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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我和男友大志商量开车自驾到泰山:“带上公公婆婆吧。”
大志看了我一眼说:“你问妈妈吧。”
我搂着婆婆说:“妈,到泰山旅游吧。”
婆婆斜睨了我一眼说:“你问你公公。”
我对公公鞠了个躬说:“爸爸,到泰山旅游,一起去吧。”
公公瞟了我一眼说:“问你婆婆。”
我驾驶我的途胜风驰电掣地在高速公路上狂飙,大志坐在副驾位上提心吊胆一直说:“慢点慢点。”
我对他说:“教授,高速上开慢车更危险,你就把你宝贵的生命放心交给你老婆吧,出事我负责。”
后视镜里婆婆和公公抿嘴笑,少女时代卖力的在唱:babybaby…。婆婆听得云里雾里,公公穿了一身新西装,正襟危坐,庄严肃穆。
才到中天门,大志先喊累了,死活不肯再走,经研究决定他和公公坐索道上山,婆婆执意要陪着坚决步行登山的我一起向陡峭奇伟的十八盘继续前行,朝鲜族女人吃苦耐劳的特点此时显现的淋漓尽致。我挽着婆婆出现在清风徐徐云雾缭绕的玉皇顶时,那两个男人正龇牙咧嘴的坐在地上喘气呢。婆婆对我健壮的身体很满意,她一直认为我是她挑选的而且她很有眼光,我这个媳妇将来一定给他们李家生个基因优良的后代。
婆婆忙着焚香拜玉皇大帝,我拉着大志买来铜锁锁在极顶碑,然后将钥匙使劲抛到深不可测的悬崖下,我搂着大志哭了,紧紧地搂着他,尽情的哭,我为我美好的称心的爱情感动,大志摘了野花编成花环戴在我的头上说我是世界上最美的姑娘,竟然少有的主动亲了我。公公举着LG摄影机抓拍我们的瞬间,只有这一刻才觉得公公其实也是平易近人离我们距离很近的。
我要给公公婆婆照相,公公婆婆笨拙的挽着手臂站在一起,脸上溢出是幸福的笑容,崭新的衣服有点不太自然,公公细心的给婆婆拢了拢头发,婆婆给公公系上衬衣领扣,爱情真是寄于平凡中的细致、是日常生活中相亲相爱的点点滴滴汇聚而成的,我们将来也会这个样子。
公公非常开心,盘腿坐在苍松的荫庇下,要与我下围棋。这是我第一次与公公对弈,不免有点受宠若惊,跪在地上认认真真的下了一盘,还真不是他的对手,输了20多目,但是却得到公公高度的赞扬。我说:“大志总说我下棋水平低呢。”
公公说:“他这小子,胡说八道。”
我对大志说:“你姓胡,名字叫——说八道。”
112,小叔媳妇向来对我有抵触情绪,好像她在家里不佳的状况是我带来的,事实上我是早于他来到这个家的,我与男友相恋7年了,只是没有结婚。她是汉族人,生活习惯思维方式都与我们格格不入,当初婆婆是反对他们交往的,但是爱情来了,谁能挡的住呢?
她的父母都是公务员,所以到了婆婆家就有点趾高气扬,嫁给大龙实在是委屈她了,有辱她家的门风。他们结婚的整个过程就是较劲、金钱、蔑视、讨价还价,把一个圣洁无瑕的婚礼办得猥亵不堪。结婚当天因为婆婆经验不足没有准备好8800元接亲礼,新娘说什么也不下车,车队停在大街上,宾客议论纷纷。婆婆急得掉下眼泪,公公铁青着脸手足无措,是我紧急跑到附近街边闺蜜的办公室象抢钱一样把她保管的钱一股脑的拿来才解了围。
公公婆婆当了一辈子中学教师,收入有限,他们结婚时,婆婆只能给他们买套二手房而她期待的是新房子,由此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及至后来还未退休的婆婆拒绝给他们带小孩子,她竟然到婆婆家大吵了一回,关系彻底决裂,公公不准他们再来。她的反措施是不让见孩子。有时劝婆婆:“差多少钱啊?给她算了。”
婆婆没好气:“你们结婚不要钱啊?养儿子累啊”。
我说:“我们结婚不要钱。”
婆婆一撇嘴:“呵呵,说的好听,少给一点就翻脸,养儿子就是养冤家,娶媳妇是娶仇人。”
我自己花钱买了房子后,婆婆说结婚时会一分不少的把现钱给我,我决意不要他们苦攒了半辈子的血汗钱,小叔媳妇却坚定地认为房子就是婆婆花钱买的,而且比她的大得多,羡慕嫉妒恨,气得发疯,与大龙持续冷战,她的目的是虐待大龙让他的爹妈难受,却不想那个苦难的人也是她的丈夫。
她和我关系转折点是因为我给她的孩子要了个市政府幼儿园的指标,从此我们的关系180度大转弯,每次见面都毕恭毕敬,像见到真正的大嫂一般,给我买了一堆礼品,我想把她和婆婆的关系缓和缓和,就把礼品转到婆婆处,说是慧珍孝敬你老人家的,婆婆不为所动看着我说:“你干什么都行,就是不会撒谎。”
她恨婆婆到极点,婆婆烦她到骨子里,这种关系这辈子也不会有什么转机了。她怨婆婆无情,怨大龙没本事,怨命运不济,怨社会不公。我坚定一个结论:千万不要闪婚。
113,小叔是个花样美男,脸上的每一个细节长得都很精致,仿佛艺术家的精心雕琢。第一次见到小叔时简直不敢相信他和大志是兄弟,相比之下大志就要逊色的多,小叔有气质有型还会穿衣服,小叔讨巧很会说女人爱听的话,会跳探戈华尔兹,会弹吉它吹黑管,在现在这个时代,小叔绝对就是时代宠儿,身边不乏漂亮女生。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学习成绩不好,他仅仅考了个石家庄当地的二本。毕业以后到处打工,一直不很稳定,提起他公公婆婆总是愁上心头。
他们是闪婚,仅仅认识两个月就结婚了,从此以后他的好运就到头了,还没过完蜜月慧珍就吵架要离婚,结婚五年了就没看他们消停过,而且也波及到两家老人,慧珍生完孩子后要上班,要求婆婆给看孩子,而婆婆当时还没有退休,于是慧珍就吵上门来,说什么奶奶带孙子天经地义,李家没有人情味。我想劝劝,竟然被沉浸在愤怒中的她狠狠的骂了一顿:“外人少插嘴,没有你这个家也不会这样…。”她对公公婆婆还有所收敛,对我则是毫无禁忌,抛过来的都是闻所未闻的脏话,我哪见着过这种场面啊,对着那连珠炮似的恶毒语言,我张口结舌目瞪口呆,婆婆吓得赶紧搂住我将我推到小屋,婆婆抱着我哭了,求我不要生气,我想当时我的脸一定气白了气歪了。愤怒的公公与他们断绝父子关系,勒令小叔永远不许回家。
一天晚上,小叔突然敲开了我的房门,抱着孩子魂不守舍地站在我面前。小叔要出差,临行前又吵了一架,慧珍把孩子推给他让他这个“干啥啥不行的废物男人也体验体验照看孩子的辛苦”,刚把孩子哄睡,邻居就打电话说家里着火了,我赶忙开车将他又送回家,原来是慧珍气急败环,把家里的沙发放火点着了,门也没关就回娘家了,幸亏被邻居发现把火扑灭,待我们赶到时,屋里一片狼藉。小叔背对着我,身体在颤抖,我大声告诉他男子汉要有担当,坚强一点赶紧赶火车工作去,家里有我照顾呢。
出差期间,我每天晚上跟他通电话,安慰他开导他,其实我比他还小两岁呢。等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抹去了失火的痕迹,给他重新买了一个沙发。
他坐在沙发上,身体弯曲着,衣服褶皱邋遢,胡子也好几天没刮了,垂头丧气。我心生怜悯,这哪里还有那个英俊少年的一点痕迹啊,唉,一个女人足可以摧毁男人的雄心壮志埋葬男人的宏伟理想。他对我倾述:“他在办公室窗台上抹玻璃时有一刻就想从窗台上跃身跳下去,这样就可以是工亡,弄个几十万,也算是给慧珍留点财产补偿了。”我非常震惊,我要拯救他,我告诉他从今天起要挺起胸膛生活,我疯了一样使劲拉着他先理发,再到百货商场给他买衣服皮鞋皮带,把他换下的衣服顺手扔到垃圾箱,我特意换上长裙放起《蓝色多瑙河》陪他一起跳华尔兹。可是再也没有找到以前年轻时的感觉,他长胖了,身体不再挺拔,沉默寡言,眉宇间始终凝聚着忧愁,也不再敢目光如炬的与我对视,那个风流倜傥潇洒英俊的傲气逼人的大龙再也找不到了。
114,派出所来了一个电话,冷冰冰的要我去一趟,搞什么搞?本小姐向来遵纪守法,这辈子还没有和警察打交道呢。
小叔大龙嫖娼被抓,警方要求家属交罚款领人,大龙不敢让别人知道,就把我的电话号码给了警察。他想错了,交完罚款,大龙刚刚被从小号里放出来,被愤怒的我劈头狠狠扇了两个耳光,训练有素的警察迅速架住了我的胳膊,趁我未被拖离前,又伸腿狠狠踹了他一脚:恨死了,丢脸啊,怎么这么不争气啊。
我暂时把他带到我家,我坐在沙发上气的虚脱,半天缓不过来气。大龙可怜巴巴一个劲的鞠躬道歉。我懒得和他说话,想到他昨晚做的龌龊事,厌恶至极,我又不是慧珍,向我道得哪门子歉?
