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敲李鸿章的房门,无人应答,忙来到李迈的房间。
他问道:“哥哥,爹爹在哪里?”
李迈道:“爹爹在他的房里,你应该知晓爹爹习惯,无事就在房里看书。”
李国道:“不好了,可能出事了,快来。”
李迈匆忙跟着过来,到了李鸿章的房前敲门,里面静寂无声,李迈大叫道:“爹爹开门。”
无有应答,李迈道:“不好了,一定出事了。”他要撞门。
李国道:“我有办法。”
他忙去喊了金三变来。
他过来,三下五除二就打开了。
三人闯进去,只见李鸿章趴在了桌上,口吐白沫,手中的书掉在了地上,李迈大喊一声:“爹爹。”李国也叫,李鸿章却不省人事。
李迈要金三变立即唤御医过来。
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可怜李鸿章的年纪大了,特地派了一个医道最高的老御医随行。
当下弟兄二人抬李鸿章到了床上,他们捋胸搓背,忙活大半天,然而李鸿章没有一点儿意识,他的脸色、脖子、手指像蜡一样黄,气息微弱,苟延残喘,命在旦夕,二人更是慌张。
李迈大哭起来,李国不得不也跟着哭,他的哭是假的,暗下里却道:“看来老东西要完蛋了,怎么办呢?既然他没有咽气就应该想法救过他来,他活着更有利于我,正若死了,我要想法多搞些钱财。”
正在这时,他惊异第听到了一个声音,那声音也在跟着哭,李国哭着念叨一句道:“爹爹,你不能丢弃我。”那个声音也跟着喊道:“爹爹,你不能丢弃我。”
他循声一望,几乎气晕过去,原来是屋中鸟架上的那只红嘴绿鹦鹉,他跟着他学话。
李鸿章喜欢鸟儿,最喜爱的红嘴绿鹦鹉和一只鹰,为了打发旅途寂寞,也带来了。李迈也是哭着,叨念着,但是他的声音小,李国的声音大,鹦鹉自然跟着大的声音学话了。
李迈经常来李鸿章的房里,对于鹦鹉学话也不当回事,何况他是发自肺腑,一心在爹爹的身上,那有余暇去想这些?李国跟他的想法不一样,他是假的,鹦鹉学他哭叫,他感到那鹦鹉好像看透了他的心底,因而非常讨厌,拿眼毒毒地瞪视它。
正在这时,御医到了,他的名字叫安德光,年纪不小了,却精神抖擞,鹤发童颜,他来到床前,摸脉,试心跳,瞧眼睛,一通程序完结,脸上露出的是焦虑神情。
李迈问道:“安先生,家父到底是什么病?”
安德光道:“不是病,中堂大人中毒了,好像是种极毒的药物,不过从脉象来看,小医却又不解,以中堂大人的年纪,若是中了这么毒的东西,只怕·····可是还可有救治的余地。”
李迈大叫道:“老先生,求求您了,一定要救家父。”说着他给安德光跪下了。
安德光搀他起来道:“李大人快快请起,我自会尽我的全力,我的使命就是要保证大人安全。”
李国看到李迈跪下了,为遮人耳目了,也跟着跪下了,现在守着人了,他的哭泣声音更大,哭得更悲了。
就在这时,那只鹦鹉又学着他哭起来,他喊道:“安先生,您一定救我的爹爹。”
那鹦鹉也哭着道:“安先生,您一定救我的爹爹。”
安德光听了,也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李国虽然没有抬头,却气愤无比,恨不得扭断鹦鹉的脖子。
安德光也搀他起来,一面对李迈说道:“你们且不要哭泣,也不要过分着急,咱们应该抓紧弄清中堂大人中毒的前因后果,搞清是什么毒药,以便对症下药。”
这时有人在门口东张西望,李迈喊他们进来。
他们是侍候李鸿章的人,就住在隔壁,随时听候李鸿章的召唤,他们早听到有人进入李鸿章的房里了,没有李鸿章的喊话,他们不敢过来。
当下二人走进来了,李迈便命他们去喊负责李鸿章饮食和清洁的人,二人一个叫小顺子,一个叫胡华,都是李鸿章的贴身侍从,他们去了。
李迈向安御医介绍情况道,昨日他陪父亲参加了越南总理的宴会,回来后他们一起说了好一会儿话,父亲言谈自如,没有事情,而在今天清晨罗大人也过来了,他们还一起吃了早餐,饭后他给父亲泡了一杯茶,而后三人一起谈论了许多路途中可能遇到的事项,他和罗大人离开了,走时父亲也没有任何异常。
安御医道:“这么毒的东西,若是大人服食了,立马就会有反应,如此看来直到公子和罗大人离开,中堂大人好好的,那时应该还没中毒。”
正在这时,那两个人回来了,要喊的人也跟来了,他们都是专门为李鸿章服务的,李迈向着众人简要说了下情况,要他们回忆一下他们所知道的事情。
那些人道:“他们知道大人的习惯,只要读书,就不愿别人打扰,除了第一壶茶是别人给他泡的,以后添水,或者再泡,都是他自己来,只要在他身边放好一壶热水就可以了。”
安御医又问其他人,他们在大人吃了早饭后谁来过大人的房间,送过什么食品或者其它东西。
他们都声称没有来过。
那个小顺子说道:“我看到一个情况,不知对大人是否有用?有个人曾在大人的房前走来走去,穿着黑衣服,戴着一个大帽子,垂着头,故意遮着脸,那人好像很胖,很壮。”
李国道:“你看清他的长相了吗?”
