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昏黑的老巷没有一个行人,一个融入黑暗之中的模糊人影突然一闪而现。
“就是这里么?”黑色人影自言自语。
黑色人影猛然爆发出人类难以企及的速度,一道道残影凭空闪现、消失,飞速掠过,眨眼间便到了巷子的尽头。
一扇闪耀着五彩小灯的小铁门映入人影的眼帘,他看了看左右,巷子里阴冷犹如鬼蜮,没有半点生人的气息。
人影伸手敲门。
三长两短!
小门打开,一个高大身影探出头来,他满是疥疮的脸上,一道狭长伤疤赫然贯穿整张面孔,让他显得狰狞可怖。
刀疤脸看了看他,低沉的说道:“天王盖地虎。”
“小鸡炖蘑菇。”黑色人影对道。
门开,刀疤脸道:“请进。”
黑色人影昂然走了进去。
粉红色充满诱惑的灯光闪耀,照亮他坚毅如铁的脸庞。
他三十来岁年纪,穿着一件宽大的米灰色风衣,戴着礼帽,将额头以上的部分完全遮住,让人难以得见他的全貌。他眼神中有种让人难以直视的锐利光芒,一道浓黑的小胡子分置左右,宽厚的下颌让他本白皙得近乎苍白面容平添几分硬汉气概。
这时的他,正谨慎的观察着室内的环境,这是他的习惯,也是他的生存之本。
这是一间糗友主题酒吧,吧台前,几个宿醉不起的酒客东倒西歪的趴着;舞台上,穿着暴露的舞女正卖力的跳着钢管舞,极尽挑逗;舞台下,酒客受到舞女的刺激。不时发出阵阵狼嚎般的嘶吼。
狂放的音乐声吵闹刺耳,刺耳的音乐让他皱起了眉,他十分不喜欢这种嘈杂的环境。这会让他产生一种难以抑制的烦躁感。
走向酒吧一角,他来到一张编号为“十七”的空位前。观察左右。见无人注意,他从容的坐了下来。
他坐姿笔挺,纵使坐在椅子上,也显得高大健硕,贲起的胸肌和肱三头肌即便隔了宽大的风衣,也彰显无疑。
酒吧的服务生上前,他很绅士的只要了一杯苏打水。
枯坐良久,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眼中毫光一闪,自言自语的说道:“到时间了吗?”
他头部不动,仅眼珠活动观察左右,确认无人注意,才自怀中取出一只极为普通的牛皮纸档案袋放在桌上,然后毫不犹豫的起身离开。
他离开的几秒钟之后,一个戴着口罩的短发男子,坐在了他坐过的十七号座位上。
他离开座位,却并没有离开这间酒吧,而是观察一下环境后。走进了酒吧的卫生间。
他推开男厕所的门,在每一个位置都敲了门,确认没有人之后。才进入最里面的一个隔间。他进入之后迅速关门、上锁,回身将马桶水槽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塑料包。
抖了抖水,他用纸巾将塑料包擦干,然后从容淡定的坐了下来。
“这次会是什么呢?”他面上露出期待的神情,看着塑料包。
他将塑料包撕开,取出一个同他放在十七号座位上的一模一样的档案袋。
打开档案袋,他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取出:三张证件、一块手表、一只笔、还有两个小塑料盒子和两张a4纸打印的文件。
看到这些物品,他嘴角微微上翘:“又是这些东西吗?”
他名叫孔祥林。供职于中国国家军情局十七处,是一名秘密调查员。代号“邪眼”。
他这次来这间酒吧的目的是上交上一个任务的调查报告,并领取新的任务。与他接头的是他唯一单线联系的上线。也是军情十七处的处长——“十七”。
看着看着,孔祥林的眉头渐渐拧成了麻花。
“锦绣市黎明开发区么……”
情报中称:“十七”得到线报,日谍最近在本省锦绣市频繁活动,似乎在谋求猎取一件国宝级文物。
锦绣市经国家批准新建了一个黎明开发区,开发区招商引资政策优渥,很多本省的一流企业纷纷入驻,著名的李氏药业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在黎明开发区新进设厂的。
可在最近,一件趣闻传得沸沸扬扬,引起了日谍的觊觎:李氏药业在建设厂房挖掘地基的时候,意外挖开了一座古代祭坛,祭坛十分神秘,据传是先金时代萨满教留下的,在祭坛中发掘出一件先金时期萨满教的镇教之宝——大祭祀“北地萨满”在祭奠神明时必须用到的——青铜图腾。
东北是满清的发源地,在清王朝之前,满族人建立的政权叫做大金。
金国幅员辽阔,曾称雄一时,险些打败富甲一方的大宋。
金国人笃信萨满教。早在大金国建立之前的部族时代,萨满教祭祀就已经作为精神领袖出现在各部落里了。在那个蒙昧的时代,部族的萨满祭祀们聚在一起,建立了萨满教,其掌教萨满自称为“北地萨满”,权倾天下,几近统治了整个东北以及西伯利亚地区。
“北地萨满”通过一种奇异的仪式产生,进行这个仪式时必须用到一件传承至宝。传说,这件至宝是一根由青铜制造的图腾。虽然没有人见过青铜图腾,也没有人在金代古墓中发现过图腾的图样,但是这个传说中的至宝,却代代口口相传,流传至今。
