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明这才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孔祥林。
原来孔祥林离开北琴海的那天半夜,一伙身穿警服的人冲进马明的家里,把正在梦乡里的马明从被窝里抓了出来。现在想来,他们并未向马明出示过任何证件,也没有逮捕令,到底是不是警察,还不得而知,只是当时马明对此深信不疑,完全没有怀疑过对方的身份。
马明被他们带到一个四周封闭的水泥屋子里面,马明哪见过这种阵仗啊,当时就吓得魂不附体了,他们开始就是把他反手铐在椅子上,用三盏非常亮的大灯照他,小半宿过去,马明就已经浑身是汗,精神几欲崩溃了。
这样一直持续到天开始蒙蒙亮的时候,按照如今的时令应该是凌晨五点前后,马明没有带表,手机更是被收走了,水泥屋子里面只有一个一尺见方的铁窗,他就是从小窗透过来微弱的光线推断时间的。
这时有人走进水泥屋子对他说,你的好哥们孔祥林受不住拷问,把什么都说了,就是孔祥林供出马明的住址,他们才能将马明抓获,所以,让马明有什么说什么赶快交代吧,也免得皮肉受苦。
马明这时又困又渴又饿,他又没接受过任何反侦察训练,听说是好兄弟出卖自己,心情屈辱与不甘之下,被唬得连小时候偷看村里马寡妇洗澡都给招了,又在对方的诱导之下,说了一些冤枉贺强和贺喜军的话,把本属于吴晓龙的屎盆子给扣到贺强头上。
到了当天中午,马明被放了出来,回到家休养了半天一宿,马明才缓过来,他虽然依旧不服吴晓龙,但也被前一夜的遭遇吓怕了,没办法之下,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不过他虽然又是找吴晓龙认错,又是被弄去扫厕所,也还是把吴晓龙气得七窍生烟,这恐怕也就是他这张破嘴,才能干出来的事儿,孔祥林自问绝对说不出那些能将吴晓龙气疯的话。
“哥,是我错怪你了。”马明想清楚前后关键,悔得都快哭了,红着眼道,“你说咱咋办吧!我听你的。”
孔祥林闭上眼睛略作沉思,道:“方才我跟他已经夸下海口,说在省所仲裁结果出来前,将他拉下马;他也说让我到时候卷铺盖滚蛋。”
“切!”马明不屑的道,“他有那两下子么?凭啥让咱滚蛋啊?你工作兢兢业业,尽职尽责,找不出半点瑕疵。前几天让你背处分,他已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现在想变本加厉开除你,那他可就有些吹牛逼了!”
孔祥林想到去滨江这一路的经历,摇头道:“这回,他恐怕不是随便说说,我这次去省里,发现了一些猫腻,我的检品都被人掉包了。”
“啊?”马明吃惊的道:“不会吧?他竟然能买通省所的人?”
“你应该说‘他们’,而不是‘他’。”孔祥林道,“这次我去滨江,在火车上,就有人要杀我。”
“什么?杀你?”马明这下傻了,他的头脑中可从来没有把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同杀与被杀联系起来,他觉得那太遥远了。
“是的,杀我,”孔祥林道,“而且是用枪,后来由于有人帮了我,那次没有成功。”
“你后背的枪伤……”马明好半天才从惊恐中恢复,道。
“是第二次杀我时留下的。”孔祥林道。
“我嚓!”马明瞪大双眼看向吴晓龙办公室的方向,道,“他竟有这样大的背景?可你怎么得罪他了,他至于如此吗?”
“是‘他们’!吴晓龙绝没有这么大的能量,但他背后的人有。”孔祥林平静的说道。
马明突然看向孔祥林,面上充满恐惧,道:“贺老六!”
孔祥林见他望来,几乎与他异口同声的也道:“贺老六!”
“他没和你一起回来?”孔祥林追问道。
“没有啊,我压根就没看到过他,他也没有跟我在一起过。”马明急忙道。
“坏了,他肯定出事了。”孔祥林眉头紧锁,暗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样,你先回去,什么都不要表现出来,也不用特意说什么、做什么,等我消息。”孔祥林思虑良久道。
“好,哥!”马明点头,然后忽然对孔祥林道歉道,“我……对不起!”。
孔祥林用醋钵般的拳头砸了他一下道:“臭小子!去吧。”
马明依言回了值班室。
孔祥林在员工休息室内,转了一会,然后打开房门,再次观察了一圈,发现依旧没什么人在,才关严房门,坐到最角落的沙发上,打了一个电话。
打完电话,他回到自己办公室,见温霞云和李德玉都去做实验去了,只有白树杰在。最近又来了一批检品,温霞云并没有给孔祥林分配,他还处于受处分阶段,温霞云摸不清吴晓龙是否让他继续干检验工作,所以暂时没有分给他任务。
白树杰一个人在自己座位上无聊的打游戏,他工作十来年了,可始终不温不火,你给我工作我就干,不给我工作我就玩儿,丝毫没有过年轻人的干劲,倒像是工作几十年而无法上进的老油子。当年刚参加工作时,孔祥林对他有些不理解,可十来年之后,他却发觉此人深不可测,尤其最近在孔祥林不小心发现了他一些秘密之后,更是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孔祥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喝了口水,静了一会,向白树杰道:“树杰,想不想向上走两步?”他知道白树杰能听懂他这所谓“向上走两步”的意思。
白树杰放下手中的鼠标,从眼镜框上面看了他一眼,唏嘘道:“怎么,你有路子?”
