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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瑭是一个孤儿,他的名字是孤儿院的阿姨取得,在他大约三个月的时候,孤儿院的阿姨在一个池塘边拣到他,因为是在池塘边拣到的,而旁边刚好也有一条河,所以他就叫何瑭。
这个孤儿院里相当贫穷,这里的孩子长到十岁就要出去自谋生路,不过值得何瑭庆幸的是,旁边的小学可以免费入学,连书本费都不用交,这才让他可以避免将来成为一个文盲。不过他也只能仅仅读到三年级就出去自谋生路,所幸他天资聪颖,处理人际关系的手腕也不错,所以虽然他仅仅只读到了三年级,但却从其他老师和高年级生里把六年级的课程都读完了。
在学校里学到的东西对他之后的谋生毫无用处,但当时的他可是很自豪的,因为自己的聪明才智。但被扔到了社会上之后,他才发现,他所谓的这些聪明才智根本一钱不值,没有人在意,也没有任何用,无法填饱他饥肠辘辘的肚子。
在送他离开孤儿院时,那里的阿姨们哭得像个泪人一样,对他说:“无论如何,不管做什么都要想办法活下来。”这种场面经常都能见到,阿姨们这句话也经常能够听到,所以何瑭并没有什么特别伤心的感觉,也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阿姨们每送走一个人都哭成这样。
当时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对自己都充满信心,认为一走上社会就能发财。走的时候他信心满满的说:“他会成为有钱人,然后回来大家过上好日子。
但没过几天他就发现,他们都想多了,他只能去偷,去抢,或者是去捡垃圾,当他第一次从一个比他小的小学生手里抢过五毛钱时,他才明白过来,孤儿院的阿姨在送他们出来是为什么会那么哀伤的对他们说,不管用上什么办法,都要想办法活下来。她们早就知道这些孩子会走上一条什么样的道路,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找得到正当的职业,所以他们就只能去偷去抢,走上一条背离社会的道路,阿姨们知道她们会把孩子们送上一条什么样的道路,不愿意,但是没办法,所以她们才会那样伤心。
何瑭很感激她们,即便她们早就知道他们会走上这样一条不归路,但是她们还是把这些孩子捡回来养大,因为她们想要给这些孩子一条活路,因为不忍看着这些生命在眼前消失。
即使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也是这样,只是他再没有回去那个孤儿院,开始时是回不去,因为那里已没有他的位置,没有给他的吃的,他也不想让那些阿姨为难,再然后是不想回去,他知道自己现在干些什么事她们都清楚,但他还是不想让她们看到。
流落在街上之后,他为了能够吃饱饭,他和一群小流氓混在了一起,他没有遇上和自己在一个孤儿院里呆过的人,他很在意,也不知道他们是活着,还是死了,但他也只有在意而已。
“你个小瘪三,给我去死吧。”
“臭流氓,臭乞丐。”那个时候这样的话语常常伴随着他们。
“何瑭,假装你来追我,你去撞那个女人,摸她的包,然后鸭子、老干帮你拦着。”不知道是叫大猫还是大毛的人对何瑭说。
何瑭说提醒他说:“好啊,不过你机灵点,别一直盯着人家看,别人又不是白痴,有了防备之后,我还怎么偷?”