情报显示,李氏药业的建设者在发掘出青铜图腾后,悄悄进行了鉴定,鉴定结果认为这件青铜图腾有七成以上的概率就是北地萨满图腾。李氏药业并没有按照法律将国宝上交,而是偷偷将这件堪称国器的青铜图腾藏了起来。目前,图腾很可能已经落入李氏药业的老板李发达手中。孔祥林的任务是以新的身份,进入开发区,秘密调查此事,阻止日谍谋取华夏国宝的奸计,在保证国宝安全无损的前提下。劝说李发达交出国宝。
孔祥林看了档案袋中取出的证件材料,这一次他的身份是:白寒锋,规划设计专家。曾担任北琴海市规划设计院园林处副处长,调任锦绣市接任黎明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一职。
孔祥林目露寒光。将材料塞入怀中,离开了这间名叫糗梦的酒吧。
*******
黎明开发区李氏药业。
“白主任,这位就是我们李氏药业的董事长兼总经理李发达先生。”
孔祥林面前,开发区办公室主任姜旭东点头哈腰的介绍道。
这是孔祥林接任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的第三天,他来到了李氏药业视察药厂的建设情况。
孔祥林观察着这位资产过十亿,身兼省政协委员和人大代表的大老板。
李发达五十出头,体态肥胖,身穿一件过时的黑西装。腆着啤酒肚,伸手过来,和孔祥林紧紧的握在一起:“白主任,久仰大名。早就听说咱们开发区要来一位园林规划设计方面的专家,就任副主任一职,只是没想到您竟然如此年轻,而且来得这么快。”
孔祥林知晓官场上的关窍,不紧不慢的接口道:“不敢不敢,专家谈不上,只是学过几年。在李董面前,还不敢班门弄斧。李氏药业是我们黎明开发区最大的药品生产企业,也是省级明星企业。我刚刚开始管委会的工作,还需要多了解开发区的企业,只有尽早过来看看,才能更好的为企业服务嘛。”
情报显示,青铜图腾就出自这间药厂,孔祥林不敢怠慢,完成就职交接手续之后第三天,就借口视察来打探情报了。
李发达将孔祥林一行人迎进正在建设的药厂大院。
映入孔祥林眼帘的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建设场面:工人们不停的将建筑材料加入模具,定型;高大的吊车将硕大的钢梁吊起。架在事先做好的支撑上;吊车把一体成型的棚板架上钢梁。
李发达亲自为他做着介绍:“白主任请看,这就是我们即将建成的刺五加浸膏提取车间。我们建设的标准很高,直接按照gmp标准建设。等建成之后,通过认证不成问题。”
孔祥林本就是药学专家,李董所讲的事,他心中很明白,但他现在身份是一位“园林设计”专家,他不得不在厂区规划和园林设计上装模作样的提了些建议,而在药学方面,却装作一概不知的样子。
一行人走到厂区的中部,孔祥林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用蓝色塑料布笼罩的工棚,不由得心中一动,问道:“李董,这是?”
孔祥林暗中观察李董的神态,只见他听到孔祥林问及此事后,面色不易察觉的一滞,脸色明显变得有些局促。但工夫不大,他就恢复如常的说道:“这是一间地下室的工棚,您知道药厂有许多工作并不适合在地面建筑中开展,地下室会有更加良好的温湿度。”
“胡说八道!”孔祥林心中暗想,但面上却不动声色,随着众人走过这里,走向下一个视察目的地。
在众人离开这里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空中一颗黄豆粒大小的小水球,飘然飞向那座蓝色塑料布搭成的工棚。
是的,孔祥林不是一个普通人,用他们的话说,他是一位异能者。
他的异能就叫做邪眼,拥有可以窥视一切的能力。
孔祥林控制着邪眼飞入工棚,邪眼看到的景象,让孔祥林暗自一喜。
只见一道硕大的土坑出现在工棚中央,土坑上层土色泛红,中间一层为浅棕色,最下可以看到薄薄一层白色土层,再往下,则出现了一个有明显人工开凿痕迹的土室。
如同情报描述一样,土室正中央,留存着一个长宽约两米的土台,台上空空如也,并无一物。
孔祥林操控邪眼四下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此处散落有大量陶器碎片,并有大量被人为破坏的痕迹,显然在挖掘时遭到了掠夺性的开采。
视察结束,孔祥林一行人离开李氏药业。
李发达长舒了一口气,对身旁的建设工程负责人王驰说道:“那几个人都处理好了吗?”
王驰点头,神情阴婺的说道:“人我已经都送去泰国了,保证几年内不会回来。”
“嗯。你做得很好!”李发达回头看了一眼那蓝色的工棚,面现忧虑,“你说这个姓白的。为何而来?”