孔祥林向椅子背上靠了靠,道:“这次的事儿吴晓龙必须倒!”
“他倒不倒跟我有半毛钱关系?”白树杰也学着孔祥林的模样,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说道。
“我知道你这十来年瞎混的原因是什么,如果你能帮我这个忙,我帮你运作到贺强的位置上。”孔祥林道。
白树杰心中一动,面上却皱了皱眉:“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凭什么举报吴晓龙,就凭什么帮你运作。”孔祥林道。
“你说马德江?”白树杰试探道,“他能帮我?”他摸不清孔祥林和马德江的关系,但他凭自己特有的消息渠道,他已经了解到因为此事马德江同刘长峰之间的博弈。
“我叫他帮,他不得不帮!”孔祥林身子前探,自信的说道。
“我凭什么信你?”白树杰问道。
“就凭这个。”孔祥林在怀中摸出了一张卡片,正是他异能者协会的会员卡。
白树杰的惊讶写在了脸上:“你,你是修行者?”
孔祥林心道,你果然认识!便将卡片递给他。白树杰接过看了看,才满脸写满不可思议的道:“不是修行者,你竟是异能者,真难以置信。”说罢,他在怀中取出了一张,几乎同孔祥林的一模一样的卡片,将两张卡片一起递给孔祥林。
孔祥林心中吃惊暗自一怔,他通过那件事,觉得以白树杰的身份,应该能够接触到那一层面,有可能认得自己的异能者协会会员卡,可却没想到白树杰竟也有一张会员卡,但以孔祥林现在的城府,面上却完全没有表现出来。他将卡片接了过来,把自己那张收起,才仔细看起白树杰的卡片来。
两张卡片几乎完全相同,但又略有区别,孔祥林卡片的认证点是八角星形状的,而白树杰的却是半透明的一副八卦图。
孔祥林问道:“这就是修行者协会的会员卡?”
白树杰点头:“行啊,老孔,藏得挺深啊!咱俩在一起有十年了吧?我竟然没看出来。”
孔祥林嘿嘿一笑,其实他撞见白树杰的却是另一件事,根本不知道他是修行者的事,他也不解释:“彼此彼此!怎么样,对我的提议有没有兴趣?”
“嘿嘿,你怎么知道我对这个位子有兴趣?”白树杰挑眉问道。
“说来也巧,我前些日子到过咱们市一家比较大点的馆子吃过一顿饭,饭局上,我尿急出来上厕所,不小心撞上了咱们市委书记正在某个房间吃饭。自然,他没看到我,哦,当然他就算看到也不认识我。不过呢,我却认识他,自然也认识跟他一起吃饭的人喽!”孔祥林面带微笑的说道。
白树杰心领神会的点头道:“怪不得你找我帮忙,可你怎么就确认我需要你来运作呢?”
市委书记许如山是他的姑父这件事,在药检所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也自认为隐藏的比较好,似乎并没有谁看破。由于某些原因,他这位姑父并不待见他,不仅不帮他运作上位,反还会对他的进步处处制约。所以白树杰在仕途上并没有抱什么希望,这才本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心态,在药检所混日子。
“呵呵,你说呢?”孔祥林将白树杰的卡片还给他,玩味的说道:“如果他肯帮你运作,你现在早该上位了,可他没有,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他不想这么做,可他为什么不这么做呢?粗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道理,可细想却又有其中的必然。”
他顿了顿,面露自信却略带嘲讽的微笑,“这就是,你有一件事情让他始终介怀……
你说,我说的对吗?”
白树杰面色大变,“腾”地站了起来,指着孔祥林,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孔祥林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反应,但却不动声色的道:“别忘了我……”他指了指自己怀中放卡片的地方,没有继续说下去。其实他根本不知道白树杰是因为什么事情没有提起来的,只是从他这么多年的境遇,做出推测而已,可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强烈,孔祥林不由得暗自庆幸,这一宝还真押对了。
白树杰脸色变了又变,颓然坐下,最后才叹了一口气,问道:“你要我怎么做?”
孔祥林终于暗自长出了一口气,心道侥幸,这才冷静的说道:“我只要……两周内,吴晓龙离开药检所!两周内,让他滚蛋!”
两周,是省药检所仲裁检验的时限,也就是吴晓龙和孔祥林约定干掉对方的时效。
“两周!”白树杰嘴角不由得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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