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你来得正好,帮爷爷把水提到柴房去。”苍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孩子应了一声,随即跑到老房子那边,一手就提起水桶,平稳地走向柴房,看得出他的力气很大,而且,他的另一只手中攥着一枚表面粗糙但形状奇特的石头。
“阿飞”本名卢飞,正值午匀之年,与爷爷相依为命,若问他的父母身在何处,卢飞也不知问过爷爷多少次了,但爷爷每次都是沉默不语,有时甚至会重重地叹气。问过几次后,懂事的卢飞也就把这个问题藏在心底了,该知道的终究会知道,再说,不知道又如何,反正在这世上,唯有爷爷是最亲近之人,父母的面都未见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水桶重重地落在地上,溅起了少许水花,还未等水面平静下来,卢飞便奔回了自己的小窝。
坐在桌子前,卢飞拿起那块石头,把玩起来。说实在,这块石头卖相实在难看,在路边随手捡一块都比它好上几分。不过令卢飞一眼看见它的原因,在于它奇特的形状。
石头大体由三部分组成,主体部分是个圆柱,处最中间,顶部及尾部又小了一些;另外两部分几乎一模一样,接在主体两旁,极为对称,远远地看去,如同一只展翅翱翔的鸟儿。
砰!卢飞两手一抖,石头砰然撞上了桌子的一角,硬是把桌角撞得凹了进去,石头也伤得不轻,表面已经出现细密的裂痕,甚至碎落了几片石屑。
卢飞将手收了回来,把石头凑到眼前,想看看损伤程度如何。毕竟这石头难得一见,虽说难看了些,但形状还是勉强凑活的,放在家里也能当做装饰品——估计也只有极少数人会这么想吧,卢飞就是其中一个。
不过,这不看便罢,一看,真就看出了些端倪——石头碎裂的地方,竟有淡淡的金光透出,煞是奇怪。
这到底什么情况!砸石头都能砸出金光,难道是人品浓郁到了一种程度?
虽说卢飞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但好奇却驱使着他继续砸石头。
取来锤子,卢飞轻轻地敲击起石头,铁石碰撞的声音不时传出屋子,而桌子上的石屑也愈发变多。
不经意间,石头挣脱了卢飞的双手,奇迹般地缓缓旋转起来,渐渐漂浮到空中,随即传来清脆的破碎声,顿时石头上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眨眼间便布满整块石头。未等卢飞反应过来,又是一声脆响,石头霎时化为齑粉,消散于空中,随之而来的是夺目耀眼的金光。
许久,金光才渐渐淡去,眼前,唯剩下一枚玲珑剔透的淡金色晶石,在空中散发着朦胧的雾气。
“阿飞,屋子里怎么这么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屋外,爷爷的声音带着些许疑惑。
晶石忽然停止了旋转,化为一道流光,蓦地融入卢飞体内,却无一点不适。
“没什么,估计是阳光刚好照到了吧,您眼睛又不好……”卢飞并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爷爷,不觉间已将它当成了自己的秘密。
“是么?也许是我看错了吧。”爷爷一向是很相信卢飞的,因此也没多过问。
卢飞松了一口气,幸亏以前比较诚实,偶尔撒一次谎也不会被发现,虽然在心头还是有一些怪异和不适。
思路一变,转而又回到那块诡异的石头……更确切的说是晶石,它为何会突然进入卢飞的体内。
正在疑惑时,爷爷的声音又响起了:“阿飞,没柴火了,去山上砍点来吧。”
“好。”卢飞应了一声,暂时抛却了晶石的怪事儿,跑到柴房,拿了柴刀和麻绳,向屋后的青山奔去。
那座青山,承载了卢飞的童年,稍长大了些后,他也承担起养家的重任,成为家里的顶梁柱,因为爷爷腿脚不灵便,老眼昏花,卢飞也很是孝顺,粗重活全由他承担,几年的工夫,也锻炼了些身子骨。
走过熟悉的山路,林子也逐渐茂密起来,对于来过这里无数次的卢飞,早就摸清哪里的树长得好,哪里的柴火烧起来火焰旺。走了将近一刻钟,卢飞终于来到目的地,轻松地提起柴刀,干起活来,不一会,充满节奏感的砍柴声回荡在山林间,与流水、鸟鸣声相融,竟没有半点突兀。
不多时,一捆柴便砍完了,卢飞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把柴刀插进柴火中。
砍柴是个费力的活儿,卢飞此际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于是踏上一条小道,准备去溪边喝点水。
走了些许时间,溪流潺潺声便已入耳,如鸣佩环。复行数十步,溪流即呈现在眼前。这条山溪源于山顶的一口清泉,水清澈见底,味道甘甜,卢飞在砍柴时也经常光顾。
解渴后,卢飞正欲离去,左手指尖蓦地一痛,抬起手一看,食指指尖竟在不断地渗出血液,可这血液并没有流下,而是缓缓地凝聚,化为一颗不大的血珠。
一片枯黄的叶片飘落在卢飞眼前,卢飞一愣,心想现在正值盛夏,怎会出现这种现象。抬起头来,卢飞却是愣住了——面前,所有树木都如临秋季,叶片枯黄,飘落,如同群蝶乱舞。
一道淡淡的金光闪过,原先失去踪迹的晶石奇迹般地从卢飞体内飘出,在半空中缓缓旋转着。
指尖的那颗血珠,竟渐渐向晶石飘去,在即将触碰到的一霎那,砰然爆开,化为血雾,沾染在晶石上,晶石也变得血红,只是,不到眨眼的时间,血液便融入了晶石之中,顿时金光大盛,卢飞连忙紧闭双眼,等再次睁开时,眼前只剩下剔透的淡金色晶石飘浮着,而周围——竟是一派晚秋萧条的景象。
卢飞有些愕然,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这种神奇的景象。
但是并未结束,晶石下方顿时展开一轮金色的六芒星阵,周围不知从哪来的金色光点霎时汇聚起来,形成了一个暗金色的光影,从光影的形态不难看出,这是鸟类生物。
光影的双翅缓缓抬起,在最高点蓦地挥下,刚猛有力,它身上的光点好像被挥洒出去一样,随着翅膀的挥动散开,飞溅到周围,而那光影,竟变为真真切切的事物。
这是——雕!
一声嘹亮的长鸣响彻天际,全身通金的巨雕翻飞向万仞高空。
威武!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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