大龙一直和慧珍冷战,相看两厌,大龙经常不回家,在美容美发店结识了一个妓女,于昨晚有幸被警察抓了个正着,这就是传说中的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我给他下了碗挂面,还没吃呢,公公婆婆不知怎样得到消息赶来了,公公气的脸色铁青,轮起鞋底就打大龙,我去拉架,瞬间就挨了公公一鞋底,火辣辣的疼。婆婆扶着墙哭,大龙跪在地上一声不吭,我们老李家一向标榜书香门第,如今斯文扫地。
公公对跪在跟前的大龙说:“小子,今后你干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许姓李,走吧,永远不要回来。”
婆婆想要劝解,公公对他怒吼:“闭嘴吧!这就是你教育的好儿子。”又对我说:“小崔啊,别对外人说。”
大龙走了,头也没回。公公倒下了,住进了医院,病得很重,他是被绝望击倒的。我和大志还有婆婆轮流服侍他,公公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一个逆子足可以让风烛残年的老人轰然倒下,一个恶妻可以毁掉一个人的一生。
不出我的所料,慧珍不甘寂寞及时出场了,她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后玩失踪,老师把孩子送到外祖母家不开门,送到奶奶家没有人,最后孩子被送到了派出所,我赶到时,孩子正安安静静地在所长办公室里写作业,没有一丝恐惧和不安。他已经习惯了,一对混蛋父母足可以毁掉孩子的一切。那一刻我决定收养这个可怜的孩子,那个泼妇敢于挑战,我就让她见识见识朝鲜棒子恶妇的厉害,我已经忍了很久了。
大龙一直音讯皆无,我很后悔那天打他,想想大龙也很可怜,我给大志打电话:“李大志,你要是敢胡来,我就杀了你。”
那边问:“神马情况?”
“噢,对不起,打错了号码。”
115,小叔两口子天天吵架永无宁日,小叔失踪了,小叔媳妇把孩子天一丢到幼儿园,幼儿园老师把天一送到外祖母家,外祖母不开门,送到婆婆家家里无人,无奈只好把天一送到派出所,我得到讯息赶到时,天一已经吃完晚饭正在安安静静写作业,他已经习惯了父母吵架的日子。
李天一的名字是小叔媳妇慧珍取的,意欲为天下独一无二,慧珍是个极其争强好胜的人,处处与人比上下高低,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就整天生活在唉声叹气之中,抱怨命运不济苍天不长眼,怨婆婆家穷不能给她房子车子,怨小叔学历低不能挣大钱、不懂人情世故、不会讨女人欢心整天只会和她生闷气,连腐败都没有机会吃屎都赶不上热的,小叔在她眼里一无是处。有了孩子后,一岁吃进口奶粉,两岁背古诗,三岁学英语,四岁弹钢琴,天一的衣服都是名牌,出门时一定梳成中分头、西装、领结、皮鞋,一副西方小绅士的派头,这些耗尽了他家的微薄的收入,日子过得捉襟见肘狼狈不堪。但是慧珍还是对贵族生活一往情深,她常说自己小时候过的穷日子一定不要在孩子身上重演。
天一写完作业,又背诵一个小时的英语,我说:“不早了,睡吧。”他用眼睛瞟着墙角那架星海说还要弹钢琴,我给他打开琴盖,小家伙稚嫩的手指在琴键上熟练地划过,像两只蹦蹦跳跳的小鸟。《雪绒花》,《铃儿响叮当》,《红蜻蜓》,一首首乐曲在夜空飘荡。这是慧珍用巴掌和骂声把他训练出来的。
天一睡着了,睫毛长长的,鼻子小巧,脸色红润,呼吸均匀,有这样可爱的孩子真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还整天吵个什么劲儿?天一突然抽搐一下,发出了惊悚的梦呓。我知道他小小年纪就知道把恐惧深深埋在心里、就知道如何装出乖巧听话的样子博得大人的喜欢,这两个混蛋每天上演的罪孽行为真是对孩子幼小心灵的暴虐摧残,有这样的父母真是人生一大悲剧。
我们朝夕相处了一个星期,天一有了可喜的变化,敢向我撒娇了、敢向我要棒棒糖了、敢把玩具扔一地了、敢在屋子里跑来跑去了、敢在屋子里大呼小叫了、敢吊着我的胳膊打秋千了、脸上绽开笑容了。往日冷清的家有了欢乐的气氛。我知道这是短暂的。我开车在高速路上狂飙,天一兴奋地大呼小叫,稚嫩的笑脸如一朵盛开的牵牛花。
他被慧珍带走了,恋恋不舍,那个婆娘连句感谢话都不说,一个陌生的猪头男子开“马六”载她来的,什么意思啊?示威么?切!望着天一小小的背影,心里无限感慨:尽力做个好妻子好妈妈吧。坐在钢琴旁,我弹起?梁祝?,泪流满面…。
116,小叔大龙因为嫖娼被抓进警局,公公气得暴跳如雷与他儿子彻底断绝关系,当晚,婆婆打来电话,说公公不行了,我赶到省人民医院时,大夫冷漠的让我们准备后事,我的腿都软了。不甘心就这么死,我给远在北京的表姨夫打电话求他在协和医院给找张床位。我们连夜向北京出发,经过3个多小时的急驰,天明时到达北京五环,路警要求办进京证,我一踩油门风一般冲进去。天色渐明,晨曦映照着耸立的楼宇宽阔的街道,晨练的人们视乎都很幸福安详,不知我们家会不会躲过这一劫。
有了姨夫这层关系,协和医院立即对公公施救,做了心脏搭桥还下了3个支架,公公化险为夷,脱离绝境。大志不能耽误上课回石家庄了,我和婆婆在医院陪护了一个月,总共花了16万,婆婆的积蓄花光了,我从我的卡里给她转了10万,婆婆有点愧疚,我说:“妈妈我们是一家人啊。”
公公好强,婆婆不在时宁肯憋着也不肯解手,我对他说:“爸爸,就当我是您女儿,别不好意思。”
到放射科检查,我干脆把公公直接抱到轮椅上,护士们惊叹我的强壮,病友夸女儿孝顺,婆婆说:“是儿媳,还没过门呢。”
大龙和他的媳妇慧珍始终没有出现,我曾经给慧珍打过电话,慧珍不置可否没有说什么,这时候他们要打小算盘的,在义务面前总要躲的远远的。这个家失去了最后一次和好的机会。
公公出院后经过半年的康复,总算能正常行动了,有一天叫婆婆找我开家庭会,公公正襟危坐先对大志提出要求:“1,不准吃喝嫖赌。2,不准离婚,一辈子忠于妻儿。3,不准和弟弟吵架。”
然后对我说:“大嫂啊,你婆婆老实,大志内向,以后这个家要靠你撑着啦。”
说的好像临别遗言似的,我的眼泪一下流了下来,跪到公公面前说:“爸爸,你不要这么说,医生说你的身体恢复的很好。”
公公似乎没听见我说的话,接着往下说:“等京姬(婆婆的名字)老了,你要接过去一起过。”
我能做的只能是跪拜应下。公公又叫婆婆拿出已经公证过的遗嘱说:这间房子将由大志和我共同继承,我震惊了,连连说:“我还没结婚呢,没有这个继承权吧。”
婆婆说:“就别推辞了,别让你公公着急!。”
我想:这既是老人对我的肯定,也包含表达了对小叔他们的愤慨甚至隐含了催促我们结婚的意思。婆婆拿出一个铝制饭盒交给我,好沉啊,里面装有一尊金佛、三对金手镯、一对银手镯、六枚金戒指还有一根金钗,婆婆的父亲是经营木材加工的小资本家,解放后偷偷留下点浮财给儿女,这是婆婆分到的全部。我对婆婆说:“我受不起,不能要。”
婆婆说:“给你就拿着,省得夜长梦多,不要白不要。”
那些整整1026克黄金啊,我坐在化妆台前,把金钗插在头上,带上所有三对手镯,把六个戒子都带在手指上,嚯,金灿灿的耀眼夺目。我举着手给大志看,大志说:“平时不是自诩清新脱俗吗?怎么叫钱迷住双眼啦?”
我说:“万儿八千的还真买不动本小姐。但是这是黄金啊。呵呵呵。谁能和黄金过不去?
大志说:“做人别太贪心了,还是退回去吧,叫慧珍知道了又是一场龙卷风。”
我严肃的对他说:“李大志!你再敢说退回去,我也搭桥下支架!你信不信?”
117,我们是20号领的结婚证,我特意在床上放了两个枕头,大志一如既往地每天在我家里写作、吃完晚饭回家,真是个呆子啊。我想是他没有进到我的房间没有看到床上的变化,做饭的时候就故意喊大志到我的卧室找围裙…。大志悄然的出现在我的背后,箍住了我,在我耳边说:“干嘛做饭,别做了。”我转过身来顺手关上天然气,我们近距离的对视,我看见他眼球里迷离娇羞的我。大志把我抱到床上,我口干舌燥心脏狂跳,用力深呼吸还是喘不过气来,我快晕厥了,…。电话铃声响了,大志像没听见一样,眼睛紧盯着我向我靠近,我感觉到他急促热烈的气息和蓄积已久的力量,火山就要爆发了。铃声又固执的响起来,我拿起电话,“公公病情恶化…。”呵呵,我的第一次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叫停。
公公去年做的心脏搭桥,又下了三个支架,靠大把地吃药勉强维持,这几天空气污染严重导致病情恶化又住进了医院,不知风烛残年的公公能否挺过这一关。
大龙和慧珍领着孩子意外地出现在医院的走廊里,说是作为子女也要伺候老人,但是很快就和婆婆吵了起来。他们是来要房子的,听说婆婆的房子已经立遗嘱赠给了大志和我,就趁此机会迫不及待的要讨公平,走廊里很快就聚满了看热闹的人,慧珍嗓门更高了:“同样都是儿子,凭什么给他两套房?我们一套不给,我们还生孙子了呢,不行就上法院,…都是那个老处女搞的鬼,未结婚就抢两套房子。”
我打饭回来穿过人群走进病房,慧珍的声音跟了进来,尖利的声音震得脑仁疼,我看见半昏迷的公公皱起了眉头。
大志愤怒地对大龙说:“等爸病好了再说不行吗?你们住的房子不算吗?美娜的房子是自己买的。”
大龙激动对婆婆吼:“念完硕士念博士,光学费就多花了多少钱?都35了还在家里白吃呢,什么意思啊?”
