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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石并不擅长演讲,不过他这一通悲情演讲却还是引起了轩然大波,虽然澎湖列岛是军管区,但是还是有一些国内外的媒体记者入驻的,这些人都想弄清楚传说的望安六壮士哪去了,现在终于听到了消息,个个都扛着“长枪短炮”往发声的地方赶过来,虽然沿途有纠察堵截,但还是无法真正阻止这些一心要寻找真相的人。
袁石所在的那栋楼房的四周,已经被数百名特战队员包围了,这些人奉司令部的命令来快速平定风波的,所以一方面驱散四周的人,一方面对着楼上发干扰波,以干扰和屏蔽楼上的广播声,这一举动更是让人怀疑司令部有意杀人灭口。
其实这个时候,位于前敌指挥中心的司令部已经乱成一团了,前敌总指挥李胜利一听说此事,就马上把司令部的参谋长副参谋长和作战部长都叫来,逼问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特战四连究竟是不是被派去攻击七美屿的。
对于李胜利的逼问,作战部长赵高阳忙站起来拍胸脯保证,绝对没有给特战四连下过夺岛的作战命令,不过坐在一旁的周副参谋长的头上却开始微微地冒冷汗,双腿更是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既然没有命令,那这个人为什么会说有命令?而且司令部为什么要隔离他们?”李胜利不是好糊弄的人,他已经猜到事情有蹊跷了。
“司令部这边是怕他们出来后乱说,扰乱军心,所以才隔离教育,现在他们一跑出来,不就开始妖言惑众了,这种人不可姑息啊,我建议特战队马上突击,把那些人都控制起来。”赵高阳又道。
“控制?怎么控制?中央已经明确指示,要妥善处置那六个人,绝对不允许军心受到损害。”李胜利眉头皱得老高,他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以前听信司令部的人蛊惑,没有第一时间把那六个人推出前台来平息舆论,以为拖几天就能把舆论冷下来,现在却是越来越被动。
“这还不好办,派人强攻上去马上把人控制下来,至于人的死活无所谓,我们可以对外宣布,那个人是敌特务分子假冒的,目的是给我军抹黑。”一名副参谋长想了一下,才低声道。
“你说得倒轻巧,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事情要是能这么容易瞒过去,那才叫出鬼了。”李胜利白了那副参谋长一眼,这家伙一问心思的就想自保,尽出各种馊主意。
就在司令部开会商议要不要强攻楼内的袁石之际,原本被拦在楼房外的记者们就听到了些小道消息,纷纷地向马市的另一边涌去,而就在一个沙滩上,一场临时的记者会已经开始了,主角自然是刚从海里钻出来的南木。
与大声疾呼的袁石不同,南木二话不说,只是把一份被防水袋装着命令展示在记者的镜头前,这一份命令上白纸黑字写着要特战四连接了新兵之后去抢攻七美屿,制造大举进攻澎湖的假象,为主力部队进攻台北创造有利条件。
这一份命令虽然沾了些血迹,但是下方作战部的盖章,以及一个叫周远洋的签名还是能看得清清楚楚的,在场的记者没有一个怀疑它的真实性。
在出示完证据之后,南木才低泣道:“本人南木,是六人小队的原队长,这一份命令是从敌军那里抢救回来的,我们拼死活下来,本就是想证明特战四连的清白,可万万没想到司令部的某些人这么歹毒,不但隔离我们,还要杀我们灭口。”
南木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低泣道:“我知道,出示完这一份证据后我也活不成了,不过为了死难的一百四十六位弟兄,为了特战四连的名誉,我这一条命又算得了什么?在这里我只想对我妈说一句对不起,儿子不能尽孝了。”
白纸黑字红印章的证据,再加上这一段煽情的陈述,南木可以预见,军队肯定要掀起一场大整风,很多人要完蛋。不过他没有在原地等候,而是在众多镜头下一瘸一拐地奔向大海,那“重伤”蹈海逃亡的背影让在场的所有人动容。
即便是有严格的新闻管控,不过这段采访视频还是很快就出现在了网络中,望安六壮士再次引爆网络,短短的几分钟后,NJ就有很多人聚集到军区司令部大楼外抗议,一些情绪暴躁的人开始与维持秩序的军警发生冲突,场面一片混乱。