他们有这样合作,对着女人和小孩下手。有时他们也去城市旁边的菜地下手,不过也没有锅可以煮菜,只能洗干净之后生吃。
何瑭是幸运的,饱一顿而一顿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他们就得罪上了一个大流氓。理由,很幽默,因为他们太脏了,影响市容。
在那个大流氓收拾他们的时候,何瑭打了那个大流氓一拳,但对方没有生气,反而夸他有胆量有天赋,让何瑭跟着他混。何瑭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气节什么的并不能让他活下来,而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他不想什么都没有。
大流氓叫陈三,真名不详。据说是一个混三代,爸爸是混社会,爷爷也是混社会,到他这一代了,不想再跟着他们混黑社会,于是就离家出走跑出来想要自己打出一番天地,没想到阴差阳错成为了一个流氓,看样子将来还是黑社会的命。
他本人对此相当忌讳,不论谁说的是一顿暴打。
遇上他,算是何瑭这辈子第二次好运,第一次是被孤儿院的阿姨捡到的那次,他保住了性命。这一次,他学到了不必生存在最底层的方式。
说是流氓,实际上他们主要是小偷,虽然偶尔也帮人大家看场子,但主要收入都来自偷鸡摸狗,因为是小孩子,所以何瑭主要从事一些放风踩点的工作。
陈三对何瑭很好,不论是打架还是武功,他都倾囊相授,何瑭的武功与打架技巧,也在这段时间里飞速进步,仅仅一年不到的时间了,在技巧上何瑭就拥有了与陈三不相上下的实力,让陈三惊为天人,然后他也迅速成为了陈三手下的得力助手。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何瑭的梦想是成为陈三那样的人。但陈三没能实现他的梦想,他还是成为了一个活在黑暗世界里的人,与政府和警察里的
败类勾结,通过赌场,妓院,酒吧大肆捞钱,走上了和他爸爸和爷爷相同的道路。何瑭想,或许他一开始就没有梦想,只是在青春期的躁动下反抗压迫自己的力量罢了,在现实面前,理想值几个钱?
十三岁之后,何瑭不再练武,他已经不再需要继续提升自己那缓慢的进步。在长时间与那些披着人皮的畜生打交道之后,他已经拥有了足够的手段和方法在黑暗的世界里游刃有余,让人完全想象不出他竟然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陈三也会偶尔忘记他的年龄,在他完成任务后奖励给他钱的同时顺便塞一个女人过来,却不知道他连毛都还没长齐。好在何瑭也不会为了这样的事情头疼,领走之后随便塞给一个小弟,然后他就会感激涕零的领走。
在何瑭十四岁的时候陈三在回家一趟,发了疯似的敛财,在那个城市里,只要能赚钱的生意,他基本上都会插一手,只有两种东西他不卖,也不买,一个是毒品,另一个是人,让何瑭有机会在和别人交易军火是戏称自己是盗亦有道。
在这一时期何瑭离开陈三身边,开始到一个片区去当扛把子,因为陈风的事业发展的太迅速了,人手实在不够,结果何瑭干得出人意料的优秀,于是他从此成为了一个独当一面的混蛋。
上面没有人带着了何瑭开始思考人生,但想来想去,他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活着的意义,所以他认为,他这一辈子会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
直到他十六岁那年。
那是一个乌云遮月的晚上,天空看不到一丝光亮,但对他们这群生活在黑暗世界里的人来说,毫无影响,劣质的彩灯会给他们提供足够的光亮,他们也没有仰望天空的习惯,不论看多少遍都是同样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
“老大,老大,”二胖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说:“青蛇他们看上一个羊牯,没想到却是厉害角色,青蛇现在被人家踩在脚底下,你快去看看吧。”
何瑭抱怨说,“家伙找死就让他去
死,混了这么多年连这点眼里都没有,死了活该。我才懒得管他。”
嘴里虽然说这不管他,但还是马上就跳起来往房间外跑,二胖跟在何瑭后面大声喊:“老大,他们在露天车库!”