婆婆失神的面朝墙坐着,公公脸上一滴清泪流下来,我激动了,拿起婆婆家的钥匙到走廊里递给大龙:“房子给你了,爸爸需要休息。”
婆婆从后面赶过来:“我的房子谁也不给。”
我英勇地搂住婆婆:“你是要房子还是要命?有我住的地方就有你们住的。”
慧珍竟然给我录了音,以防止日后生变,他们走了,留下婆婆轻轻的抽泣声。
大龙他们当天就住了进去,我不敢让大志回婆婆家,大志对我怒吼:“我总得把衣服拿来吧。”我和大志回家匆忙收拾了一下,我的卧室腾给公公婆婆,大志搬到二卧,我到楼上住。大志心疼又愧疚的说:“老婆,让你委屈了。”我告诉他:“我爱你。”
大龙是我们家最大的败笔,只认钱没有亲情。
118,公公病危住院,弟媳慧珍趁火打劫索要房子大闹医院,害怕气死老人,我情急冲动就把钥匙交给了小叔大龙,告诉他房子归他了,别再闹了。他们走后我的丈夫李大志鼻子都气歪了,拉我到僻静出冲我恶狠狠地大呼小叫:“那是你的房子吗?你说给了就给了?爸爸他们住哪儿?”
我知道闯了祸,但是嘴不服软:“你喊什么?我是你老婆啊!”
我十分委屈,眼泪在眼圈里转,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大志无可奈何脸都气白了,我赌气说找他们把钥匙要回来,大志拉住我的胳膊说:“晚了,吃进去的还能吐出来。”
果然,大龙他们当天就搬了进去,把婆婆屋里的东西统统堆到大志的卧室,大志无家可归了。
我开始赎罪般布置新家,我的东西搬到楼上,大志的东西搬到二卧,我原来的卧室腾给婆婆。大志要帮我整理房间,我倔强地告诉他要么写你的书要么到一边休息,这是女人干的活不需要你,再说你也干不好。几天的功夫家里焕然一新,我不认为我多勤快,我只是做了一个女人应该做的事。
到婆婆家搬东西,和慧珍形同陌路,当我要把电视从墙上摘下来时和慧珍发生了口角,慧珍不让拿,说凡是婆婆的他们也有一份,凭什么你要拿走?我说这又不是分家,婆婆搬到我哪儿也要看电视的,再说这个电视本来就是为孝敬老人我出钱买的。但是她已经不想再讲理。搬完最后一个纸箱,我愤愤地又返回屋内一脚踹向电视,沉重的电视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慧珍手疾眼快向我扑过来,我早有准备狠狠地抽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她比我矮一头,使用武力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使的劲太大了,慧珍竟然被我打了一个踉跄摔在了沙发上。
我在解气后的快感中快步下楼,身后留下一连串的恶毒至极的咒骂,侄儿天一也跟着喊:“打死你,老处女,臭婊子。”我走到车前开车门时,天一从七楼阳台扔下一把菜刀。
公公被我们连哄带骗接到我的家,理由就是反正早晚也要搬到一起住的,再说也方便照顾。公公说:“那就辛苦大嫂啦!”
他还不知道他的家已经没了。
婆婆悄声问;“你们还没一起住那?”
我揶揄的说:“你老家教严啊,大志听话啊。”
婆婆说:“都领证了就别坚持了,法律都承认的。”
我说:“爸爸能同意吗?”
婆婆嘴一撇:“切,你公公年轻时比大志胆子大多了。婆婆往我耳边凑了凑,低声说:“我们结婚七个月就有大志了。”婆婆的脸上竟然飞起了红晕。
我双手抓住婆婆的肩膀,故做兴奋地把脸靠近她,压低声音说:“妈,你太好了,冲着你,我才嫁给大志的。”
119,婆婆搬来的头一天我就起床晚了,都怨大志这家伙。我睁开眼时,天已大亮,婆婆已经把饭做好了,我忙不迭的向婆婆道歉:“妈妈,对不起,起来晚了,让你见笑了,好丢人啊。”
婆婆边收拾厨房边对我说:“晚了就晚了吧,道什么歉,赶紧把头梳好,把脸洗了,乱蓬蓬的,不像话。”
早饭婆婆熬了人参鸡汤,“干嘛啊?”我不解的问婆婆,婆婆没有理我。
我这个家庭主妇正式走马上任,吃完饭洗刷碗筷,收拾厨房卫生,然后上街买菜上药店给公公买药,做午饭,下午浆洗衣物顺便把天台彻彻底底收拾干净,做晚饭,洗碗洗炊具,抹地板,给公公熬中药,医生说必须晚上熬药才有效,这些狗屁医生故作玄虚,把中医的名声都毁了。一天的活可算是做完了,累的腰酸腿疼,大志说给我按摩捶背,没捶几下他就改主意了,他对我的身体更感兴趣。
我随便穿了件老头衫到菜市场买菜,路上碰见原公司的小姑娘,老远的就打招呼,简单聊了聊公司的现状,我告诉她们:“再见吧,我赶时间呢。”很远了他们还在大惑不解的回头张望,大概想不明白硕士生怎么就当了家庭主妇。有人说我的书白念了,我怎么就白念了呢?我用硕士水平建设小家庭,用硕士水平与公婆相处,用硕士水平生养小孩子,如果没有硕士学历怎么配找大志这个博士老公呢?
我已经一个月没回娘家了,趁大志在家,我跟婆婆请了假,开车飞也似的跑回家,路过水果店顺便买了五斤苹果,以前花钱大手大脚的我竟然算计起来,出了水果店我突然被自己吓到,天啊,我还是老崔家的姑娘吗?我已经彻底成为李家的儿媳成为李家的一员了。朝鲜族的女人真悲催啊。
在娘家,我变回了原来没出嫁的我,懒洋洋的不想做任何事情,靠在沙发上和爸爸妈妈没聊几句话就困了,躺倒在床上就睡着了,隐隐约约的知道妈妈给我盖毛巾被,朦朦胧胧的听见爸爸出去买菜,还有妈妈轻手轻脚地做饭,等我一觉醒来,天啊,下午三点半了,我爬起来对照镜子用手指拢了拢头发,拿起兜子就走,爸爸妈妈连忙喊我吃完饭再走,“哪有时间啊,婆婆一定等急了”。
妈妈使劲拽住我,爸爸把所有的饭菜分装成了若干袋全都送到了我的车上,开车回家的路上,想起刚才妈妈被风吹乱的白发,爸爸焦急不安的眼神,突然感到一阵心痛,我就这样的绝情离开了养育我29年的家,义无反顾的投奔到一个有爱情等待的地方,爱情啊,你究竟是什么?
120,我的闺蜜是我小学及中学的同座,汉族人,长得很精致是标准的美女,她的美丽美到了脚趾发梢,所以就高不成低不就,官二代看不上,富二代嫌俗,穷二代又怕委屈了自己,与我一起并称我们高中同学两大剩女,但是我是名花有主的。她的妈妈是我们高中的校长,我在高中能入党有她的功劳。我们是从小的玩伴,那时的她是个洋娃娃,我是个假小子。长大后我成了娃娃脸,她成了校花。她考上了北师大,我去了南开。总之这一辈子我一直是她的陪衬。毕业后她当了公务员,我阴错阳差下海经商,很快我们的差距就逆转了,当我们一起看我贷款买的大房子时,她羡慕的哭了。
她的妈妈在她上大学的时候得癌症去世了,他的爸爸一年后再婚了,她耿耿于怀,不能释然,加上与哥嫂水火不相容,终于有一天她拖着行李箱身心俱疲站在我的门前时,我心痛的差点掉泪。我们住在一起吃在一起,我很忙,家务基本靠她,我很享受。她视乎忘掉了悲伤,很惬意。
有一天我因与美国客户沟通需要加班,晚上就住在了公司,第二天一大早我回家换内衣时,看见她正与我的男友坐在餐桌前一起用早餐,我不得不承认她很优雅、很淑女、很端庄,她穿着一件淡粉色蕾丝边的吊带睡衣,里面竟是真空的,头发松松地挽着,惺忪旖旎。而男友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眼睛色眯眯的,那一刻真有点儿认为他们才是一对。我醋意大发,气哼哼地闯进去直奔我的房间换衣服,她还很热情地过来嘘寒问暖,我一把推开她,冲着男友大发雷霆,用朝语对他声势力竭的喊;“很享受是吧?”一把抢过他的饭碗,狠狠的砸向他心爱的鱼缸,水流淌一地,金鱼痛苦的在地板上挣扎。
男友怕出事,追上了我,我开着车子在大街上狂奔,坐在后座的男友伸过头冲我大声的喊:“我写字写晚了,你们两个都没回来我才留宿的,她回来时我早就睡着了。”
我也冲着前风挡大声的喊:“去死吧,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一起看过舞剧你们还一起逛过商场”。
她当天就搬走了,我看可以想象到她的凄凉落寞,我后悔了,逛商场是我让她陪大志那个笨蛋买衣服的,看芭蕾舞剧也是我让他们去的,原因是我临时有事,那可是800元一张托人买的票,不去作废心疼啊。找她到星巴克咖啡厅,她一直很惬意这儿的情趣的,她辩解说:“我11点才到家,屋子里漆黑一片,我怎么知道你不在家?早上知道你不在家我就不能给他做顿饭吗?做好了饭不能在一个桌上吃吗?是你要求我在家要穿睡衣的,早上刚洗完澡,需凉一凉才真空的,你的大志就那么好?书呆子而已,你以为我看得上吗?”。她说的再巧妙也无法让我释怀,只是不想失去这珍贵的友谊,我请她再回来住,她摇摇头脸色惨淡:“早晚也要自己住的,再说你们马上要结婚了。”