王驰撇嘴道:“那还用问,准是为了那东西来的。苍蝇见了蜜糖。还有不动心的?”
李发达给了他一个爆栗:“你娘的,苍蝇盯的是屎!”
王驰连忙赔笑的点头哈腰:“是,是,李叔,您说的对。”
李发达看向孔祥林离去的方向,眼中锐利的寒光一现,旋即消失。
“现在你一定要给我查清,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把这事给漏出去的。”李发达咬牙切齿的说道,“要是给我知道是谁这么大嘴巴,我一定要扒了他的皮!”
说罢,他转身进了厂区,颐指气使的冲建设工人骂了起来。
王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谄媚的笑容消失不见,意外的竟露出仇恨狰狞之色。
******
锦绣市“一往情深”夜总会。
孔祥林正和一名肥头大耳、官员模样的中年人觥筹交错。
中年人年约四十、体态丰硕。他抱着怀中的女郎,举起酒杯,敬孔祥林:“白老弟,都说你们做学问的人不好交往。我看也不尽然嘛!”旋即,他转向众人,“你们瞧。咱们白主任不就和我们这些大老粗打成一片了吗?”
附和声四起,孔祥林却忙摆手说道:“张处长,您是开发区的大恩人,要不是您在审批立项时的从容大度,我们开发区不会有今天的景象,这杯还是我敬您!”
“哎……白老弟,你这么说可就是往我脸上贴金了啊!”说到这里,他故意一顿,然后说道。“我听说您是省卫生厅刘厅长亲自点将,派过来的?”
孔祥林心道:我哪知道什么刘厅长?老子是“十七”派来的。但他嘴上自然不能这样说。于是说道:“这是领导的抬爱,小弟只是个搞学术研究的。相信领导让我担这个担子,也是良苦用心啊!”
孔祥林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没给张处长一点实质内容。
张处长自然不肯就这样放过孔祥林,打蛇上棍的道:“是这样的,白老弟,老哥呢,在这里有些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还请老弟不要见怪。”
“哦?”孔祥林有些意外的看向面前这位,只见他小眼睛不停滴溜溜乱瞧,这才会意的示意自己同来这几位新手下,先领着众公关出去到舞厅去玩一会儿。
他们走后,张处长靠了上来,附耳说道:“白老弟,我听说您是刘厅长的嫡亲外甥,这次过来这边,是带着任务来的?”
孔祥林心中疑惑,面上却大有深意的递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然后说道:“张处长,有些事情,就不必说得太过明朗了,事情你知我知就好,不过么……”
张处长陪笑的道:“白老弟,既然是自己人,那老哥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我老张受了刘厅长大恩,刘厅交代下来的事,比我亲爹交代的都要上心,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
孔祥林试探道:“怎么他老人家同样交代你这件事了?”
张处长笑容可掬的道:“李氏得到这种宝贝,想独吞怎么可能?他李发达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孔祥林心中一凛,这个张明春也是冲着青铜图腾来的?不过孔祥林常年奋战在情报战线上,喜怒不形于色,不会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表露出来。因此他连忙道:“张处长,您知道,小弟初来乍到,开发区的事情也是才接手不久,这件事恐怕还需从长计议。”
张处长笑道:“白老弟,这宝贝出土,惦记的人太多了,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啊!您想想,这事儿要是让国家知道了,李发达还能顶住压力保住这东西吗?”
孔祥林故作不懂的请教道:“那张处长的意思是?”
张处长面色一凝的道:“您就甭在我面前演戏了,这里没外人。刘厅长是酷爱收藏之人,得知有这种至宝出土,他老人家可谓志在必得,如果你我二人把事情办砸了,我相信尽管您是他老人家的嫡亲外甥,恐怕也不好交代吧?实话跟您说吧,我已经打听清楚李氏将宝贝藏在哪里了,不知道白老弟有没有兴趣知道呢?”
孔祥林咧嘴冷笑:“你有这么好心?”他心中一动,打算刺探一下这张处长知道的消息真实与否,“说句不好听的,你我二人似乎并不熟悉,你会这么好心的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诉我?”
张处长摇头道:“有多好心倒谈不上,相信白老弟也不会这么天真。只是我这个处长当得太久,其实早就想动一动了,如果能给刘厅办成这件事,我相信以刘厅赏罚分明的性格,必定不会让老哥我白忙一场。
可我自己事自己知,以我这这点本事想要逼李发达就范交出宝贝,好像不大容易,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所以,我打算找人合作,而白老弟显然就是我最佳的天然盟友了。”
“合作?”孔祥林看着他。
张处长点头:“正是这样,若你我二人能够精诚合作,必定事半功倍。”
孔祥林眉毛一挑:“如何合作?”
张处长附耳过来,小声嘀咕的说了几句,孔祥林听罢跟张处长对视一眼,而后同时哈哈大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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