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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望跟郑重收拾好行囊出发上路与谢震廷汇合,随着徐守一行四人进发天阳。徐守见姜望郑重二人器宇不凡,便问谢震廷这两人是何人,谢震廷只说是自己远方的两位表亲,曾拜入烈刀门门下,一身功夫了得,特寻来一同保护徐守周全。
徐守没再多问,只是友善地与姜望郑重两人打了声招呼,也没有什么官老爷的架子。徐守乃是穷苦出身,科举中第,一跃龙门。性子耿直,嫉恶如仇,对于官场门道上那么门门道道也不屑为之,觉得此举是有辱斯文的行径。因此为官多年才当上了一县之长。这次因为剿灭霸王帮有功,才特被提拨为天阳郡守。他没有什么官架子,跟姜望几人一路上也聊得颇为投机。
忽然一路上杀出几十个身穿紫衣的劫匪路霸,为首那人叫嚣道:“留下钱财衣物,方可活命离去。”
徐守乃是一介文人,面对这些手持兵刃的恶汉,脸色惨白,吓得走不动道了。姜望大步上前挡在徐守前面,大喝一声:“何方鼠辈,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哈哈哈,连我们都不认识,我们乃是堂堂紫衣侯手下八将李虎的亲信,今天看到你们就顺带发发慈悲,劫你们一道!”那大汉说着,却并不动手。
徐守战战兢兢地问道:“紫衣侯是谁?”
“禀大人,这紫衣侯是一个土匪恶霸的头子,专干那奸淫掳掠,杀人放火的勾当。我们两兄弟早在师门内就听说过恶霸的名声,想不到今日居然遇到了他们,这些人坏事做尽,杀人不眨眼,看来今天想要活命,就唯有杀出一条血路了!”郑重说完,拔出刀鞘就朝众人砍了过去,谢震廷不甘落后也挥刀杀向众匪。
姜望也要上前,却被徐守拉住衣角阻拦道:“你不能走,都走了,谁保护我?”
姜望心中一笑,暗暗朝对面的贼匪打了一个手势,就有七八人扑了上来,他护着徐守且战且退,一把刀从中间劈来,他猛地一推徐守,救了他一命。徐守虽然吃痛,但是心里却十分感激姜望,若不是他刚才那一刀已经结果了他的性命。他还没有坐稳,又一把刀瘾头劈来,徐守惊呼,面无血色。
千钧一发之计,姜望纵身一跃拦在了徐守面前代为吃了一刀,他大吼一声,脸上极为痛苦,反手一刀杀退恶匪。
徐守知道这姜望是替自己挨刀的,惊魂甫定,他急切地问道:“姜望,你怎么样,有没有事情。”
姜望心里发笑,这徐守为人倒是真有点傻气,被人砍了一刀能没事吗?就算是演戏这一刀也是真正打砍在了他的背上,虽然不深毕竟也是见红了。他努了努嘴,好像每一个字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我……没事……大人可曾……可曾伤着?”
“没有没有,多亏了你。你又救了我一命。”徐守感激道,除了感激其他事情他也不会,他不是绿林好汉,也不是江湖人士,他连基础的被刀砍伤后要用金创药都不懂。
眼见戏份差不多了,郑重随即打了一个颜色,那为首的恶汉大喊道:“你们小心,居然敢得罪我们紫衣侯,山水有相逢,你们给我记着!”说完,那恶汉就丢下一地“尸体”匆忙跑了。
这一切都是二当家设计的一个局,徐守荣升天阳郡守,在天阳郡白道就是第一人。他为了拉近跟徐守的关系,特地谋划了这么一出戏,更是让徐守同时记恨上紫衣侯,他又吩咐手下的众人统穿紫衣,报紫衣侯名号,甚至连逃走的时候都不忘再扯上一句紫衣侯。
为了更形象逼真,姜望更是亲自用自己的身体替徐守挡刀,舍命护主,还有什么比这样的行为更加深入人心?徐守此时已经把姜望当做了救命恩人看待,同时也对紫衣侯惦记上了。抢我徐守,必定还之!
文人记恨,更甚武夫!
