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了些什么,宁宁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过了好半天,宁宁好像突然想起了点什么,一把抓住父亲的胳膊,说话的语气沉闷的能让人窒息:“你说鹏飞哥哥和他老婆做了你的车?”
“绝对是这样,我不会记错的。”
“他们是不是要去凯越酒店?”
宁宁的父亲本就是夜班出租车司机,每天都要和很多客人打叫道,怎么还能记起当时的事情?
“管他是去哪儿呢?我记不清楚了。”
“爸爸你别忘了啊,这很重要。”
仔细的想了想,父亲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当时他们好像是去了一家酒店,不过是不是凯越酒店我确实记不起来了。”
宁宁很明显已经想通了点什么,不顾一切的摇晃着父亲的胳膊:“你说的他那个老婆,是不是个子不高?”
“好像是吧。”
“眼睛是不是很大,比我大几岁的样子?”宁宁急切的描绘着白小环的样貌。
“过去这么多天了,我早就记不很清楚了,你让我想想,”父亲极力回忆着萧鹏飞“老婆”的容貌,过了片刻才微微点头说道:“他老婆好像确实是你说的那个样子,你认识他老婆?”
宁宁根本就无心回答这种问题,提出问题的速度变得更加急切,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古怪起来:“那天下午是不是下过雨?”
“嗯,是下过一场大雨,这一点我记的很清楚,”父亲很肯定的说道:“因为下雨的缘故,没有几个客人,所以白班司机早早就把车交给我了。咦?你怎么知道这些?”
直到现在,宁宁才明白父亲把萧鹏飞海扁一顿的原因。
那天的情形宁宁记的清清楚楚。因为白小环白副总裁的老娘要来,萧鹏飞不得不临时客串一下她的男朋友,去见白小环的母亲,也就是父亲说的“丈母娘”。
那是演戏啊,全世界都知道萧鹏飞和白小环的情侣关系是假的,只是瞒着白副总裁的老娘而已。
让宁宁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萧鹏飞和白小环居然阴差阳错的上了父亲的车租车,以至于产生了今天的误会。
宁宁红扑扑的小脸已经变得如同白纸,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爸,那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呀。鹏飞哥哥给白副总裁客串男朋友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的呀。”
冒充?连丈母娘都能糊弄?这事听起来就很玄乎。本想再问个清楚,奈何宁宁早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好在还有房东大哥赵德伦,当时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并且在事后经常拿来开玩笑,取笑白小环“随随便便拉个男人”糊弄老娘的“壮举”。
直到现在,房东大哥才明白过来,才知道宁宁父亲大发雷霆的原因。
耐着性子把当时的情形描述了一遍,所有的误会全部烟消云散。
在场的诸人也全都明白了,这根本就是一场误会。
可惜的是,真相来的有些太晚了。
萧鹏飞的人都给打跑了,现在才明白过来,那就是正月十五贴门神——晚了半个月了!
白小环找萧鹏飞冒充男朋友,所谓的“老婆”“丈母娘”根本就是在演戏,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听着虽然云山雾罩的,却也合情合理。而且有赵德伦这个证人在场,想不信都不行。
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一切都弄明白了,但是今天这个生日宴会的主角——萧鹏飞已经走了,而且是被打走的。
刚刚还大喊着“该打”“应该出手再重些”的亲戚邻居们全都傻了眼,一个个目瞪口呆,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好端端的一场生日宴会,更关键之处还在于是宁宁的男朋友第一次登门,本来可以把两个人的关系确定下来,萧鹏飞很有可能“晋升”为这个家庭的“准女婿”,结果却弄的鸡飞蛋打一场空。
“哎!”宁宁妈妈长叹一声,忍不住的埋怨起老伴儿来:“你呀你,真不知应该说你什么才好。本来挺好的一件事情,全被你给搞砸了。你这一通拳脚不要紧,把宁宁的工作给打丢了,还在她一辈子的幸福打落在地,你……你……”
当父亲的把萧鹏飞打的头破血流,宁宁的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如果说工作的事情还在可以接受的限度之内,谈恋爱的事情是铁定泡汤了。
宁宁只上了几天大学,连毕业证都没有,能找到一份正经的工作已是天照应,现如今闹成这样,还怎么去大恒基广告公司上班?
