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萧鹏飞推进房间之后,老王本就胆战心惊,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啪”的一声轻响,就知道白小环已经房门锁死了。
唯恐再次挨揍,老王低着头,好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萧总,我知道今天的事情闹大了,都是我的错……”
“其实也不算啥大事,最多把我摔成一滩肉泥,同时也把小白摔成肉酱而已。”
老王又不是傻子,还能听不出这是反话?
硬挤出一丝笑容,凑到萧鹏飞面前,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萧总和白总吉人天相,逢凶化吉!”
“逢个屁的凶,化个屁的吉,”萧鹏飞终于发飙了,指着老王的鼻子大叫着:“要是我和小白都摔死了,你也跑不了。这么大的事故,你就算不吃枪子也得把牢底坐穿。刚才我揍你那都是轻的,要是真的出了事儿……”
虽说挨了一通打,可终究是没有出太大的事情。要是等到出了大事,就算是想哭都找不到坟头了。
“老王啊,你干这一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咱们合作也有段时间了吧?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我对你怎么样?”
“萧总对我真是没的说,当年你跟着老张干的时候,就经常给我活。现如今自己开公司了,也没有忘记给我分点肉汤喝。”
“算你有良心,还记着我的好,今天的事你也知道了,危险啊。”
这种涉及到重大安全隐患的事情,萧鹏飞从来也不敢掉以轻心。虽说今天遇险只是一个偶然,但是老王在施工过程中偷工减料本身就已经埋下了隐患,那面广告牌子迟早要出事。
三五年之后,各种固定配件渐渐锈蚀,再遇上大风大雨的天气,万一掉下来……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所有和这个事情有关系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也跑不了。
所以,从某种角度来看,萧鹏飞的遇险其实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他已经知道了那面广告牌子的质量问题,杜绝了以后发生更大事故的可能。
“老王,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说怎么办?”
“萧总说要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别给我扯这些没有用的,你自己说吧。”
其实在临来之前,老王就已经想好了善后的方法:出了这种事情,质量保证金和工程款肯定是不用想了,重新制作安装的费用也得拿出来……
老王知道萧鹏飞和白小环的伤势并不重,所以才很大方的说道:“萧总和白总的医药费也算我的……”
“老王啊,今天的事情你做的太不像话,偷工减料的太过分了,你已经很难让再让我放心……”
虽说还没有进门就挨了一顿打,进门之后还被萧鹏飞训的象孙子一样,其实这些都是小事情。做生意哪有不受点委屈的?何况老王一点都不委屈。他最怕的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断了和大恒基传媒公司的业务联系。
一直以来,萧鹏飞都是老王最重要的客户,作为下游企业,老王的安装队伍一直都在伴随着萧鹏飞的公司一起成长壮大。大恒基公司的业务多了,他才能接到更多的活,才能赚到更多钱,才有机会大肆招兵买马壮大队伍。
要是萧鹏飞不打算再和他合作,老王就真的抓瞎了。
制造、安装两个队伍,几十号人手,若是没有足够的业务量作为支撑,别说是赚钱了,只需要半年,光是人吃马嚼等等那些乱七八糟的开支就能把老王这几年的努力全部化为流水。
因为偷工减料的问题而不再准备继续合作,这才是对老王最致命的打击。
当萧鹏飞说出不再信任的话语之时,老王立刻就慌了:“萧总,萧老弟,我的为人你最清楚。虽说偷工减料的事情也做过一些,却最知道适可而止,从来都没有给你捅过娄子。这次之所以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其实和我无关啊,我是冤枉的……”
鑫发公司的牌子是你制作的,是你安装的,出了这么严重的质量问题,你敢说和你无关?你还有脸喊冤?
