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人都把我爹都搬出来了,您这个情我要不是不领的话,就不是人子了?”孟岩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嘛,跟我走,我给你先安排一个地方住下,我跟你爹同辈,怎么说我也是你长辈,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说说,这些年你在北元辛苦了。”郭怒松了一口气,对于孟岩的合作,他很满意,毕竟他现在做的决定是承担了很大的干系的。
“多谢郭大人了!”
“你稍微等我一下,我换上便服……”
“郭大人,我不想去别的地方,觉得这儿挺好的,锦衣卫南衙,恐怕谁都想不到,他们千辛万苦寻找的行凶暴徒会藏在这里!”孟岩站在那儿一动不动道。
“孟岩,你开什么玩笑,这里怎么行?”郭怒愠怒道,“要是让人知道你躲在南衙……”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我尽然来了,如果不把我的身份恢复,把我老孟家的老宅拿回来,我是不会出去的,坐牢也好,杀头也罢,我孟岩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死我要也要死在锦衣卫的衙门里!”孟岩无比光棍的笑道。
“孟岩,你太放肆了,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郭大人,不要在我面前摆您的官威,我现在就一个人,什么都不怕,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小小年纪,怎么学的这么无赖,你爹多么明白事理的一个人,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小无赖?”郭怒气的手指着孟岩直发抖。
“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我爹就是吃亏太刚直了,才被人排挤,落得一个惨淡收场,我岂能学他?”
“你信不信,我只要对外喊一声,你一条小命就此玩完!”郭怒威胁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双拳难敌四手,这里是南衙,锦衣卫高手众多,我万般不是对手,不过临死之前拉一个垫背的,总是没问题的!”孟岩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森冷的白牙。
“你小子口气不小,你以为本官是吓大的吗?”
“郭大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您真的愿意一辈子窝在南衙,被人呼来喝去吗?”孟岩突然严肃道。
“你小子什么意思?”郭怒心中一颤,这小子年纪不大,怎么眼光这么毒呢?
“锦衣卫指挥使马顺!”
郭怒一个激灵,眼神看孟岩跟刚才是大不一样了,他确实想扳倒马顺,取而代之,但是这谈何容易,马顺的靠山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司礼掌印兼提督东厂太监王振。
这两年可是红的发紫的人物,皇帝又极其信任,得罪王振丢官罢职的不计其数,更别说还有些连命都丢掉了。
面对这样一个权倾朝野的人,就连四朝元老的首辅杨浦都轻易不敢得罪,他一个锦衣卫指挥同知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他是不齿马顺的为人,为了官位权势,连做人最基本的尊严都不要了,甚至恬不知耻的认了王振做“干爹”。
只要王振一天在,得帝宠,想动马顺就很难。
“混帐,锦衣卫指挥使马大人也是你随便可以议论的?”郭怒佯怒斥道。
“自古宦官专权,都没有好下场,王振焉能例外?”孟岩冷蔑的一笑,“马顺不过是一个自甘堕落的狗腿子,又何德何能窃据高位?”
“孟岩,你不要命了,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郭怒急忙呵斥,恨不得上前将他的嘴巴堵上。
“如果连这里都不安全,那还有安全的地方吗?”孟岩不屑的一笑,反问一声。
“好,我不跟你多说,你要呆在这里也行,不过,我这里可没有铺盖卷儿,还有锦衣卫的伙食也不怎么样。”郭怒知道,这个小子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留在南衙了。
“没问题,我又不是锦衣玉食的王孙贵公子,这点儿苦我还吃得了,不过,郭大人得给我一个身份,好让我在这里自由行动?”孟岩顺杆子上道。
“这样,你暂时就以我的长随的身份跟着我,这样进出也不会有人怀疑你,这两天,我也住在南衙,没事你别出去。”郭怒揉了一下太阳穴道。
“对了,刚才进来的时候,有个叫门达的副千户把我叫过去问话,我怕暴露身份,就……”
“你把门副千户怎么样了?”郭怒心中那叫一个懊悔呀,早知道,先叫人将孟岩悄悄的抓起来,然后再处置好了。
“他看上去精神不太好,睡眠不足,所以,我就让他好好的睡了一觉……”
“你这个小混蛋!”郭怒再也忍不住了,气的破口大骂。
门达房内。
一口冷水的刺激下,门达一骨碌的翻身爬起来!
“门副千户!”
“郭大人,您怎么……”
“门达,你好大的胆子,本官什么时候让你督办蓝百户的案子了?”郭怒突然换了一副面孔,呵斥道。
“郭大人,卑职……”门达顿时吓的不轻,似传军令,那是重罪,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说话。
“门达,你自己说,私传军令,该当何罪?”