天阳城郡,城楼高耸,门卫森严,城门处有一队铠甲士卒紧守,统一的制式装备,恍若门神。离城三十余里,便是军营,负责驻扎在这里的乃是牧州军王字营,王字营的统帅名为王天魁,曾随天下兵马大元帅闻仲,西踏戎狄,东灭东越,战功显赫,他本可闻仲入京做千牛龙武将军,却放弃了这从三品官职,来到牧州,只做一名从六品的振威校尉,只为那一句好男儿志在保家卫国安邦。
姜望随着徐守进城,颇有兴致地打量起城内风景。青石板铺路,路到极宽,两侧店铺耸立,凤来楼酒家,大金牙当铺,猪肉荣肉铺,狗也理包子,新凤祥银楼,周白鸭,各大老字号分店在天阳都能找到,据说这周白鸭的幕后老板还是一位皇亲国戚,只是因为爱好厨艺,更是在全国各地都开起了无数分号。
天阳郡中央是郡守府,从此以后就是徐守的府邸。府前已经有一个身着黑衣的八字胡中年男子,率领着一众衙役,守在门口迎接徐守等人到来。
那八字胡男子看见徐守一行四人,急忙迎了上去,作揖道:“来人可是徐大人?”
徐守还礼道:“本人徐守,这位是?”
那八字胡男人神色更加恭敬道:“鄙人宋远山,乃是郡守府的管家,特在此处恭候徐大人。”
徐守笑,随着宋远山入了府内,衙役女仆见了纷纷叩首请安。宋远山一脸谄笑地为一一介绍整座郡守府的配置,足足花了一炷香的时间,徐守才听完介绍,又着宋远山安排谢震廷等人居所,宋远山急忙允诺。
徐守住郡守府后侧,日常办公就在前堂,方便行事。姜望等人被安排在西侧厢房内,府内空置的房间颇多,倒是不在乎再多住些人。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似乎是官场的一个惯例,就算是徐守也不免俗。他简单整理了一番衣物,就让宋远山把手下的人都集中到了前堂,算上丫鬟衙役,共有百余人,场面宏大。
徐守也不怯场,站在台上,清了清嗓发言道:“我是徐守,接替李大人的信任郡守,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大家可以相处的融洽……”
做完简单的开场白之后,他又是基本路线,三大方针,八项纪律地要求众人,严于律已之类的云云。
姜望贴道郑重耳边嘀咕道:“要是当官的都跟他一样,我们以后还有前途吗?”
“这个你要去问那些当官的,问我没用。”郑重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指着一群气势汹汹地人道,“你看,人来了。”
来人叫赵山河,贼眉鼠眼,身披一件紫色绸缎,身后跟随着二十余人士卒,过来跟徐守贺喜道:“徐大人,以后我们就是同僚了,多多关照,鄙人赵山河,山字营监军。”
“赵大人你好,以后还望多多关照。”徐守伸手道。
“徐大人客气了,我们的军粮军饷还全靠郡守大人多多支持呢,是我要请徐大人多多关照才是。”赵山河那双鼠目一阵溜圆,接着说道,“来来来,我已在凤来楼摆下宴席,替徐大人接风洗尘。”
“赵大人客气了。”
徐守本欲推辞,耐不住赵山河的热情。这天阳郡跟舞阳县不同,舞阳他是一家独大,可是在天阳除了郡守,还有军营武将。那一伙武夫可不管王法,不高兴了随便杀个人,你能奈何?随手手下有八十衙役,可人家一个营足有千人编制,难道还能敢上门擒人?
徐守带着姜望三人跟赵山河去了凤来楼,这个地方可是让郑重回味无穷,凤来楼那是天下第一酒家,全国上下分号无数,但是这花销也是如同流水,一般人家还真是吃不起一顿十几两甚至几十两。
凤仙楼共五层,琉璃金瓦,最顶端筑有一只展翅欲飞的金凤。内部装饰豪华,门是百年红木制作,一条紫色长梯道从一楼直达五楼,名曰一步登天。用的乃是鸡血紫檀,走的人越多,越是能激发出紫气,好似置身仙境般。
姜望一行人直接到了五楼,五楼一整层也不过四个房间,分别为有凤来仪,火凤朝天,凤舞九天,龙凤和鸣,而他们落座的正是有凤来仪这一间包房。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来五层吃饭的,从一层到五层,消费越来越高,每一层都会有几个特别的菜,越是越上,菜品越是美味价钱越是昂贵。一层至少需要十两,两层需要二十两,三层需要四十两,四层需要班六十两,五层则足足需要百两。百两银子,足够普通人家生活十年了。
郑重却是知道凤来楼的价码,他中间曾经来过几次,最多也就坐在三层,一顿饭要吃去那么多钱,他委实有点心疼。只有一次他是跟着紫衣侯过来办事,才有幸上了五楼,吃了一顿,那一顿绝美。
有凤来仪房间极大,推门进去,第一眼印入眼帘的就是一扇中间画金凤翱翔的插屏,色调以金黄为主,庄重大气。房内早有女子或抱古琴或执琵琶或持萧笛在等候,一看到众人进来,随即吹音奏乐,高山流水,连绵不绝。
姜望心中道:“好大的排场。该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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