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球一直不疾不徐的在外面跟着贺喜政的车,而司机老张也确实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毫不含糊,跟得又快又平稳,始终保持着合理的车距未被甩掉。
孔祥林暗自偷笑,不过对老张的兴奋却也能够理解。想起自己在刚刚接到“十七”那跟踪任务时,自己不也是一阵暗爽,觉着自己就是国产零零七了。
贺喜政的车停在了一处闹市,他下车后毫不停留的朝某一方向就走,好像很心急的模样。
老张的车也很快停在了同一个地方,孔祥林欲付车款,这老张还想拒绝:“能帮助你,俺老张很开心,这车钱就免啦!”
孔祥林哪肯让他损失,丢下二十块钱才下车。
下了车,孔祥林发现这里是人和商场——一处北琴海市较大的商贸中心,他控制着邪眼跟踪贺喜军,自己则不疾不徐、好似闲庭信步一般的走了进去。
从邪眼传回的画面,孔祥林发现贺喜政拐过一个弯之后,从安全通道下楼进入了地下车库。
孔祥林连忙从另一个入口,也走了下去。
贺喜政下到地下一层后,三转两转的来到一个红棕色防盗门之前。
他敲了敲门,孔祥林看到他敲门甚有规律,正是按照三长两短的节奏敲击,心中暗自留意下,也向那个方向靠了过去。
防盗门打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墨镜男子露出头来,向外看了看,见到贺喜政,没多说什么,便将他放了进去。
孔祥林自然让邪眼继续跟踪进去,自己则摸到了防盗门门口。
过了一小会,他学着贺喜政的样子,用三长两短的节奏敲了敲门。防盗门应声打开,黑衣男子再次出现,看见孔祥林,他显然一愣问道:“兄弟看起来有些面生,是谁介绍来的?”
孔祥林的邪眼这时已经随着贺喜政进入此处,通过邪眼的视角,他发现此处竟是一家相当大型的赌场,就像电视中那种港澳或者拉斯维加斯的赌场一样,百家乐、梭哈、二十一点、老虎机应有尽有。
贺喜军尸骨未寒,贺喜政竟有心情来赌场?联想起他是接了一个电话才过来,孔祥林又觉着这事儿可能另有隐情。
“额,”孔祥林没想到门口还会遭到盘问,忙急中生智的指着前面贺喜政的方向道:“我是跟九哥一起来的,他让我给他拿钱。”
那黑衣男子听孔祥林管贺喜政叫九哥,不由得嘲笑道:“妈-的,连贺老九这种杂碎都有小弟了,这世道还真他-妈-的神奇。”然后他高抬着下巴,鼻孔朝天的对孔祥林说道,“进去吧!你拿钱进去慢了,说不定你那大哥就得挨揍。”
说着他让开一条通道,将孔祥林让了进去。
孔祥林走了进来,却发现贺喜政早已走入一个小门,孔祥林好奇的跟了上去,想要看看贺喜政到底来干嘛。
可没走几步,孔祥林便被一个身穿黑色燕尾服的服务生拦住了,道:“先生,这边是经理室,您可以在那边玩,如果没事,这边是谢绝进入的。”
孔祥林不想表现得太生疏,忙道:“哦,我其实是想要找经理谈点事。”
服务生冷笑一声道:“原来是输光了,不早说,那你跟我来。”说着,他就要领孔祥林进入那经理室。
正当孔祥林要随他进入的时候,经理室忽然小门一开,走出来几个人。孔祥林一看之下不由得一愣,当先一人,不是别人,竟正是赵哥的养女赵雁翎,而她身后的几人显然正要送她出来。
孔祥林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不由得怔在当场,赵雁翎却突然拉住他的胳膊,将他向外拉着就走,边走还边说道:“都说让你不要再赌了,既然钱已经还了,就给我收手吧,怎么还想再借?”
孔祥林兀自不解她的话,但她拉着他的手,暗中用力掐了他一把,他却感觉得很清楚,当下不敢多说什么的跟她走到一旁。
送赵雁翎的人见她遇到熟人,也就回了经理室,没再跟出来。
赵雁翎拉着孔祥林到了赌场中一个无人的角落,四下打量见无人注意,这才问他道:“你怎么来了?”
孔祥林到这时如果还不知道这个赌场就是赵哥旗下的场子,那他也就太木讷了。于是如实说道:“我是跟着一个朋友过来的,他方才刚走进那个经理室,应该跟你正好擦肩而过。”
赵雁翎略一皱眉,问道:“你是说刚才那个一嘴大黄牙的家伙?”
