知道内鬼的存在。不知道内鬼其人,我们心里也好有底气呀!这可倒好,不但内鬼没问出来,反倒感觉有点无事生非的感觉了! 那你先说说那次你是被谁救走的吧。老八路又问道。 特派员和老黑,还有几个特务。李长吉说道。 你说说他们救你的信息情况。老八路说道。 那天晚上,我在屋子里,突然听到地下有动静,一会就看见底下出现了一个大洞,一会特派员就从地洞中露出了头,示意我赶紧的下来,于是我们就顺着地道逃走了!在逃跑的过程中,特派员杀了两名特务,我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我就问他,你杀他们干嘛!特派员瞪了我一眼说,不该你问的你就别问!等快到黑山洞的时候,我们发现有民兵追过来了,特派员就示意老黑把民兵引开,我们就绕道跑到了黑山洞!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李长吉说道。 李长吉哪里知道特派员杀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特务,而是被他们利用的民兵!这些李长吉说的都是对的。 那事后你没有问特派员是怎么知道你在那个房间的吗?他是通过什么方式和渠道知道你的具体位置的?老八路问道。 我问了,我当然要问了,当时他还是那句话,不该你问的你就不要问!从那一刻起,我就意识到了,我已经变成了他们的傀儡了,我只是他们利用的一个工具!我什么也不能问,什么也不能说,就管执行任务!我在平时跟他们接触的过程中,我发现不单是我,还包括老黑,山兔,也都是这样,他们从不过问特派员的指令,就是执行,他们的纪律很严明! 那你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去黑山洞围剿你们的事吗?当时我们派了很多民兵,把黑山洞围死了,结果还是让你们逃掉了,你还记得吗?老八路问道。 这时的郝主任看了一眼老八路,他知道老八路在问李长吉,他那次和党代表一起去黑山洞抓捕特派员一伙的事。这件事是党代表主动提出来包围黑山洞的,也是他主动请缨去黑山洞执行抓捕任务的。可奇怪的是半路上偏偏遇上了匪特分子的突然袭击!作为一名高级指挥官,当时党代表并没有统筹考虑,合理用兵,一味的去追赶半山腰的匪特,引来了黑山洞上的民兵,致使黑山洞空虚,导致了特派员一伙趁机逃跑了!这件事,我们一直认为很蹊跷,党代表的指挥实属笨拙不堪,压根就没有一点高级指挥员应有的素质,这一切,细琢磨起来,倒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只有这样解释,才能解释的通党代表的作为! 郝主任在想。老八路提出的问题,都是在寻找内鬼的线索? 记得。那一次是特派员告诉我们,这里不能久留了,让我们做好逃出的准备!当时黑山洞被民兵们给围死了。我们一时不能脱身。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我们突然听到外面有激烈的枪声响起,这时,我们就听到黑山洞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我听得出来,那是民兵们往外跑的脚步声,也就是说,这时候的黑山洞上已经没有多少民兵看守了,我们安全了!于是,特派员就命令我们冲出了密室。我们逃脱了! 那你知道外面的枪声是怎么回事吗?老八路又问道。 不知道,我估计可能是外面有人接应,跟民兵们接上火了,他们在救我们出去!李长吉说道。 你们没有任何人出去过?老八路问道。 没有,谁都没有出去过。李长吉肯定的说道。 老八路问答此。看了一眼郝主任,郝主任点了点头。他又看了看徐组长和老冯,他曾经跟徐组长说过这件事,也在电话里跟老冯汇报过此事!根据刚才李长吉的交代,再根据当时的情况,这是党代表一手策划的一次拙劣的演技!他是想一石二鸟,即解了黑山洞之危。又表现了自己,他想做到天衣无缝,但是,那些半路上的匪特分子怎么解释?特派员他们在山洞内随时都在准备着逃跑,特派员就知道有人会在危难之时救他们,随时都做好了逃跑的准备!这是为什么哪?没有内鬼做内应。特派员有那么自信吗?他的泰然自若,就是来自于内鬼!半路上的匪特分子也是党代表一手安排的!