她竟然早于我结婚,对象是一名中学体育老师,结婚前她在我这住了一晚,我们睡在一个床上,她背对着我,一直默默流泪。我搂着她轻轻的抚慰她,她的皮肤很光滑细腻,身上散发着成熟女性的幽香。我说:“别太委屈自己了,毕竟结婚是一生的事。”
她转过身叹了口气说:“对我好就行了,人生哪有多少是如意的?”她泪流满面,害的我也赔着她流了很多泪。
婚礼很简朴,我做的主持,她一直笑着,只有我知道那笑是挤出来的,我太了解她了。男友说我没心没肺,不要乱揣摩人家的私事。我告诉他:“我和你在一起6年,你知道我和菲菲在一起多少年了?27年!人生有几个27年?”我幽幽的看着男友,男友温柔的拥我入怀,叹息的说:“亲爱的,结婚吧,别叫我再等了,我都感觉自己老了。”
亲爱的菲菲,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能把它忘了吗,就当是个梦。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我想你,永远的朋友,美娜。
121,他是我的邻居,长我一岁,朴实壮实,他的妈妈要求他必须带上我玩,他每次都很不情愿,因为那些淘气包会哄笑我是他的对象。但我却坚定的要做他的跟屁虫。
上初中之后,我从一个丑小鸭变成了亭亭玉立的美少女,有坏小子在路上堵我,他又责无旁贷的被他的妈妈任命为我的保护神,那时我们都情窦初开,男生女生的界限分得特别清,每天上学放学的路上他都不远不近地跟在我的后面,整整两年时光我是在他的注视下度过的,却少有说话。有一次放学的路上突然下起雨来,他跑上前来扔到我头上一件外套,就又回到原来的位置,我也就默默地拿他的衣服遮雨。他学习成绩不好,高中时我们就无缘在一起读书了,他念完了职专,到私企当了一名装卸工。
他每年都到我们家拜年,随着年龄的增长,话越来越少嘴越来越笨,看见我竟然会脸红。他娶了妻生了子,妻子巨胖还有点二,见我到来赶紧将凌乱不堪的东西一股脑塞进大衣柜了事。孩子像他儿时一样的淘气,院子里总是鸡飞狗跳。
我的公司因为房主不遵守合同产生纠纷,屡经交涉最后房主竟然以暴力威胁,我很慌恐给他打了电话,他领来一群哥们5分钟赶到,在摩托车轰鸣声中一切归于风平浪静。
买了房子以后,找家装公司怕挨宰,自己张罗耗不起,就全权委托给了他,一个月之后,崭新精美的韩式风格的新房就呈现在我眼前,连玻璃都抹的一尘不染,家具也是他帮着讨价还价买回来安装好,这些事男友一贯不屑干,似乎有悖于他的教授身份。我付给他一万元的工钱,他坚决不要,转日就找机会偷偷塞给了他妻子,到了晚上挨了他一顿骂的她又把钱送了回来,酸溜溜的说:“他的钱包里有你的照片”。我请他吃饭,独处的时候他还算放的开,有些戏谑。我警告他:“不许越界!否则,连朋友都没得做。把我的照片换成你妻子的,就是装也得装下去。”
父亲因为急性心肌梗塞住进了医院,男友在外地实习,妈妈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就给他打了电话。他整整在医院服侍了26个夜晚,有时我想换换他,他有力的大手抓住我的肩膀把我往出推,告诉我:回家好好睡觉,这里一切有他。父亲出院那天,他一口气把父亲背到六楼,又顺手把抽水马桶修好,把坏掉的电灯开关换掉。在厨房里我坏坏地拥抱了他,他竟然囧的满脸是汗,羞得像个初中生。
和男友吵架了,郁闷,就到他家逗逗小毛头。他一身灰尘的回来:“贱人,又和大志吵架了?大志不错了,换了我早揍你一百回了。”我随手抓起一件什么向他抛过去,他飞快的一把接住,他的儿子大叫:“不许打我爸!贱人。”
122,我的同学刘祥个子不高,身体健壮,皮肤黝黑,一双小眼睛狡黠的放着光,他有个小两岁的漂亮妹妹,上学放学总是一块走,妹妹很依赖哥哥,但是有些娇气任性,有一次我亲眼看见妹妹打哥哥耳光,哥哥竟然一动不动的解释,一定是哥哥惹着她了,但是也不该打人啊。一次车祸彻底改变了他们的命运,他的父母开解放汽车摔到了桥下又起了火,瞬间父母双双离世,令人唏嘘。真相很快揭开,他和妹妹都不是亲生的,而且是从不同家庭领养来的也就是说他和妹妹没有血缘关系。尽管街道还有学校都伸出了援助之手,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刘祥很快就辍学了,他到一家民营食品厂当了临时工,他发誓要把妹妹养大,让妹妹上大学,那年他才14岁。食品厂就在我们学校对门,我们上操时经常看到他穿着白大褂隔着栅栏远远地向我们这边张望,中午妹妹到他那儿吃饭,放学时他用自行车将妹妹驮回家,早晨上学时再将妹妹驮来,两个人有说有笑,打打闹闹,爱撒娇的妹妹的拳头轻轻捶在哥哥的背上,令我们这些独生子女好生羡慕,有个哥哥真好啊。
妹妹考了河北医科大学,毕业后到一家区级医院当大夫,现在已经是一线主力。刘翔是在妹妹结婚后才张罗搞对象结婚的,他的妻子是个二婚且带来一个5岁的孩子,婚礼很简朴,没有车队,没有婚纱,宴席是在自家院子里办的,光是土豆就做了四种:醋溜土豆丝、红烧土豆块、红蘑土豆片、还有鸡块炖土豆,大海碗里鸡肉少土豆多。参加婚礼的客人不多,仅有几个同学到场,我竟然被指作为证婚人,荣幸之至。他的妹妹在婚礼上回顾了哥哥的艰辛和多年来对自己的照顾,激动地泪雨滂沱,我把她拉下来安抚她:“还认得出我吗?”
她点点头泣不成声的说:“你小时候叫加菲猫。”
他们有了第二个孩子,刘祥很爱他老婆,为了不让老婆上班挨累,自己除了在工厂打工还买了电动三轮车在业余时间短途拉客。有一天晚上在老火车站看到他,坏坏的用车把他别到路旁,看到我从车窗伸出脑袋,刚要发火的他立刻笑盈盈的把两只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我问他:“都几点了,不累啊?”
他说:“不累,挣钱还怕累?一晚上能挣这个数。”
他大大的张开了手掌,脸上洋溢着甜蜜和满足的幸福。男友大志对自己的境遇不满意,总是嚷嚷要出国,我就用刘祥的事说服他甚至还让他认识了刘祥。路灯下,我温柔的搂着男友,轻轻地在他耳边说:“我们已经很幸运了,别不满足了,幸福就在身边。”
123,星期天,我坐在马蹄湖边路旁的长椅上,背靠婆娑树荫,面对婀娜荷叶,心中暗自数着:1.2.3...10.11第12个将是怎样的人呢?啊,来了,一个白衣少女缓缓走来,双手把一本书抱在胸前,裙摆随着步履飘曳,我站起身向她点头致意:“你好,一起去和平路好吗?”她有些诧异的看着我。我无比热情向她伸出手:“交个朋友,刚才数来着,你是第十二个,我们有缘的。”
她终于明白了我的用意,笑了,我们的手牵在一起,她的手很凉很软,眼睛笑起来像两弯月牙,一口整齐的牙齿令人炫目的洁白。她的嘴唇非常鲜艳。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干净。
我们手牵手在琳琅满目的百货大楼和劝业场徜徉,我们边逛街边熟悉,她叫孙京华,济南人,法律硕士一年,她学习很好,每年都拿国家奖学金。她性格内向,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说。我们是乘坐最后一班车返回校园的,月光下,我们挥手告别,对今天的偶识感到新奇神秘,也很珍惜。
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还有内分泌失调综合征,从小到大一直与医院打交道,不能剧烈运动,不能生气甚至不能高兴,我揉着她的手安慰她:不要紧的,青春的能量是无穷的,等过了青春期结了婚或许能好。她安静的靠在床上,目光温柔的看着我,对我很依恋,她有意躲避其他人,视乎只有我这一个朋友。
她又一次住进了医院,又一次死里逃生,我和男友大志一起去看她,依偎在病床上的她好了许多,脸上泛起美丽的红晕,她对我说:“把大志借我一下好吗?”
