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凌渊进入厅堂时,都统大人正坐在石椅上饶有兴致地拨弄着手指,追云与吉梦站在两旁。琴弦离他的手指约有不到半寸的距离,奇怪的是,他并未触碰琴弦,而是挥指空弹,一副无酒自独醉的神情。见吕凌渊出来,他停下手指,优雅地笑道:“鄙人等你好久了,你终于来了,请坐。”听他的语气,仿佛吕凌渊是等待很久的客人。
吕凌渊眼神扫过,姚小中已经醒来,两名猎户却是不见,想来仍然在石门外昏迷未醒。此时,姚小中正坐一张石椅的一角,面对着绿衣人,见他看过来,陡地起身,惊喜地道:“吕先生,你终于来了!他们会不会杀了我?我还有妻儿老小,求求你,吕先生,你得救救我!”
妻儿老小又搬出来了,吕凌渊微一摆手,示意他安心坐下,转而对绿衣人道:“在下吕凌渊,冒昧得很,又姗姗来迟,让各位久等了,还不知道如何称呼各位?”
绿衣人十指轻柔,拨动不停,自我介绍道:“鄙人孤烟直,外号痴琴人,和军云雾山地区驻军长官,他二人叫我都统大人。”指着吉梦,”这是吉梦,人称小火焰,是个不错的小伙,只是性子有点急躁。”又指指追云,“小微风,人称追云,很美丽的姑娘,很有理想,心地也不错,但缺少点主见。”这口气,不像是在介绍下属,而像是把自己的孩子介绍给老朋友。
追云明眸皓齿,美目忽闪,如同一缕微风,孤烟直介绍她时,吕凌渊看见她眨了眨眼睛,十分可爱。他是个怜香惜玉的男子,对美丽的姑娘,总是会多一些好感,心头不由起了一丝涟漪,在这样的地方,见到美丽的姑娘,还真是赏心悦目的一件事。
孤烟直介绍完,吕凌渊肃然起敬,拱手抱拳:“久仰久仰,原来是和军的都统孤大人。”
吉梦果然是个急性子,吕凌渊话音未落,抢着道:“吕凌渊,想不到你还能站起来,看来你还挺厉害!让我来会会你,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身形如风,挥拳冲过来。
吕凌渊微微一笑,等他冲到跟前,伸脚踢向他的小腿。他是个有原则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还真是不客气,虽然不杀人,但是打人什么的,绝不含糊。这一脚,又快又准,吉梦悴不及防,向前扑倒。还好,吕凌渊不是有心伤他,忙扶住了他,否则,他会磕在地上,那丢人丢大发了。
吉梦很不服气,刚刚站稳,挥舞着拳头还想继续,孤烟直大声喝道:“吉梦,退下!不要自不量力,你不是他对手!”吉梦十分恼火,但都统大人发话,不敢不听,只好悻悻的退回孤烟直身边。
追云格格笑道:“吉梦,你还是听都统大人的吧,都统大人正要唱曲迎客,吕先生可是贵客,你可不要鲁莽坏了吕先生的雅兴。”吉梦很不高兴,瞪了她一眼,她装着没看到。
吕凌渊乐得清静,随便找个石凳坐下,伸手示意孤烟直可以开始了,孤烟直笑道:“吕先生果然气度不凡,欢迎前来做客,请点曲。”吕凌渊笑如春风:“哦?还能点曲?好,好,果然是痴琴人,实诚不欺客,那先来段熟悉的曲子,助助性吧,一定很有意思。”
孤烟直稍一错愕:“熟悉的曲子?”旋即笑道,“好,好,好,包你满意,马上来,如果满意,请二位留下继续听曲,要是不满意,请听完便走,鄙人分文不取。”他说的二位当然是指吕凌渊与姚小中,看起来,他与吕凌渊互相都很客气,可惜这客气中带着杀机。
姚小中不由得睁大眼睛,露出奇怪的表情。在此刻,吕凌渊像是一位慕名远道而来听曲的客人,正在悠闲的点曲,而孤烟直像是一位名伶,正准备为知音唱曲。吉梦也很诧异,追云的眼神却是透露着些许温柔,柔情似水地看着吕凌渊。
只是,这柔情是在让吕凌渊放松呢,还是另有深意,让人很看不懂。孤烟直拨弄了几下琴弦,温文尔雅:“请听好了,鄙人先来一首俏皮曲《小狗歌》,为吕先生助兴,此曲广为流传,老少咸宜,还请吕先生雅听。”说完,俏皮地唱来:
小狗小狗小狗
一句未完,左手轻抬,数道白光像利刃一样飞出,这种迎接客人的方式,甚是奇特,姚小中的眼睛瞪得很大,一脸的惊恐,似乎不敢相信竟有人能拨弦成兵。吕凌渊听得很入神,并未起身,待白光飞到面前,依然端坐不动,令人惊奇的是,他虽然不动,白光却自动消失了,吕凌渊开怀一笑:“感谢礼让,在下受之有愧!”孤烟直并不说话,又接着唱出:
汪汪汪
右手轻抬,又有数道白光飞出。吕凌渊还是没有起身,双掌横推,使出了一招“**”,掌风既出,白光尽数被挡在身前,消失于无形,姚小中像是惊呆了,两眼发出异样的光芒。孤烟直依然如故,看不出任何变化,轻快唱道:
小狗小狗小狗,汪汪汪