半个小时之后,这种抗议示威就扩散到全国各大军区。面对愤怒甚至将近揭底斯理的抗议人群,军队的警备部队还有地方的武警部队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因为这些人很多都是军属,甚至还有烈属,动了他们,以后军队不用带了。
最悲催的莫过于位于澎湖的前敌指挥中心了,原来还在围攻袁石的警备部队,一听说司令部关于特战四连的说法是假的,有骗他们为虎作伥的嫌疑,当场就不干的,马上掉头跑到司令部外要一个明确的说法,不过这时司令部已经被各个愤怒的连队给围住了,根本没法进出。
群情如此激愤,主要是这种事情太过分了,明明是奉命打仗,牺牲之后还要被扣上违反军令擅自作战的罪名,而且为了掩盖事实,还要杀人灭口,这种天怒人怨的事情如果不给个交代,没有人再愿意上阵杀敌,因为每一个军人都可能遭受特战四连的遭遇:死了还要背黑锅,没死的还要被灭口。
“赵高阳,周远洋,你们两个王八蛋,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会议室内,李胜利已经出离愤怒了,他一直听信赵高阳的说法,认为特战四连是擅自作战,可是这一份证据摆在眼前,他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这,这肯定是假的,伪造的,我们作战部下发的作战命令都是有编号的,这一份作战命令明显不是作战部发的。”赵高阳也傻眼,他还真的没有发过这一份命令啊。
“周远洋,这命令上的签名是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我,这签名不是你的。”李胜利转而向周副参谋长质问道。
“这,这...”周远洋也想说这签名是伪造的,可是只要一对笔迹,他还是要败露,想赖也赖不掉。这一次,真的玩残了!他双眼一白,瘫坐到椅子上。
“格老子的,老子一辈子英明就让你们两个王八蛋给毁了,警卫员,把这两个王八蛋带下去,马上审讯,不管审出谁来,一律拿下。在座的如果有谁是相关人,最好自己站出来坦白,如果让组织查出来,一律重办。”李胜利暴怒了,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算是完蛋了,搞不好还要上军事法庭。
有人愁就有人欢喜,隶属于海军系统的赵忠义看着事态的发展,心中暗喜,这一次攻台指挥部出了这样的丑闻,整个集团军系统都不能用了,这一次只能让海军系统担纲了,蛟龙特战队肯定又有重用,他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了。
澎湖本岛上乱遭遭之时,没有人发现,在楼房里孤守的袁石,以及在海上搜人的庞子龙等人跟南木一样,都突然消失了。不过很快,七美屿上的驻军就发现了六个从海上泅渡过来的人,他们个个都穿戴整齐,在特战四连登陆并牺牲的沙滩上静坐。
这种无声的抗议是很能感染人的,很快,岛上一个连的驻军就全部来到这片沙滩上,加入到了静坐的队伍中,与南木等人不同,他们是带着枪来的,他们的连长更是放言:谁要带走望安六壮士,就得从老子的尸体上跨过去。
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有人顾得上管南木等人,十几架从航母编队上起飞的直升机很快就停在了指挥中心,上面下来一群特战队员把指挥中心包围了,并且还要求所有师级以上军官马上到指挥中心报道,这是要大整顿的节奏。
周远洋被弄醒之后,就被关在小黑屋里严审,不过这家伙嘴巴倒也很硬,只说自己跟特战四连的连长陈必武有私怨,这一次假传作战部的命令让他去攻打七美屿,只是为了公报私仇,并没有咬出别人来。
不过,来自总政的专员可不会轻信他这一套说法,继续追查作战部的盖章怎么来的,以及命令如何下发,经过谁的手等等细节问题,只要审出一个人名来,他们马上.将对方隔离审查,可谓雷厉风行。
至于曾经负责隔离望安六壮士的纠察连,以及其所属的警备司令部,也都被提出来审了遍,凡是跟周远洋关系不错的军官和战士,也都名列审查名单,甚至跟周远洋有私交的人都被请去协助调查。
正在空军飞行学院当教导员的刘治军也被请去协助调查,因为总政已经查到,在不久前他与周远洋通过多次电话。虽然刘治军一再强调自己老爸是军区政委,但是人家根本不管这些,把他关进小黑屋之后就不停地盘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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