大志扶着穿着宽大的病员服的她在医院的林荫小道缓缓走了一圈,远远地望去像一对情侣。
她回来说:她吻了大志,希望我别介意。
去年她给我打电话说:“想见我一面。”我赶到时,她已经走到终点了,我泪流满面跪在床前握紧她的手,她气息微弱地对我说:希望下辈子还能做朋友,希望下辈子的我别和她抢大志。她是拉着大志的手离开的,病魔缠身的她从没有恋爱过。
她安葬在安息园,大理石墓碑镶嵌着她的遗像,文雅端庄。一朵盛开的野菊花在风中摇曳,那是你吗?雨后的彩虹挂在天边,有人说那是通往天堂的桥,京华,愿你在天堂里安好。我和大志把一束鲜花放在她的坟前,寄托无限哀思。
124,初三,我的身体开始快速发育,身体逐渐丰满起来,胸部有了曲线,脸部变得圆润细腻,我开始长时间照镜子,端详里面的那个小可爱。
一天放学,传达室的李大爷喊住我,交给了我一封信,我似乎有一点预感,急急忙忙赶回家,心通通狂跳着快快拆开了信封,果然是写给我的。小娜;信上这么称呼我,赶紧看落款,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但是我知道他是谁。又看内容,心里狂跳起来,觉得一场祸事降临了。
妈妈下班回来,我脸色苍白惊慌失措的站在屋里瑟瑟发抖。“怎么啦?”妈妈吃了一惊。
我快要哭出来了,把信递给了妈妈,“这个人你认识吗?”我坚决地摇了摇头,眼泪流下来。
妈妈把信还给我,开始舀米做饭。“怎么办啊?”我无助的跟在妈妈身后,信在手中哆嗦,像秋天风中的树叶。
“别理他,该学习学习。”
爸爸回来了气得不行迭声骂;“小流氓!无耻!混蛋!。”仿佛他的女儿已经被那个流氓祸害了。爸爸愤怒以极,拿了那根竹条转身出去要找那个人去算账,被妈妈拦了下来,我更觉得事情严重性了,也是为了向父母宣誓自己的清白和决心,立即狠狠的把信撕成几半,握成团,丢进纸篓里。
晚上,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帘撒到床头,闹钟滴答滴答的响,窗外的蝉鸣更是搅人烦躁。我失眠了,我开始回忆信中的内容,发现我其实并没有仔细看看信,努力的回忆,只记得只言片语,我偷偷的溜下床,把纸篓里的撕碎的纸片捡回来,拼到床上,打开台灯细细的看…。
第二天,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再看自己,觉得很不自在又有点骄傲,我的衣服洗得更干净,头发梳理得更整齐,平日有些驼背此时挺得直直的,一举一动更矜持,学习更努力,因为他是高材生。
他打篮球时我会远远地望但是再也不能像往常一样自由自在地走向前去围观,上课时有时会回想起信中的华丽的语言和优美的字体以及饱含温馨气息的内容,那是一封精心准备的情书。到现在我还能一字不差的背下来。开始那只是他的单相思,不知怎地最后逆转成我进入了单相思状态。
晚上我会把它翻出来拼在一起欣赏,我一直没有勇气把它粘起来。我后悔把这件事让爸爸妈妈知道。爸爸问那个小流氓后来又骚扰你没有?我不愿意他这样称呼他,不耐烦的回爸爸:“流氓流氓,多难听,人家不过是单相思,哪个少年不善钟情,哪个少女不善怀春。”
妈妈警惕的瞟了我一眼:“赶紧看书去。”
他考上了清华,我和同学观看学校墙上的大榜时,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一点骄傲。后来在同学婚礼上看见他,他在省政府工作,已经是处级。他结婚了,发福了,额头铮亮。他和同桌的宾客豪饮,像上学时一样地意气风发,指点江山,我主动与他敬酒攀谈,这是我们第一次有接触。那封撕掉的信,仍然在我的日记本里夹着,日记本里记录了我成长的点点滴滴。
125,在石家庄我有三个闺蜜,都是大学毕业,志向兴趣相投,经常在一起聚会,聊聊事业家庭。她们起初并不认识,我是她们的联络中心,时间久了,互相就熟悉起来,我们在一起合称四人帮。她们都已结婚只有我还待字闺阁。老大叫骆驼,老二叫筷子,老三叫火星,我因为长了一张娃娃脸也被叫“猫”。开始的时候她们称我为“棒子”,被爸爸不经意赶上了,爸爸认真地长篇大论地给她们讲了棒子这个名词的屈辱历史来由后,这些差点痛哭流涕的渣女们决心痛改前非,把我的名字改为“象形字”。
骆驼今年34岁,北广大毕业,在市广播电视台工作,情感节目主持人,老人家谈吐不凡,机敏睿智,伶牙俐齿,我们有感情上的困惑不妨听取她的意见。我和大志谈了6年恋爱马拉松,筷子说:“六年了,还有味道了吗?左手摸右手。”骆驼说:“不妨告吹,体验体验失恋的滋味。”
回家我挣扎了好几天才痛下决心,对大志说:“大志,我看我们不合适,还是分了吧。”
“嗯”大志正在忙着吃早餐,头也不抬地哼了一声。
我好失望啊,按我的设想:大志会大吃一惊,然后死缠烂打,拉住我不放手,我会痛哭流涕绝情而去,在经过痛苦的煎熬,起伏的感情波折,最后因为一个偶然巧合事件,我们和好如初,爱情更加坚贞…。我以为大志没听清就又对他说:“我们失恋吧,你再找一个更好的姑娘。”
我的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大志把碗一推,站起身拿起皮包,顺手拍拍我的肩,“别闹,赶紧吃饭,上班。”
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好失望啊,这个大志怎么一点浪漫情怀都没有啊。
我依然固执己见,我修改了门上的密码,把大志的手机号码列为黑名单。晚上回家时,屋里冷冷清清,还是早晨上班时的摸样,我呆呆坐在地板上体验失恋的孤独,落寞的在黑暗中流泪,一直坐到深夜。
星期天大志来敲门,我心中狂跳,故意慢腾腾把门打开一个缝,告诉门外:“我们已经结束了,别再来了。”
大志说:“你没事就好,我还忙。改天再来。”
我独自一人体验失恋的感觉,熬了一个月大志仍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终于下定决心,如同犯人出狱获得新生般解除了大志的电话黑名单,门锁也恢复了原来的密码。晚上回家时大志正在书房打字,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我也感觉好无聊,就再也不提及此事,赶紧淘米做饭。吃饭的时候,大志跟我说:“以后你少理骆驼,此人品行不端。”
我说:“不要以貌取人,朋友之间要互相包容。”
大志把他的手机短信翻开给我看。里面是密密麻麻的骆驼发给大志的短信,她正疯狂的追求大志。“咦唏,这个无耻的家伙。”我用大志的手机给骆驼发短信相约明天鹿泉宾馆见。
敲开317房们,我亲爱的大姐我的闺蜜骆驼刚刚洗完澡,身上缠了一个浴巾,裸露着白皙的肩头,头发湿淋淋的高挽着,色眯眯的迎接我的到来。我卡住她柔弱的细脖子厉声质问她为什么要欺负我?她说:“如果你若是认为我欺负你了,我向你道歉。如果你很看重这些所谓的贞洁,我保证远离大志,只是一夜情,娱乐而已。”
我说:“那你对的起你老公吗?”
她坐在床沿冷笑一声:“呵呵,他也一样,我们约好不往家里带病就行。”我无语了,这是什么世道啊,连闺蜜都靠不住了。
126,我有三个闺蜜,二姐的外号叫筷子,并非她外形长得瘦削,而是她不会使用筷子。她是我大学学姐,毕业后我们来往密切,他的老公是我的初中同学,她们的姻缘有我一份功劳。筷子大上学时期即有一个崇高的理想:嫁给富二代或官二代,好好享受生活。所以在大学期间她和我一样没有谈过恋爱,那些毛头小子在她眼里根本就是一堆牛粪。她这朵鲜花怎么也得绿叶来陪吧。
他的绿叶老公上学时就是个混混,学习成绩名列第二,倒数的。但是他有个好爸爸,我们同学时,他父亲已经是副局长,我大学毕业时,副局长官运亨通又晋了一级。参加高考时他只答选择题,当年高考录取分数线是510分,他仅得152分,这里又有多少是靠乱画涂答题卡得的分数不得而知。据说高考那天,局长用车把他的儿子送进考场,回家后约几个朋友打麻将,刚把牌码好,他的宝贝儿子已经回家了,他只把选择题作了,毅然交卷回家。局长托关系给他的胖墩儿子搞了个二级运动员加20分,又走后门托关系将他送入北京体育大学,令我们这些平民二代好生羡慕。他进入政府做文员工作,开始在体委工作,后来有自知之明到小车队当了一名司机。
是我把他们串到了一起的,筷子这个人身材高挑,眉清目秀,性格开朗,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正符合局长大人和局长夫人的要求,婚姻很快就确定下来,局长很低调,婚宴严格限定在100人以内,但是消费水平很高,宴席一桌保守估计在3000元以上,我作为新郎新娘的共同好友兼介绍人,也在被邀请之列,在婚礼上见到了市里的很多官员。这是我见到过的最豪华来宾阵容的婚礼。
筷子婚后生活很惬意,先是调到国税局,穿上了制服,再过两个月竟然怀了龙凤胎,生了一男一女后就没有再上班,工资待遇一点不少,她的主要任务就是协助保姆养育好局长家的下一代。局长给她的奖励是300平方米的别墅,衣食无忧的她养的白白胖胖的,闲暇无事的她热心于我们的小聚会。虽然筷子贵为局长家少奶奶,我们还是以平常心相处,筷子也是有涵养的,没什么官太太的架子,我们也尽量不去求她找关系走后门。为了缓和与弟媳慧珍的矛盾,我不得已求筷子在市政府幼儿园给侄儿天一要了个指标,可是这也拦不住慧珍对我耿耿于怀恨之入骨。
偶尔,我们聚会也带家属,筷子喝得过头了,面红耳赤的趴在我的肩上在我耳边说:“大志好帅啊。”
我气得狠狠踹了正在与大志眉来眼去的骆驼一脚:“有病啊,干嘛总是看别人的好?”
骆驼没脸没皮的说:“帅哥有谁不喜欢呢?谁让你找帅哥来着?这辈子你就好好看着,哈。”筷子脸扣在沙发里睡着了,鼾声如雷。
127,我有三个闺蜜,三姐的外号叫火星,筷子说她的脸干燥得像火星表面,还因为她长得像美国大片《星球大战》的男主角,一个女性长得如果像个男人无论这位男主角长的有多帅,这位女性的“花容月貌”可想而知。火星是我的发小,我妈妈说三岁看到老,说火星为人老实本分正直,告诉我这辈子都要与火星交往。火星的妈妈也同样评价我,所以我们一直是好朋友,连上大学都是相约在天津上的,我在南开,火星在天津医科大学。
毕业后火星在医大一院普内科,我父亲生病时全指靠她,妈妈很感激,说我的这个朋友没白交,火星跟我妈很客气,说话轻声细语,温柔得体,笑容可掬,给爸爸诊视打针时轻柔体贴。妈妈对我说你跟火星学学,改改你那坏脾气。其实火星都是装的,我们几个独处时,火星最拿手的是说黄段子,很黄的那种,大家还未坐定,火星把脸绷起来:“说一段,哈。”
骆驼和筷子立马安静,洗耳恭听。我又羞又恼的推搡火星:“说什么说,滚一边去。”
骆驼把我挡开:“不爱听做饭去。”扭头对火星说:“别管她,快说!”
筷子说:“等等,别污染了我们未婚青年的心灵。”
我只得走出去,不是我装纯洁,实在是他们说的太黄,让人听了心惊肉跳面红耳赤弄不好会有生理反应。开场戏演完了,大家进入正题,她们都面临共同的烦恼,就是婆媳不和,看我与婆婆形同母女好生羡慕,纷纷打听婆媳相处之道,听我给她们讲了后又都纷纷摇头,:“那不成了小丫鬟,凭什么啊?”
“男尊女卑。这大学念的,整个就是一个呆子,这是个残废。你已经残废了知道不知道?”
