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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寒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自己到底手刃了多少仇人,他只是机械地举刀,劈下,劈下,劈下!生命此刻在他眼里,只是用来屠杀以填补他内心的工具。
恶狼骑士兵都是只知前进屠杀,从来没有后退怯意的杀人机器,此时前赴后继地冲上来,全成了言寒刀下亡魂。
夕阳西下,整个天空现出一片凄凉的血色,一如笼罩在其中的这片巨大空地。
鲜血正从刀上缓缓滴下,言寒一个人站在高高堆起的尸体之上。血色铠甲早已破烂不堪,遍体鳞伤,身上到处都是鲜血,也不知是敌人的还是他的。
他仰起头,望着如血残阳,嘴角露出一丝疯狂邪恶地笑容。他感到饥饿,他还想不停地杀戮!杀光这世间的一切!畅饮世间万物的鲜血!
空间一阵波动,隐隐中一股吸力以言寒眉心为中心,扩散开来。
那波动每经过一具尸体,便看到一股毫无生气的灰色气流升起,向着言寒的方向飘去。这里近两千恶狼骑,还有被屠杀的数千弱水城民,二者相加过万的尸体,那灰色气流渐渐汇合成一股深黑色能量,其中满是怨恨、愤怒、悲伤、癫狂等负面情绪,源源不断的注入言寒的身体!
言寒表情似乎极为舒畅,犹如魔鬼。额上的纹路也悄然发生着变化,本来光滑饱满的椭圆,时而变成棱角分明,张牙舞爪,时而变成恶毒恐怖的蛇形,欲择人而噬;而他的双眼变得细长,黑色的眼圈显得妖异无比,牙齿探出嘴来,变成森森兽齿,整个人都在向一个恶魔转变!
此时的言寒已经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他的意识在一片血海中漂浮,不知道要去往何处。他就想这么无忧无虑地漂下去,漂到离这里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再也不要看到那些恐惧的双眼,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
乖孩子,安心地睡吧。睡吧。那个邪恶的声音还在耳边徘徊。言寒闭上双眼。太累了。我要睡一会。
时间如水,缓缓流淌,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宛转悠扬的笛声从远处传来,那声音悦耳动听,幽幽绕耳,仿若天籁之声,让言寒的心神安宁,所有的痛苦、愤怒、悲伤、烦恼都一扫而空,只剩下言寒赤条条的立于天地之间,聆听这生命的独奏。
他缓缓的睁开眼,发现又来到了自己的精神之海中。只不过这里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灵魂之海变成了一望无边的血海,其中隐约可见一句句森森白骨;天空也不再蔚蓝,而是一种死气沉沉的深灰。言寒正站在一片礁石之上,愣愣地望着这一切。
这就是现在的我吗?为什么会这样?言寒想起那日梦中男子对自己说的一切。看来我辜负您对我的期望了。他喃喃地说道。
“光明处必有黑暗,毁灭后必有重生,不要被过去羁绊了脚步,不要被愤怒蒙蔽了双眼。”他突然想起那具大钟对他所说的话。就像丑姑娘早知道弱水城要历此一劫,他也早就料到会有今天了么?我该怎么做?
只要有梦想,就不会有黑暗。
悦耳的笛声再次传来,言寒仿佛看到小芮可爱的羊角辫,仿佛看到那些欢呼着他名字的弱水城名,仿佛看到逃亡路上张彪一群汉子挥着拳头慷慨激昂。
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儿,言寒仰起头拼命不让他们流下来。对啊,我还有他们,我还有梦想!我要回家,不是那个堆满复习资料的家,是这个等待我去保护他们的家!
一点耀眼的白光从言寒的眉心蹦绽开来,将所有的一切笼罩其间!天空中的黑暗顿时如冰消雪融般退去,以言寒脚下为圆心,灵魂之海掀起一道如山般的滔天巨浪,呼啸而去!
风平浪静后,世界重复原貌。海水依然澄澈见底,天空晴朗蔚蓝,仿佛一切都没有变过。言寒望着眼前一切,开心地笑了。
言寒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马车上,看样子应该是逃难的弱水城民落下的。驾车的是个非常熟悉墨绿色背影,言寒一时想不起来是谁,想要坐起身靠近点看个清楚。
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言寒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破碎成了无数小块一般。他想要运转武魂,却发现体内经脉如同麻花一般纠结缠乱,多处重要经脉都节节断裂;而全身肌肉骨骼更加凄惨,基本都遭到了粉碎性的破坏,他现在俨然是一个全身瘫痪的废人。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受这么严重的内伤?!
其实这并不奇怪。言寒今日之前还只是个肉/体强度相当于武师一级的低阶修炼者,因为不知什么原因,突然爆发出堪比武灵强者的实力,这本身就违背了常理,是对身体潜能的一种强行挖掘使用,不是循序渐进的引导,必然会出现这一类的副作用。此外,言寒使用的可不是普通的武能,而是更为霸道的武魂!如此长时间的保持在武魂的使用状态,他的身体早就不堪重负,当时只是靠着一股邪念支撑,否则早就动弹不得了。
言寒活下来真的是个奇迹,就连救他的人后来都对他说,他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竟然还能吊着一口气不死,真是令人恐怖的恢复力。
而此时,言寒正陷于巨大的痛苦之中。全身上下的疼痛让他死去活来,肺部的创伤也让他无法正常呼吸,在这无边的疼痛和令人窒息的沉闷中,言寒再一次昏死过去。
※※※
弱水城,将军府内。
一阵阴风携带着浓郁的血腥味吹过,一个高大的男子闭着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露出一种心满意足的神情,仿佛是在品味什么美食一般。
在他脚边,犬戎的头被诡异的立起,一双没有生气的眼睛呆呆地盯着将军府的大门,似乎还弄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被自己的招式打败的。
那站着的男子满意地睁开眼,眼中凶光闪过,冷冷地说道。“犬戎,我不是说过,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吗!”
