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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影冷清,众人早已进入梦乡安睡,院内有一人,一手持刀一手握剑,做各种刀劈剑砍姿势。他从拔刀术开始,练了半个时辰,继而转入拔剑术,又是半个时辰,最后转入刀剑齐施。
姜望从郑重那讨了刀招,又在燕惊邪处寻了剑术,他练武时间叫人晚了很多,以期刀剑并用来缩短时间上的差距。江湖之上以单刀,单剑闻名的高手很多,以双刀双剑闻名的便少了很多,以一剑一刀闻名的,百年来江湖更是没有出现过一个。
武,唯一而精。多而杂,杂而不纯。想要在武道之上走出一条通天大路,武林先辈们给出的意见则都是惊人的统一,择一而专。但是姜望是个土匪,他没有人登堂入室指导他武学大典,他只有自己苦练,练得多,练得勤,练得顺手便是。
刀招取郑重家传回燕刀法,凶狠嗜杀;剑招走天下正道唯太白道,正气浩然;内功修炼《大重经》,又偷师枯叶寺至高绝学《不动枯厄禅》,外功内功俱是驳杂。好在《大重经》的第一重经脉已经被他在阴差阳错之中练就,行功度劲只需要走这天脉便可,否则刀走刀招剑走剑招,内径运行便是一大难题,更别说兼而练之。
足足练了两个时辰,满头大汗的姜望才放下了手中刀剑,拭去汗水,去冲了个凉,便是筋疲力尽的睡了过去。半个月来,皆是如此。
从舞阳来天阳已有半月,那赵姓员外出乎意料地没有为来找麻烦,姜望也乐得空闲。今日照例佩刀巡街,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琐事,他便早早地偷懒坐到茶铺里,这半个月来姜望几乎每天都会光临一此,一来二去也跟茶铺的老板吴大叔聊得熟络起来了。
这大叔在天阳城卖了三十年的茶水,他这吴记茶铺,也算颇有一番名气。他见姜望过来,习惯地拿上一壶山竹尖,这是天阳特产的小茶,不似宿州龙井滋味清醇浓厚,也不比蛮州乌龙浓郁怡人,就算比起普通的茶也略有不如,它天生带一种苦味,出入一口略苦,回味苦觉蔓延,再回涩味回卷,苦涩之味越是回口便越是浓厚,普通人都喝不惯它。只有姜望第一次喝这种山竹尖便喜欢上了这种口感。
“小姜,来大叔今天早上特地用山泉帮你泡好的。”茶铺老板拎着一壶不热不冷水温正好的山竹尖招呼道。
“谢谢吴大叔。麻烦你了。”姜望点头致意致意,拎起茶壶斟了一杯,往鼻下闻了闻,赞道,“好水,好茶,好功夫。”
“就你小子懂得夸人,这水可是我出城十里的飞马泉那边打过来的。”吴大叔也座下了下来,世间尚早茶铺也没什么生意,就跟姜望天南地北的扯了起来。
两人交谈时,一把制式刀鞘毫无征兆重重地拍在了姜望的桌上,吓得茶铺大叔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一个穿着士卒服装的伍长一脸痞气道:“吴老头,今天又到交月钱的时候了。”
茶铺大叔急忙掏出三贯铜钱交予那伍长,一脸赔笑道:“大人,小的这个月收益不好,还请大人慈悲,这点先当小的孝敬大人的。”
那伍长夺过茶铺大叔手中的三罐铜钱,十分不满道:“这点,打发乞丐都不够,六贯是每月的规矩,你要是少一半,对别人就不公平,本军爷啥都不喜欢说,就是喜欢说公平。”
茶铺老板脸色大惊,直接朝那伍长跪了下来,口中接连说着请求原谅大人大量之类的话语。那伍长不悦,当即抬起脚就往茶铺老板身上踹了过去。
姜望一脚顶了过去,反将那伍长踹了个踉跄,手握长刀慢慢悠悠走到这几个恶卒面前,道:“当着本郡衙差面前公然勒索他人,收取保护费。不好意思,请跟我衙门走一趟。”
那伍长被一脚踹的有些懵,听到姜望这番话,更是捧腹大笑。士卒行伍跟清水衙门可不同,那衙差管天管地难道敢管军爷我拉屎放屁?他拿刀一指威胁道:“居然敢管军爷私事,简直找死,速速退去,军爷就不与计较。”
“公然威胁公门人员,罪加一等。”
“混账,给我上!”
那伍长身手四个卒子猛然向前,没有拔刀,只是抄起凳子就招呼过去。姜望一记跨木,擒住为首那人的手,劲道一发便是将其手腕折了下来,顺手抄起这哭天喊地叫痛的恶卒往后面一扔,将其同伙全部砸倒在地。
“不仅公然侮辱公门人员,更是蓄意伤人,罪加两等。”姜望没有急着出手,而是一一列举这些恶卒罪状,路上已经聚起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他就是说给这些人听的,他要造势。
“去你妈的鬼话连篇,看拳!”