“杖四十,流三千里!”门达背后完全湿透了。
“你自己知道就好,念你知错的份上,充军的就免了,杖责减半,自己签押房去领受吧!”郭怒道。
“谢郭大人!”门达心中一松,杖责二十,最多也就是些皮外伤而已。
这个时候,门达纵有千般疑问,万般委屈,也只能咽进肚子里了。
“去吧,这几日就不用到衙门来点卯了!”
“是,郭大人!”
门达一脸痛苦的离开。
“门达是马顺的人?”孟岩望着门达离去的背影,悄声的问了一句。
“恩,还好,他没有看到你跟我在一起,否则的话,肯定会猜到你的身份!”郭怒点了点头,无奈的摇头说道。
“但是,他肯定知道有人向你告状了,不然郭叔你怎么知道他私传军令的呢?”孟岩道。
“一时半会儿他也只是怀疑而已,走,咱们先回去,你得跟我说一说你是怎么逃回来的。”郭怒道。
“郭叔,锦衣卫的杖责是有猫腻的,既然门达是马顺的人,这个人就不能留了……”
“不行,目前我们还不能跟马顺直接起冲突!”郭怒心中惊诧万分道,“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杀心这么重?”
“门达有仇家吗?”孟岩眼中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
郭怒再一次震惊一下,孟宪他很了解,刚正不阿,素来不喜欢私下里的小动作,阴谋诡计,可他的儿子却孑然相反,果断狠辣,而且胆大妄为,这样的人如果留在锦衣卫,祸福难料呀!
“你想干什么?”郭怒压下心中的震惊,问道。
“死一个锦衣卫副千户会不会动静太大了?”孟岩反问道。
“你当真要杀了门达?”郭怒震惊了,这哪是一个十八岁少年嘴里说出来的话?
“郭大人,有时候隐忍在别人眼里,那就是一种软弱,尤其是在我们锦衣卫!”孟岩道,“你不觉得,我们南衙现在一副死气沉沉,是该改变一下了?”
“这……”
“英雄越老,胆子越小,我爹当年可是很敬佩你的,只是他跟您不同,所以,他老死在百户的位置上,而您一样,有能力,有手段,深谙官场之道,可以走的更远,事实证明也是如此,您现在官至指挥同知,执掌南衙!”孟岩小声捧了一下道。
“你爹真这么说?”郭怒颇为意动。
“这不是我爹的原话,但大体上就是这个意思。”孟岩道。
“这个时候门达要是猝死的话,恐怕会掀起轩然大波的,他可不是一个小小的百户?”郭怒还有些犹豫。
“郭大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好小子,这本来是你的事,却绕到我的头上来了!”郭怒恍然大悟道。
“郭大人,机会只有一次,这一次要是不抓住,往后就未必有了!”孟岩蛊惑道。
郭怒斜睨了孟岩一眼,他已经不把孟岩当成一个单纯的少年了,到底是在敌国卧底十年还能活着回来的,这份胆魄就非常人能够比拟的。
“如果手脚不干净,会很麻烦的。”郭怒悠悠一声道。
自己没看错,这郭怒也是一狠人,只是太平官坐久了,自然顾虑大了。
“郭大人,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看过锦衣卫打人屁股呢,要不,我跟你见识一下去?”
“你小子,好吧,跟我来!”郭怒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点了点头。
签押房内。
门达脱去了官袍,趴在一张大凳子上,四名锦衣卫校尉手持栗木制成的棍棒,分列两旁。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等了半天,没动静,门达一抬头,冲着四人怒吼一声。
“门大人,真打吗?”一名校尉弯腰下来,十分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你说了,这是郭大人的命令,你们敢违抗吗?”
“是,是,我们服从命令!”
“门大人,天冷,您穿上这个吧?”一名校尉拿过来一条厚厚的类似于棉裤的东西过来。
“你们几个,还算是有良心!”门达一看,顿时露出了笑容,接过来套上,然后又趴了下来。
“门大人平时对咱们那么好,咱们哪能不不讲良心!”其中一名校尉道。
“嗯,我记住你们四个了,快点儿打吧,打完了,老子还要去喝酒呢!”门达憋了一肚子气,不喝酒找个女人发泄一下,真不知道往哪儿撒呢。
签押房外,孟岩和郭怒都亲眼看到和亲耳听到了五个人的对话。
“走,回去说话!”郭怒一张老脸阴沉如水,领着孟岩一道悄悄返回。
也许孟岩说得对,南衙到了该整顿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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