我无语,我们朝鲜族的家庭观人生观是汉族人无法理解的。
如果有家属参加,大家会装纯正淑女,一举一动温文尔雅端庄大方,普通话夹法语,看原版《傲慢与偏见》,听古典音乐,高兴了打开钢琴弹奏一曲,我们家的钢琴是我们四个人AA制买的。她们对朝鲜菜很感兴趣,要求我做辣白菜、紫菜卷和打糕,吃不了拿塑料袋兜着走。火星会把她家的茅台拉菲拿来,火星从来不收红包,有深受恩惠的病人往往买高档烟酒答谢。骆驼攥住拉菲不让喝,打算拿走。
火星豪爽地说:“你大爷!凭什么啊?拿个鸟啊?造了。”
鸟这个字在火星那里使用频率最高,几天没喝酒见面就说;“这嘴里已经淡出个鸟来。”在路上和别人抢出租车冲着人家高喊:“抢个鸟啊?你丫眼睛瞎啊?有没有先来后到?”吓得人家赶紧滚到一边去。
拉菲喝了让人顿感进入梦境,茅台喝了往往使几个淑女原形毕露。
酒后要去KTV,踉踉跄跄地撞开歌厅的门对服务生嚷嚷要最好的包房找最好的陪唱小姐,火星说:“你大爷的,花老娘钱不心疼是吧,要小姐干鸟用?老娘就是小姐。”
火星唱歌很好听,她的理想曾经是考中央音乐学院,但是她的父母坚决反对,说搞文艺不是正道,当医生救死扶伤才是根本。我很不自在心不在焉没怎么唱,火星说:“棒子有想法了,不然喊大志来?”
“这家伙也对大志有鬼魅之心,有意无意总提大志,防火防盗防闺蜜啊,尼玛火星,你敢动大志,我就敢把你拆成一地散件。”想起大志在歌厅唱歌被我打得满脸是血,内心十分愧疚不安。第二天我鼓足勇气对大志坦白:“我昨天到歌厅唱歌了。”
我原以为大志会以此反击我,跟我大吵一架。但是大志却出乎意料的平静:“你会唱吗?平时你可是五音不全。”
唉,大志毕竟比我大六岁,真有哥哥样。
128,毕业后,没有去北上广,带着人生梦想追随男友豪情万丈的回到家乡,岂料家乡这类城市需求的仅仅是服务员推销员,踯躅在人才市场外若有所思的时候,苏姐出现了。
苏姐是政府官员停薪留职下海经商的,随着上司的退休、金融危机的突然而至,公司每况愈下,合伙人又卷钱跑路,留下的都是呆账死债,苏姐说:你要有本事有胆量就把公司交给你试试。我认为:金融危机打倒了很多公司,恰恰给我们留下了机会,只要坚持住,我们就能占住那些空挡,咸鱼翻身,机会难得。
第二天,我准时出现在办公室里,地上、桌上、门窗上落了厚厚的灰尘,苏姐接了个电话出去了,回来时,办公室已经焕然一新,扫楼的刘姐和保安都在帮我打扫卫生,走廊里充满欢声笑语,我是个自来熟,需要的话,陌生人5分钟之内成为朋友。
一个星期后,苏姐住进了医院,她患子宫肌瘤已经很长时间,工作放不下才迟迟没动手术,一个月之后,苏姐出院再上班时我已经做了四个单子,发了五柜货,成绩与苏姐平日里持平略高。我建议做国外贸易,国内个别客户很不讲信誉,做十单货发生一次赖账就把所有利润吃光。
从我的祖国韩国做起,找同学、找亲戚、找朋友、找同学的同学,找朋友的朋友,总算站住了脚。为了追债,我三天没合眼,在火车上假睡的时候,感觉小偷把手伸进了衣兜,实在太困了,只是把衣兜压紧继续睡。在宾馆里洗澡时竟然睡着了,差点没在浴缸里淹死。为了赶早车找客户,在山道上走了半夜,猛然前方迎面走来一个人影,心惊胆战还得撞着胆子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当我俩擦肩而过,忽然觉得身后似乎有动静,猛一回头,那人也正惊恐万地状猛一回头,阴风呼啸,毛骨悚然。在云南还经历了翻车事故的生死考验。经过4年多的努力,我们已经在23个国家成功的开辟了市场,营业额是原来的10倍,利润2000万。现在已经有雇员30多人,公司连续被评为市出口创汇优秀企业。
苏姐知道我暗自开了一个小公司,主动分出一类业务给我做,我们是患难与共的好朋友,苏姐常说,“你是我从街上捡来的,没想到捡来的是个宝。”今年过生日,苏姐送给我一款一万多元的三星手机。苏姐就是我的老师,公司就是我的学校,我会为公司忠心服务。感谢苏姐的培养,感谢男友的大度包容,感谢婆婆在公司最艰难的时候借给我们钱救急。感谢所有帮助过我的朋友,感谢上帝。
129,2009年,我们公司正处于低潮时期,订单很少,很多客户肆无忌惮的欠钱,我与老板苏姐商量:做外国生意吧,国人老赖做不起啊。通过通化老家亲戚与首尔的本家取得了联系,为了彼此安心稳妥,我到首尔考察探访了一次。这是我第二次坐飞机,当飞机冲上云霄恢复平稳姿态时放眼望去,阳光分外耀眼,天空一片纯洁湛蓝,透过漂浮在脚下的朵朵白云,海面上一艘艘轮船像玩具模型一样犁出一线线白色的尾迹,那是中韩贸易的丝绸之路。中韩贸易正在突飞猛进的发展,我们也要赶上这趟列车。中韩两国是一衣带水的邻邦,中韩的友好关系日新月异,不知能不能有机会到首尔大学留学深造。
韩国翠绿的海岸线映入眼帘时,我的心中涌起了莫名的激动,那就是我的根啊。当初我的祖先为了反抗日本帝国主义殖民主义的压迫,英勇无畏参加了著名的三一独立运动,失败后被迫流亡中国,从此再没有回到这块故乡的土地,他们的坟墓都是在山的南坡,墓碑一律朝向故乡方向,那是他们流浪的灵魂在向故乡眺望,种种原因他们无法落叶归根,无法与父母双亲合葬,但是他们的心永远和祖国和故乡在一起。
飞机在首尔仁川机场降落,扑面而来的是清新凉爽的风和灿烂的阳光以及亲戚们的热情,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彼此述说离别之苦,有什么能胜过血肉相连的亲情呢?我被大家簇拥着走出机场,簇拥着坐上汽车,他们夸张的来了四辆汽车,每辆汽车上都插上了太极旗和五星红旗,以示对我的热烈欢迎。我打开天窗半身探到车窗外,平伸双臂,领略家乡的亲切的暖暖的风。
首尔几乎和石家庄一个纬度,但是绿化远比石家庄好的多,空气清新,街道整洁,气候凉爽宜人,作为韩国的首都,首尔是一个拥有约1千多万人口的超级大都市,汉江蜿蜒缓缓穿过城市中间,造型优美的大桥毗连两岸、摩天大楼鳞次栉比、公路上车水马龙、朝气蓬勃的人群、繁华喧闹的城市、优雅富丽的故宫、隽秀的自然景观,无论走到哪里,最突出的就是两个字——洁净,这就是首尔。时隔十多年我再次听到满街的韩语、看到满街的韩文、满街的美女、满街的现代汽车,倍感亲切,我贪婪的看着故乡的每一个场景,用三星数码记录下点点滴滴。
我来到首尔,受到同族本家的热情欢迎,毕竟我们已经分别近十几年了,期间虽然有过通信联系,真正回到韩国本土的并不多,我带来了国内所有成员的问候祝福,带来了很多反映我们日常生活的视频和照片,还有外祖母的一封亲笔信。我第一要拜见的是外祖母的亲姑姑,她已经97岁高龄,在我们宗族里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接着要拜见祖父辈,伯伯辈,几十口人啊,拜得头都晕了,在曾祖母家里,我们欢聚一堂,杀了两条狗,摆了8桌酒席,我知道这是他们对我们生活在中国的全体同族的亲近示好,我们大家族还是很兴旺的。借着酒兴,大家载歌载舞,我从小在石家庄长大远远脱离了朝鲜族的生活氛围,对唱歌跳舞很生疏,不过受大家的影响,也加入了欢乐的行列。
第二天,我的表叔表哥们带领我浩浩荡荡去祭拜祖坟,我们朝鲜族对祖先有着特殊的尊崇,因为祖宗不仅给了我们生命,还有对我们的教育培养,留给我们土地房屋财产,以及支撑我们前进的精神。我们家族的墓地位于停火线边缘,站在这边甚至可以远远的望见北边的哨所,我的两个祖国中国韩国都处于分裂之中,令人感慨唏嘘,为什么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呢?我一共献上四束鲜花,分别代表外祖母,父母辈,我的同辈以及我和大志,我虔诚的跪拜我的祖先,冥冥中聆听祖宗的教诲,陶冶心灵,洗静思想的浊尘。祈祷祖宗在天之灵保佑我们家族兴旺发达,保佑外祖母长命百岁、父母身体健康、男友大志事业有成。
我到了表叔的公司,考察生产流程和产品质量,仔细验看销售清单,财务报表,到零售市场实地考察产品的销售情况和顾客的意见反馈。他们公司在韩国算是中小企业,经过用电话与国内宋姐反复磋商,决定由我们在石家庄成立合资公司,我们负责生产贴牌产品,表叔在韩国联络同行业组建集团负责推广销售,第一期目标是产品占有韩国30%市场,年销售额达到80万美元。二期目标是利用美国对韩国的经济扶植优惠政策,进军美欧市场。我稍稍留了一手,甩开公司暗做了一个产品,谁不想自己做老板呢?