小顺子道:“当时没在意,何况他也不想让别人看到。”
胡华道接着:“小顺子听到了脚步声就开了门,看到了那人就赶忙喊我,我们一起出门来。就在这时,忽然又过来一人,也是一身黑衣,像蝙蝠似的,一下子遮住了我们的视线,等到那人去了,那个蝙蝠人也不见了。我们看到东洋人常常穿着肥大的黑衣,像蝙蝠似的乱跑,我们认为他们一定是东洋人,可是在那之后我们一直关注着房前,再没有看到他们过来,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提到了洋人,李迈脸色顿时变得像个紫茄子似的,他知道洋人不好惹,假如他们毒死了父亲,事情就不好办了。
李国要他们再好好回忆一遍,不要记错了,二人沉思了好一会儿,说道:“就是这样的,决不会错。”
李国和李迈要房中的其他人都回去了,李迈又要金三变去喊罗丰禄过来。
等到房里只剩下李国、李迈和那个安御医,他们两个就变成了两个侦探,从门口到李鸿章坐着的位子来来回回地走着,又去看了半天房门,再到凳子的位置站上好一会儿,他们推测着可能发生的事情。
安御医也不闲着,他走来走去,想一会儿就到床前看几眼,可能是否定了他的一个想法,否定了却又来一个,一个又一个,他想着想着。
这时李国说道:“毋庸置疑了,肯定是在哥哥和罗大人离开后的这段时间爹爹中毒的。”
安御医赞同,李迈忽然大叫道:“我知道了,必然是那个黑衣人所为了,那人一定具有金三变的本事,当时爹爹正专注地读书,他开锁进来,爹爹没有听到,他偷偷把毒下到了茶壶里。”
这个说法虽然有些牵强附会,可是当下实在没有其它可解释通的。
他这么一说,桌上的茶壶马上变成了一枚炸弹,安御医也凝神来看,兄弟二人则像鬼子进地雷阵似的,一步步过来了,到了桌前一起观察着,他们正要伸手去拿,安御医道:“不可,里面下毒了,小心毒物溢出来。”
安御医走到跟前,取了擦桌布,打开壶盖,看里面的茶水,又嗅了嗅,好一会儿方说道:“虽然无色无味,却不能否定不是毒药,小医暂时难以确认。”
李国道:“若是确认了,安先生是否就可专门进行研究,琢磨出解毒的法儿来了?”
安御医道:“是的,那样一来确实可以有个方向了。”
李国的脑中一旋,一个歪点子出来了,他望了一眼房中架子上的那只鹦鹉。李国的意思也明白,他要让那只讨厌的鹦鹉喝一点茶水,确定茶中是否有毒?
李迈与他似乎心有灵犀一点通,他也想到了,不过他有些踌躇,毕竟那是李鸿章的爱物,若是毒死了,心里自然不好受。可是为了尽快救醒爹爹,牺牲一只鸟儿无所谓了。
他们将茶水倒在鹦鹉的食盒里,李迈道:“快喝一些。”
那个鸟儿似乎对他怀有敌意,看着食盒里的水,无动于衷,李国又倒入那只鹰的食盒里,也道:“快喝一些。”
那只鹰拿眼瞅那只鹦鹉。
李迈道:“这只鹰向来怕鹦鹉,视鹦鹉当作老大。”
鹦鹉好像非常傲气懒于理会他们,自去望着其它地方。
李国对鹦鹉早有成见,看到它这个样子,怒气冲上来,上去按住它的头,揪住它的脖子,喊道:“娘的,给我喝,喝。”
那鹦鹉却很坚强,抖着翅膀,挣扎着,缩着头,就是不喝。李国火气更大,照着它的头扇了几把掌,骂道:“我揍死你,龟孙,快去喝。”
李迈和安御医赶忙劝道:“不喝就算了,鹦鹉通人性,它大概已看到里面下了毒。”
李国住了手,对鹦鹉的怒气未消。
正在这时,罗丰禄来了。李迈简要说了下情况,又说到了茶水的事情,罗丰禄问道:“不就是确定里面是否有毒吗?而后好去判断大人服了何种毒药?”
安御医道:“正是。”
罗丰禄道:“好办。”说着他拿过那茶壶过来,就着壶嘴,一仰头便喝了几口。
房中的人被他的举动惊呆了,等到过来抢夺,已晚了。
罗丰禄满脸含笑,对着躺在床上的李鸿章道:“大人,您对我恩重如山,我无以为报,总算给了我一个机会,我死了也高兴。”
李迈满眼噙泪,说不出话来,半天道:“罗大人,您何苦呢?”
李国虽然没有诚心,自私心又极重,时下却也为之叹服。
安御医则道:“小医救不了中堂大人,有愧啊!”
李迈过去紧紧地握住了罗丰禄的手,李国也过去紧紧地靠着他,安御医则看着罗丰禄,看他中毒的反应。
霎时房内静的好像一个人也没有了。
过了一会儿,金三变看罗丰禄没事,大叫道:“好了,茶壶里没毒。”
也就在这时,一个喊声传来:“娘的,给我喝,喝!”
好像是李国的声音,有些嘶哑,不是很像,但足可让人联想到他,那声音又道:“我揍死你,龟孙,快喝,喝!”
接着,又是扑簌簌的声响,李国看去,却是那只鹦鹉,它正按着鹰的头向食盒里去,那鹰不愿意,抖着翅膀,挣扎着,它就用嘴去打那鹰头,跟李国扇它的动作相同。
众人惊愕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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