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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寒此时悄悄潜进了一处存粮的帐篷,却惊讶的发现这里的存粮只剩下了不到一半。
大战刚刚开始不到半个月,万兽帝国的军粮消耗怎么会这么厉害?虽然行军时会有辎重部队携一定粮食跟在最前线,可如今双方处于对峙阶段,粮食按理说应该囤聚一处。就算有不少存粮运往千、虎、鹰三关,可是也不该就只有这么一点粮食啊。
军队取粮一般都是从各个仓库等量取出,之间相差不会太大。此处存粮如此之少,其他仓库应该也差不多了。
可现在烧粮是关键,不管有多少,一把火烧了就对了,能少留点就少留点。于是言寒也未多想,只是仔细注意帐外的动静——
“嘘——嘘——”这是天殇山脉一种常见的夜枭叫声,正是纵火的信号!
言寒立即行动,很快大火便烧了起来,他见火势正好,便转身出帐,按计划向营门处摸去。
因为这里只有一个出口,所以大营的防御重点都在营口,营内反而都是熟睡的士兵,给了他们行动的便利。他们挑选的集合地点,是营门侧面一个内凹的山脚处。这里上方被突出的岩壁遮住了月光,一片漆黑正适合隐蔽。等最后一个人到达后,言寒向每个人点头以示鼓励,下面才是这次行动最危险的环节——突围!
众人在一片阴暗中耐心等待着,所有人都握紧了手上的武器,那些是从营里顺手摸来的,或者本来就带在身上的短兵器,此次奇袭他们能否活着回去,就要看接下来这一场硬仗了。
赵子龙挑来的人都是军中的佼佼者,其中还有十余名武士一级的强手,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言寒,而剩下的也都是军中精锐,而且俱都是舍生忘死的勇士!
言寒环顾四周,看见大家战意盎然,一个个蓄势待发,更觉此次奇袭胜券在握。他自从上次经过梦中男子的指点,修炼之时都多了个心眼。他小心翼翼地探索武魂的奇妙之处,尝试着将之与从赵敏那偷学来的云骨风身身法斗技相结合,发现威能尤胜于赵敏当日!要知道赵敏可是高阶大武师级别的高手,而他还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在经过赵子龙的探查之后,判断他此时的肉/体强度应当相当于低阶武师左右,令言寒颇为惊讶。没想到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超过普通人这么多了,距离回家越来越近了!
如今,以武师的实力和奇妙的武魂,言寒已经拥有了在这种战场上自保的能力,这也是他主动要求带队的一个原因。他想要用自己的力量拯救更多的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正在越来越适应救世主这个角色。
“走水了!走水了!”终于有人发现了大火,营门处顿时一阵骚动,不久一队士兵便赶往营区救火。
营门现在等于只有一半守兵,压力大大减小。言寒等那队人马消失在大营中后,立刻下令突围!
他们尽量往门边摸去,等到了近处灯火下突然冲出,向着大门发起冲击。两旁塔楼上的哨兵正要吹响警报,便被两柄柳叶刀穿喉而过,正是赵敏的杰作。
言寒持一根齐眉棍,轻便灵活,而且可使敌人失去战力而不丧生,即使是对万兽帝国的人他还是不愿伤害其性命,所以特意挑了这把武器。此时他一路棍法虎虎生风,手下没有一合之敌,率先向营门攻去,所过之处,北方蛮兵满地打滚,断手折腿,战力全无。
没想到夜晚守门的竟都是些寻常士兵,估计“猛兽骑”身份高贵,这等守夜的累活还轮不到他们来干吧。
可刚这么想着,前路就被一座肉山挡住。这是一个狂牛骑的士兵,身高过七尺,重甲覆身,牛角盔中一双虎目正毫无感情地盯着言寒。
好冰冷的目光!这是言寒的第一感觉,似乎眼前站的只是一头野兽,没有丝毫感情地野兽!言寒紧了紧手中齐眉棍,也不迟疑,一个箭步踏上,先下手为强!
对方全身披甲,我难以伤害到他,只能攻他没有护甲的要害!一念如此,棍尖前指,直冲对方没有护甲的面门处!
那士兵似乎知道以自己的速度躲不开这一棍,干脆只是低下头,避开眼睛要害处,用额头接住!
好硬!言寒虎口一麻,差点握不住武器,反弹之力让他整个手臂都酸软酥麻。这是人吗?这一棍怕是赵敏也不敢如此硬接吧,这怪物难道不会感觉疼痛?看着那士兵仍然面无表情,言寒心中疑惑道。
那士兵被这一棍顶住,竟毫无痛楚之色,反而动作迅捷地抓住言寒手中齐眉棍,另一只手向他头部砸去!
只见言寒如同风中柳絮般随着拳风摇摆,对方连着几拳都是擦边而过,就是碰不到他。言寒趁他一拳打老,来不及抽手回身之际,踏前一步,屈指成爪,抓向对方肘关节处。只听一声脆响,那人右手肘关节便被言寒捏的粉碎!
可令言寒意外的是,那士兵竟然不顾右手伤势,抬起膝盖撞向言寒小腹!
怎么可能!这到底还是人吗?他一点都不痛吗?换了常人,受了如此重击,必当因为剧痛丧失战力,可眼前这人仍然面无表情,动作依旧迅捷有力,没有丝毫影响!
言寒本以为一击就可解决对方,没有下一步动作,小腹被狠狠撞中,立时吐血飞出!
这真的只是士兵吗!言寒觉得对方的肉/体力量与自己不相上下,再加上那没有一丝痛感的冷血,简直就是个疯狂的杀人机器!
“小贼,我乃狂牛骑下第三大队十夫长,狂义!快点说出你等到底是如何潜入我大营纵火行凶!”