竟然是那日在虫谷附近树林里,窥视言寒一行人的那个神秘年轻男子!可他为什么对着早已死去多时的犬戎问话?
“主人,小人只是一时手痒,想要试试降临之子的实力罢了。您吩咐的事情小人都已办妥了,毁灭之血已经注入那小子体内。”
说话的竟然是犬戎!他此时正毕恭毕敬地跪在神秘男子脚边,原本立着他头颅的地方只剩下一缕青烟,与当日那老者头颅落地又显出身形的招数,一般无二!
神秘男子睨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下一次不要再弄成被人砍了头这么丢人。”
“是的,主人。一切都在小人的掌握之中,降临之子还未成长起来,无法对小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那男子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你真这么认为吗?”
话音刚落,只见犬戎的脖颈处现出一道血线,瞬间爆开,他“再一次”身首异处!
“呃...怎么会...”犬戎眼中满是惊诧,不堪,和恐惧!
“这次是给你的一个教训!降临之子已经发现了武魂的秘密,他已不是个任人宰割的蝼蚁了!下次,若还是如此大意,连我都救不了你!”神秘男子毫无感情地说道,大手一挥,黑色的披风将犬戎的尸首笼罩,再露出时,尸首已不知去处。
“降临之子...真是期待与你的一战啊...”神秘男子望着天空中的残阳,猩红的舌头舔过嘴唇喃喃道。
※※※
言寒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处的洞穴里。身下铺着厚厚的草,大概是想让让他睡得舒服点,身上是一张不知什么生物的毛皮,非常温暖。不远处,火堆里的木柴噼里啪啦地燃烧着,言寒将毛皮往上扯了扯。
咦,身体已经能动了。他挣扎着想爬起身,却又是一阵剧痛。
唉,看来还没好透啊。言寒咬牙想到。
忽然,一阵悦耳的竹笛声传来,虽不像那日言寒入魔时于心里听到的那般,堪称天上神曲,却也别别具清新,优美的动听。言寒听了一阵,心里不由得赞叹道:“多么好听的笛声啊!不知道是谁在演奏?”
言寒心里刚想到这,外面那笛音戛然而止,似乎被什么打断了一般。不一会儿,一个墨绿色的身影如风般钻进洞来。
“呀,你是丑姑娘!哎呀,不好意思,我不是想说你丑...额,额,我只是...”言寒想起那日的相遇,却一时说漏了嘴。
来者正是那日警告言寒的丑姑娘,只见她面部依然可怖,手中执一柄长笛,看来她便是演奏之人。
“公子你终于醒了啊!呵呵,公子不必介意。其实小女子名字便叫丑姑,公子倒也不算说错了话。”丑姑看着言寒的尴尬模样,不禁掩唇轻笑,笑声如银铃,听得言寒心旌摇曳。
“姑娘,我知道是你救了我,大恩不言谢,只是我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以后还能正常行动吗?”受到如此严重的伤,言寒非常担心会不会对自己以后的修炼产生不良影响。
“公子伤势极重,若是普通人的话,估计早就捱不过去了。可公子对生命的执着实在令小女子动容,那种痛苦看得我都快承受不住了,可你就这么咬牙坚持了下来。这半个多月来,你不停地说着胡话,粒米未进,全靠小女子用师尊所传灵药和武能护住你心脉,这才留住你性命。如今你更是清醒过来,实在是人间奇迹!不过若不如此,怎能配的上你神之子的名头呢!”
言寒转了转自己的腕关节,他可不知道自己刚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他以为自己只是伤势很重,却没想到竟危及了性命。昏迷了半个月么?可是为什么我觉得自己非但没有很虚弱,反而有种实力大大提升的感觉。
言寒不知道,他当日魔性发作,竟发狂吸收起身边死人身上残留的灵魂力量,那些力量包含着主人死前的各种负面情绪,是一种极为邪恶地灵魂之力。
而同时,这些负面能量也是一种非常珍贵的灵魂补品,尤其是那些来自武能修炼者负面能量,更是包含了大量地武能。这庞大的能量到了言寒体内,大大超出了他身体所能承受地极限,在他体内到处肆虐。所以,其实言寒不是被人击伤,完全是因为自己胡闹,充分印证了那句名言:不作就不会死!
“那么那天在精神之海里帮我战胜魔性的笛声,也是你吹奏的吗?真的是太谢谢你啦!”
“小女子学过一种能让人心灵平静,去除魔性的笛曲幻术,那天情势之险恶,小女子帮助有限,只能全力施展这笛声幻术,辅助公子。那日战胜心魔,靠的还是公子的大毅力,小女子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哈哈,你都连着两次举手之劳了,这就是大恩大德啦!日后姑娘有什么困难,言寒就是舍了这条性命,也要尽心竭力,救你渡过难关!”
言寒大大咧咧惯了,不知道他这等同于山盟海誓一般的言语对一个女子的意义。丑姑地望着他出神,似乎想要说什么,犹豫了一下,只是笑了笑便不再说话。
突然言寒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严肃地问道。
“姑娘,我想请问,你知不知道赵子龙赵将军的爱女赵敏,现在可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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