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就在那些警察穿好潜水服准备要下水时,原本平静的湖面开始荡起了阵阵的涟漪。就像是有人朝湖中央扔了一块小小的石子一样,荡起的那些涟漪一圈圈地扩大,一圈圈地朝岸边迅速冲去,仿佛涨潮一般。
岸边的人们没有过多地在意湖面上的小小变化,而是心情复杂地看着那几个穿着潜水服的警察慢慢地走进水里。也是,谁会注意这些司空见惯了的涟漪呢?水面上起涟漪很正常的啊,不是风吹,就是别的什么把平静的湖面打破。所以,在他们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把它们放在眼里。
但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把这种小小的变化不看在眼里的,陈明宇就是其中一个。他微皱着眉头看着水面上不断产生的涟漪,总觉得它们在慢慢地变快,速度慢得平常人根本就看不出来,或许比蜗牛还慢。他心里隐隐感到一阵不安,但又不知道不安是为哪般。也许是因为当初这湖里面有一条面目狰狞的鳄鱼吧,使得他心里出现一些不安感。他微闭了一下眼睛,轻轻地摇摇头,想把那不安的感觉给驱散。
他的这些反常的举动被一直站在他旁边的林梓月注意到了,她疑惑地问道:“明宇,你怎么了?”
陈明宇睁开眼时。看到湖面的那些涟漪似乎又多了些,速度也快了些,他若有所思地说:“你注意到湖面上突然出现的涟漪了没有?我看着它们,心里却有些不安。”
林梓月望向湖面时,那几个警察已经走到了水里,湖水刚没到他们的膝盖,他们还在继续往外走。她又看看湖面,的确有涟漪,但是很平常啊。她说:“是你想太多了吧,人走进去当然会起涟漪的啊。”
这时,那几个警察已经走到水很深的地方了,湖水把他们的下半身吞掉了。他们还在继续往外走着。但是,他们的速度却刻意放慢了很多,小心翼翼地注视着湖面。从他们那表情来看,就可以知道他们现在心里一定还在担心湖里的那条鳄鱼。虽说之前有警察进入到湖里看过,但他们还是很害怕。这也许是某些心理在作怪吧,谁会把自己的生命大胆地交给这看起来平静实则危险重重的人工湖呢?
陈明宇淡淡地说:“也许是吧,最近发生太多的事情了。”他说完后,神色凝重地看着那几个穿着紧身潜水服的警察慢慢地被人工湖所吞没,直至完全看不到了。
当那几个警察完全没入湖里后,湖面溅起一阵不高的水花,把那些从湖中央冲过来的涟漪给打乱了。水面一阵剧烈地晃动着,如地震时晃动的大地。直至那些溅起的白白的水花完全落在水面,那晃动才慢慢地消停了下来。
陈明宇的眉毛还是紧紧地皱着,从这里可以看出他内心一定在剧烈地搅动着,也许他是在为那几个警察担心,但他更希望那几个警察平安无事,然后给他带来好消息——湖底真的有密道。这样,他就能把事情的真相告之天下了。
但是,真的如他想的那么简单吗?
静静地看完那几个警察潜入湖底,林梓月的心也随刚才湖面那搅动着的湖水一样,慢慢变得不安起来。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或者会在湖底突然遇到那条鳄鱼张着血盆大口,面目狰狞地向他们扑过来。不,不会的。她使劲地摇着头,试图把在脑海里浮现的关于那几个警察被鳄鱼齐腰要咬断的画面从脑海里清除掉。
看到林梓月恐惧的样子,陈明宇关心地问道:“梓月,你怎么了?”
尽管林梓月使劲地摇着头,但是那血腥的场面还是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而且是越摇越清晰。直到听到陈明宇的声音,她才如梦初醒,慌忙答道:“没,没事。”但是她的额头已沁出了许多汗珠,只是她没有发现,只有一点冰凉的感觉罢了。
“那你额头上怎么出那么多汗啊?是不是不舒服啊?”
林梓月忙伸手去擦了一把,果然额头上全是汗,怪不得感觉额头凉凉的呢,原来是刚才的恐惧把冷汗都*出来了。她不能让陈明宇知道自己的恐惧感,只好故作镇定地说:“可能是天气太热了吧。”她说着就用手掌挡在眉心处,抬头看着天上那刺眼的太阳。
陈明宇也跟着她的动作抬头看了看天。但是,刺眼的阳光马上就让他的眼睛受不了了。他猛得眨了眨眼后就把头放了下来,过了好一会才恢复了过来。他嘴里喃喃地说:“这都快中午了,李凌怎么还没有消息啊?”
因为陈明宇说话的声音太小了,林梓月没有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就好奇地问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啊?”
“没……没什么。”
陈明宇接着把目光移到人工湖的外围,那里依然站满了学生,他们都静静地往这边看着,眼里满是期待。陈明宇把他们都扫视了一遍后,回过头来对林梓月说:“你把这些学生都驱散了吧,我怕待会会引起骚动来,到那时局面就不好控制了。”
林梓月看了看那些正骚动着的学生,又看了看陈明宇,然后她就招呼旁边十几个戴着学生会证的学生一起离开了这里。
陈明宇又把目光对准了湖面。
然而,在他再次看到那奇怪的涟漪时,他却拧紧了眉毛。他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眼睛死死地盯着湖中央。是的,那里有着一个小点,涟漪就是从它那里扩散出来的。它就是某块石头的落水点吧。不应该啊,那几个警察在水里的活动一定会使湖面晃动的啊,哪怕只是轻微的晃动。可是,湖面除了那些涟漪之外,就是死水一般了,仿佛那几个警察没有在水里活动一样。
也许这个湖很深,他们已经潜到了最深处了吧,湖面没受到影响也说得过去。陈明宇稍稍吐了一口气,他也希望是这样的情况。
和他一起站在湖边的还有那几个带头的警察,他们也和陈明宇一样眉头紧锁,眼睛死死地盯着湖面。陈明宇不自觉地朝他们看了一眼,心想他们现在的心情一定和自己一样,紧张,而又在期待着什么出现。
可是,陈明宇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期待着哪一种结果,是好的还是不幸的呢?这样的矛盾使得他的心被搅得很乱,很乱。或许,哪一种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他但愿这只是一个梦,一个他从来都没有做过的奇怪的噩梦。但愿如此吧!
时间在一秒秒地过去,那些学生也被全部遣散了,现场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大自然的声音。
林梓月又回到了陈明宇的身边,看着陈明宇那凝重的表情,她欲言又止,只静静地站在他的身旁。他们一起盯着湖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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