眼看着萧鹏飞又要发火,老王赶紧说了实话:“那面牌子确实我从你的手中接下来的,却不是我做的,更不是我安装的。我找了几个民工,外包给他们了!要是我带着人亲自做的话,绝对不可能出现这么严重的状况。”
大型广告牌属于室外附属设施,尤其是这种高空悬挂物,不仅需要专业的技术工人,更加需要有资质的安装队伍。虽说普通民工带上点电钻之类简单的工具也能干这个活,意义却完全不同。
找几个没有资质没有经验的农民工,随随便便给他们一点小钱,老王几乎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白白赚一大笔制作安装费用,只是没有想到会出这么大的问题。
仔细想想那面广告牌的质量,其粗糙程度果然很象是出自农民工兄弟的手笔。
听了这话之后,萧鹏飞已经暴怒了:“要是找农民工就能干的话,我用你干嘛?凭什么要你白白的赚一大笔钱?老王啊老王,这已经不是偷工减料的问题了,你分明就是做了二道贩子……”
“萧总,我发誓,这绝对是第一次,别的工程都是我亲自带队干的……”
这种事情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不是赌咒发誓就能管用的:“老王,什么也别说了,这是咱们最后一次合作!”
“别呀,萧总,咱们合作这么些年了,不能因为一次过失就把我给PASS了呀。”
“一次?天知道你还有没有第二次、第三次。你让我怎么放心?”
“好办呀,”老王主动说道:“质量保证金可以翻倍,要是再出现质量问题,你就扣光质量保证金,这样总可以了吧?”
“真要是出了事,你的那点质量保证金都不够塞牙缝的。”用手指头敲打着桌面,伴随着“笃笃”的节奏,萧鹏飞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刚才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毕竟咱们合作这么些年了,我再找其他的下家也比较麻烦,咱们可以采取一个折中的办法。”
所谓的折中方案,其实非常简单,归纳起来就是两个字:欠账!
按照萧鹏飞的说法,已经有了前科的老王还想继续合作的话,必须拿出真正的诚意来。所谓的诚意就是全部的制作、安装、维修等等费用。
所有应该付给老王的款项,统统要在大恒基公司的账上压一年,一年之后确认没有出现任何后遗症再返还给老王。如果出现了重大的安全事故,就拿这笔钱填窟窿。
一年?
听了这个方案,老王立刻就急眼了:“萧总,我那个摊场你不是不知道啊,上上下下养着几十口子人,人工费什么的我可以想办法先拖着,你压一年就压一年吧。可材料费和制作费真心压不起呀。别说是一年了,你就压半年,我都得跳楼去。”
老王这样的下游小企业,本没有多大的本钱,偏偏制作、安装的费用又是很大的一笔,全凭资金的快速流动来周转。真要是把全部资金都压一年的话,老王干脆什么都不要做直接了,还是直接宣布破产来的爽利些。
“压你一年的钱都不行?我原本是想压两年来着。这是我的底线,没得商量。”
“真不行啊,我的萧总,我的活祖宗,是真不行啊。”老王不住的哀求着:“这么干的话,用不了一年我就得破产呀。”
“破产不破产那是你的事情,我可不管,你要是不做的话我就找大刘了,大刘他们早就想抢你的这一份了。”
压住老王的资金,其实等于是把财务压力转移到了下游企业的身上,这是萧鹏飞和白小环在医院里想出来的馊主意。虽然对于大恒基公司有说不完的好处,却足以让老王这样的下游小企业直接面临灭顶之灾。
按照白小环的计算,压一年的资金至少也有五六百万之多,老王绝对承受不起,他宁可谈崩也不可能接受。
明明知道这是对方绝对无法接受的条件,还敢这么理直气壮的提出来,当然不是想谈崩,而是故意开出一个高的离谱的条件,然后稍微降低到对方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这也是一种商业谈判的策略。
如果直接在墙上开一个大洞,对方自然会竭力反对。还不如直接说把房子拆了,对方反而会接受在墙上开个洞这种比较容易接受的条件。
在和鑫发公司谈业务的时候,就用过这种策略,现在只不过是故技重施而已,只不过角色颠倒了过来,原来唱白脸的萧鹏飞改唱黑脸,原本唱黑脸的白小环开始扮演白脸的角色而已。
眼看着火候已经差不多了,萧鹏飞故意咳嗽了一声,端起水杯慢慢的喝了一口。
这是个暗号,示意白小环可以出场了。
萧鹏飞和白小环演过很多次这也的双簧,相互之间的配合早已经炉火纯青,火候的拿捏也分毫不差。
见到萧鹏飞发出来的信号,早已经准备妥当的白小环清咳了一声,马上就粉墨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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