130,表妹说要带我到济州岛游玩,我倾向于在首尔看看我们民族悠久历史和现代文明。表妹是个真正的美女,五官精致,身材窈窕,皮肤细腻,无以伦比,她大大方方的承认她是人造美女。在韩国做整形手术是一个很正常的的生活方式,大惊小怪只能证明是老土,其实哪个美女不是人造的呢?这是闺蜜火星的词语,此时说出来惭愧、惭愧。和表妹手挽手在首尔街头徜徉,情同儿时青梅,我们有四分之一相同的基因。
我们在景福宫、光华门、世宗大王广场摄影留念,勤劳善良的朝鲜族人民有着悠久的历史,创造了多姿多彩的灿烂的文化,世宗李祹是朝鲜历史上最有名的君主,为了摆脱中国汉字对朝鲜文化的垄断,世宗大王创制了韩文。对日本进行东征,大获全胜,取得了对马海峡的宗主权,这也是今日韩国对独岛的主权的历史依据。世宗大王还挥师打败女真部落,巩固了北部边疆,奠定了今日之朝鲜半岛的领土范围。在科技、文化、历法、医学上世宗时期也取得了辉煌成就。韩国最新战舰就是以世宗大王命名,该舰载有128枚导弹,可以追踪1000个目标同时与17架飞机作战,具有强大的综合作战能力,可以与世界最先进的美国驱逐舰以及中国驱逐舰和媲美。
站在宏伟壮阔的蝉宝奥运会运动场,耳边仿佛响起了Koreana演唱的88年汉城奥运会雄浑有力优美动听主题歌:《手拉手(HandInHand)》。在这次奥运会上,韩国获得12枚金牌,名列第四。韩国体育大放异彩,熠熠生辉。朝鲜民族文化从此被世界所认识所感知。韩流红遍东亚,三星、现代以及整容等产品在世界范围被大众追捧。
2002年,韩国又与日本合办了盛况空前的第17届世界杯足球赛,会场内外韩国国家队和红魔球迷给世界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更值得瞩目的是韩国队挺进四强,以分毫之差惜别决赛令人扼腕叹息。朝鲜体育蓬勃发展的背后是国家综合实力的日益强大,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以及由此而来的民族自信心。
对于旅居海外的朝鲜族人,韩国政府也给予了很多优惠政策,在中国的朝鲜族人申请韩国签证非常容易,约有50万朝鲜族人在韩国打工,工作两年就可以回国在二线城市买房了。很多朝鲜族家庭就是靠到韩国打工脱贫致富的。
当然,本姑娘也是一俗人,耐不住诱惑到明洞大街逛了一圈,呵,呵,呵,看的眼花缭乱啊,这都是纯正的韩国服装啊,这若是打包运回国内,租一家店铺,将衣服熨烫平整,挂在衣架上,标明正宗韩国服装是不是就发财了?是不是可以随便要价?
131,回到石家庄后,我们立刻行动起来,宋姐负责外联、跑批件、办手续、找贷款,我负责租房、建厂、购置设备。从早忙到晚腿都累肿了,回到家,大志还在敲键盘写书,我边做饭边撒娇:“好累呀,累死了。”没人应声,我大喝一声:“李大志!你是植物人啊,没有一点怜香惜玉啊?”
这个呆子就像冬天封冻的湖水,任你狂风施虐,不会有一丝波澜。拎着水瓢闯进屋,却看见大志可怜巴巴的伏在电脑桌上睡着了,其实大志比我累的多。我爱惜的给他的背上披了件毛巾被。大志好可怜啊,谁让我们是庸庸碌碌的小人物呢?我们必须为能吃上饭整天奋斗不止。
大志的高中同学应邀来厂担任厂长一职,没干半个月就找理由走了,大概是对这个厂的未来信心不足吧,资金也出现了短缺,甚至影响到公司正常业务,我和宋姐一身疲惫的站在夕阳映照的静默空旷的厂区,真想大哭一场。我整天混在一群农民工队伍里,与电工钳工机修工打交道,与瓦匠木匠讨教还价。偏偏赶上雨季,工人们抓紧时间消极怠工。大志帮我们设计的生产线有缺陷,最后组装不对口,我气急败坏在电话里对大志大喊大叫,大志赶忙领了几个学生打车赶过来,经过仔细分析反复交涉,应该是安装工人有意刁难我们,我气火攻心,不可能瞬间改变态度,一直没给大志一点好脸,大志悻悻地离开了,在目送大志离开厂门的一刹那,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我在干什么啊?自己疯狂,还要连累亲人。
因为资金短缺,我把娘家的、婆家的能拿的出来的钱都死乞白赖借出来了,看到婆婆拿钱时惴惴不安的表情,我想我是个无赖吗?我是多么霸道啊,婆婆省吃俭用地集攒了一辈子的钱,被我这个尚未过门的儿媳一句口头承诺就全部拿走,连个借条都没打,而且这种借钱是有风险的,如果投资失败,这钱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了。婆婆的心里承受多大的压力啊,我得怎样感谢这样默默支持我宠爱我的婆婆啊。
宋姐说要给我股份,我们一起做老板。随着事业滚雪球式的快速做大,宋姐的财富雪崩似的增长,她却再也没提到股份的事,只是在还钱时多给了10万,这要高于同期银行利息5倍左右与正常民间拆借高利贷相持平,我并不想为一句不经意的话争什么,但是心里还是有一丝丝阴影,借着结婚这个机会,果断辞职了,安安静静做家庭妇女,相夫教子孝敬老人,偿还我欠家人的债。
132,经过4个月的紧张筹备,工厂终于开工了,这个中韩合资企业生产出了第一批合格产品,这里凝聚了多少汗水和智慧啊,犹如自己苦心创作的作品格外珍惜,看着集装箱车开出厂门,心也随着货物飞往了仁川,飞往了汉城,我们的努力换回的是韩国市场的热烈拥抱,或许是我们过分紧张过分严格要求自己了,我们的产品质量远远高于韩国市场流通的同类产品,备受客户青睐。表叔他们也信心大增,迅速追加大额订单,工厂应接不暇,开足马力昼夜生产。大志的同学又回来了,我也解脱了,回到公司做我的老本行——开拓国际贸易市场。
为了完成潮水般涌来的订单,企业不得不扩建。有了上次的经验,也有了众多帮手,还有政府的支持,建新厂一帆风顺,公司有了知名度,招工也顺利许多,甚至来了一位博士生。我被任命为公司副总经理主管全公司运营,侧重销售业务,销售部由最初的我一个人发展到现在的20人,加上工厂的生产管理人员我们公司共有30多人,我每天在公司与工厂之间忙碌,一箱箱货物发往世界各地,我们迅速成为石家庄知名企业,老板给我配置了一辆别克汽车,工资涨了近10倍,我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白领。我长得还算标致,又有人缘,性格又好,在这些青年人中间,我就是他们的知心大姐,青年领袖。
我们的企业号称中韩合资,其实表叔他们只是把20万美元在公司暂存了六个月就转回了韩国,但是我们可以据此享受合资企业的优惠待遇。利用韩国销售渠道,我们有效的避开了西方针对中国的贸易壁垒,我们的产品迅速冲进了欧美市场。国外商人的诚信使我们公司备受困扰的资金短缺问题得到解决,以前我们求找银行办贷款,现在银行主动找我们联络对接业务。以前街道社区给我们白眼,现在我们是市出口创汇大户,开发区主动为我们留地,用一系列优惠政策欢迎我们到他们那儿去给他们撑门面。
2002年,为了扩展业务,也顺便旅游休闲一下放松紧绷已久的神经,我和宋姐走访考察了各国主要客户,我们飞到了亚洲、美洲、欧洲、非洲27个国家,在宏伟壮观的尼加拉瓜大瀑布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中,我坦然对着照相机镜头,目光深邃注视着远方,留下了我最得意最美丽的一张照片。在俄罗斯高速公路上,我抱着两个可爱的毛茸茸的小狗崽儿照相,身后是高耸的原始林和那两个狗崽儿的爸爸妈妈,照片拿到公司时,所有人都说那是狼崽子,开始时我据理力争。后来说狼的人多了,我的脊背也一阵阵的发凉。我还特意到莫斯科大学去寻觅外祖母年轻时学习的幽径,到伏尔加格勒追寻外祖母浪漫的爱情足迹。
104米高的祖国-母亲雕像巍然屹立,象征俄罗斯人民英勇抵抗法西斯的决心意志。纪念大厅里的墙上刻满十万烈士的姓名,飘带上写着:我们是普通战士,我们无人生还,但是在神圣的母亲祖国面前,我们完成了爱国使命…。
青山依旧在,伏尔加河波光粼粼雄浑安详的流淌,山坡上绿草青青鲜花盛开。烈士的英魂永远活在人民心中,大无畏的爱国主义思想根植在这片和平宁静的土地。想起中国各地越建越多越建越大的佛像,国人真的应当反思。为什么日本屡屡侵犯中国?国人缺少一点爱国尚武的精神。
133,8月25日,等待已久的大婚日子,我们本打算简朴一点,准备了20桌酒席,可是亲戚朋友坚决不答应,最后的统计结果是参加婚礼的宾客达450人,仅我的朋友同学就有300多人,看来本小姐还是很有人缘地。婚礼只好临时挪到大志他们学校礼堂举行,不得不退赔原酒店1万元违约金,害得妈妈嘟囔好几天。
我准备了两套婚纱,都是花钱定做的,害怕挨妈妈说,就撒谎说是租来的,但是还是让闺蜜“火星”说漏了嘴,妈妈厉声质问我,说我浪费钱,那婚纱一辈子也就穿一回,赶上饥荒年,一件婚纱的钱可以换一家性命。这次我顶嘴了:“一辈子就结一回婚,干嘛要穿别人穿过的?你结婚没做新衣服啊?”