围困黑山洞是他提出来的,为了防止内鬼作乱,活动时必须有两名以上的领导同时行动才行,也是他提出来的。这一切,都是他一手精心策划的! 我再问你,公审大会时,你们怎么也在现场?老八路又问道。 是特派员安排的,当时我不知道他让我跟他去干吗,当我们到了那里,我害怕了,他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看热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当时我就觉着这个人非常的可怕,我不能再跟他们在一起了,我必须要想法逃出去!于是,那次我趁乱就逃了出去,但还是被他们抓了回来!李长吉说道。 当时是谁开的枪!老八路又问道。 特派员!李长吉说道。 此话一出,一个疑点破解了!这时候的徐组长看了一眼老八路,向他点了点头,示意对老八路表示歉意!老八路心领神会,也冲着徐组长点了一下头,表示对徐组长歉意的回敬!事后,本来就对老八路有成见的徐组长,硬说是老八路开的枪,制造了那起混乱!怀疑他是内鬼,致使最后一步步把老八路逼上了绝路! 不会只是他一个人开的枪吧,枪声并不是从一个地方响起来的!老八路又问道。 是的,我想,很可能在人群中还有他们的人!李长吉说道。 老黑和山兔也去了吗?老八路问道。 去了。我们两个人一组,但我始终没有看见他俩。李长吉说道。 那你们是怎么想起要开枪的?我在追赶你们的过程中,并没有发现你们有开枪的意图和动机呀,你们是怎么想起要开枪的?老八路又问道。 这时候,李长吉并没有先说话,他也在回忆当时的情景,是呀,特派员是怎么想起要开枪制造混乱的哪?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就说道,要说原因我还真不知道,很可能是他急中生智的原因吧,别的我就想不出什么原因了。 你离他最近,你俩始终都在一起,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老八路问道。 异常?这个可不好说,好像都很正常吧。我们到了那里,就一直在观看前面首长的讲话,牛二发现我们的时候,我们才开始移动,后来又发现了你追了进来,这时候我们才感觉到事情不妙了!李长吉说道。 我问你,你仔细的想想,当时的特派员的眼睛都在看着什么地方?老八路问道。 这个……。李长吉在回忆着,顷刻他说道,哦,好像他的视线始终都没有离开过首长们所在的位置,就连在逐渐混乱逃跑时,他的目光始终都在看着首长所在的位置,直到离开了人群,我们才各奔东西了!你刚才说的异常情况,我倒觉着这点有点不对劲了!当时连命都顾不上了,哪还有心思看那里呀! 在混乱中,你逃跑的时候,注意到领导们所在的位置,领导们都在做什么?老八路问道。 他们在做什么?好像在挥着手大声的喊着,请大家不要乱!好像就这些吧,别的我还没发现什么!李长吉说道。 你有没有发现有领导在挥舞手臂时,手上有过特殊的手势吗?老八路问道。 特殊的手势?这个我还真没在意!李长吉说道。 特派员的目光为什么总盯着领导们所处的位置?他在看什么?假如,领导所处的位置没有内鬼的指令,打枪制造混乱是他在情急之下想出来的办法,他大可不必总看着那个位置,他完全有理由自己边开枪边逃跑!李长吉说的对,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连命都快保不住的特派员,哪还还有心思胡乱张望?特派员一定是在等待着什么!那个双手张开,拇指和食指伸直,其他三指弯曲的手势,致使特派员开枪是非常有可能的,不然像他们这样的人,是绝不会有那样的行为的!严密的特务组织,有着严明的纪律,特派员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不至于在没有接到指令下,连开枪制造混乱让自己安全脱身的点子都想不出来!他们的这次行动,一定是这样安排的,他们的集体明目张胆的下山,就是要制造这起混乱,指挥人就是内鬼,一切行动都是他在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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