何瑭手下的小弟们在露天车库围成一个圆圈,嘴里不停的抱着各种各样的脏话,问候着对方家里女性。
“让开。”何瑭粗暴的分开挤成一团的人,来到最前面。看见一男一女站在人群中央,男人看起来五六十岁,彬彬有礼,整个人打理的很干净,一身休闲服饰,即使还有一只脚踩在青蛇身上,他身上也充满了书生卷气。
女子看起来只有十几岁,身材高挑、面容俊俏,就是不知道卸了装会怎样?一般到这种地方来的男女都是那种关系,但这两个男女却不像,看起来更像是爷孙俩。看样子二胖撒谎了,青蛇应该是看人家姑娘长得漂亮所以上去调戏,才弄成这样子。如果只是钱的问题,对方应该早就走了,再荒唐的爷爷也不会带着孙女一起打架。
“老大。”小弟们看到何瑭之后一下子安静下来,低头问好。“老大,就我。”被踩在地上的青蛇看见何瑭立刻大声喊。
老头看见何瑭之后并没有诧异于他的年龄,笑眯眯的说:“你就是他们的老大,看起来真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想这次的事情就这样算了吧,你们放我们走,我放了你这个小弟,怎么样。”
老头一句话,让小弟们再次吵起来。
“去你妈的,把人放开,我们再商量其他的。”
“赶紧投降老子待会儿下手轻点。”
开玩笑,我们可是流氓,何瑭心想,出来混,值钱的就是一张脸,扫了我的面子之后就这样算了,怎么可能。
这老头看起来眼窝深陷,眼珠乌黑,决不是一个一般的练家子。但何瑭不怕,他能看得出别人功夫的深浅,他对自己也有信心,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他拥用足够对付一切事件及意外的手腕。
何瑭刷的从旁边一人手里抽出一根钢管,呼呼呼的在空中舞了几下。然后踩着查拳门的连跳步,迅速地向对方移过去。
一棍横扫,在意料之中的落空之后,何瑭左移一步一把锁住女人的喉咙,
回头看着后悔不及的老头:“做个交易吧,你放开青蛇,我保证这个女人安全的离开这里。”
老头的面色迅速恢复平静:“女人我多的是。”
何瑭的脸色也同样平静:“小弟我也多的是,就是没个孙女。”
一瞬之间,惊恐至极的表情出现在老头与女人的脸上:“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知道的不超过三个,绝不会有人泄密,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是这么机密的事情么?那还真是抱歉了啊”何瑭毫无歉意地说“我不知道,随便猜猜而已。”
老头叹了一口气:“是吗?那真是好眼力,佩服佩服,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冷面无常。”原来老头早就知道何瑭是谁,看样子这次不是偶然啊。老头对何瑭的话显然已经不再在意,但对自己的命运,还是不肯接受,“阁下做这么多的缺德事,拿到就不怕报应吗?
偶尔做做善事如何。老夫愿意拿出一千万,由阁下捐到希望工程,帮助那些贫困的失学儿童。”
“一千万的买命钱,吗?”何瑭心动了,“我想,偶尔做下好事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的行为。”
何瑭话音刚落“轰”的一声巨响以他为中心传开,一道耀眼的电光同时闪起。
何瑭躺在地上,感觉着自己的生命渐渐的消失,他感觉四周传来各种声音,但周围的一切都已看不到,也都听不到。
“天打雷劈吗,还真是正义的死法啊!用在我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这些年好累,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真好。”
当冰冷的感觉渐渐袭来,身体也来越轻,就像是要飞起来一样。恐惧与不舍终于在多年之后再次回到何瑭的身体里。
他想起了那个他暗恋多年的小学同桌,这么多年,远远地,他一直想着她,看着她,恋着她,想起了给他一条命的孤儿院阿姨,一直不敢回去看看的地方的人,想起了他一直想去却一直不好意思去的游乐园。想起了……﹏﹏﹏﹏﹏﹏﹏﹏﹏﹌﹌﹌﹌﹌﹌﹌﹌﹌
“我不想死,我不要死,我那么艰难才活下来,我才不要就这么随随便便死掉。”他大声的对着自己的心脏呼喊:“跳起来,给我跳起来,给我跳啊!”但毫无回音,他终于对着上苍发出咆哮:“老天爷,那么多作恶多端坏到骨子里的人,为什么就我要被劈死,为什么?我我不能死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还有很多人要见,我还是一个处男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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