“我结婚就一套料子服,总共才一百多块。”
“哦,一百块钱相当于你当时的两个月工资了吧,我两件婚纱才3000元,相当于我5天工资。”妈妈把手中的家什很响的一摔,不做声了。
我还有两套韩服和一套大红的中式对襟唐装,韩服一套是妈妈做的一套是定亲时婆婆送的,中式服装是在北京王府井买的。我们朝鲜族婚礼时兴韩中西合璧,即保持朝鲜民族传统,又有中式红红火火,还有西洋浪漫纯洁。婚照比较悲催,闺蜜“骆驼”特意托熟人选的石家庄最好最大的影楼,花了两万多,结果照出来的修饰气太浓,特假,还没有我本人好看呢,交涉了几回,只是推托,到后来就是拉下脸耍无赖了,和他们折腾不起,只好认倒霉了。
闺蜜“筷子”大包大揽订婚车,一辆劳斯莱斯,10辆黑宝马,结果昨天紧急通知我说市里抓的紧,劳斯莱斯不来了,宝马也只能来8辆。我抓狂了,看看我这些闺蜜平时人五人六的,关键时刻有一个能顶得上去的没有?闺蜜啊,靠不住啊。我发疯似的找遍所有人脉,也无法在两天之内找一辆劳斯莱斯,这不是虚荣心作怪,婚前丢车多不吉利啊。最后背着大志找到高中曾经暗恋过我的那个男生,终于解决了问题,还是那辆车,只是“筷子”不给力而已。本来和他没来往,请柬都没发给他,这回他不请自来了,小时候在他写情书向我表白后,我也曾经暗恋过他,不过现在一点感觉都没了,我的心毫无保留地在大志哪儿,每见到大志我都会感到腿软筋麻,我很爱他。
主持人由“骆驼”和她在电视台的男搭档担纲,“骆驼”干这事内行,在婚礼策划行业内很有知名度,但是她绝不接白活(丧事),她认为不吉利,会给她本人带来晦气。以电视台知名主持人的身份,“骆驼”收费不菲,她就靠这些收入维持她的小资生活呢,但是她不敢向我收钱,果真逆天行道,“筷子”和“火星”能拆了她。
134,结婚这天,我早早起来,洗漱完毕,由化妆师化妆盘头之后,恭请爸爸妈妈坐下,我恭恭敬敬地行跪拜礼感谢父母养育之恩,爸爸妈妈则嘱咐祝福的话,又重复无数次的叮咛:“尊敬公婆,互敬互爱”等等,然后就穿上婚纱,静静地等大志来迎亲,几个小姊妹交头接耳不知要搞什么名堂,看来大志难逃一劫。我们朝鲜族的婚宴酒席按传统是由女方操办,现在受汉族文化影响产生一些变化,由男女双方各负担一半,但是我的婚宴不用父母公婆操劳,都是由我自己承担的。
楼下一片喧哗,大志来了。几个小姊妹不肯开门,嘻嘻哈哈隔着门要求大志拜山门拿红包说吉祥话,经过百折不挠的努力,大志终于挤进屋来,大志好帅哦,一身白色燕尾服,头发梳得油光铮亮,带着白手套,把一大捧鲜花送到我手中,屋里屋外一片欢呼。接着大志亲手打开带来的彩礼,一双圣恩熙皮鞋,一个MCM皮包,一条windygirl金项链,一套金妍儿套装,还有两套崭新的被褥,这些都是我亲手挑选的由大志买单,当然这些东西一会儿还要带走至新房。最最重要的是大志递交的用彩缎包着的两只木雁,象征忠贞不渝的爱情,朝鲜族一婚定终身,没有惊天动地的事情不准离婚的。
接下来我和大志要挨个拜见我这边娘家长辈,就像个机器人忙不迭的做着单一的动作,跪拜,起来,再跪拜,再起来,好话说尽,谦恭有礼,晕头转向。屋里挤满了人,乱哄哄的各自表达自己的意思发出自己的声音,听不出个数,我静静地等待,垂目养神,让他们折腾去吧。
大志笨拙地把我抱到车上,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迎亲队伍启程了,浩浩荡荡沿中山路到长安公园拍外景,再向前左转沿公里街到石家庄解放纪念碑向在解放战争中英勇献身的烈士们献上洁白的鲜花,以表达我们对烈士们的敬意,这是我们朝鲜族的传统,还因为我们是党员之家。我和大志都是党员,我的爸爸妈妈和公公婆婆也都是党员。
在圣洁的《婚礼进行曲》声中,我挽着爸爸的手臂,穿过鲜花扎成的拱门,沿着撒满花瓣的红地毯,缓缓的走向会场的中心,那里有大志在热切的等待,还有婚礼司仪的喜笑颜开以及众来宾的瞩目。爸爸把我的手交到大志手里,对大志说:“大志,我把女儿交给你了,以后她就是你老婆了,好好待她。”我听见爸爸的声音在颤抖在哽咽,我看到爸爸眼里含着泪水,昨天我还是和爸爸撒娇的崔家的女儿,今天就成为李家的媳妇了,当女人真是悲催啊,我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流,是感伤流恋也是幸福期待。
135,朝鲜族婚礼的伴郎伴娘要找已婚的夫妇,备选条件是家庭和睦、夫唱妇随、父母健在、四世同堂、儿女双全、事业兴旺。大龙两口子不在考虑之列,他们一直别别扭扭,这样也就更得罪慧珍了。大志的同事王昕两口子被我们挑选来,他们是汉族,完全不知伴郎伴娘的职责,经过短期培训才能上岗,伴娘远比伴郎辛苦,整个婚礼过程中一步不离的陪伴在我的身边,帮我换衣服、接鲜花、替喝酒、提裙摆等等,直到入洞房才算完成使命,我必须亲自赏一个大红包,我看到慧珍把嘴一撇到耳根,羡慕嫉妒恨吧,跟这种不可理喻的人根本没必要揪心。
石家庄的朝鲜族人很少,大家都对朝鲜族婚俗抱有极高的兴趣。应大家的要求,我换上韩妆,头挽“大发”,戴“簇头里”,发钗上悬垂“发带”,在额头和颧上画红脸贴,一亮相惊艳全场。大志也换上了则高丽和灯笼裤,在宾客的一片惊呼中我们给我的爸爸妈妈行跪拜礼,再给公公婆婆行跪拜礼,然后是我和大志夫妻互行跪拜礼。建议所有即将举行婚礼的朋友都行夫妻跪拜礼,真正地跪下来行礼才是对心灵的陶冶,才会彼此产生诚挚的敬意,才能达到行礼的初衷。流于形式的鞠躬太随便了,产生不了心灵的震撼和冲击。
大桌上摆放着叼着红辣椒的两只鸡,寓意早生贵子,还有两条鱼,各
种水果和各种糕点琳琅满目,我和大志在大桌前行合巹礼——就是交
杯酒,然后交换结婚信物——钻戒,再吃鸡蛋:伴郎端过一碗饭来,饭里埋着三个鸡蛋,大志要找出两个吃下,剩下的一个鸡蛋由我吃。每个鸡蛋都必须是一口吃进去,寓意讨个好彩头。
还要“扔水瓢”,伴娘拿过一个水瓢,里面放着枣、五谷米,我和大志一起拿着往地上扔。预测生儿生女。如果水瓢口朝上就代表生女儿,水瓢的瓢口朝下则代表会生儿子,我们扔的是瓢口朝下,将生儿子,我看到婆婆乐的前仰后合的。我在心里说:还有更让您乐的呢,我准备生两胎,一儿一女,等着抱孙子孙女吧。
不知怎的音乐忽然响起,在场的朝鲜族人纷纷起立,把我和大志围在中央跳起了舞,爸爸妈妈公公婆婆也兴高采烈的在人群中载歌载舞,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妈妈跳舞,心中涌起无限感慨:唉,我也要学会跳舞啊,等我的儿女长大成人结婚生子,我也需要这样做。
晚上,宾客们走了,大志一身疲倦斜酒气熏天躺在沙发上,我精神抖数的点验礼钱,忙不迭的记账,将近30万啊,点到手疼,后悔没借个点钞机。大志醉眼朦胧的对我说:“只有爸爸妈妈给的是钱,别人给的只是暂存,礼尚往来早晚得还回去。”
我说:“暂存就暂存,当初谁若是能借给我30万,我就当老板了,何苦给人家打工?”
钱在我手中哗哗的响,我猛然想起来,这是新婚之夜啊,对不起,大志,忘了正事了,我走过去坐在大志身边香气袭人…。我将要和这个人白头偕老,生儿育女,携手一辈子度过平凡的相亲相爱的人生。
136,大志真可怜,35岁才结婚,像只冬眠醒来的饥饿的熊,无穷尽的索要,这一夜他也没消停。刚刚睡着闹钟就响了,天已经发亮,该起床了。我们朝鲜族有一个习俗,新媳妇结婚头一天必须早起做饭,以示孝敬和厨艺,这是妈妈千叮咛万嘱咐的,我问为什么呀?妈妈说叫你做你就做,别给娘家丢脸。我睡眼惺忪步履蹒跚的到卫生间洗脸,咚地一声撞到擦得铮亮的玻璃门上。到厨房做饭,把水壶踢到了墙角。其实也没什么好做的,都是现成的热热就可以,但是还是要走过场啊。婆婆开门出来,拉我到客房把我推到床上说:“看把你困的,再睡一会儿,我来做饭。”
我昏昏沉沉有气无力地说:“那哪儿成啊,让别人知道要笑话的。”
婆婆说:“家里就我和你公公,哪有别人?睡吧,看你的黑眼圈,都成熊猫了。”
我一放松立刻进入梦乡。再被婆婆叫醒时已经早上7点了,婆婆是在公公和大志起床之前喊我的,在公公面前还要装一装。有个贴心婆婆真好啊。
早上九点,大志的舅舅舅妈姨娘姨夫姑姑姑父等陆续从入住酒店赶来,我们还有最后一个仪式:姑舅礼,我穿好韩服,规规矩矩的把从娘家带来的皮箱打开,把礼物一一送给公公婆婆舅舅等长辈,包括大龙他们都有份,最后是大志的礼物,一套我亲手裁剪缝制的西装,大志早已试穿过了,很合身,高端大气上档次。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与大志互行跪拜礼,公公代表全家祝福我们,然后就是家庭宴席,都是自家亲戚,大家很放得开,豪饮、唱歌、跳舞、猜拳、聊天,我成了配角,为大家做饭端茶倒水洗水果,朝鲜族人真能喝啊,从早上十点开始一直喝到晚上10点,我困得站着睡着了。
尽管我每天早起,早饭基本还是婆婆帮做的,婆婆在厨房悄声对我说:“美娜,做妻子的要约束丈夫,不能让丈夫任性,凡事悠着点,贪欢伤身体。”
我知道婆婆所指,羞的面红耳赤,我说:“是大志缠人,我也没有办法。”
婆婆说:“这就是你做妻子的本分喽,男主外女主内,在家里女人说了算,不要崇惯坏丈夫。”
婆婆端上煮的人参乌鸡汤,我困得昏昏沉沉没胃口,说:“给大志喝吧我不要。”
婆婆说:“你也需要,若是太累,不然今晚在客房睡。”
晚上我真的在客房睡下,当着婆婆的面大志没说什么,半夜里大志悄悄的抱着枕头钻进来,上床搂住了我,其实我也想大志了,我们携手踮脚又悄悄地回到二楼卧室。
大志的脖颈上被我吻出了几个深深的印痕,不得不穿一件立领衬衣上课,一个星期后印记才逐渐消失,新婚是甜蜜幸福快乐的,这一段将是我人生旅途最重要的一程,我和芸芸众生一样体味人生的价值,感悟生命的意义,享受爱情生活的幸福。感谢父母给予我们生命,感谢命运撮合我们走到一起,感谢亲戚朋友对我们的友情、关爱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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