宁宁这丫头其实挺内向的,平日里都不怎么和人说话。自从上班之后,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整天欢欢喜喜的,时常把“鹏飞哥哥”挂在嘴边,足见是真心喜欢萧鹏飞。尤其是今天的生日宴会,本来就是一个幌子,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把恋爱关系确定下来。想不到的是,关键时刻的一顿拳脚,把一切都搞砸了。
老赵素来就把宁宁视为掌上明珠,哪怕自己吃再多的苦也不愿意让女儿受一丁点的委屈。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女儿的终身幸福会断送在自己手中。宁宁的性子虽然懦弱了些,却是个认死理的丫头,不管什么事情都爱钻牛角尖。就算她能再找个男朋友,也未必有萧鹏飞这么好,心里肯定有阴影。万一以后找的男朋友还不如萧鹏飞,老赵这个做父亲的肯定要内疚一辈子。
“哎,我……我……”一屁股蹲在地上,使劲揪着自己的头发,猛然一个耳光抽在自己的脸上:“今天这事都怪我,都怪我呀。”
事已至此,就算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宁宁的哭声更大了,猛然返身跑回自己的小卧室,扯过被子蒙在头上,发出沉闷的哭声。
妈妈也不断的发出无可奈何的叹息:“算了,算了,一切都是命啊。宁宁这孩子天生就是命苦,也怪不得别人,啥都别说了,哎!”
院子里的黄瓜家塌了半边,萧鹏飞买给宁宁父亲的礼盒里装了两瓶浏阳河,已经被摔的片片破碎,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气。宁宁那沉闷的哭声,更让这个小小的院落呈现出愁云惨雾的凄凉和无奈。
关键时刻,还是房东大哥赵德伦有主见:“叔,婶儿,你们也别光顾着叹气了,得想办法把鹏飞喊回来呀。”
喊回来?
把萧鹏飞打出去很容易,再想喊回来,已是难如登天。
人家是带着礼物第一次登门,结果却吃了顿好拳脚,打的头破血流狼狈万分是被骂出去。不管怎么说,萧鹏飞都是个成年人,而且还是公司的总裁,不会象三岁的孩子那样打一顿之后再给颗糖吃就能回来的。
亲手把他打出去,再请回来?还请的回来么?
“这个嘛……我估计是够呛了,要是我挨了一通打之后,就算你拿八抬大轿去请我,我也是绝对不会再没脸没皮的回来了。”房东大哥微微摇着头,无奈的说道:“现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只能由叔你去请他一遭,尽量的多说好话,看能不能……”
这事是说几句好听的话儿就能过去的吗?
一顿老拳把萧鹏飞揍了出去,转脸就又请回来,宁宁父亲真的拉不下这个脸来。
“我说叔哇,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什么脸面呀?”房东大哥赵德伦指了指宁宁房间的窗户,小声说道:“宁宁那外柔内刚的性子连我都很清楚,你这个当爹的不会不知道吧?她有多么喜欢萧鹏飞我比谁都清楚。你现在把人家打跑了,就算宁宁不怨恨你,难道你还指望我宁宁妹子能找到一个比萧鹏飞更好的男朋友?您老人家的脸面固然重要,但是和宁宁后半辈子的幸福比起来,脸面也个屁都算不上。反正我已经给您支招了,到底是去还是不去,您老人家自己掂量着办吧。”
老赵一家是晚来得女,一直都把宁宁当作心头肉般的疼爱,关心爱护啥的已不必多言。这也促成了宁宁过分内向的性格。
宁宁这丫头最是矜持腼腆,有什么事情都不喜欢和别人说,所以朋友很少,和她来往的男孩子一个都没有。自从结识了萧鹏飞之后,宁宁就真的好像换了个人,每次回家都笑呵呵的,“鹏飞哥哥”长“鹏飞哥哥”短的总是不离口,是个人都可以看出她无比喜欢那个萧鹏飞。
结果……结果却成了这个样子。
一想到自己亲手断送了女儿的幸福和未来,老赵就想一头撞在墙上。
宁宁在屋里哭个不停,她妈也不住的长吁短叹,喜气洋洋的一家转眼就成了这个样子,老赵再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豁然起身就往外走:“德伦说的对,只要能把他喊回来,我的脸面不值钱。我这就去喊他回来……”
宁宁妈妈伸手拦了一下,犹犹豫豫的说道:“现在你去喊人家回来还有用吗?就算他真的心宽肚大,不计较今天挨的这顿打,可……可……咱们宁宁还怎么和他相处呢?”
恋爱中的男女分手之后,一般都会甜蜜不再如同仇敌,恨不得把对方踩死。萧鹏飞吃了那么大的亏丢了那么大的脸,就算是他今天回来了,就真的能和宁宁和好如初了?
“婶啊,你的顾虑当然有道理,可现如今你还有别的办法吗?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他喊回来是唯一的法子,至于以后他和宁宁怎么相处,还是慢慢来吧!”
虽说有前般顾虑,但事关女儿的终身幸福,就算是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得拿出百分百的努力去试一试。先把萧鹏飞喊回来,至于他对今天这件事的态度,以及和宁宁的未来……还是如房东大哥所说的那样,以后再想办法慢慢修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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