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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掌村,一座古老的村落,位于神掌山前的谷地中,其后有五道陡峭的深沟,把崇山竣岭劈开,看起来就像是被一记大手掌劈压而成,所以被命名为神掌山。
这种偏僻荒凉的山村,只有一条小路与外界相通,除了商人定期来村上采购药材之外,鲜有外人前来。这里与其他乡村一样,年轻人多跑出去打工了,剩下的多是老弱妇孺,村子基本上被抽空了。
南木,姓南名木,取诗经中南有樛木之意,他是村里少有的留守青年,不是他不想外出闯荡,而是他爹早亡,他娘身体又不太好,需要有人照顾。作为家中独子,十九岁的他早早地接过家中的重担,农时种地打粮,闲时还要上山采药补贴家用。
神掌山谷深岭峭,盛产一种珍贵的紫色灵芝,不过这种紫芝只出现在悬崖绝壁上,要想采摘就要爬上十数米高的悬崖,十分艰险,这挣的都是卖命的钱。
南木从十三岁开始上山采血芝,这些年来几乎把神掌山所有崖壁翻了个遍,早就练就了一身攀岩走壁的功夫。长年的登山爬崖,让他更加健壮,一米七几的个子并不算高,但是浑身上下充满爆发力。
“木子,这么早又上山了。”山里人习惯早起,东方刚露出鱼肚白,隔壁家的姜五爷就拉着黄牛上地了,半道上遇到了背着背篓的南木,热情地打起招呼。
“五爷,今天想要什么野味,我遇到了就顺手弄回来。”南木跟姜五爷是老邻居了,以前还是姜五爷带南木上山的,现在姜五爷老了,身子骨大不如前,这才不再上山了。
“小意说今天回来,你顺手弄些野味回来就行,关键是要早点回来。”一说到小意,姜五爷就变得满面红光,因为他孙女不但是他姜家的骄傲,更是全村人的骄傲。
“小意要回来吗?”南木也是一愣,脑海中随即浮现出一个即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孔,他下意识地皱了下眉,道:“好吧,我尽量早点下山。”
小意,其实是姜五爷的孙女,叫姜小意,跟南木同年,两人一起长大一起上学,称得上是青梅竹马,不过五年前姜小意就到市里读高中,一个月都不回来一次,两人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慢慢地就变得陌生了。
后来姜小意还考上了重点大学,到首都去上学了,这让南木觉得两人的距离更远了。
其实,以南木的学习成绩是可以考上好大学的,只是家里的情况他自己清楚,就算是考上了也读不起,再加上母亲需要照顾,他只能把求学梦深埋进心底,早早地扛起家中的重担。至于小意,他更不存幻想,两人将不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尽管有缘无份,恋爱不成友谊在,南木还会把姜小意当妹妹看的,听说她要回来,他自然要多弄些野味回来让她尝尝鲜。
告别了姜五爷,南木沿着一条田间小道来到一面笔直陡峭的悬崖下,这一面二十多米高的悬崖背阳,崖壁上布满了苔藓和各种野生藤条,每向上攀爬一步都是一次生死冒险,南木将身体紧贴着崖壁不敢有半点马虎。
在悬崖上讨生活,危险与收获是成正比的,南木爬到悬崖中部,就发现了一条岩隙,里面长着一株硕大的紫灵芝,成色很好,少说也有两百年,单单这一珠就值好几百了。
南木小心翼翼地把整株灵芝连根采下,正要放到背篓中,突然发现岩隙中似乎有一道微弱白光传出来,他好奇地用铁锥划拉开岩隙中的碎石,就见岩隙下面是一个黑幽幽看不到底的岩洞,那道微弱的白光在黑暗中更加显眼。
“这是什么东西?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夜明珠吧?”好奇是人的天性,更何况是宝物在眼前,更没有不细看究竟的道理,南木用铁锥将岩隙边的石头撬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挖出一个仅供一人进出的小洞,他拿出一条绳子绑在身上,沿着小洞钻进去。
点燃一根火柴往岩洞内一扔,南木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别有洞天,开阔的岩洞少说也有十几米深,光源应该来自岩洞的底部,南木观察了好一会,发现没有什么毒气机关陷阱之类的东西,才小心翼翼地向岩洞底部滑去。
当南木下到岩洞底部时,透过微光看到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盒子被放在一根石柱上,不但上锁了,上面还绑着好几道金属链子,不过都锈断了,微光就是从盒子的锈孔中穿透出来的。
“居然锈成了这样,这盒子肯定有些年头了。”南木细细地观察了一会,发现这个盒子是青铜制成的,上面还有一些铭文,看起来像是蝌蚪,南木一个也没看懂,不过他可以肯定这盒子是古董,只是锈成了这个样子,只怕一碰就要散架。
虽然看不懂铭文,南木顺着锈孔向里一看,就见盒子里放着一方洁白的玉器,下为正方体,上有九龙浮雕,从形制上看,跟古代皇帝的玉玺相似,不过它的雕工更加精致,而且还散发着白光,定非凡物。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传国玺?!”南木一想到这,随即就摇头否定了这一猜测,据史料记载,传说中的传国玺是崩了一角的,而眼前这一方玺是完整的,上面的九龙雕栩栩如生,隐隐有肃杀之气透出,非人工雕琢可得。
就在南木寻思着要不要打开铜盒取宝之际,那一方九龙玺散发出来的光芒猛然间增大的无数倍,南木只觉得眼前一白,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
而当南木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一睁眼就看到岩洞的顶部射下来一道光柱,原来密闭的岩洞居然出现了一个直径一米的孔洞,笔直地直通天际。
“咦,那九龙玺...”就着照射下来的阳光,南木还惊讶地发现,石柱上那个铜盒子已经散架了,那个精美绝伦的九龙玺也不见了踪迹,只剩下一堆白色的碎末散布在碎铜片之间,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南木有些不敢置信地揉了几下眼睛,眼前依旧是只有一堆白色碎末,他抓起一把,摸起来像是火灰,轻轻一吹就飘散在了空气中。一恍神的功夫,奇宝变成了飞灰,刚才看到的那个九龙玺不会只是幻觉吧。
