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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管“白素心”的冤案,孟岩一直在心里都在考量,首先这件案子跟自己似乎没有多大的关系。
而且东厂也不可能让自己的案子再落到锦衣卫手里,如果再让自己跟推翻的话。
那就等于给东厂狠狠的一记耳光,就目前东厂跟锦衣卫的关系来说,那可真算是雪上加霜。
当然,孟岩他不怕东厂。
可为了这么一件不相干的案子,跟东厂卯上的话,到底值不值当,也许白素心是冤枉的,可天底下的冤案多去了。
可要真狠心不管,自己的良心未免又要受到谴责。
要他管,以什么借口呢,就算被白素心与奸夫合谋杀死的未婚夫是一名锦衣卫,那也轮不到他一个司库百户去管。
要管也得是南衙理刑司出面,跟匠作司没有丝毫关系。
京城的治安整顿很快就接近了尾声,对于老百姓而言,似乎时间太短了些。
而那些在治安整顿中受到惩罚和损失的人以及背后的官员则希望早一点结束。
而锦衣卫在这一次行动中上缴了查获不法的财物以及罚没的银两合计二十八万三千七百多两!
这个数字震惊了朝野!
那些弹劾锦衣卫贪墨不法的官员们一个个集体失声了!
当然,很多人都认为锦衣卫会中饱私囊,这只是他们查抄和罚没的一部分,甚至是极为小的一部分。
但随后锦衣卫交出了一本账册。方式抄没和罚没的财物以及银两全部登记在册。
而且账册上还有被罚的人的签名和手印!
事实证明,锦衣卫付出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并没有从中贪墨一分银钱,而且但凡抄没和罚钱都是有朝廷律法为依据,有理有法,经得起对质!
朱祁镇龙心大悦,郭怒接掌锦衣卫,就给了他一份相当不错的成绩单,比那个马顺实在是强了百倍。
既树立了朝廷在百姓心中的威信,改变了锦衣卫一贯欺善怕恶。欺压良善的负面形象。又给枯竭的国库增加了一比客观的收入,帮朝廷度过了一次难关。
郭怒不但恢复了享受二品俸禄的待遇,还特进武勋从二品护军,荣宠有嘉。
锦衣卫上下也都有恩赏赐。赏赐飞鱼服就有十三人。麒麟服两人。其中一件给新任北镇抚使傅啸尘。
治安整顿行动的成功,皇帝对锦衣卫的种种改革支持的力度也增强起来。
孟岩主笔的问卷调查也悄然在年末开始了、
虽然问卷主要涉及的还是总旗以上军官,但这份问卷调查。在锦衣卫内掀起了一笔不小的波澜。
凡是参加过锦衣卫思想工作会议的军官们都清楚,那些在会上讲的改革事项并不是画饼子,可能真的要推行了!
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缝的樯,锦衣卫内部搞分配制度改革,朝廷上上下下都看着呢!
东厂订的最紧,几乎有些草木皆兵的味道。
文官集团在弹劾锦衣卫的问题上刚吃过亏,因此就算知道,也不敢再轻易生事。
武将集团那才是蠢蠢欲动呢,锦衣卫的改革要是成功了,会不会推而广之,这才是他们担心的!
既得利益者是不甘心让自己的分出自己的利益给别人的。
锦衣卫只是大明朝在一个小小的部门,大明朝有两百多万军队,锦衣卫也就占了百分之一左右。
还有不到十天就过年了,这可是孟岩来到大明朝的第一个新年,长安街头,瑞雪飘飘。
“公子爷,雨夫人到了。”
“嗯,我们过去吧!”马车上,孟岩微微抬眼吩咐道。
“诺!”
“驾!”
贯城坊,刑部大牢门口。
银装素裹,一个白裘丽人,手里撑着一把红罗伞,脚踩着一双尖头皮靴,手里还提着一只雕花红漆的食盒。
天空灰暗,鹅毛般的大雪从天而降,预示着明年可能是一个好的年头。
“小雨?”马车在丽人身后听了下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她惊愕的一回头。
“大人?”闻小雨吃惊的望着从马车上走下来的孟岩,身披黑色天鹅绒大氅,脚踩一双薄底黑靴,银色的腰带,一身麒麟服,显示来人的身份非同一般。
“来看亲戚还是朋友?”
“大人,我……”闻小雨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毕竟在这件事上,她对孟岩隐瞒了很多。
“你想让我帮忙,却不告诉事情的真相,为什么?”孟岩问道。
“我怕让大人为难!”闻小雨低头解释道。
“你我夫妻一体,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何来为难一事?”孟岩道。
“大人,这件事实在是太难了,小雨后悔在你面前提这些!”闻小雨道。
“你提都提了,还后悔干什么,先不说了,我们先进去看人吧。”孟岩道。
“闻小姐,您又来了,每个月到这个时候,你都来看白姑娘!”监狱门口的守卫似乎跟闻小雨很熟悉了。
闻小雨掏出几块碎银子递了上去:“有劳了。”
“客气什么,闻小姐对小的们这么好,应该的!”守卫什么也没检查,就准备开门将闻小雨放进去。
但是孟岩却被挡住了。
“你是什么人,不能进去!”