同时双手轻抬,数十道白光如闪电一般飞出,急速,迅捷,快得目不暇接。吕凌渊还是稳坐不动,使出了一招“**人物”,双掌乱舞,光芒四射,所有的白光与掌风发出的光芒相遇,尽皆消失,孤烟直的面色出现了细微的变化,双手不由加快,唱曲也提高了速度:
我有一只小狗,可爱又温柔
我牵着它走,我牵着它走
一口气唱了四句,数百道白光如刀如剑,白光飞过的时候,甚至能听见空气撕裂的声音,快而绚丽,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姚小中不敢直视,只得眯起了眼睛,吕凌渊好不慌张,依然没有起身,双掌如蛟龙,上下翻飞,“千古**”出手,幻化成千道光芒。这一招恰到好处,光芒既出,幕墙隐现,所有的白光尽数打在幕墙上,能听见“噼啪噼啪”的响声。
响声过后,白光消失,吉梦、追云和姚小中三人的眼神都流露出惊恐,似乎不敢相信吕凌渊竟能挡住这一招,孤烟直的面色也是极其沉重,出现了细微的汗珠,当下一口气把剩下的词唱完:
它不断回头,它不断回头,它不断回头
后面有骨头,后面有骨头
口水直流,口水直流,口水直流。
双手十指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弹拨琴弦,每弹一下,指尖微抬,口中丝毫不停,很快便唱完了,只见白光快如闪电,多如刀雪剑雨,像风一样刮出,牛油铜锅顿时灯火摇曳,姚小中吓得急忙往石桌底下钻。
吕凌渊识得厉害,不由屏住心神,使出一招“万古**”,掌影舞动,面前顿时出现一道巨大的漩涡,厅堂的地面被卷出一个大坑,飞沙走石,有三盏铜锅的灯芯被沙石打中,灯火瞬间熄灭。刀雪剑雨一般的风刚一碰到漩涡,马上被卷进去,慢慢被扭曲,被撕裂,直至白光消失于风痕。
破了,孤烟直必杀的一招,被破了。弹指之间,吕凌渊把他的《小狗歌》完全破了。
吉梦不由惊呆了,蹬蹬后退跌靠在石墙上,追云忙上前扶稳他,惊骇道:“幸亏刚才都统大人阻止你出手,否则现在你恐怕已经…...”杀人的人,通常都以为别人也是杀人的,追云也杀人,以为吕凌渊也会杀人,所以有一种后怕。
吉梦想是受了惊骇,一时说不出话来,姚小中却躲在石桌底下不敢抬头。孤烟直此时也是大汗淋漓,似乎不敢相信吕凌渊竟能毫发无伤地挡住这一曲。
吕凌渊与他相比,虽然声名鹊起,但地位和荣誉,却不可同日而语。以他目前的地位,可以联络几个国家,甚至可以间接干预别人的国事;他手下人马众多,强手林立,而吕凌渊只不过是刚刚冒起的一个小帮派的阁主而已,虽说对秦国有大功,但实质上,什么也不是。
孤烟直很震惊,不过,他毕竟是和军的长官都统大人,有大将之风,当下勉强露出笑容:“吕先生果然非同凡响,这首《小狗歌》是否听得入耳?”
吕凌渊对他十分佩服,微笑道:“孤大人果然不愧为痴琴人,唱弹俱佳,一曲《小狗歌》让在下听得童心未泯,极为欢唱,还请孤大人继续唱曲,在下继续洗耳恭听!”刚才那一招,确实很厉害,换做旁人,可能身上已经被扎了无数个窟窿,魂归天国,享受仙乐去了。
孤烟直点头:“好,好,好,吕先生既然喜欢听鄙人唱曲,鄙人当竭尽所能,聊以慰藉知音,不过,鄙人有一事相求,还望吕先生答应。”吕凌渊笑容灿烂,想也不想,单手伸出,做了个“请”字动作:“好说,请孤大人赐教。”
孤烟直感激地道:“谢谢吕先生,《勾魂曲》劳神费心,一日二弹,鄙人恐怕会力竭而亡,如若鄙人中途停止,请吕先生放过追云与吉梦二人,今日之事,他二人皆听鄙人号令,所有责任皆由鄙人承担。”听他的意思,似乎预感到自己即将落败,恳求吕凌渊放过追云和吉梦。
堂堂的和军都统,权力巨大,竟然恳求吕凌渊放了属下,这是少有的事,也是怪事,至少,在当前闻未所闻。也许,孤烟直自认为不是吕凌渊的对手,却始终认为他是个杀人的人吧,所以恳求放过吉梦和追云。
追云惊讶万分,双膝跪倒,失声痛哭:“都统大人,别唱《勾魂曲》了,我们便此认输吧。”吉梦此时已经缓过了神,也双膝跪倒,哽咽着道:“都统大人,我们与他拼了,他不过是一个人,我们有四人,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此时,姚小中已爬到吕凌渊的身后,紧握短刀,突然从背后刺向右肋,这样的突袭,快、准、狠,仿佛面前的吕凌渊,就像平日的猎物,他要一刀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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