南木虽有些不甘心,可是岩洞内除了光滑的岩壁之外,什么也没有,眼看着头顶上射下来的光柱慢慢地向东斜,显然此时已经过午,他知道此地不久留,只得将那些碎铜和白灰扫进一个布袋中,然后顺着绳索原路返回。
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南木钻出了岩洞,此时太阳已经快下山了,他猛然想起今天小意要回来,所以匆匆地把岩隙掩盖上,并做了一个标志,等以后有时间了再来细探究竟,反正这个岩洞也不会跑。
下山比上山要容易的多,南木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回到了山脚下,迎面就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正急匆匆地向山里走,此人正是这一带的护林员,叫姬大发,按辈份,南木还要叫他四舅。
“木子,遇到你正好,你刚从山上下来,看到有啥不对劲没?”姬大发一脸焦急地问道。
“没有啊,山里一直很平静。”南木自然不会把山洞的事说出去,毕竟他现在对山洞内的事情还一头雾水,说也说不清。
“真的没有?刚才你四姑跑来护林站找我,说山里突然出现一道白光,跟闪电似的,就怕勾起山火。”姬大发皱眉道,神掌山虽然有五道深沟,但是山里的森林面积还是很大的,这时正是山火的高发期,不得不防。
“白光?什么白光,我怎么没看到。”南木也不由得一皱眉,他马上联想到自己进入岩洞后就是被一道白光闪晕的,难道这跟四姑所说的白光有关联?
“就是一道白光,不只是你四姑,姜五爷也说看到了,还说这白光就像是激光一样射向天空,一闪就消失了,他刚开始还以为自己老眼晕花看差了呢。”姬大发有些担心地说着,“你真的没看到?”
“白光我真没看到,不过我下山的时候没看到山火的迹象。”听了姬大发的讲述,南木此时可以肯定,九龙玺的突然消失应该与那道所谓的白光有关联,不过现在太阳都下山了,他可不想让四舅冒险上山。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既然南木都说了没有火警,姬大发也不想摸黑上山,至于那白光什么的,他也懒得去查问了,反正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大自然的未解之谜多了去了。
神掌村虽然人口也不多,却有很多古老的姓氏,其中姬姓和姜姓是大姓,还有姚任神姒南等姓氏,就拿南家来说,虽然几代单传,但是族谱却能追溯到上古时期,族谱上还说南姓在几千年前就搬到神掌山定居,不过没有什么文物佐证,南木也不太相信。
所谓树挪死人挪活,祖先们如果真的是几千年不挪窝,这样的安土重迁法也太过了,毕竟神掌山又不是什么人杰地灵之地,在这穷山恶水守了几千年图个啥子嘛。
南木不信不等于别人不信,村中的老一辈总是告诫子孙后代要守在这里,不过他们都被年轻人看成是封建老顽固,他们的话也没人听了,年轻人但凡是有点门路的,都往城市跑了,空荡荡的老村在夕阳的余辉下更显败落。
南木的家位于老村的东边,是一个有几百年房龄的小四合院,这样的老宅放在外面,那肯定值老钱了,不过这里穷山僻壤交通落后,想搞旅游业都搞不起来,这百年老宅反倒是影响到南木找媳妇了,现在的姑娘都是讲究生活品质的,谁还乐意跑进深山来住这种破瓦房啊。
“妈,我回来了。”南木一进家门,就向在厨房里忙活的老妈报平安。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刚才小意来了,见你不在又回去了。人家回来一趟不容易,你现在赶紧过去看看人家。”南母很喜欢姜小意,心底里更是希望儿子能娶上这个好媳妇,所以不等南木歇口气就直接往隔壁的姜家赶。
可怜天下父母心,南木自然知道母亲是为了自己好,不过他自己知道自己事,所以应了一声就带着新采的松茸出门了,这些就是拿给姜小意尝鲜的。
姜五爷的家境比南家好得多,几个儿女在外面工作,凑钱给老人盖了一栋两层小楼,在神掌村算得上是富裕之家了。南木绕过两家相隔的小竹林,就发现一辆悍马停在姜家小楼前,他不由得一皱眉。
虽然这辆悍马的外型不咋地,不过南木却知道这车比一般的小轿车要贵得多,这种油老虎不是姜家能负担得起的。至于这车的主人是什么人,来这里是何目的,南木的心中隐隐有了个答案。
果不出南木所料,这时姜家大门打开了,一名身着军装的男子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身着紫裙的女孩,披肩短发素面朝天,透着一股清秀之气,正是姜小意。男的英武,女的秀丽,南木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两人看起来很登对。
接下来出现的一幕更是印证了南木的猜测,姜五爷也出现在家门口,还热情地跟那军装男子寒暄着,他那张老脸笑成了一团花,这表情就像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南木可以断定,这是见家长谈婚论嫁的节奏。
南木本来还想过去问候几句,不过见姜小意那幸福满满的样子,他非常识趣地选择了退避,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上车,等他们开车绝尘而去才默然回家。南母见儿子一声不响地回来了,也没有多问,只是神情中多了几分忧愁。
知子莫若母,南母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小意,而且也想到山外去闯荡出一翻事业来,然后风风光光地娶小意过门。不过天不遂人愿,自己这一身病把儿子给拖累了,现在儿子被束缚在这穷乡僻壤,什么梦想都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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