“为什么她能进去,我不能?”孟岩很是不悦。
“闻小姐跟你不同,我们不认识你,怎么能随便放你进去?”守卫道。
“大人,他是跟我一起来的。”闻小雨忙解释道,孟岩故意的用大氅遮住了里面麒麟官府。外表看上去不过是一个有钱的年轻人而已。
“闻小姐,您不要让我们为难,您是张瑄大人的朋友,进去自然没问题,这位先生就不行!”
“我作保都不行吗?”闻小雨微微蹙眉道。
“不行,刑部大牢有规定,不能放陌生人进入,要知道这里关押的都是重犯,万一出了叉子,我们可担待不起。”守卫道。
“能不能行个方便。这位先生是我一个朋友。我进去了,把他留在外面,不太好?”
“闻小姐,您别为难我们。好吗?”
孟岩并不想亮身份。这样东厂和刑部的人很快就知道他来过。这样容易打草惊蛇。
但是现在他好像不亮身份是不行了,这两个守卫死脑筋,不让他进去。
人家公事公办。自己好像还真不能指责人家什么,再说,他来事先也没跟刑部打招呼,这样也不符合规矩。
“这总可以了吧?”孟岩一伸手,递给那守卫一面玉牌。
那守卫见了玉牌,顿时吓的跪了下来:“小的不知道大人身份,小的该死!”
“算了,我不想让人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才请闻小姐遮掩一下,你们这么做也没错,忠于职守,不怪你们,起来吧!”
“谢大人!”
两名守卫低着头,战战兢兢的站到一边。
“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孟岩问道。
“可以,可以,大人您请进!”
“不要泄露我的身份,上面问起,就说我跟闻小姐一块儿来的,明白吗?”
“明白,明白!”两名守卫连连点头。
“两位差官放心,出了事,尽管去松鹤楼找我好了!”闻小雨担保道。
“是,是……”
“大人,你给那两名守卫看的是什么?”进入门内,闻小雨好奇的问道。
“可以随时进出皇宫的蟠龙令牌!”孟岩微微一笑。
闻小雨惊的连忙掩住了嘴唇,这东西可以说整个大明朝拥有的没有几个,就算是元老重臣都未必会赐予,孟岩怎么会有这东西?
“大人怎么会……”
“因为皇后娘娘的关系,我可能会随时入宫,圣上才临时赐给我这枚令牌。”
“原来如此。”
“闻小姐,又来看白姑娘了?”
“是呀,是呀。”
“小花大姐,又要麻烦你了!”闻小雨很熟悉刑部大牢情况,带着孟岩一路来到了女监部。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牢头,头上还插着一朵红花,脸上的皱子一笑,那一层层的粉掉了一地。
这要不是传了一身公门的制服,还以为这是青?楼的老︶鸨子呢。
“客气了,闻大掌柜平时对我们这么照顾,小花我心里是明白的。”那叫小花的能够牢头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黄板牙,在这森冷的刑部大牢内,看上去有些瘆的慌。
“小花姐,这快过年了,扯块花布给孩子做身新衣服吧。”闻小雨一伸手,一块碎银子就到了张小花的手中。
“哟,那我就替我家那丫头谢谢闻掌柜了!”张小花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小花大姐,我那素心妹子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不过这两天身子好像不太爽利,女人嘛,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的,闻掌柜的,你懂的。”
“我懂,我懂。”闻小雨尴尬的点了点头,“劳烦小花大姐了,我进去看她了。”
闻小雨抬脚就往女监里面走去,孟岩紧随其后。
“女监重地,男人止步!”张小花一叉腰,将孟岩拦了下来。
“我跟闻掌柜一起的!”
“一起的也不行,这里面关押的都是女犯,你一个毫无关系的男人进去干什么?”张小花瞪眼道。
“那是不是只要是男人都不能进女监?”
“这个当然,除了刑部的老爷们!”
“那我这一身能不能进去呢?”孟岩敞开大氅,露出一身麒麟官袍来。
“老婆子不知老爷驾临,罪该万死!”张小花一看麒麟袍,吓得马上跪了下来!
穿麒麟袍的官儿至少也得四品以上,这么年轻的四品官,那肯定是功勋贵略之后,碾死她一个小小的女牢头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她岂能不害怕?
“我可以进去吗?”
“可以,可以,老爷您请进!”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来过,否则,你知道后果!”孟岩合上大氅,冷哼一声,随闻小雨一起进入女监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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