那伍长心内有些害怕,不欲让其再说下去,挥舞着那硕大的拳头就上去,姜望扣住来全,反身一转将手压在了自己肩上,腰马一沉,顿时将那伍长的手臂折断。
“你们身为军卒,应该为国尽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是你们这些败类却来欺压百姓,收取保护费,当真是可恶至极,断你一只手已经算是轻的,剩下的就回到衙门发落。”姜望可不会因为他们的行伍身份而手下留情,他本身占了一个理字,再者这伙恶卒平日里也没有少欺负人,路边围观的众人多多少少都有被压榨过,看到姜望出手教训这些人,个个拍手叫好。
“我们是韦校尉的手下,你敢对我们出手!”那断手伍长强忍心中疼痛,色厉内荏道。
“聒噪。”姜望反手一搭,一巴掌甩伍长脸上,义正言辞道,“天阳郡乃是牧州大郡,郡守徐大人乃是两袖清风嫉恶如仇的好官,岂容得你们这些狗腿子在这边仗势欺人!”
那伍长正欲开口,姜望又是一巴掌迎上,让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足足当着众人的面跟甩了他二十个巴掌,他才忽然说道:“你刚才想说什么,我这人有点不好,就是一扇人巴掌就停不下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那伍长已经被扇成了猪头,连话都已经说不出来,把目光求助向了先前被一招打翻在地的众人。那几个人看着姜望,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生怕自己会变成下一个猪头。
“诸位,请走一趟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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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山寺,一座名声不显的古刹,坐落与虎啸上山顶。此处香客不多,能来此处的香客皆是非富即贵的人物,他们来此的目的也不是礼佛,而是杀人。一座专门为心存杀欲着而开的寺庙。价码从百两黄金直到千两,万两,公侯将相绿林草莽都在范围之内。这里只有一个规矩,出钱,便杀。
心经堂在大雪山寺庙后山,堂内设三排三座三层宝塔琉璃顶灯,寓意佛家三千世界。烛光闪烁,飘忽不定,夜深人静,针落可闻。一个面带愠色的老者,此时正打坐在一杏色蒲团上面,手中念珠飞快转动,正是不久之前在净月石庙催促左先师行动的悲鸿图。
左先师暗杀周龙象失败一事已经传回悲鸿图的耳里,他很是气愤,同样也很震惊,想不到【杀僧】出手,竟然还是让周龙象跑掉了。更为惊讶的是跟在周龙象身边那看起来疯疯癫癫的道士,竟然是三十年前名震天下的唯太白道的弟子,青衣马玄奇。他见到左先师的那一刻,更是讶异,左先师的身上竟然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到底经历了什么,左先师没有说,不过他知道肯定跟马玄奇有关,能让左先师伤到这个地步,小王爷身边的人物果然是不可小觑。
但是这些个惊讶都比不上今天晚上来的要胆战心惊,因为那个人,堪比阎王,甚至犹有过之的那个人,今天居然回来找他。他害怕极了,这个人物就是那个人交代下来的,可是自己却办砸了。
烛光不安晃动,就如此时悲鸿图的心境一般,他不停诵念心经,以求一丝内心平静。
风动,烛灭。漆黑如墨。
悲鸿图只觉自己一阵寒意从龙尾骨直上天灵盖,身体不停打颤,一道硕大的黑影已经站在了房内。
悲鸿图只觉得自己的喉咙被什么东西掐住一般,想要开口请安,愣是说不出话来,额头不停滚落豆的汗珠,只是这黑影出现的这一瞬间,他已觉得自己背后湿透,说不出的恐惧盘旋在心头。
前方传来一声好似地狱恶鬼索命一般的低沉嗓音:“事情办砸了?”
悲鸿图整个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冷汗直冒,声音战战兢兢道:“禀,禀大人……左……左先师……失败了。”
“废物。”那声音似乎携带一丝怒气,悲鸿图已经整个人贴在了地上,不敢动弹,面无血色。这声音的主人要杀他,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大人息怒,这次是因为守在周龙象的人是马玄奇,左先师已经将马玄奇杀了。请大人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必定献上周龙象人头。”悲鸿图膜拜道,希望可以将功赎罪。
那黑影不语,悲鸿图更是不敢说话,气愤令人压抑,悲鸿图似乎能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真的是对眼前这个人害怕到了极点,那可是凶过阎王的存在。
“青衣马玄奇,这个老鬼,死不足惜。不过下一次就算是李玄衣站在你面前,你也要给我拿下周龙象的人头。”
“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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