孔祥林点头。
“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烂赌鬼,他在这儿好像借了不少钱,赌场方面今天把他找来,恐怕难以善罢甘休。”赵雁翎虽然并不认识贺喜政,但也稍微知道他到此地来的因果。
孔祥林这才明白为何贺喜政连亲哥哥的灵堂都不守了,匆匆忙忙的赶到这里。但他也同时为贺喜军的这个弟弟担心,他肯定欠了赌场不少钱,要不人家也不会点名让他来,贺喜军是他的好兄弟,他弟弟万一出事,他无法对死去的贺喜军交代。
孔祥林略作解释后,问赵雁翎道:“你怎么来了?”
他知道赵雁翎平时虽然为赵哥做事,却不管理具体事宜,更不参与他的生意,最重要的是她对赌博完全不感兴趣,因此从不会来赵哥的赌场,这才有此一问。
赵雁翎的脸色登时凝重起来,道:“自从上次答应你这个冤家,我就对义父的赌场留上了心,这些天我常常到这几间赌场溜达,结果还真让我发现了点奇怪的地方。”
“哦?”孔祥林奇道,“这么容易就发现问题了?”他觉得似乎有些不可思议,赵哥既然想要隐瞒,应该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让赵雁翎找到疑点。
“哪能这么容易,不过我发现义父的赌场出现了很多贼眉鼠眼的人,四处溜达。”说着,赵雁翎指着赌场中某个人,示意给孔祥林说道。
孔祥林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那人穿着普通,混在人群中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疑惑的问道:“他?”
赵雁翎知道他没看出问题,道:“就是他,你看他的手。”
孔祥林依言看去,只见那人的手正不停地做着很有规律的颤抖,再同普通人比较的话,那就显得很不一般了。
“这是怎么回事?”孔祥林不知道他的颤抖代表什么,于是问道。
“这人应该是个瘾君子。”赵雁翎提示道。
孔祥林仔细一想,可不是吗?如果瘾君子毒-瘾犯了,这种颤抖症状确实常见。但他不明白这能代表什么,要知道黄赌毒向来不分家,瘾君子好赌也不足为奇。
赵雁翎继续说道:“我发现赌场里这种人数量还不少,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便留上了心,我仔细这么一观察,还真吓了一跳。他们中有的是瘾君子,有的却是贩货的,就是说有人在义父的场子里贩-毒,这在义父那里该是绝对不能容忍的,然而现在却出现了,这不能不叫我怀疑。”
孔祥林略作思索,问道:“这里的经理知不知道?”
在赌场中出现毒-贩子,赵哥是否之情不得而知,可赌场的经理却是最接近的管理者,他们知不知情就成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如果毒-贩子是在赌场经理不知情的情况下在此处贩-毒,那还好说;可如果贩-毒是在赌场经理的默许之下,那问题可能就得上升到赵哥的层面了,因为赵雁翎说的是这几家赌场都有这种情况。
“我不知道!”赵雁翎耸肩道,“赌场的经理都不是小人物,我虽然是义父的养女,可还指使不动他们。他们有什么问题,自然也不会让我知晓。”
“再调查吧,这事你千万别让你义父知道,他……”孔祥林担心的道。
赵雁翎打断道:“放心吧!倒是你,你应该不是没事闲的吧?说,你跟踪那个大黄牙要干什么?难道你也想玩两手?”她显然不想同孔祥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说下去,转移了话题。
“不是,那小子跟赵哥这件事应该没什么关系。他是我一个朋友的弟弟,现在看来他的财务状况不是很好,他今天的所作所为,我就明白其原因了。”孔祥林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还以为你特意来找我的呢!”赵雁翎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孔祥林,看得他老脸微红,她才嫣然一笑问道,“说,这几天想没想我?为什么不来找我?”
孔祥林溃不成军的投降道:“姑奶奶,我最好的兄弟去世了,这几天一直在忙他的后事,连家都没回,哪有时间啊?”
赵雁翎脸上明显露出失望之色。
就在这时,孔祥林突然一愣,眼中露出惊奇之色。
赵雁翎忙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待看到孔祥林所发现的人时,也露出古怪的笑意。
只见那位在医院跟孔祥林起过冲突的“陈局”竟坐在一张赌桌前,吆五喝六的豪赌。
陈局自然没有穿警服,现在他似乎有些输急了,额头见汗,胸口的衣衫都自己扯开了,露出满是胸毛的前胸,不停的给自己扇风,好像热得受不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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