这人竟然只是个十夫长!猛兽骑中更高级的将领该有多么恐怖!
言寒剧烈咳嗽了几声,觉得自己肋骨应该断了至少两根,而且还伤到了肺部,情况极为不妙。这人是十夫长,那就意味着这里至少还有其他十个只比他稍弱的狂牛骑士兵,有可能会更多!
言寒知道现在想要全身而退已是不可能了,这里只有他和赵敏能对付这些杀人机器,他不能倒下。默默运转武魂,他要动真格了!
在小心摸索中,言寒发现他只要使用武魂,心里就会变得烦闷,使用的时间越长,情况越恶劣。武魂乃是武能与魂力的结合,使用时必然二者都要调用,暴动的武能便会影响灵魂的纯净,严重时就会走火入魔。所以言寒决定不到存亡之际,绝不轻易动用武魂!
武魂流转间,言寒的感知能力被提到了极致,视力、听力、触感,都有了质的提升。而且武魂中还夹带着一丝生命之力,但他一直没有弄清楚来源,此时正缓缓治愈着他体内的伤势。
言寒脚下扎稳马步,一手握拳在腰间,一手平伸向狂义做出一个挑衅的动作。
狂义情感依然没有波动,但他知道对方这么做是死战到底的意思。他身子微蹲,突然后退发力,像一座山一般冲向言寒!
云骨风身乃是一门防守反击,后发制人的身法斗技,言寒摆出守势,引对方来攻,正是要发挥这门斗技的最大威力。
一拳随风而至,言寒身体诡异的一斜,让过拳锋,双手成笼,从上下两方抱住狂义粗壮的手臂,然后以一种特殊的方向和力道,同时发力,竟将这七尺大汉原地举起!脚下一个旋转,腰部发力扭转,这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一座肉山旋转着飞向山壁!
轰!狂义落地之时,竟然连大地都震荡不已。他本身就已三百斤以上,浑身铠甲至少也有一百七八十斤开外,言寒这一摔之力竟逾千斤!武魂之威能恐怖若斯!
言寒脱力倒在地上,刚才那一下用出了他所有的力量和对武学的理解,才勉强获胜,此时当真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难道今日所有人都要葬送在我手里吗?他对“猛兽骑”战力还是估计不当,这是他的失职。
言寒挣扎着爬起身望向四周,果然发现还有几个和狂义相同装备的士兵正与奇袭小队战在一起,现在营门的普通守兵已经全部清理完毕,而奇袭小队也折损过半,大部分都是被那些狂牛骑说杀。还好那狂牛骑真的只派了一个十人小队守在营门,否则再多一支队伍,或者配上他们的坐骑,他们面临的就将是一面倒的屠杀了。
那些剩下的士兵级狂牛骑实力虽然不如狂义那般变/态,但和他一般冷血无情,甚至肠穿肚烂依然奋战,直到浑身动弹不得。此时,一个狂牛骑伍长正与赵敏在营门前方空地鏖战,但已占据上风;剩下四个高大的狂牛骑士兵正背靠着营门,顽强地抵挡着奇袭小队的进攻,竟像一面城墙,让众人无法前进一步。
远处,狂义的躯体翻过身来,竟挣扎着坐了起来。即使对方抱着必杀之心对待言寒,他还是下不了杀手,是以摔出去的时候调整了角度,保存了对方的性命。可是,现在却成了场上的变数。言寒紧张的盯着对方,希望他还没有恢复战力。
狂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才那一摔让他彻底丧失意识,此时苏醒过来,浑身如同快要裂开一般,许多处铠甲已嵌入身体,鲜血泉涌。他也盯着言寒,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救他?
“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言寒被这一句话问到了。他能对人家说他心地善良实在不忍伤人性命么?人家信不信是一说,万一认为他不敢杀人,对他去了惧意就完蛋了。“我们两无冤无仇,何必生死相斗。我们只是为了各自的国家而战斗,既然我的目的已经达到,而且你已丧失战力,我为何要赶尽杀绝?”言寒叹了一口气说道。
狂义半晌不语。最后他长叹一口气,向着营门喊道:“牛军你等听着,你们再守下去也是一死,还是直接放了这批人出门去!上头问起话来,一切责任我一人承担!快点,这是军令!”狂义喊完这段话便剧烈咳嗽起来,转过头又对言寒说道:“小兄弟仁慈至此,当真难得,可是战场之上,岂能儿戏,该杀就杀,怎么像个女人般瞻前顾后!今日我老狂受你一命,无以为报,只能一命换一命,放你离去,日后也不算愧对我父为我取名为‘义’的苦心!少年郎,去吧!日后若我大难不死,定要与你喝个痛快!哈哈哈!”说完仰天长啸,久久不止。
言寒心头一热,被狂义这番重情重义的言语打动,想要劝他与自己一起逃走,可一想对方如此重义,定不会做出叛国出逃的事,一时心急如焚,想要找一个好理由劝他同去。
这时,大营那边似乎也发现了营门的突变,一支队伍打着火把向这边奔来。狂牛骑纪律极严,那五个士兵不敢违背长官,只能开了营门放众人离开。赵敏跳到言寒身边,要背着他逃走,言寒却依然想要劝说狂义。
“再不走就走不了啦!你个呆子,这一会儿怎么跟敌人成了朋友!”
言寒也知不能再拖了,只能抱住赵敏脖颈,让他将自己背起。“狂大哥!你今天放小弟一命,他日小弟定当不辞性命救你,你我今日约好,来日定要一起喝个痛快!”言寒说到最后不禁落泪,知道要救狂义几无可能。
赵敏听他所言,也觉伤感,回头向狂义低头一礼,便纵身跃出,追着众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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